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G1都能搞到?!难道你也开始捣鼓起贩卖军火的勾当,这可不是小事,司马邶嫮,小心我们这批良民都被你一个人拉下水,在座的谁不清楚军火生意和毒品交易不能碰,或者说是我们不能碰。”这个***中唯一一个年纪破五十的男人皱眉道,敲了敲手中的紫漆色烟斗。
司马邶嫮。
琅琊记住了司马邶嫮这个名字,这个疯狂的女人,竟然喜欢玩狙击枪,这PSG1作为反恐狙击枪,可不是一般男人能玩敢玩的。
贩卖军火被抓住基本上就是一个死,没有半点悬念,但更要命的是往往带来一连串连锁反应,中央如果问浙江怎么会有这种事,浙江方面对原本这些年相对安分守己的他们肯定要痛下杀手,到时候极有可能是政府方面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身处中国通天位面的某人几年前就说了,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有零散黑帮。
“放心,这批东西我就放几天,很快就脱手。”
司马邶嫮依旧站在阴暗中,手中匕首飞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傲气,“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一个群龙无首的帮派都能让你们大气不敢喘地压在头上,你们真是爷们吗?!还混黑道的,我看你们的胆子比我这个女人还小。他们凭什么垄断中国的军火和毒品生意,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美国那些年可都没看到黑手党这么嚣张跋扈,敢一人垄断哪怕其中一样生意!”
被捅破那层纸,原本是件尴尬的事情,可出乎这个女人意料,这些男人并没有谁露出半点惭愧神色,这让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很费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纳兰殊清终于开口,冷冷瞥了眼角落的司马邶嫮,缓缓道:“丫头,我只想问你,现在中国有几个太子党。”
司马邶嫮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纳兰殊清兴许不是这个***最有权势的人,也肯定不是最有钱最狠辣的人,但他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因为只有他敢公开叫板那个在浙江可以被誉为“通天”的男人。
琅琊一愣,他倒是依稀知道中国北京有个由高干子弟组成的太子党,虽然随着第二代第三代成员的低调和城府以及红色血统的愈加稀薄,但北京太子党始终是寻常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神秘***,他知道即使强势如苏惜水,若放在北京,她身上的光环虽然不会黯然,却也会随之失色许多,因为在北京,谁都别说自己的官大。
“我只要秃老六的红鼎会馆,其它的场子我一概不染指,如何?”八爷施施然开口。
原本沉默的清雅包厢立即死寂一般,喝茶的停下茶杯,抽烟的放下烟斗,原本几个闭目养神做高深状的男人也都猛然睁开眼睛,盯着一脸淡然的八爷。
“秃老六是我兄弟,我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
一个似乎刻意与众人拉开距离的男人像猴子一样蹲在窗口黄杨木椅子上,跟秃老六一样干瘦,眼神同样暴戾阴森,他环视一周,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道:“他的场子,自然就是我的场子。谁想要,就从我这里抢。还有,那个司马家的娘们,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秃老六,我就敢动你那些个小白脸。”
“马四指,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司马邶嫮搁下狠话,大步走出包厢,她一走,包厢中便清一色是男人,原本诡异的氛围终于正常一点,女人混黑道终究有点让人不适应。琅琊终于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不妩媚不清秀,挺一般,但眉宇间却英气逼人,很显然这是一个很大女子主义的骄傲女人。
“刚收到消息,那个人刚刚从东北回到杭州,是不是为了秃老六的事情?”年纪最大的男人两指夹着昂贵的紫烟斗,眼睛眯起,忧心忡忡。
“他看得上秃老六这条死狗?”外号是笑面虎的中年男人继续喝着龙井茶,他是这群人中将黑道业务漂白工作做得最好的人,北大金融系高材生既然敢混黑,自然不是书呆子。
“他插手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司马邶嫮我们先不管,先说说看这红鼎会馆的事情,把这个谈妥,其它的就迎刃而解。”拿着烟斗的老人瞥了眼一脸看不穿真正心思笑容的八爷,道:“既然老八先提出来,那我们大家也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等一下,那小子是谁,他什么玩意能坐在这里?”那个蹲在椅子上的马四指神经质嚷道,他之所以被称作四指,是由于两只手都被人剁掉一根指头,从他发达以后只要有人敢惹他,就会被剁掉两根小拇指。
这个因为司马家族那个女人而心情不佳的四指一见到琅琊,就觉得不爽,他讨厌一切有资格做小白脸的男人。
这么一说,除了不急不缓品茶的纳兰殊清,所有杭州城黑帮最具份量的男人都把视线或轻或重丢到琅琊身上。
琅琊冷冷瞥了眼那个举止诡异的马四指。
纳兰殊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女婿,以后就是他跟你们谈事情。”
第十二章 一抹清冷刀锋
一石惊起千层浪。
纳兰殊清这句话无疑让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杭州黑道增添几分诡魅,作为当事人的琅琊却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声色,只是双手捧着那只青瓷花茶杯,面对马四指那双充满鄙夷的阴沉眼眸,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纳兰老弟,当真?”那个极有话语权的老人保养极佳的手指摩挲着紫漆烟斗,望向纳兰殊清的眼神复杂中蕴含着几分期待。
“当真。”纳兰殊清依然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不仅是这位在杭州乃至浙江黑帮都拍得上号的老人,包括八爷和笑面虎在内的所有成员都打了个激灵,精神大振。看一个再倾国倾城的美女看了这么多年也会视觉疲劳,更何况是天天对着纳兰殊清这张虽然有味道却令他们浑身不自在的老脸孔。
“哦?纳兰殊清,该不会是林家那人回浙江准备要跟你摊牌,所以你要留一个空壳子跑路吧?”马四指阴笑道,原本针对琅琊的不快被纳兰殊清这么一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种觊觎崭新机遇的兴奋。
一个人挪位置,自然会有许多人跟着挪位置,最先是他那个兄弟秃老六莫名其妙地挪了挪,现在接着便是纳兰殊清这只狐狸,马四指瞥了眼顿时顺眼许多的琅琊,点了根烟,依旧保持那个古怪的姿势皮笑肉不笑道:“小子,可别着了道被纳兰殊清这阴人摆了一道还不清楚,要知道这屋子里可没有几个像我这么讲义气的厚道人。”
纳兰殊清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了眼琅琊,见这位准女婿至少表面上并没有被马四指这番挑拨离间的说辞说动,强压下心中怒意。
“纳兰狐狸,我跟你说实话,你敢跟林家那个人斗,这种勇气我是打心眼佩服的,不过我寻思着你是不是有点忒不自量力了,那个螳螂挡车子什么来着的,唉,就像我,一个晚上能破处3个,就绝对不会叫4个来服侍我。”马四指阴森森笑道。
“那个叫作螳臂当车。”笑面虎低着头,嘴角弧度无比玩味。
“对对,就是这个成语。果然还是文化人有水平,一下子就说到要害,舒服。”马四指哈哈大笑,蹲在椅子上嚣张至极。
纳兰殊清冷笑不语,只当作是看跳梁小丑的表演。
他跟琅琊这对翁婿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个性,深谙忍字诀的精髓。只是如果常人以为纳兰殊清仅仅是隐忍功夫过人,恐怕会被他们这个***笑掉大牙,他也许不是这里成员中手段最惨绝人寰的,但绝对是最斩草除根的。
那个最年长的老人似乎不想让好不容易坐下来谈事情的双方关系破裂,出声打圆场道:“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亡俱亡,林家那个人这三年看上去没有动静,他的冰鉴会也不扩张反而收缩,但在座的谁敢说在浙江他不是横着走?我断言,他一旦出手,到时候我们谁都躲不掉,四指老弟,这个时候,可不能窝里斗啊。”
“窝里斗?”
马四指神经质笑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心想着要给纳兰狐狸做女婿,实在不成我做上门女婿也行。纳兰家那闺女可真水灵,我估摸着要是我和纳兰狐狸结成亲家,那过去的恩怨不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嘛。”
琅琊右手猛然握紧茶杯。
“我纳兰殊清的女婿起码是得个人,你马四指能算人吗?说你是畜生,畜生都觉得丢脸啊。”纳兰殊清轻笑道,他悄悄朝琅琊轻轻摇了摇头,他跟这个马四指之间的纠葛早已经渗入血液,两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只不过那是台面下的事情,台面上两人顶多就是谁也不瞧谁。
那个一脸正气极不像黑帮大佬的帅气男子哈哈大笑,一点都不给马四指面子,很显然他跟纳兰殊清走得比较近,而笑面虎则跟马四指比较有共同语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而然。
“纳兰殊清,你要是被林家那个人整死了,放心,你老婆和孩子我都会帮你照顾的,哈哈,我马四指一个晚上不敢说满足八九个女人,对付两个那还是无比坚挺的,纳兰殊清,你满足不了的,我大度点帮你解决。”马四指猥琐笑道,蹲在名贵的黄杨木椅上,身材干瘦如竹竿,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垂下,这样一个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你这头畜生不死,我先死的话岂不是看不到你下场如何凄惨。”纳兰殊清翘着二郎腿,大拇指和食指转动茶杯。
纳兰殊清怒极反笑。
老人在内的几个旁观者乐得看到这种火爆场面,两虎相斗只要不牵扯出一场乱战,他们很乐意把这种暗战交锋当作谈资话题。
一场聚会最终没有谈妥什么议题,一对对看不顺眼的家伙在磕磕碰碰默默擦擦中离开包厢,拿烟斗的老人只能选择散会,望着马四指摇摇摆摆走出房间,他本来一直和颜悦色的苍老脸庞露出一抹不符的冷酷,只是还有一份年老体衰的无奈,天知道他还能呆在这个***几年,放眼看去,几个人如他这般老态?
琅琊跟着纳兰殊清走到车旁,这次纳兰殊清没有托大地单身前来,而是带着四个手下,这四个家伙其中三个都是从南京军区某部队的尖刀侦察连退役,还有一个则是在浙江地下黑拳赫赫有名的打手,这几个人要放倒二三十号人完全手到擒来。
脸色阴沉的纳兰殊清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走到僻静处接起。
他听到对方的开场白后,脸色微变,道:“不敢?你一个女人都敢做,我一个爷们不敢做,以后怎么带着几百号人混。”
接下来纳兰殊清只是点头,不再说话,最后回到琅琊身边。
安静等待的琅琊看到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停在转弯处,车中坐着的便是早早离场的司马邶嫮,她身边还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琅琊,被狗咬了我们能咬回去吗?”纳兰殊清坐在后座,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声音沙哑。
“不能。”
琅琊嘴角勾起一抹反常的弧度,道:“不过我习惯用砖头拍死这条狗。”
“好,很好,非常好。”
纳兰殊清一连说了三个好,并没有让司机启动车子,而是含有深意道:“这个马四指按照习惯每次来俱乐部都要玩两三个处女,他带来的人不少,六个,身手比不上我身边这四个,但其中两个有枪,枪倒一般,就是前不久刚刚启用的警用转轮手枪。”
“如果你能够承受后果。”琅琊缓缓道。
“我跟他早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谁都是做梦都想干掉对方,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结果。”纳兰殊清眯起眼睛道。
“那就很简单了。”琅琊转头望向窗外,一抹森然。
“哦?如何个简单法?”纳兰殊清握住鼻烟壶,深深吸了一口。
“杀。”
琅琊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答复。
纳兰殊清眼皮不由自主地一挑,稳定心神,道:“谁来杀?”
“我。”
琅琊理所当然道,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一刻,纳兰殊清竟有种本能的轻微恐惧。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要他杀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下手绝对没有像琅琊这般决绝。
“好,我帮你清理他的六个小弟,其实刚才电话是司马邶嫮打来的,她问我要不要干掉马四指,我的答案当然不复杂。俱乐部有她的内应,加上我这四个人,以及她方面的人手,处理六个人并不算太难。你进去后,她会主动联络你,你只需要按照她说的去做。”纳兰殊清侧脸看着琅琊神情复杂道。
琅琊洒然下车,径直走进俱乐部。
纳兰殊清闭上眼睛,握着鼻烟壶的那只手关节泛白。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紧张。
他这一生中唯有面对林家那个人,才会如此。
琅琊下车的时候,穿着一双高筒马靴的司马邶嫮已经来到俱乐部门口,在那个风姿曼妙的旗袍熟女带领下重新进入俱乐部,回头深深看了眼一脸默然的琅琊。
琅琊被安排在一个幽深死寂的包厢中喝了一杯水。
然后司马邶嫮推开门,朝琅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脚踏在茶几上,一手双指夹着匕首的她俯视琅琊道:“纳兰殊清这么信任你?而你真的敢杀人?要不,你乖乖做我的小白脸吧,人我帮你杀。”
“你还不配做我的玩物。”琅琊起身冷笑道。
嗖。
那柄匕首插入茶几中,司马邶嫮脸色冰霜,煞气腾腾,她一把将匕首甩入茶几,腕力惊人。
琅琊像是没有看到司马邶嫮的杀意,拔出那柄匕首,走出包厢,看到那个旗袍美妇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笑意盎然,依旧充满玩味,她脚下躺着几个已经被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解决掉的保镖,在黑暗中,这个旗袍女人笑得格外媚惑妖异。
推开房门。
一张硕大的红绸缎床,身材干枯的马四指正在一个身材玲珑的少女身上驰骋,嘴中怪笑连连,神情狰狞。
琅琊看到那个少女眼中没有恨意没有恐惧,竟然只有淡淡的麻木和一丝跟司马邶嫮极为神似的杀机。
琅琊却不废话,手持那把刀锋清亮的匕首走到床边,感觉气氛不对的马四指猛然转头,瞠目结舌。
清冷刀锋很干净利落地掠起。
一道华丽璀璨的弧线划过马四指的脑袋。
嘭。
鲜血溅满那昂贵的大红绸缎,跟少女的处女落红一般触目惊心。
琅琊用手指轻轻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瞥了眼那颗离开身体的头颅,冷冷道:“记得下辈子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那个少女一脸冷漠望着琅琊,眼中除了麻木还有一丝对琅琊狠辣的惊讶,世界上有几个人杀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