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可他却看得出琊子哥并不咋待见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嘎嘎作响地扭了扭脖子,他随时准备把这只花公鸡一样的家伙丢进运河泡澡。
“没想到有人脾气比我还差,本来以为我已经很难相处,倒让我见识了。”
男人无奈地摊开手道:“跟我走吧,今天晚上场子里有场重量级拳赛,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义父掌握着杭州的地下黑拳赛事,这也是我们一笔不小的资金来源,虽然比起地下钱庄和当铺要少那么一点点。”
“带路。”琅琊面无表情道。
“你这个手下不错。不是一般的能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黑拳搏命地打法。”很妖气的男人瞥了眼尾随琅琊的刑天,满是赞赏,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闪亮闪亮的大金山。
“他是我兄弟。”琅琊沉声道。
带路地男人顿时不敢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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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城市都必然有繁华背后的颓败、光鲜下面的枯朽,以及正大光明大义凛然背后的阴暗肮脏和道德缺失,纳兰殊清虽然在地下钱庄仅仅占有不到杭州一成的份额,却成功垄断了地下黑拳的全部市场,所谓黑拳,顾名思义,就是跟荧幕上截然不同的拳击。在这里的擂台上,你可以用散打,用泰拳。用跆拳道,用洪拳,用形意拳,总之你可以用一切可以用的方式和肢体去击败对手,如果签下生死状。那便不再仅仅是击败,而是击杀。
血腥,残忍。冷酷,还有死亡,便是地下黑拳的主旋律。没有流血,没有暴戾,没有厮杀,便称不上也配不上“地下”这个词汇。
妖里妖气地男人叫纳兰峥嵘,想必是认了纳兰殊清做义父才姓纳兰,只是琅琊不明白一个有点阴阳怪气的他怎么会有“峥嵘”这么个极富阳刚的名,看来这个社会叫王语嫣地多半是恐龙的确大有道理。一路上在纳兰峥嵘的介绍下,琅琊大致了解了地下黑拳的操作流程,不过知易行难,光杆司令的他现在想要渗透这个行业几乎是不可能事件。
地下拳场设在郊区,从杭州市区开车需要行驶一个多钟头,从出了市区这一路上琅琊就起码看出有四处暗哨,也就是说即使政府有所动静,半个钟头内拳场可以立即解散到空无一人地地步,留下一个空壳,如果做得更绝,还可以把它焚毁。
今天地下拳场格外火爆,能够容纳400多人的拳场座无虚席,因为今天要进行比赛的是并不常见地高规格挑战赛,对阵双方是浙江和上海的黑拳代表,每个阵营五人,更加吸引眼球的是这次采取生死战,意味着必须有人死在台上才算结束,也就是说如果战况胶着,有可能出现十个人最终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站在台上的壮烈一幕。
琅琊出现在拳场的一刻,本来喧嚣的场子立刻安静下来,一个接着一个最终所有人都把视线抛向琅琊方向。
一个异常魁梧的青年如山一般站在门口,浑身都是内行一眼就看出充满爆发力的坚韧肌肉。
更加具有诡魅气息的则是站在这个魁梧巨人肩膀上地一个孩子,一个有着一头紫色及腰长发的小女孩,用一种俯看众生的姿态睥睨全场,冷冽而神秘。
纳兰峥嵘是这里的老板,当然能搞到最好的位置,这就是中国人苦苦追求的一样好东西,特权。
但琅琊并不像被当作动物圆的动物被一群人盯着,让纳兰峥嵘在视野尚可的角落挑选了四个位置,因为拳赛即将开始,所有人也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台上出现的第一对拳手身上,琅琊坐下后环视一周,发现这里还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既有上次在俱乐部见到的那批黑道大佬,例如此刻正坐在擂台最前面一排左拥右抱的八爷,也有一大群青年穿着打扮奢华的公子哥和富家千金,这一个***无疑是最具消费潜力的群体,还有不少穿着正式的金领人士,白日里一本正气的道貌岸然全部抛弃,满脸都是对残暴场面的渴望。
“太杂,怎么控制突发事件下的昏乱场面,还有这种暴力画面如果流入互联网怎么办?”琅琊皱眉道。
“来这里的每个人祖宗八代我都有资料可供查询,像这类东西都是不被允许带入的,全部得放在场外的车子上,如果被发现偷拍,就按照规矩从身上卸下一样东西。而且我这里实行的是保举制度,就是说谁想有资格进来就必须有人担保。”
纳兰峥嵘微笑道,神情自负,“所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琅琊对他的最后一句话不作评论,浅然一笑,跟随沸腾的众人把视线投向擂台。
觉得极度无趣而昏昏欲睡的孔雀托着粉嫩腮帮坐在刑天的肩膀上,突然身体猛然站起,紫色眸子绽放出璀璨妖异的神采。
刑天也立即转身,望向谁都不曾留意的门口。
一袭麻布白衣。
一个灵气盎然容颜清绝的年轻女人。
一个据说本应该是活佛的女人。
白衣如雪,三千青丝。
澹台经藏。
第二十章 第一个杀你
一袭白衣如雪。一头青丝三千。
凌波微步;翩然而至。
刑天和小孔雀的异样另琅琊叶察觉到不妥;转头便看到这一幕;心中第一时间就觉得这莫非再拍摄武侠电影?这身不染世俗尘埃的装扮;以及那张无欲无求的大慈悲容颜;在琅琊最初的荒谬感一闪而逝后立即就认定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谵台经藏。
地下拳场所展现出来最赤裸的阴暗。血腥。暴力;跟这个女人身上流露出来的神圣;恬淡和纯净;构成一副地狱和仙境交织的奇妙场景。自知几乎是身处必死之境的琅琊却没有半点人之将死的觉悟。缓缓起身;面对这个随时可能置他于死地的女人。露出一抹不应该出现的冷笑。
果然很像
谵台经藏轻轻皱眉;看到琅琊脸上这一抹笑意;继续前行。丝毫不将紫发轻扬的小孔雀以及魁梧远超常人的刑天放在眼中。她的眼眸固然没有叶晴歌那种冷眼旁观大千世界的漠不关心;叶没有小孔雀如深海般遗忘世界的诡秘;确实一双令人见而忘俗的眸子。寻常人根本兴不起杀伐干戈的念头
只可惜谵台经藏面对的是三个都不可以用寻常思维来看待的假货。
小孔雀纵深一扑;宛若一只紫色妖艳的大蝴蝶在空中犀利划出一道弧线;刺向似乎浑然不觉的谵台经藏。
瞻台经藏漫不经心地伸出纤手一拖,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地将小孔雀拉下地面,然后继续走向琅玡。
刑天虽然身形貌似太过庞大而显得笨重,但一爆发却视若奔马冲向这个对玡子哥构成威胁的陌生女人。
“退。”
瞻台经藏依然没有大动干戈,身形不退返进,猛然间与刑天的距离便拉进即将擦肩而过的地步,轻喝一声,“嘭!”修长如玉的纤细五指只是一贴刑天腹部便闪电收回,可是刑天仍然在瞬间就被爆飞出去,顿时砸得远处五六个观众人仰马翻。
变态的女人。
琅玡心中狠狠咒骂,这种打法简直就是没有办法想象,完全可以划入灵异事件,虽然说瞻台经藏刚才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无外乎是一个快字,但是快到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地步,有几个正常人能做得到?琅玡盯着离他已经只有两米远的瞻台经藏,紧皱眉头,就是死也的把这个不知道是从哪座深山野林跑出来的娘们拉下水!
“叶无道。”瞻台经藏轻轻吐出琅玡过去的象征符号。
“暂时叫我琅琊,小娘们。”琅琊冷声道,心中极速寻思着如何下手才能最大限度伤害到这个行为举止处处羚羊挂角的女人,鱼死网破玉石俱焚那是最好,可就怕自己这条鱼死了这个娘们还是毫发未伤。
谵台经藏依然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菩萨相,琅琊的挑衅对她似乎并不起作用,她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些许涟漪都未曾波动。
这个时候,被刑天撞翻的那些人一个个暴跳如雷,能够进这座场子的极少有善男信女,不敢说大多数人都杀过人,但除了那些个女人即使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们也极少没有拿刀砍过人,刑天虽然两米的个头和两百多斤的体重摆在他们面前,可此刻的刑天已经恢复成面对普通人就憨憨傻傻的大个子,虽然这些人爬起来后不停对他推推攘攘,但琊子哥说过的话就是圣旨,他始终没还手,一脸无邪的憨厚笑容。
人善被人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欺负刑天这么一个似乎没有半点杀伤力的超级猛男,成就感更是油然而生,那些个被撞翻的牲口们立即吃了兴奋剂般来了劲头,原本来这里就是图个发泄,现在又刑天这么个出气筒,一个个顿时都不要命的跟刑天单挑般使劲撒野,他们身边女人则很配合地流露出或多或少崇拜和炽热的眼神。
在很多时候,女人就像是药效惊人的春药,很容易让男人彻底失去理智,一场场事后觉得莫名其妙的风波在当时是那般的水到渠成,例如现在周围女人的种种花痴表情,就使得雄性牲口们杀气腾腾,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小胳膊细腿。
一个家伙出售及其狠辣,竟然跳起来朝刑天的鼻子就是一拳,虽然说刑天身体结实,可鼻梁终归不是铁打的,顿时血流如注,他却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抹去这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只是后退想要护住依然处于危险中的琅琊。
“小天,给我往死里打。”琅琊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向前几步拉开被追杀的刑天,一腿就踹中一个气势汹汹的王八蛋,虽然说力道远比不上刑天,但却格外阴狠,直接踹中那斯的要害,顿时就蹲在地上像个女人般鼻涕与眼泪共天长一色。
刑天一见到琅琊发飙,顿时转变成使人猛兽,随手拎住一个人的脑袋就是一甩,结果几米远外的人又倒下一批。刑天一见到琅琊发飙,顿时转变成使人猛兽,随手拎住一个人的脑袋就是一甩,结果几米远外的人又倒下一批。
纳兰峥嵘嘴角泛起一丝彻骨冷笑,要他纳兰峥嵘给人做下手做打杂的,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拿出足够的资本才行。
情势愈来愈不妙。
刑天的攻势实在太犀利,很多对手都是直接被他冲撞出几米远外的人群中,这样以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些可怜得池鱼自然想要找纵火的肇事者发泄,于是刑天打趴下一个,冲上来一对,摔飞一对又立即有三个前仆后继杀过来,一波接这一波,就是蚂蚁也能啃死大象。
混战。
擂台上大战正酣;擂台下这个角落同样是一场如黑洞般牵扯越来越多人加入的大暴动。
面对汹涌而来的牲口们,刑天一夫当关,守在正面战场,琅琊则伺机而动,椅子,酒瓶果盘,不管任何东西都能β当做武器,出手完全不求华丽,只求一击奏效,裆部,脑门,眼睛,都是琅琊攻击的首选点,一路玩命搏击下来,虽然沾染不少小摩擦破皮带来血迹,却依旧没有溃败的迹象。
“一个金刚怒目,一个修罗杀伐。”
谵台经藏淡然道,依旧八风不动,一袭白衣在这场混乱中然不到,寂静的眼眸神采平淡。
琅琊突然看到刑天被那个躲在暗处的王八羔子砸中脑袋,鲜血直流,猛然敲碎手中的啤酒瓶,
半截锋利的酒瓶一戳,就捅进了一个看到刑天受伤便无比嚣张的家伙腹部,鲜血涌出,琅琊那只颤抖越来越厉害的手顿时沾满血液,在所有对手被他震慑住的刹那,他回头朝旁观的谵台经藏怒吼道:“妈的,娘们,还不过来帮手!今天小天要是死在这里,我只要有一口气走出去,第一个杀你!”
第二十一章 娘们,三百号人交给你对付
第一次见到琅琊怒容的澹台经藏黛眉轻轻一挑,原本死寂无波的眼神微变,这个狷傲跋扈的男人在刚才与她交锋的时候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没想到为了那个大个子竟然如此失态,瞥了眼他依然颤抖不止的手臂,上前轻轻拎住刑天的衣服往后一扯,两米高的壮硕大汉就被她倒拉出去老远,踏步向前,无形中护在琅琊身前。
原本复杂癫狂的群人一见到这个白衣如雪的女人,一时间都恍惚起来,一来她实在装扮太过古朴诡异,二来这个女人身上有股与世无争的味道,再者一群雄性牲口面对这么个楚楚动人的女人也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气氛顿时就诡魅僵持起来,一个如古典画卷中姗姗走出的女人,与一群如狼似虎的大老爷们对峙。
小人也好,奸雄也罢,最紧要的是懂得把握玩火的度,不能太小,否则达不到浑水摸鱼初衷,也不能太大,因为会玩火自焚。
脑袋不笨的纳兰峥嵘觉得可以见好就收,立即让拳场的保镖打手赶去收拾残局,扔掉抽了还不到一半的古巴雪茄,一副火急火蟟的伪善表情来到刑天身边,出来圆场,虽然他心眼不大,可魄力不小,朝那群一脸火容的顾客平静道:“敢在拳场斗殴的闹事者,老规矩是等常规赛结束后打架双方在擂台上一对一。如果双方弃权,恩怨暂时放下,出了拳场,别说拿刀捅人,你们就算扛着机枪冲锋枪杀人我们拳场都不管。”
拳场的规矩。是一次次血腥中积累出来的权威,所以纳兰峥嵘的言语极有底气,表情冰冷地望着那些个围殴琅琊却反被踩下地废渣,以及几个伤势不轻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孬种。纳兰峥嵘道:“本来这种事情跟拳场不予理睬,但今天所有医疗费都由我们来负责,你们谁不服我,行,我陪你玩,擂台上耍去。不服这几个打伤你们的人,也行,到拳场外等着,有本事就叫个几百号人来。”
那些个人似乎也忌讳纳兰峥嵘这个琅琊眼中阴阳怪气的男人,一见他放出不容置疑地狠话。无奈下只好让拳场的人先把伤员带走,一些有点势力的家伙都看向琊一行人都是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模样,咽不下这口气的人都走出拳场去拉人。想必等一下又是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
琅琊吐了口血,一脸让周围人侧目的冷酷,幸亏不是内伤,仅仅是牙龈出了点血,身上的血迹多半是别人的。就是前面给刑天硬抗了几下侧面的偷袭,现在几处肋骨和整支手腕都隐隐作痛,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只逐渐平静下来地微颤手臂。
纳兰峥嵘不是没有见过打架高手。这几年擂台上风光过的倒下的崛起地死亡的他什么样的黑拳选手没有见过,但纳兰峥嵘却独独对琅琊感到一阵心寒,什么人最可怕?
他混黑道这么多年最忌讳的就是琅琊这种即将上位的狠人,韬光养晦时便已经隐隐露出不可小觑地锋芒,这一场架也算是打掉了旁观者纳兰峥嵘的大部分轻视,干他这一行的,口才外貌学历全他妈地是一堆狗屎玩意,只有狠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