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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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雷电-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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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义道:“四弟已经上去了!啊,不好,四弟只怕不是他门对手,白老二,你过去助他一臂之力。”

原来娄英豪把吕玉瑶迫退之后,抽身便去堵截向他这方杀来的“老四”王鹏运,那总兵官替代了他,亲自来捉拿吕玉瑶。

娄英豪的武功和王鹏运不相上下,但娄英豪有官军相助,虽说这些官军武功不高,也总是有所威胁。王鹏运既要抵敌娄英豪变化莫测的擒拿手法,又要提防官兵的冷箭和突然从背后或侧面刺来的一枪或所来的一刀,自是不觉有点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了。

白坚武对娄人俊颇有怯意,倒是愿意去帮助王鹏运的,可是娄人俊却不肯放过他。就在他想要突围的时候,长鞭呼呼风响,罩住了他的身形。

杨守义默运玄功,觑个真切,一掌劈下!“铁掌开碑”果然名不虚传,饶是娄人俊那条软鞭乃是百练精钢,给他的铁掌劈着也要荡过一边。娄人俊鞭法古怪之极,顺势一抽,“啪”打着了白坚武的手背,但由于给杨守义的掌力荡开,势道略阻,虽然打着了白坚武,连环三招的后着却是来不及接续发出,白坚武只着了一鞭,就冲出去了。

王鹏运正在吃紧,白坚武来到、刺伤了几名官兵,以旋风剑法迫退了娄英豪。两人并肩杀出,又再冲入重围,终于和吕玉瑶会合,

但他们要想再杀出来,可就难了。那总兵官虽然不会轻功,但一柄大刀,刀重力沉,本领亦是委实不弱。吕玉瑶气力早已不佳,自坚武又受了伤,只有一条手臂还可以灵活使用,那总兵官加上了一个娄英豪已是足以抵敌他们三个人,加上了数十名官兵,他们那里能够突围而出?

杨守义和罗浩威这边少了一个白坚武,形势比他们那边更危险。罗浩威的快刀使得虽然迅捷凌厉,功力和娄人俊毕竟相差太远;杨守义比较好些,只是稍逊一筹,但以一双肉掌对付娄人俊的独门鞭法,亦是感到应付不易。他的铁掌勉强可以抵敌钢鞭,但却要提防打着身体的别处要害。幸亏罗浩威乃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拼命恶斗,娄人俊对付他的快刀也还不能不有点顾忌。杨守义的打法和罗浩威不同,形势十分不利,仍然沉着应战,伺隙反攻。娄人俊对他的顾忌比对罗浩威还要多些。是以虽然占了上风,也还不敢太过轻进。

激战中当的一声,罗浩威的单刀给钢鞭打落。手背起了一条鞭痕。罗浩威一幌身,退而复上,左手多了一把匕首,当作短刀使用。仍然奋战不休,匕首当然不及长刀好使,形势更为不利。

娄人俊哈哈笑道:“四大金刚变作了四尊泥菩萨啦!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了吧!”

耿电兼程赶来,刚好在这个时候来到。听了娄人俊口中吐出“四大金刚”四字。喜出望外,身形一现,立即朗声说道:“娄人俊,我瞧你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声到人到,娄人俊只觉微风飒然,耿电那把摺扇已是向他的面门拨来。娄人俊霍的一个“风点头”,反手擒拿,耿电摺扇一合,当作“点穴镢”用,打他小臂的曲池穴。娄人俊沉肩缩时,以一招近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化解。杨守义、罗浩威趁势猛击,将他迫得连连后退。

吕玉瑶看见耿电突然来到,喜出望外,叫道:“耿大哥!”

“耿大哥”这三个字从吕玉瑶口中叫了出来,杨守义听了更是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耿公子,请问江南大侠耿照是公子的什么人?”

耿电微笑道:“正是家父!”

杨守义失声叫道:“耿公子,我们可找得你好苦!”

耿电说话之时,手中的摺扇对准了作势欲扑的娄人俊。娄人俊领教过他的厉害,此时一看他折扇划过的招式正是一招先发制人的精妙招数,心里想道:“单打独斗,我不会输给他,但如今他有杨守义与罗浩威相助,我若一击不中,立即就要吃个大亏!”要知本领相若的高手搏斗,丝毫不能错误,采取攻势的一方虽然可抢先手,但防御方面也是必然相应减弱,容易给对方乘暇抵隙,觅得破绽。在这洋的情形之下,单打独斗,还可以冒险试试,对方另外还有高手在旁,那就是他能轻举妄动的了。

那总兵官却不知耿电的厉害,一听得他是江南大侠耿照的儿子,忍不住就叫道:“娄庄主,这姓耿的小子身份比这四个青龙帮的贼人还更重要,你怎么还不上呀?我来帮你!”撇开吕玉瑶,提刀奔向耿电。

耿电笑道:“吕姑娘,上次我到贵府,乃是空手登门,今日我给姑娘补送一件礼物!”

娄人俊叫道:“大人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耿电已是倏的从他头顶飞过,娄人俊软鞭一抖,扬空卷去,缠他双足。杨守义、罗浩威双双攻到,罗浩威快刀劈他左肩,杨守义铁掌打他前胸,耿电也没闲着,从他头顶掠过之时,折扇敲打他的天灵盖!

娄人俊慌忙一矮身躯,软鞭自上而下的急忙挥舞,在间不容发之际,荡开了罗浩威的快刀,护着了自己的胸膛,这才没有给杨守义的铁掌打中。这一招若是单打独斗,他的软鞭本来可以缠上耿电的身子的,但罗浩威的快刀和杨守义的铁掌同时攻来,他可是不能不先保自己的性命了。

那总兵官正在向着耿电奔来,耿电从娄人俊的头顶一掠而过,恰好迎上了他。

耿电半空一个鹞子翻身,这总兵官刀马娴熟,轻身功夫却非擅长,他平生从没见过这种打法,先自吓得慌了。舞起大刀,一招“雪花盖顶”,不料护着顶门,护不了全身,大刀连耿电衣裳都没沾上,只觉一麻,已是给耿电点了穴道。

耿电轻舒猿臂,把那总兵官捉小鸡似的提了起来,一个旋风急舞,抛上半空,又接到手里,冷冷笑道:“你要性命,快快收兵!”

这总兵官初时还想倔强,给耿电抛了两抛,魂飞魄散,吓得软了,只好下令:“你们都给我退下!”

耿电说道:“性命就饶了你,但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只怕你还要再来纠缠。”中指一弹,用独门点穴手法,点了这总兵官的“愈气穴”,总兵官只觉浑身如受针刺,丝毫不能动弹,但却还能够说话,说道:“好汉手下留情,我马上回城,决不会再来了。”

耿电冷冷说道:“你死不了的,过了十二个时辰,你的穴道自会解开。你若抵受不了十二时辰”,还可以叫娄人俊帮你的忙。”他是故意留下一个难题给娄人俊,要知道这是他的独门点穴手法,以娄人俊的内功造诣,解是可以解得开的,但至少也得一两个时辰,而且要大耗真力。这总兵官一回去自必要娄人俊帮他解穴,这么一来,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商量善后之策了。

转眼间那队官兵已出了谷口,去得远了。杨守义和三个把弟重新上来向耿电施礼,说道:“我们是受帮主之命迎接公子的,想不到公子却先来了。我们的总舵在祁连山,公子若是没有别的紧要事情,就请和我们一同回去如何?”

耿电说道:“我是要去拜见你们的龙帮主的,不过咱们可得先送吕姑娘回去。”

路上,吕玉瑶问道:“耿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耿电说道:“是云中燕间接告诉我的。”

吕玉瑶诧异道:“间接告诉你的?是云中燕托人向你报讯吗?”

云中燕这两年来在江湖上闯出很大的名头,“四大金刚”也曾听过她的名字,杨守义道:“耿公子,你刚到中原,怎的就认识了这个魔女?”

耿电笑道:“际不认识她么?”

杨守义道:“闻名已久,尚未会过。”

耿电笑道,“前几天,你们还曾在一起住过的,她就是那个黑衣女子呀。我刚好在你们投宿过的那间小客店住过一晚,你们那晚遭遇的事情,店主人已经告诉我了。”

杨守义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她就是鼎鼎大名的云中燕,怪不得黑鹰年震山也给她吓走。”

吕玉瑶道:“耿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活犹未了,耿电已是笑道:“你打听的人是凌铁威对不对?他前几天还在你家,现在则已和他的父亲回家去了。”当下将他们在娄家庄救出轰天雷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吕玉瑶。吕玉瑶呆了半晌,说道:“原来这件事情,丘大成倒是没有骗我。”

俗语说知子莫若父,知母亦是莫若女,吕玉瑶暗自想道:“一定是妈对客人不满,现于辞色,给他们觉察,以致把凌大哥气走了。”想起母亲最宠信的表哥竟然是个奸细,不觉不寒而栗。

耿电等人送吕玉瑶来到家门,蓦地一省,说道:“我们不进去了,请姑娘代向令尊致意。”吕玉瑶怔了一怔,说道:“为什么?你们过门不入,爹爹知道了,会怪我不会留客。”耿电说道:“令尊会明白的。”杨守义微微一笑,跟着说道:“还是不进去的好。”吕玉瑶霍然一省,心道:“青龙帮和金虏作对,他们是怕连累爹爹。但官兵我今日也曾杀了,还怕什么?不过我若强邀他们进去,只怕妈妈也会慢客。”想至此处,只好与耿电在门前分手。

吕东岩夫妇正自盼得心焦,好不容易盼得女儿回来,都是不禁又惊又喜。吕夫人抢着问道:“你表哥呢?不是他找你回来的吗?为什么不见他?”

吕玉瑶说:“妈,你还问他,提起他来我就生气!”

吕夫人一皱眉头,说道:“好歹他是你的表哥,他又有什么得罪你了?”

吕王瑶道:“丘大成并没有得罪我,他还百般讨好我呢。”

吕夫人道:“那你为何生他的气?”

吕玉谣道:“妈,我说出来,你可别吃惊。你猜他是什么人?”

吕夫人怔了一怔,说遭:“他是什么人?他是你的表哥!”

吕玉瑶级缓说道:“不错,他是你的侄儿,我没法不叫他做表哥。妈,你可知不知道,他是个私通全虏的奸细!”一面说话。一面留心看母亲的面色,心里想道:“妈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他这秘密的吧?”

吕夫人大吃一惊,面色全都变了,说道:“你说什么,他是奸细?”

吕玉瑶斩钉截铁的再说一道:“不错,他是奸细!”

吕东岩这一惊比妻子更甚,蓦地一拍桌子说道:“这种事情可是不能随便说的。若是真的,你妈不肯清理门户,我也要代她清理门户。你说,你有什么凭证。”

吕王瑶道:“他勾引官兵来捉秦龙飞,秦龙飞却不是和女儿同在一起。官兵没捉到秦龙飞,把他捉去了。”

吕夫人吁了口气,颤声说道:“啊,他给官兵捉去了!”虽然吃惊,心里却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想道:“幸亏他是给官兵捉去,瑶儿的爹是不能杀他的了。”

吕玉瑶看出他母亲的神态,不象是做作出来,心里想道:“看来妈不是事先知道。”当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向父母禀告。

吕夫人听说青龙帮的四大金刚和耿电曾与女儿一起,大杀官兵,更是吃惊,顿足说道:“唉。你这丫头真不懂事,接连闯祸,这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

吕东岩沉声道:“事已如斯,你埋怨也没用。说起来,这件事也只能怪你们的宝贝侄儿丘大成,瑶儿并没做错。她是个未有婆家的姑娘,你难道要她束手就擒,忍受官兵的侮辱么?”吕玉瑶听得父亲帮她说话,这才欢喜起来,心道:“毕竟是爹爹明理。”

吕夫人道:“这也不能怪责大成,秦龙飞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大成告发他也是应该的。不见得他做了这件事情,就一定是朝廷的鹰大了,你不也是曾和官府往来的吗?”

吕东岩怒道:“我和官府来往,那是应酬,往来的也不是鞑子官员,并非帮金虏做事。不错,秦龙飞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但丘大成是把他当作梁山泊好汉的后代举发他的,这还不是朝廷的鹰犬是什么?”

吕夫人从没有见过丈夫发这样大的脾气,不由得又羞又气,但心里却也慌了,只好用丈夫刚才说过的话来“回敬”他道:“事已如斯,你发脾气也没有用。如今祸到临头,最紧要的还是快设法应付吧。”

吕东岩道:“还有什么办法,当今之计,只有避之大吉了。”

吕夫人缓缓说道:“也不见得就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吕东岩道:“好,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吕夫人道:“好在秦龙飞并不在场,青龙帮的四大金刚和耿电等人是后来碰上的,咱们还可以替瑶儿洗脱。”

吕东岩冷笑道:“官府会听你的分辩?再说,还有娄人俊这个老贼呢,他肯放过咱们?”

吕夫人道:“娄人俊虽然和你有了过节,本乡本上的人,他还是不能不给你一点面子的,你不见瑶儿说,他初时不也相当客气么?”

吕玉瑶道:“那是他要骗我上当,我都不相信他,妈,你比我懂事得多,怎能反而相信他了?”

吕夫人道:“我不是相信他,不过咱们可以和他讲和,须知他也有把柄在咱们手里。”

吕东岩道:“哼,哼,要我和他讲和?”

吕夫人道:“好吧,你不愿和他讲和,那就慢一步再说。先设法打点官府,把这祸事由大化小?”

吕东岩冷笑道:“你倒是异想天开,好,你说怎样打点,我请教你这位女诸葛!”

吕夫人道:“你不用调侃我,我虽是女流之辈,也不见得就没有办法可想。你做六十大寿那天,杭州知府衙门,不是也来了一位客人吗?你叫他做王老夫子的,对不对?”

吕东岩道:“不错,这姓王的是杭州知府的刑台师爷,他说他是代表他的‘知府大人’来向我贺寿的,我可不稀罕与他来往。”

吕夫人道:“着呀,有这个人就好办了。我不是要你和他做好朋友,但咱们现在是有事求他,”

吕东岩忍着怒气,说道:“你要我怎样求他?”

吕夫人道:“你送他一份厚礼,求他给知府大人说个情。知府和总兵一文一武,职位相当,那总兵官也不能不卖同僚的情面。”

吕东岩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吕夫人鉴貌辨色,知道丈夫虽然心里恼怒,也未尝没有多少考虑自己的意见,便接下去说道:“他们本来不是要捉瑶儿,瑶儿只能说是受牵连的。你送他们一份重重的财礼,他们得人钱财,自必与人消灾。何况那杭州知府本来就是想和你接纳的,只是你自高身份,不肯与他往来罢了。”

吕玉瑶道:“爹,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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