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上着手; 考虑”高血压”病人适宜吃得清淡; 所以做菜都尽量少油少盐。 又考虑开学后留在家里住宿; 只是这样上课时要家里学校两头跑; 好在从三年级开始她也非日日有课。 以宁似乎一夜间成熟起来; 剑书看在眼里心里满是疼痛。 她笨拙的在厨房里; 不小心切破了手指; 手忙脚乱的给烫了手臂; 一会又报销了一个碗; 就这还不敢让妈妈知道; 他有心帮她; 以宁倒乐呵呵的拒绝他; 说是自己总该面对生活; 不能一辈子让人照顾; 还说自己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女子; 调侃剑书有福了。 剑书哭笑不得; 两个人躲着上药的时候; 死命的搂着她抱了又抱。 整个假期; 两人没有再提去广州的事。
坦然
开学前夕;剑书离开前一晚; 林爸爸出乎意料将他叫到了房间关门秘谈; 以宁摸不清平日寡言的爸爸是什么意思; 但他一旦出马必是大事的那种慎重神情让以宁紧张。 林妈妈见女儿在厅里来回晃悠几次想敲房间的门; 笑着安慰; “你爸是有分数的人; 你安静的坐下来好不好。 再晃来晃去; 我该血压高了。” 吓得以宁泄气的坐在沙发上; 如若针毡的扭来扭去。 半个钟头过去; 剑书一脸凝重出来; 以宁拉着他二话没说进了自己的房间; 破天荒地关紧了门。
“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这么神秘?” 心里微微的抽紧; 脸色泛着慌乱; 爸爸一向对剑书的印象都很好; 但这么正式的谈话还是头一遭; 她免不了忐忑不安。
“没什么; 只不过是男人同男人的交谈而已。” 剑书不动声色的俯视她; 她的紧张可以说是一览无遗。
“说呀; 倒底说什么; 急死我了。” 以宁瞪大乌溜溜的眼睛;跳着脚着急。
他暗自好笑; 云淡风轻的继续; “你爸告诉我一个男人要有三心。”
“什么?” 以宁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三心; 不会还有二意吧。 老爸怎么为老不尊; 教你这些。 不行;我要问问他。” 她冲动的要往外跑; 剑书一手将她圈进臂弯; “我还没说完呢; 你激动什么呀。”
“那你倒是快说呀; 吞吞吐吐的累死我了。” 以宁揪揪他的手臂催促。 “三心是什么意思。”
“这个; 嗯。” 剑书还在吱吱唔唔; 以宁虎着脸真要急了。”就是信心; 事业心和责任心。”
“切; 这用得着关着门神神秘秘吗?” 以宁狐疑的仰头问剑书; 他如墨的深眸泛着点点笑意; 低头轻啄她的额头。
”当然不止这点; 他还问我是否有兴趣接收一个不能干; 自以为是; 自虐还以为能瞒天过海的笨丫头。”
“过分。 爸怎么能这么评价自己的女儿。” 以宁绯红了脸; 气急败坏头顶着他的胸口辗转; 闷声闷气的问; “那; 你怎么回答。”
“我说这可是个麻烦了; 要负担这个麻烦很累人呀;” 剑书抬起她的下颌; 她的郁闷落入眼底; “为了不祸害别人; 我惟有乐意这辈子都背着这个麻烦。”
“啊; 你” 以宁还要说什么; 即将出口的言语被柔软的唇瓣逼了回去; 她还睁着大眼睛疑惑呢; “闭上眼睛。” 剑书轻柔的低语。 以宁听话的合上眼; 丝丝情意从唇角延续到心间; 如藤萝蔓延到全身。 她陶醉在醉人的深情里; 贴在剑书身上呢喃; “要疼要爱这个麻烦;不能反悔; 不能厌倦; 不能…。。”
“遵命; 永远爱这个麻烦; 不改变。”
……
剑书临行前再三叮嘱要她照顾好自己 以宁红着眼睛点头送走他。 开学后; 以宁忙得焦头烂额; 学校;家里两头跑; 遇到有早课; 天没亮就得早起搭所里接送职工的早班车再转车上学; 在学校没床铺; 就是累了; 也只有趴在课桌上休息一会。 有时; 好心的阿珏会叫她一起去午休; 但以宁为了不过多打扰她; 借故上图书馆看书。 有时间; 她会约李为容接些描图工作; 可是; 描图室近来业务不太景气; 员工的工作量都不饱满; 以宁他们分到的工作就更少了。 她有些担心; 如果没有了描图这份收入; 学琵琶的学费就没有了; 有一个以安已经让老妈心里不安;实在不想再摊开手板向家里要钱。
今天她约了乔子洋; 打算将那两万块钱还给他; 电话里的子洋慵懒交待下午在校外的咖啡室见面。 下午这里没什么客人; 以宁早来选了个靠窗的桌位等他; 这九;十月的季节大概是C市最好的时节; 隔着玻璃感受着太阳的温暖; 舒服得有一丝要睡着的欲望。 可能是早起晚归的生活让她容易疲倦; 加上暖暖的温度不知不觉她眯上了眼睛; 朦胧中; 一个矫健的身影悄然在对面坐下; 静静的盯着趴在桌上的以宁; “啊。” 以宁猛地惊醒; 下意识的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还好; 没有口水。” 定下神她呆了; 对面的乔子洋眯着双眼笑容灿烂的望着自己; 他什么时候来的; 真是出洋相了。
“你真行呀; 等个人的功夫都能睡着了。”
“没有;没有; 我在想事情。”
“哈;” 很显然; 乔子洋今天的情绪还是蛮好的; “那你的事情想好了吗?”
以宁努力睁大眼睛; 笑容满面的子洋有着与剑书不一样的潇洒; 剑书的眉眼坚忍; 而子洋却透着飞扬肆意。 “天啦;怎么拿子洋和剑书比较呢;一定是还没醒过来。” 以宁用力拍拍自己的脸; 尴尬的笑笑。
“生意还好吗?” 尽管以宁不能帮他; 还是关心的。
“ 不错; 两家分厂人员基本到位。” 说到生意; 子洋顿时找到感觉。 “阿杰负责老厂; 另两个厂长也很好; 都有一定经验; 拖车业务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生意; 就是现在还有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业务量大了; 零配件的供货成了问题; 你知道; 我们是在进车修理前定货; 现在供应总有点耽误时间; 我担心会影响客户。” 子洋皱着眉; 手指敲打着桌面; 看样子这个问题已经是影响厂里运作了。 以宁定下心思索; 喝口茶润润; 这是她一贯来要认真说话前的动作。 子洋立即停止了敲打。
“你们还是厂长定货吗?” 以宁小声问。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想这里可能可以调整一下; 既然是统一的公司; 可以设立一个专门的定货部; 统一向供应商定货; 这样量大了; 对方给的信用等级亦会调整; 发货的时间要快; 而且; 你这里资金也好调配。” 子洋恍然大悟拍拍脑袋; 鼓励她继续。
“但是; 你要很好的协调各厂的需求; 第一要让厂长理解这种需要; 不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权利消弱了; 第二; 统一建立计划单; 起码要各厂提交三天或一周的修理计划; 这样才可以统一订货。 第三; 因为这种需要; 资金管理要加强; 以前如果是各管各; 现在要设立资金部。”
以宁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观点; 子洋听得赞许的点头; 在她提出的计划上对一些细节调整; 谈笑间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高中那段打闹而相互关心的日子。
“以宁; 还是你能力; 到底是读了大学。”
“你也行的。” 以宁打心里开心能和子洋这么轻松的讨论; “子洋; 你有没有计划有机会继续深造? 现在你有一个很好的实践平台; 如果能在理论方面提升; 我想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帮助。”
“对; 我这段时间也有这个想法; 的确担心再搞下去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子洋没想到以宁能连这个问题都替他考虑到; 一股暖意缓缓地涌上心头。 她给不了自己想要的; 但她一直真心关心自己; 如果没有爱情;两个人能一辈子拥有这样的和谐关爱或许更是一种幸福; 能站在她的身旁见证她的幸福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看着以宁泛着少许红晕略微苍白的脸; 子洋霍然了悟。
以宁拿出那个大信封放在桌上; 推了过去; 子洋坦然地瞟了一眼; “你不需要了吗?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我爸妈说真要感谢你; 妈妈现在每天都吃药控制血压。 目前情况还好; 这种病一般情况不用花什么钱; 她可以去所里报销药费。 “
子洋没有推辞; 将信封放回了口袋; 以宁这才注意到子洋随身拎着个水壶似的的”大哥大”; 这玩艺才在市面上使用; 大都是老板级人物才能使用; 以宁笑着打趣他。
“哟;看都用上大哥大了; 乔子洋; 大老板啦?”
“笑吧; 讽刺吧; 看你就是得红眼了。” 他咬牙切齿的磨牙。
“拿来我看看; 俺没用过摸一回也好。” 子洋漫不经心顺手递了过去; “嘿;挺沉的; 拎着这么个砖头; 不嫌累得慌。”
“你要想打电话随便打; 对你无限制; 但只能是国内啊; 国外的我可受不了。” 子洋特大方的挥挥手。
“除了以安我哪有国外的朋友; 我真的打啦?” 以宁试探的问他; 他不耐烦了; “谁骗你; 有这么小气的人吗? 快打。 不就是打上海吗?”
以宁懒得再问; 不客气的拨了剑书寝室的号码; 很快电话通了; 可巧; 接电话的正是高剑书。
“喂; 高剑书; 你猜我是谁?” 人开心连声音都是欢快的。
“以宁;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你在哪呢?” 剑书一下听出她的声音。
“我和子洋在一起。” 她抬头瞄了一眼子洋; 不方便说是还钱给他。
“你是还钱给他吗?” 聪明的剑书立即猜到。
“是; 你还好吗?” 以宁暗暗表扬剑书领悟能力强。
“好的。 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按时休息; 不要太累了; 做饭什么的不会慢慢来; 不要我下次回来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苯丫头; 我要考虑退货的。”
“你敢; 本物件恕不退换; 现在后悔晚啦。”
以宁银铃的声音透着欢乐; 对面的子洋一脸平静; 但心里有些酸; 他知道她的喜悦只是为了那个男孩; 不属于自己; 是呀; 道理已经明白; 可真要落到实处还真难。
入川
“以宁;快过来; 开牌了。” 随着火车的晃动; 窗边正在向外张望的林以宁笑着回头应声; “来了;”
寒假前; 从豪哥那练完琴出来; 等在外面和豪哥闲聊的李为容截住了她; 原来为容和王红星商量好趁大三放假约大家去玩; 明年要找工作估计没时间了;难得还有这次最后的疯狂; 她要以宁无论如何要答应; 还说已经咨询过公认的旅游专家王珏确定去四川成都; 以宁想着暑假没有和剑书去广东; 现在有机会出去玩玩也好; 而且成都是妈妈的老家; 回去和妈妈一说;林妈妈一口同意并叫她有时间去看看住在成都小姨家的外婆; 在她五岁夏天时; 外婆曾来C市有过短暂居住时间; 以宁记忆里那个细细小小的典型四川老太太每日忙忙碌碌烧水煮饭; 幼年的小女孩对总是穿这黑色衣服;包着头巾的外婆有些生畏; 一日休闲坐在树荫下乘凉; 几只嗡嗡的苍蝇在外婆头上盘绕; 以宁指着飞虫对着昏昏欲睡的老人叫:”外婆; 苍蝇; 有苍蝇在你身上。”
“苍蝇不咬人; 幺妹莫吵了?” 可能是恼火以宁扰乱了她的好梦; 没好气地外婆没有理睬她。 从那后; 以宁记住了”苍蝇不咬人。”
可是现在在车上的却是六个人; 多出来的两个是以宁一行四人拿着去成都的车票进站时捡的。
“李为容; 不是说好出去玩; 要叫上我们的吗; 太没信用了吧。” 乔子洋背着大行李袋洋洋得意冲着目瞪口呆的四人怪叫着。
“我还以为你说说玩呢;谁知道你是真的。” 为容吞吞吐吐解释; 还要承受一旁脸色具变的王红星的审视。
“那我们参加; 怎么样。” 高大的子洋身旁娇小闻英斯斯文文的征询着大家的意见; 瞎子都能看出她眼里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我为了这个旅游连家都没回哟。”
“天啦。” 以宁倒吸口气; 热情的揽住她。”欢迎;欢迎; 人多热闹多。乔子洋; 既然你带闻英来了; 那这一路你可要发扬绅士风度。” 乔子洋和闻英在一起让众人都有些意外; 但伸手还不打笑脸呢。
“一起吧; 乔子洋。” 高剑书温和的伸出手以示欢迎; 子洋没见外和他握住; “高剑书; 有阵子没见了。”
大家的态度显而易见; 曾经对乔子洋有敌意的王红星也迟疑的伸出了手; “欢迎。 事先声明呀。我们都是穷学生; 你跟着我们一道是要吃苦的; 莫到时叫苦诉累。”
“谁行谁叫苦还不知道呢。我们走着瞧。” 子洋兴致颇高和王红星逗嘴。
“好啦; 再站着叙旧; 就不要上火车了。” 李为容高兴大家都和和气气; 大声提醒着。 呼啦啦六人兴高采烈上了车。
上了车; 乔子洋真有点不习惯; 他们竟然买的硬座; 从C市去成都可是有半天一夜的火车呢。 瞥见王红星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忍忍低头选座位。 一排三人坐; 以宁和为容靠窗打对面; 剑书和王红星坐在以宁;为容身旁; 子洋心里不情愿和王红星作邻居; 一屁股挨着剑书坐下; 闻英脸红的示意他;”我们坐那排吧;有两个座位。”
“就这里;折腾什么; 大家一起热闹。” 子洋没对她和颜悦色; 闻英欲滴的样子让以宁不忍; 闻英是自己的同学; 子洋不好好待她; 自己也有责任照顾。 “闻英; 你坐我这靠窗好点。” 她主动站了起身; 越过剑书推子洋; “你坐闻英旁边; 我和她换位子。”
“搞什么;换来换去。”子洋嫌麻烦恼气瞪她。
“叫你坐你就坐;怎么这么多废话。”以宁虎住脸反瞪;”带人家出来要好好照顾人。再说; 我和高剑书对面; 好好看看他。” 她打着哈哈。
“林以宁; 脸皮真厚。”为容起哄羞她。”高剑书; 让她认真盯着你呀; 一个学期没见就恨成这样; 看她没出息的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高剑书摸着鼻子望着以宁温柔的笑; “腾”以宁的脸发烧; 这个高剑书能有这样的幽默; 吓死人了。 果然; 王红星坏笑; “去死; 这么肉麻的话从你的口里跑出来; 怕是小别胜…” “李为容;不是说上车打牌吗;快拿出来。” 子洋悻悻打断王红星的话头。
“是;是。”为容忙不迭从书包里翻出两付扑克; “我们就不要睡觉了; 一路战到成都; 输的请吃成都小吃。”
“对对; 为容; 我们去吃夫妻肺片好不好。” 王红星讨好央求她; 乐滋滋的咂着嘴。“再来个鸳鸯火锅; 美死了。”
“鬼和你夫妻;鸳鸯的; 我要赖汤圆龙抄手。”
“好; 你说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 膀阔腰圆的王红星在为容面前象个听话的小学生; 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以宁笑着一抬头; 瞧见剑书如墨的眼神注视自己; 满眼的笑意和自己东歪西倒毫无形象的倒影在他的眼底; 品着刚才剑书的话; 心里如蜜似的晕了开。
火车停靠成都车站; 他们还没确定最后的输赢。 以宁和剑书要去看外婆; 提出第二天在电子科大招待所集中; 子洋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