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叶芜道印象深刻的还是司徒尚轩对俄罗斯黑手党现任教父维克多的一句评价:狡诈如狐,智诈如狈,狠辣如狼,一个最有可能中兴俄罗斯黑手党的教科书式教父。
无论如何,一个能够数次当着其丈夫的面和爱尔兰季莫申科这样的女人欢度良宵的男人想让人不玩味都不行。如若说司徒尚轩的评价是让叶芜道对这位俄罗斯教父忌惮的原因的话,那么这种风流韵事就是叶芜道对这个同道中人有一种莫名期待的根源了。
这样一个男人,如果说对于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和最大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转变丝毫不知情的话,说出去恐怕就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
正在考虑是不是通过司徒尚轩这边的关系和那位俄罗斯教父直接对话的叶芜道却听到了飞机即将降落伦敦的提示。
“我们到了。”叶芜道望着窗户之外,淡淡道。
“伦敦嘛?好像很有名的样子。”丫头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坐在过道的另一边歪着脑袋睡的和死猪一样的小兔子,大感丢人的她连忙扭过头去深怕别人以为她和他认识。
“哦?你怎么知道?”叶芜道微笑道。
“我玩的游戏里有说呀!有一关就是要在泰晤士河畔寻找一件圣物呢。”丫头顿时得意洋洋道。
叶芜道透过了丫头,看着飞机之下,渐渐变得清晰的山川和河流,泰晤士河静谧地缓缓流淌,作为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母亲河,这条河流承载了太多历史兴衰,亲眼见证英国崛起和衰落的它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安详。
而飞机内,因为即将到达目的地而结束漫长的旅程,原本略显沉闷的机舱也因为乘客们争相打量伦敦这座世界四大都市之一的超级大都市发出小声的赞叹而活跃。
半个小时之后,叶芜道走出机舱,踏在伦敦的土地上,吸了一口气,浪漫而风骚的空气。
第469章 红豆南国
伦敦皇家美术学院。
作为世界四大美院之一,伦敦皇家美术学院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第一任校长约书亚雷诺兹爵士曾经说过一句话,皇家美术学院不会为这个世界培养人才,但是却会为这个世界不断地制造批判者。这样一句话至今都被篆刻在皇家美术学院的画室里。
有人说这家从来都只培养怪才和拥有诗人气质艺术家的皇家美术学院对亚洲人有一种近乎天性的刻薄,因为至今整座学院只有两名亚洲人能够在里面学习,而华人学生则只有一名。但这唯一的一名华人学生记录却在去年被打破了,年前,美术学院迎来了一位来自于中国杭州的女孩,这个从第一天进入学院起便在学院内掀起了一阵东方美学革命的女孩以一种极为典雅婉约的美丽点燃了慕容雪痕在所有西方人心目中种下的对东方美的苛求。
在学院的女生寝室。
纳兰红豆趴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毛绒绒的不倒翁,那造型可爱的迷你不倒翁左右晃动,带着些遐思的灵气眸子顿时洋出了一丝让人心颤的笑意。
如同美神在神坛上的婉约轻笑,将一种纯粹的女性美丽发挥到了极致。
纳兰红豆的身后走过来金色过肩长发,拥有纯正的纯粹英国血统的靓丽女孩,俯下身,带着一种馥郁的香水味道,趴在纳兰红豆的肩旁,笑嘻嘻地说:“红豆,是不是又在想你那远在东方的男朋友了?”
纳兰红豆水嫩的双颊微微堆积出一个饱满的弧度,转过身用一口地道的英语回答道:“安妮,你答应过我不再提起这件事情的。”
叫安妮的美丽英伦女孩嘴角满是笑意,佯装抱歉,伸出双手缠住了纳兰红豆的脖子,亲热道:“好拉好拉,我亲爱的红豆,我答应你不说拉。对了,红豆,你今天要回去吗?”
“嗯,我妈妈说了要给我过生日呢。”纳兰红豆看着自己在学院内仅有不多的好友,笑容温馨。
她们两人只是最单纯的朋友而已,或许安妮知道纳兰红豆作为一名东方人在物欲横流的伦敦却永远都不会缺钱花,而身上的衣着用饰永远都和庸俗无缘,这样的女人家庭不会太简单,而纳兰红豆也清楚自己身边这位好友在学院开学之后晚了一个月才来,而且据说第一天来就直接去了校长室,她的家庭也绝对不会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庸俗而充满市侩的商人家庭那么肤浅。
但无论是纳兰红豆还是安妮都没有可以地追寻对方的家庭身份,兴许她们从小接触的教育就是借助一切可以利用的场合和环境来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但在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这一份在如今显得格外珍贵的纯洁友谊并没有可悲地沾染上太多功利色彩。
“真是羡慕你呢,每周总是有绝大部分的事情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上次我去了你家,你妈妈真的好完美,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黄金妈妈了,哪里像我,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那两个生下我的陌生家伙几次,虽然我的信用卡里余额总是不用让我担心不够支付我的开销,而我所住的房子也不用担心不够大不能作为周末开派对的场合,但我就是对那两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好感,总是觉得你妈妈特别亲切特别慈祥特别可爱!”安妮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纳兰红豆的身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毛绒绒不倒翁的额头,不倒翁顿时前后晃动起来。
纳兰红豆似乎想到了以往的日子,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和安妮有着同样的烦恼。纳兰红豆微微一笑,颇有点过来人感觉的她也没有无聊地却安慰什么,既然二十多年都过来了,那么自然无须旁人说什么。
“你的威廉呢?怎么不见来接你了,我记得前段时间他可是对你大献殷勤的,学院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对这位纯正的贵族痴心不悔呢,你可要抓紧机会哦。”纳兰红豆轻巧地转移了个话题,眸子中满是促狭笑意。
面对纳兰红豆的调笑,安妮不屑地摆摆手,说:“什么是所谓的贵族?贵族就是一群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那群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们端着高脚杯一边谈论着修养和道德一边却做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我早就看透了,对这些所谓的贵族也从来不感冒,不过红豆,据我所知,可是有昨天可是有一名爵士上门来邀请你共进晚餐哦!真是让人惊讶呢,你拒绝了他。”
“你不都是替我解释了嘛,最不感冒的就是那些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了,而且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又怎么会答应他的邀请,不要说是爵士,即便是王子,在我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的。”纳兰红豆笑容婉约,轻轻摇头,纯澈的柔美即便是在旁同为女人的安妮也大感受不了,若是任何一个女人在安妮的面前说这番话她恐怕都会不屑地冷笑对方做作,而纳兰红豆说来却是如此的自然,安妮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此时一脸花痴相的她挽着纳兰红豆手,笑嘻嘻地说:“红豆,要不我们做同性恋吧!虽然你有男朋友了,但是我想你男朋友不会介意的。入学第一年就有两幅作品被国家画廊给收藏了,而两个月后一年一度的学院展览会上也将会专门为你开辟出一个专区,这种殊荣可是从学院建立到现在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中都绝无仅有的呢!能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会幸福死的!”
纳兰红豆似乎还真怕安妮会做出乱性的事情来,连忙跳了起来,看看手表,皱了皱鼻子之后,对安妮挥挥手,笑道:“时间到了,我妈妈来接我了,我要去校门口等了哦!你要来我家做客吗?我妈妈也很喜欢你呢。”
安妮歪着头,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不满道:“才不要,我就知道你又要向我炫耀你那个完美的妈妈了,我才不去!不过要是你的妈妈能够再下厨做一次上次的那个水饺,我就会考虑。”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今天我们打算出去吃。”纳兰红豆微微歉意道。
安妮换上了一副笑脸,拿过了纳兰红豆的小手包放在她手里,推着她出门说:“和你开玩笑的拉,今天可是你和你妈妈单独相处的时光呢,我怎么好意思去凑热闹,在说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一个派对要参加,所以没口福的我只好留到下一次去了。”
和安妮告别之后,纳兰红豆独自走出了宿舍,来到学院的门口,一辆黑色的沉稳宝马已经停在一侧。
这辆宝马名车云集的校门只能算是普通,而车旁却站着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继而难以忘怀的中年女人。
女人很难强势,强势的女人大多和男人天性中偏向的温柔无缘,一旦一个女人在某一方面太过于强势那么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男人骨子里流淌的征服和占有欲望希望女人安分守己,因此强势的女人类似于季莫申科或者赖斯或许不会缺少人欣赏,但仰慕的男人就很少了。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便绝对属于那种强势的女人,强势到很容易让男人望而却步的女人。
但这个女人强势的同时,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否认她的身上的确有一种寻常女人没有的韵味。
女人千依百顺固然是一种柔顺的楚楚可怜,但沦为花瓶的可能性太大,眼前这个女人拥有成为花瓶最起码的资本,那就是美丽的五官和让人遐思的身材,然而却不会有人瞎眼到认为这个女人是花瓶的地步。
“妈!”纳兰红豆的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灿烂笑容,小跑着过来,欢呼雀跃。
靠在车门便的女人张开双手,和纳兰红豆有几分相像的面容上满是一种为人母的满足笑容,强势退却,这个看透了太多东西的女人脸上的母性光辉让人温暖。
整理人:今年
第470章 伦敦
世事无常,生活很可能将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得面目全非,最可怕的是这种变化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无法抗力的变化。
纳兰红豆坐在车上,侧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妈妈,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可笑感慨。她依旧能够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很恩爱,而那个时候爸爸的事业刚起步,一切都需要夫妻俩的努力,虽然劳累,但一天结束之后总是能够看到两人相处时的真心笑容,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变了,父母之间似乎越来越疏远,在对于整个家庭的主导权两个人几乎毫厘必争,当她渐渐在这种日趋冰冷的亲情中逐渐学会适应并且麻木的时候,琅琊出现了,仿佛就是这个男朋友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命,也改变了她的家庭,起码,当初的妈妈又回来了。
“妈,你后悔嫁给爸爸吗?”纳兰红豆忽然轻声问,虽然两母女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过那个她们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男人,但纳兰红豆隐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无论是偶尔发现的妈妈卧室里两人当初的结婚照以及带着湿痕的枕巾亦或者被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的两人结婚纪念品以及那张泛黄却还保留着两人幸福甜蜜笑容的结婚证,纳兰红豆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乖巧的她却从来没有开口询问过,她选择将这个疑惑深深地埋入心底,即便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一层窗户纸终究有捅破的时候,但她宁愿自私地多保存这一份并不完整的家庭假象。
红豆妈妈很意外地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日益水灵的女儿,伸出手握住了红豆的手,微笑道:“不后悔。”
“其实女人这一辈子能够有一个好丈夫,再有一双好儿女,就已经很幸福了。”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红豆妈妈看待事务终究要比寻常女人多处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握着女儿的手,向女儿教导着作为一个女人的真谛,她相信,终究有一天她的女儿也会如同现在的她这般,握着她自己女儿的手,对她缓缓诉说一个女人如何才是幸福。
“他说过呢,平凡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却是对生活最大的诠释。”纳兰红豆喃喃低语,顺着这一句话联想到那个每天都会被她从记忆中温习和阅读的男人,那个一般英俊却让人永远都琢磨不透的平凡男人,曾经需要打三份工维持生计的他却能够在南京军区大院当着那些不可一世的朱家人面把自己带走的男人。
“他很聪明。”红豆妈妈握紧了女儿的手,她能够看的出来女儿在谈到那个男人时脸颊上散发出来的幸福光芒,若非真的爱到了深切,又怎么会有这样怀春的神情和情态,当年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红豆妈妈脑海中骤然出现了那个已经不在于世的男人那张清奇的面孔,终究有很多东西需要时间来埋葬过往,深深地叹息一声,红豆妈妈满是慈爱地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女儿幸福,就很好了,不是吗?
“再过两天就是红豆的生日了,今年生日红豆想要怎么过?”红豆妈妈抚摸着女儿的手,轻声问。
“在家里过吧,很怀念小时候妈妈亲手做的长寿面呢!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天天过生日,然后天天晚上都能够得到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还有生日礼物,以及我最期待的长寿面以及上面那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纳兰红豆脸颊微微酡红,兴奋道。
红豆妈妈怜爱地摸了摸纳兰红豆的脑袋,点点头,微笑道:“那好,我们就在家里过。”
英国,私人庄园。
“他来伦敦了?”庄园内,一个轻灵的女人绕着人工小湖缓步而行,因为她的行走而致使人工湖泊内饲养的鱼儿们鱼头攒动,似乎希望女人能够扔下一些鱼食来。
这个女人宛如月之女神一般轻灵优雅,遗世独立,这个女人侧身的孤独韵味只有慕容雪痕只身弹奏轮回时才可媲美,其风华可见一斑。
“是的。”女人身后,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缓声回答道,声音苍老而洪亮,中气十足。
“你说,他忽然抛下了日本那边并不容乐观的局势跑到伦敦来是为什么呢?而且按照时间来看,俄罗斯那边的异动他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原本最应该出现在日本的他忽然跑去俄罗斯我还能够理解,但忽然出现在伦敦,就让我有些想不通了。”女人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于她而言,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思考和揣摩,然而随着足够让她思考和揣摩的人或事越来越少,她便也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无趣,难得找到这样一件值得琢磨的事情,她竟然有点舍不得揭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