《追云搏电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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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搏电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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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何凌风在单独与他一起时,却是格外的和蔼,并且还对自己鲁莽的行为表示深深的歉意。

于梵原先以为何凌风是震于漠北双凶的凶名,才那么委屈地向自己道歉,这下一见秦鹏飞突然发怒,何凌风嘴角含着阴笑出去,他才恍然而悟,明白自己是被何凌风利用了。

顿时,他的心头一震,脑海之中浮映起那倚在窗前,在倩然一笑中,把苹果抛给自己的青衫少女了。

他暗忖道:“或许她就是秦庄主的女儿,秦庄主晓得她把苹果抛给我,以为她跟我怎么啦,这才生起气来,看来她要受到呵责了……”他的心里不忍,正想要说两句话解释一下当时的情景,消减秦鹏飞的怒意,已听得贺子龙道:“秦兄,你怎么啦?”

秦鹏飞沉着脸,道:“贺兄,这是小弟的家务事,希望你能够不过问,以免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份,让外人见了笑话。”

贺子龙见到秦鹏飞的脸都青了,晓得他心中愤怒,不愿与他为了这点小事翻脸,只是笑了笑,道:“秦兄,看你气得那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我们都是十多年的朋友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讲的,老二,你说是不是?”

贺子虎道:“对!秦兄,如果你生气的原因是为了于梵,我们也过意不去了。”

秦鹏飞冷笑一下,道:“贺兄,我们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我想你们也不希望看小弟的笑话吧?”

贺子虎道:“当然不会罗!”

“好,这样才不愧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好朋友,”秦鹏飞道:“我希望你们……”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已见到王妈带着夏苹走进屋来。

那个王妈年纪不小了,至少也有五十好几,但是她却穿红戴绿,涂得一脸好厚好厚的白粉,头上的圆髻也插着几朵白兰花,走起路来扭挪摆动,作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使人见了,不由得一阵恶心。

贺氏双凶一见到她那副德性齐都为之皱下了眉,可是他们的眼光立刻便转到跟随在王妈身后的夏苹脸上,刹那之间,他们那两张冷冻了似的脸孔,顿时如遇春风,浮起一丝笑意,眼中露出赞美之色……他们两人从来不好女色,天底下的坏事都做尽了,就唯独不犯奸淫,是以他们也为此自傲,自许是铁铮铮的好汉。

这下见到那娇羞美丽的夏苹,他们也不由被她的美色所惊,而敛去冰冷的脸色,但是他们所流露出来的笑容,丝毫不含轻薄淫秽,而是赞美之色,可见得他们只是赞赏夏苹之美,并没有被她的美而引起潜藏心底的兽欲。

于梵方才在院中便已见过夏苹,不过那时她是在阁楼之上,距离他有文许之远,留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已是很深。

这下,当她一行进室来,于梵能够清晰地见到她的面容,甚而连她微垂着的脖子上、长着细细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的这份感受,与方才相距何止千里?强烈得使得他的全身都起了一阵颤惊。

他只觉自己的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那是他有生以来,从所未有的,他的嘴唇一动,几乎想要呼唤她的名字。

……………………………………………………………………

第六章般若神僧

就在此刻,那走在前面的王妈已双手并合,躬身一福,道:“启禀老爷,苹姑娘已经带到了。”

秦鹏飞冷哼一声,道:“你回去吧!”

王妈露着满嘴的金牙,本来还想多说两句话,却看到秦鹏飞怒容满面,不敢多言,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她在走到门口时,正好碰到何凌风进来,脚下一顿,想要跟何凌风打个暗号,问个原因,已听得秦鹏飞沉声叱道:“王妈,你站在那儿作什么?还不出去?”

王妈全身一抖,挪动双脚,跄跄跟跟的走了出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夏苹站在那儿低垂着头,见到王妈被叱,也为之吓了一下,稍一定神,敛衽道:“苹儿参见老爷……”秦鹏飞冷哼一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看他是谁?”

夏苹怯怯地抬起头来,循着秦鹏飞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王面朱唇的青衣少年正愕愕地望着自己在出神。

当她的视线一接触到他投射而来的目光时,不由心头一颤,脸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顿时垂下头去,不敢逼视。

秦鹏飞心中妒火焚烧,只是强行抑住而已,这下一见夏苹的神情有如火上加油,燃得更加炽烈。

他怒喝一声,骂道:“好个贱人……”

骂声之中,挥掌掴出,只听“拍”地一声脆响,夏苹的身躯应掌跌出数尺之外。

秦鹏飞这一掌虽然没有带上真力,可是力道之猛,岂是夏苹这么一个娇柔的姑娘所能承受得了?

她惊叫一声,跌倒地上,白嫩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鲜血从那张小嘴汩汩流出,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襟。

夏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樱唇张处,吐出两颗牙齿,泣声道:“老爷,贱妾为何要遭你如此毒打,我……”秦鹏飞怒喝道:“贱人,你还敢与老夫辩驳?”

他沉声道:“凌风,鞭子拿来!”

何凌风默然把长鞭交给秦鹏飞,他抓起长鞭,刷刷刷一连就是三鞭,抽得躺在地上的夏苹,满地打滚。

于梵有生以来何曾见过如此残忍之事?他在一愕之下,奋不顾身的朝秦鹏飞扑去,双手一张,便要夺下对方手里的长鞭。

秦鹏飞是何等人?长鞭在手,还会被于梵夺得下去,他怒吼一声,手腕沉处,长鞭灵巧之极的兜了回来,“拍”地一下,抽在于梵的身上。

那细细的鞭梢在舒卷而回的时候,还卷住了于梵的右臂,随着他振腕一抖,于梵被长鞭缠住腐地飞起,往墙上撞去。

秦鹏飞的武功比起何凌风来,相距何止一倍?他这下的盛怒出手,眼见于梵就要在他一鞭之下,摔个半死。

,于梵的身躯被长鞭缠着飞起,眼见便将被摔落在地上,摔个半死。

蓦然,两条人影斜飞而起,室内响起一声大喝,贺子龙纵身跃向于梵,贺子虎则右掌急划,向秦鹏飞右臂斩去。

他们俩人这一出手,为了救援于梵,全是尽力而施,身形之快较之一般武林人物超出太多。

于梵的身躯还未碰触墙上,贺子龙右臂一抄,已把抓住了他的腰,平掌一切,向长鞭斩落。

这时长鞭抖得毕直,秦鹏飞的力道完全贯注在上面,整根鞭子恍如一根铁棍,然而在贺子龙并掌一切之下,发出“铮”地一声轻响,便已断为两截。

于梵的身躯尚在空中,他所保持的姿式原是四肢卷起,把头颅藏在双臂里,那仅是一种本能的防护要害受伤的行为。

但是当贺子龙出手抓住他的衣衫时,他也为之吃了一惊,侧首向着贺子龙望去,首先便看到对方那只硕大的手掌暗暗泛出金黄之色。

他还没想到一个人的手掌怎会变成金黄色,身躯已被贺子龙左臂勾住,急速的往下落去。

贺子龙双脚一踏在地上,立即问道:“于梵,你没伤着吧?”

于梵点了点头,还没回答,室内已响起秦鹏飞的嘲笑之声:“贺兄,数年不见,你的功力精进如斯,真是可喜可贺。”

于梵闻声望去,只见贺子虎左掌护胸,右掌竖立耳边,摆了一个奇怪的架式,双掌掌心微微外露,全都暗暗现出金色的流光。

他不由暗暗惊凛,忖道:“这是什么功夫?连手掌都会变成金色。”

一念方起,贺子虎也大笑道:“没想到秦鹏飞你终日睡卧温柔乡中,功夫倒也没有搁下……”秦鹏飞右手挥着大半截长鞭,左手不知何时已拔出一校长约尺许的小斧,闻声大笑,道:“兄弟若是把功夫搁下了,贺兄你那一掌,还能容许小弟活命?”

“哪儿的话!”贺子虎道:“小弟出手的目的只是要阻止秦兄伤害小徒,可不是在与你为敌!”

贺子龙听到这儿,哈哈大笑,向秦鹏飞行去,笑着说道:“秦兄,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了,相处一直很好,怎会与你过不去呢?更何况此刻我们该比往昔更加密切,同心协力,对付那个秃驴,如何会与你为敌?秦兄你是过虑了!”

秦鹏飞吁了口气,道:“两位贺兄能记住这点,小弟就可以放心了。”

“秦兄你尽可放心,”贺子龙道:“我们之间的交情,绝非任何人能够破坏得了的!”

秦鹏飞笑了笑,道:“贺兄这么说来,的确不愧是道义之人,小弟颇感心慰,只不过是……”他的眼中闪出愤怒之色,瞥过于梵的脸上,沉声说道:“你们竟然为了令徒而对老夫使出金沙掌绝技,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吧?”

贺子龙道:“秦兄言重了,小弟们乃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其实也并非为了我们这个未拜师的徒儿,而是为了保全秦兄的令誉……”他的话声一顿,脸色沉肃下来,道:“秦见你为了一个妇人女子,便出手伤害我们的徒见,想要置他于死地,若是传言出去,让武林中人全都晓得鬼斧神鞭秦鹏飞乃是见色忘义之人,秦兄你还能立足于江湖?

间接的,岂不也影响我们天下九大凶人的名誉……”他阴阴一笑,接着说道:“你想想红灯老祖李兄,血影人魔厉兄,还有枯木尊者彭兄都是痛恨见色忘义之徒,如果让他们晓得此事,秦兄你……”他这一番话说得秦鹏飞脸色大变,头上冒起冷汗,连忙出言道:“贺兄,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小弟向二位致歉,并且还要向你们致上最大的谢意……”贺子龙嘿嘿笑道:“秦兄不必客气,小弟只是提醒你而已,至于道谢嘛,大可不必,我们到底还是兄弟……”他说到这儿,三个仆人提着盛放酒菜的木盒走了进来,他们一看到室内的情景,全都为之一愕,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来的好,或是退出去。

秦鹏飞暗暗分析过眼前的情势,知道自己绝不能与漠北双凶就此翻脸,翻了脸只有自己吃亏。

因而他忍住了胸中的怒火,脸上堆着假笑来与贺子龙说话。

此时,他正不知该要继续委屈下去,还是暂时用话把这件事揭过不提,~见手下仆人把酒菜端来,也就藉此下台,吩咐道:“你们站在那儿作什么?快把酒菜摆出来。”“起来呀!”

他自己也收起小斧,把那根断鞭抛给何凌风,说道:“凌风,把那贱人带下去,让王妈给她敷药,好好的休养几天!”

何凌风投师十年,怎不晓得秦鹏飞的脾气?他一见眼前的情势突然变化,也明白师傅显然是居于劣势之中,自己要发泄心中那口气*有等待以后了。

他不敢多说话,唯恐惹得师傅把满腔压制的气愤发泄到自己的头上,应了一声,走到昏迷中的夏苹身边,也不管她满身血污,抱了起来匆匆走出室去。

秦鹏飞笑道:“来来来!两位贺兄,请上座,我们好好的喝上几盅贺氏兄弟一见秦鹏飞软化下来,也不为之甚,相互打了个眼色,贺子龙道:“秦兄不用客气,只要你能原谅小徒无意中的错误,我们兄弟俩就感激不尽了……”于梵抗声道:“我可没有做错事……”他眼见贺氏双凶和秦鹏飞之间的虚伪神态那种貌合神离,相互利用的作风,不由得更加厌恶。

尤其对于秦鹏飞出手痛击夏苹之事,更使得他的心中泛起强烈的愤怒,所以他一听贺子龙之言,忍不住提出抗议之声。

贺于龙沉声叱道:“于梵……”

秦鹏飞笑了笑道:“贺兄,不要责备他了,这件事的确是小弟的错我不该怀疑到他的身上……”贺子龙截断了他的话,道:“好了,既然秦兄替这畜牲说话,我们就饶过他这一次吧,事情已经过去,我们都不用再提,来,还是喝酒吧!”

秦鹏飞拍手道:“还是贺兄说得不错,我们久别重逢,非得痛快地喝他一抄”于梵站在一旁,眼见他们情绪热烈地坐上了席位,笑颜逐开,显得非常兴奋,一时之间颇为感触。

他不明白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情绪转变得怎会如此之快,刚才还在生气动手,很快又相互道歉,欢愉地喝起酒来,似乎已经忘却方才之事。

是以他尽管也被秦鹏飞请上酒席之前坐着,面对那满桌的丰富酒菜,他却没有一点食欲。

因为他的脑海之中始终索留着夏苹那遭受毒打后的凄楚模样,以及她在鞭子下痛苦号叫,辗转翻滚的情景。

这个印象留在他的脑海中是那样的深,使得他在想起她原先的浅笑盈盈,晕红满颊的娇羞神情时,他的心里便忍不住一阵绞痛。

他暗自忖思道:“她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毒打?就因为对我笑了笑?或是丢了个苹果给我?还是因为她做了人家的小妾,便该遭受如此的毒打?”

他的脑海中思绪奔腾,一直未能止息,致使他手里拿着筷子,也忘了去挟菜,他的神态很快地便被桌上的人发现。

贺子龙刚刚和秦鹏飞干完了三盅酒,嘴角上还挂着未干的酒渍,他诧异问道:“于梵,你在想些什么?”

于梵的目光从秦鹏飞的面上移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贺子龙道:“既然没想什么,为何你何师兄敬你酒,你不把酒樽拿起来?”

于梵听他这么说,才发现何凌风侧着半边身子,右手举起满满的一樽酒,正含着微笑望着自己。他的目光一闪,看到何凌风脸上的那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和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涌起愤怒的情绪,暗道:“若非是这个家伙挑拨,夏姑娘如何会受到这一顿打?

他现在用这种眼光来看我,分明是在嘲笑我,在为他所作的事情而得意……”他的思潮被贺子龙沉喝之声所打断:“于梵,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于梵愕了一下,道:“我不会喝酒……”“你不会喝酒?”贺子龙哈哈大笑道:“漠北双凶的徒弟不会喝酒?这件事若是传出江湖,有哪个肯相信?”

于梵道:“我是不会喝酒嘛……”

贺子龙叱道:“不会喝也得喝!我们俩人从来没有收过徒儿,好不容易收了你这个徒儿,却是不会喝酒的,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于梵真不晓得喝酒跟做漠北双凶的徒儿有何关连之处,他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话反驳贺子龙,只好说道:“我等会还要回铁铺里一趟,若是喝醉了……”“谁说你还得回去?”

贺子龙道:“你既然跟了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得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今晚就住在这儿了,你秦师叔这儿房间多,还怕你没地方睡?”

于梵道:“可是我还有好些东西没有拿……”贺子虎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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