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和姑姑在一起?我有什么错?不管怎么样,我爱定她了!”
思霆反手一巴掌把以航打翻在地,以航喘息着,颤抖着,一切争吵平息了,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可怕。
以航一瞬间的昏沉,头脑中一片空白,险些晕倒。
思霆瞪着地上的以航,眼睛似要喷射出火来:“你怎么会爱上你的姑姑?为什么是她?”
以航支撑着,一时站不起来,回头对他们一字字地说:“我爱她,至少,她比你们都爱我!”
说到每个人的心上,的确,自从他来到这个所谓的家以后,惹了不少麻烦,反过来想,他们一直用有色的眼睛看他,对他的关心有多少?只有蓉蓉,是最爱护他的。
思霆居高临下地吼着:“你爱谁不行,为什么一定要和霍蓉蓉?你想让这个家名誉扫地吗?”
以航挣扎着爬起来:“你在乎的只有这些吗?你们在怕什么?怕外人说我们霍家的人都喜欢**吗?怕他们说弟弟爱上嫂子,然后,侄儿又爱上姑姑,你们怕是吗?我不怕!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看不惯就让他们去说,我是为自己而活的,爸爸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爱小姑姑,我要和她在一起,我现在就去找她!”
思捷站在一旁,并非冷眼旁观,在以航不畏父亲的威严,为爱力争的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子桀抢婚的那一天,他们的行为也许是偏执的,可不代表他们是错的,他们爱得那么勇敢坚劲,爱得那么轰轰烈烈,爱得那么惊天动地,谁能说爱是错呢?
思霆怒火中烧,他根本不会理会以航的感情,也不给自己时间去理解他们之间的情愫,他粗暴地抓住以航的双臂:“你给我回来!你敢走!信不信我打死你?”
以航大胆地直视着父亲:“你打死我,我也要走,我本来就不该来这个鬼地方,这里不是我的家,让我走!”可是他用尽力气也挣不脱思霆的手。
思捷、燕希、霍老太惊慌地看着这对父子。
思霆将以航拉上楼梯,以航绊倒,思霆什么也顾不得,他的气愤已经战胜了一切,他继续拉着以航的手臂,以航还没有来得及站起,已被思霆拖起来。
燕希和霍老太急道:“思捷,快去阻止你哥哥,不然小航会被他弄伤的。”
思捷知道此刻也只有自己能阻止哥哥了,尽管他不喜欢以航这个孩子,他立即奔上去,拉开思霆,看看一条腿跪在楼梯上的以航,咬着嘴唇忍着疼痛,手捂着胳臂,痛恨而痛苦地望着思霆。
思捷劝道:“哥,你轻一点,以航受不了了。”
思霆却再次被以航那眼神激怒,推开思捷,又拽起以航,一直拖到房间门口,将他推了进去,一阵什么东西被撞翻的声音,思霆也不管他被摔成什么样子,就关上门,并反锁。
今夜,天丽在蓉蓉这里,两人沉默着。
“你一定以为是我告的密。”天丽说。
蓉蓉恼怒的眼神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天丽很坦然:“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
蓉蓉不再理她。
天丽问:“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
“难道你以为是在做游戏吗?”
“以航现在被关在家里出不来,我给霍家打过电话。”
蓉蓉抬头看着她:“以航现在怎么样?”
“被他爸爸狠狠打了一顿,全是因为你。”
“他到底怎么样了?”蓉蓉焦急地问,虽然思霆以前也总是对以航动手,但这次的祸闯得太大了,思霆绝不会轻易放过以航,蓉蓉此刻却什么也做不了。
天丽接着说:“你如果真的关心他,就应该离开他。”
“我答应过以航,不会离开他。”
“你相信以航会爱你一辈子吗?”
“即使有一天我老了,他不爱我了,我也不会先负他,何况我相信,以航不会那样做的。”
早上,以航仍被反锁在房间里,不停地敲打着门:“爸,你让我出去,我好难受,我快要死了!”
他的声音沙哑,还有轻微的咳嗽。
霍家厅里。
燕希看了看思霆:“以航好像是病了,昨晚淋那么大雨,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东西,你也不管他,让他出来吧!”
思霆铁下心:“这孩子鬼主意那么多,说不定又在骗我们。”
“我看不会的,他的嗓子都哑了,还不停地咳嗽,你听不到吗?其实他昨天就已经不对劲了。”
“别管他了,看他还能和我作对到什么时候!”
“那总该让他出来吃饭吧!难道你想饿死他?”
“把东西送进去不就行了?”
燕希没办法:“好吧!我准备一下。”
思霆突然说:“燕希,我来吧!”
以航颓然地坐在床边,他是真的病了,浑身无力,也不再有力气去叫门了,只是咳嗽着,脸色苍白如纸,思霆进来,以航只是看着他,知道他是不会放他出去的。
思霆命令的口吻:“过来,吃东西。”
以航声音很低,可是情绪很强烈:“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都这样子了你还在闹什么情绪?”
以航潮湿的眼睛看着思霆:“你让我走吧!反正我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不要妄想了,我不会让你去找蓉蓉。”
“你不让我爱她,你又不去爱她,你很残忍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
“姑姑爱你,她爱了你十三年,你却从来不知道……”
思霆突然将手边的餐盘打翻,这些日子里,他变得如此暴躁,以航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也冲动了,那个蓉蓉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他这么轻易地一语道破,他已经后悔了,可是已经迟了,这个家庭,又多了一层**的关系,多么可笑,除了侄儿爱上姑姑,除了学生爱上老师,除了弟弟爱上嫂子,还有妹妹爱上哥哥……门外的燕希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复杂,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啊!”
“你和妈妈生下我的时候,你还不是刚刚二十岁?”
“不要提从前!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家搞得更乱啊?”
“是我把这个家搞乱了,还是你呀?每个人都要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对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那也就算了,子桀哥哥和你是什么样的关系?你对子桀哥哥又做了什么?你对他太不公平了,现在连奶奶,那个该死的老太太也要惧你三分,你把我们都当亲人了吗?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你对燕希又付出过什么?霍思捷这个人我不喜欢,可是我也知道,他在公司里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才变得没有事业心,变得我行我素。”
……
这些天,子桀的异常,天华都看在眼里。子桀已停滞不前,根本不再继续练习。
天华来到子桀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懒散的子桀。
“为什么偷懒?是不是我很久没跟你发脾气了?”
子桀躺在那里:“如果我做好了,你就会离开了,是不是?”
子桀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这样问。
“谁说的?”
子桀盯着他:“我不想让你走。”
天华怔了怔,子桀期待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脸上。
“努力做好你自己的事,子桀,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姑姑,我们私奔吧
谢家,谢家琪住得比旅馆还少的家,全家人都在一起。
家琪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着:“什么?你们叫我回来就是要告诉我,又安排我结婚?跟谁呀?”
谢珂无奈地看着这个弟弟。
谢父说:“霍大小姐霍蓉蓉啊!蓉蓉是多少名门子弟竞相追求的对像,你有这好机会还……”
“蓉蓉是很好,可是我和她没有感情啊!更何况,她和以航的事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朋友之妻不可欺啊!你们不是在陷我于不义嘛!”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你要听我们的,别想再像上一次一样逃跑!这回就算是压也要把你压上婚礼!”
“你——简直蛮不讲理!”
思霆在蓉蓉这里,蓉蓉显得很憔悴,她和以航一周没有见面了,思霆一直没有放以航出来。
“你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事,全家人都是为了你们好,以航还是个孩子,但你应该明白。在以航的心中,到底什么人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
蓉蓉有些迷惑,她没有信心说,以航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她。她亲眼看到以航思念母亲书若,一个人在花园里哭得天地动容。她亲眼看到以航为争取思霆的爱与燕希不断地斗争,甚至嫉妒自己的母亲书若。她亲眼看到以航为了和唐宝月在一起被思霆打得遍体鳞伤。她甚至怀疑自己在以航心中的位置不及唐宝月……以航在她心中慢慢长大成熟,可是他毕竟才十九岁,就算二十九岁、三十九岁的男人也会做出冲动的事后悔终生,十九岁的以航难道也是一时冲动?
我该怎么办?蓉蓉闭上眼睛,泪水一行行流下来,思霆伸手轻轻地为她擦泪,曾经多少次,蓉蓉迷恋着这双男人的手,他强而有力,但对她特别温柔,不管是抱着她还是抚摸她的头发时,都是异常的温柔。此刻,她却觉得冰冷。
以航,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出现?你让我怎么办?
“蓉蓉,跟哥哥回家,相信哥哥不会害你,我们都希望你幸福。”思霆一边抚摸着蓉蓉的头发一边轻声地说。
蓉蓉含着泪看着思霆:“思霆哥哥,我只是霍家的一个筹码吗?是你把我从儿童之家接到这个霍家,你说你会保护我这个妹妹,我以为在这里会有我的幸福,可是十多年来,我的幸福在哪里?小时候我以为你会是我的归宿,可是你的心里只有书若姐,以航那么崇拜你,他越来越像你,但他比你爱我,现在我爱上以航了,你又不让我们在一起!我总是听从你的安排,你让我和谁相亲我就和谁相亲,那时是因为我爱你却知道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你却又来安排我,谢家琪是谢氏的独生子,想通过联姻增强霍氏吗?好啊!我都明白了,我答应!我嫁给谢家琪!”
思霆怔了,蓉蓉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真的是她说的那么无情吗?
霍家花园,多么漂亮的花园,像古代皇宫一样美,书若和思霆婚礼那天,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么美,因为那天书若最美。今天蓉蓉一直没有出现,她也很美,美得像不识人间烟火的小龙女。
订婚仪式上,好多俗气的名流申士,蓉蓉在里面显得那么超凡脱俗,以航还没有出现,他到底在想什么?蓉蓉不知道,以航被软禁着,思霆根本不会放他出来,以航的个性他彻底了解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会比子桀更疯狂地抢婚……他无法想像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蓉蓉以为以航妥协了,认输了,放弃了。她想借着这个订婚仪式逼以航出现,可是她失望了,难道就这样嫁给了没有感情的谢家琪了吗?
谢家琪也在郁闷中,怎么莫名其妙地又被安排订婚了?上次逃婚成功,这次怎么办?他倒是真的希望有人来抢婚,抢走他的准新娘。
外面热闹非常,以航无精打采地蜷在床头,他分明是在绝食对抗他的家人。
思捷没有去下楼去参加蓉蓉和家琪的订婚仪式,他来到以航房间门前,手里握着钥匙,犹豫了一秒钟,把门打开。
以航半梦半醒,快要失去意识。从未如此坚决过,他确定蓉蓉值得他这样做。
“你走吧!带走蓉蓉。”思捷的话让以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航睁大无神的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叔叔你说……让我走?”
思捷认真地看着他:“你没听错。”
以航从床上下来,因为虚弱,差点倒下,思捷伸手扶着他,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他并非无情,也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家人。
“谢谢!”以航眼中闪着光亮,他找到了爱的希望。
思捷笑了,他与以航一直以来的不快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化解了。
霍家花园,蓉蓉的戒指突然找不到了,阿洁陪着她回房间去找。
思霆招呼着客人们,他让思捷看好以航,蓉蓉好久没有出来,他有点担心。
“蓉蓉怎么还没出来?”思霆要去看看,子桀立即阻止,“哥,还是我去吧!你来招呼客人,我应付不来。”
“那好,你让蓉蓉快点出来。”
房间里,阿洁换上蓉蓉的婚纱,让子桀不禁怔住,穿着婚纱的阿洁竟然和当初婚礼上的邝婕如此相像。
思霆与思捷来到房间,看到的是穿着婚纱的阿洁,都怔住了。
“蓉蓉呢?”思霆问。
“走了。”
思霆突然反应过来,看着思捷,“以航呢?”
思捷低下头,“也走了。”
蓉蓉不见了,全场有点乱了,谢家琪倒是有点窃喜,上次是他逃了别人的婚,这次被人放了鸽子,该有此报!
姑姑怀了我的孩子
霍家厅里。
思捷早就做好准备,思霆一定会大发雷霆。
可是思霆无暇对思捷咆哮,他要去找以航和蓉蓉。
思捷坐在沙发上,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思捷没有抬头:“哥,你找不到他们的。”
思霆回过头斥责思捷:“你早就知道蓉蓉和以航的事,为什么还帮着他们瞒着我?”
思捷抬头:“他们也很可怜,放过他们吧!”
思霆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一心为每个家人好,到头来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同时背叛:“我成了什么?我在你们眼里成了什么?”
思捷站起来:“是哥哥,是父亲,是最亲的人!虽然你强硬,但是初衷是为了家人和朋友好,所以一直以来,不管你用何种方式对待我们,没有人怨恨你。不要生气了,事情已经是这样,越是阻止,可能只会是相反的效果。何况,仔细想想,他们并没有犯实质上的错,不管是复杂的以航还是单纯的蓉蓉,他们的感情都是很纯粹的,是很真的。”
思霆难以置信:“想不到你也站在他们的立场上。”
“我也想不到,我一直很不喜欢以航,觉得他不像个孩子,很狡猾,我以为我已经够复杂,他比我还复杂。可是我看到他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