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鹊屏中选,倒是你,这下可要大失所望了,哈哈哈——”
岳霖听得心中一动,他略一思忖,连忙轻步来到前厅。
把小二招在一隅,塞给他一块碎银,悄声问道:“小二哥!刚才乘车赶路的是什么人?”
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殷勤地道:“少爷,嘻嘻,您看您还赏赐,呃!您是说那老头儿呀?他姓什么叫什么,我可不知道,看年纪大概有五十来岁,瘦高个,白脸膛,白脸膛,还有一对黄眼睛。”
岳霖心中又是一动,急道:“他是坐车走的?另外还有什么人呢?”
店小二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道:“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好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岳霖这时已猜出十之七八,随又问道:“他们走了多久,朝那边走的?”
店小二朝岳霖望了一眼,同时掂掂碎银看有多重,才故作神秘地道:“他们向东走的,少说也出去十多里,现在恐怕城门都闭了!”
岳霖一听,顺手掏出一小锭银了给他,算做店钱,他身无长物,是以也不用回房,转身出店,向东便追。
店小二望着岳霖远去的背影,“嘿嘿”一声冷笑。
他一边笑着,一边得意地暗道:“真是初出茅芦的雏儿,刚才那老头临走时,给了我五两银子,叫我不要告诉这小子,可是,他居然也懂得给钱,但给得太少,所以,只能先告诉一半,小子!追吧,跑断你两条腿,人家早向西走了!”
望着手中白花花地银子,他又咧着嘴笑了。
这时三更已过。
岳霖奔到城头,见城墙并不甚高,于是,猛提一口真气,跃上城楼,然后,飘身纵落城外。
他离开山丹城,顺着官道,展开轻功,向东疾行。
不过一个更次,他已奔山数十里之遥。
然而,四野茫茫,那有半点车影人迹?
但他不顾错过这千载良机,当下一咬牙,又纵身向前猛追。
又过了顿饭光景,眼前更见荒凉。
他放慢脚步,边行边忖:“奇怪,车行再快,也应该追上了呀?怎么连点影子都没有?如果真是他失之交臂,真太可惜,唉!不如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等天亮后再作计较。”
又行十余里,天边已微现曙色。
岳霖蓦然抬头,看见不远处,一片疏林之后,隐隐露出一角红墙。
他不由喜上眉梢,足下加力,幌眼之间,已至门前。
只见两扇油漆剥落的山门,斜开一条小缝。
高悬门首的匾额,也因风吹雨蚀,字迹已模糊不辨。
岳霖左手轻推,闪身而入,这座庙宇,佐地并不太大,除了一座正殿,两旁偏殿各一,但,都已是蛛网尘封,倾塌过半。
小小地院落中,更是荒革没径。
这时,虽然天已将明,但那破败残余的景象,令人看了,仍感到阴森森地,寒意袭人。
绕过正殿,钟楼高耸,虽也景蚀毁损,顶层半间,似叮聊避风露。
岳霖心头一快,纵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顶层。
他游目四望,见这种楼不过两丈见方,那座铜锣,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下垂吊着半根铁链,锈迹斑斑,随风微微荡漾。
岳霖看够多时,忽然奇道:“这庙前庙后,俱都残破不堪,怎么这楼顶却是如此洁净,真是怪事!”
忽然。他发现墙角散落着几根鸡骨,不禁忖道:“看这情形,分明有人先我而来,这又是什么人呢?难道是他?”
正当他惊叱不已之时,只觉楼外一影一闪,不由大吃一惊!
他立即飞身纵出,同时喝道:“什么人?”
岳霖甫落院内,但见紫影一幌,钟楼上接着纵下一人,身法灵巧,美妙已极。
他凝目细看,见这人原是一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女子,她紫绢包头,紫缎披风,紫衣,紫裤,一身紫装。
虽然长得杏眼桃腮,美艳已极,但却是嘴角含春,眼泛荡意。
她向岳霖上下打量一眼,媚眼斜飞,“噗噗”笑道:“哟!你怎么这样不讲理?就算是地处荒山,也总该有个先来后到,我还没有问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声如珠走玉盘,清脆悦耳。
岳霖自遭不幸,所遇到的女子,第一个是小玲,再就是杜若君,一个是秀丽端庄,一个是明艳照人。
此时一见这紫衣女子,媚态横生,放浪形态,不觉心头暗起反感。
他向后微退两步,容色一整,道:“既是姑娘先来.在下自应相让。”
说罢,身形一转,就待他去。
紫衣女子娇躯一幌,已然挡住岳霖去路,一摆手道:“且慢——”
岳霖不防有此,几乎与她撞了一个满怀,急忙撤身后退,愕然问道:“姑娘何事?”
紫衣女子娇笑一声,道:“我没有叫你走,这么急做什幺?”
岳霖听后,剑眉一轩道:“但是……庙内别无容身之处!”
紫衣少女又娇笑道:“看你生得一付聪明样,不料竟有点呆气,看你两眼神光充足,想必也是个练家子,武林儿女,不拘小节,就是同居一室,又有何妨?”
岳霖听了一怔,心中暗道:“她虽说得冠冕堂皇,但是看她这付形像,想来绝非好人,自己正事要紧,还是少惹麻烦得好。”
他心念一动,遂即拱手说道:“虽然武林儿女,不必拘泥小节,但……孤男寡女,荒郊野寺,实多不便,姑娘美意,在下心领。”
紫衣少女见岳霖满面凛然之色,竟丝毫不为自己言语所动。心中甚觉意外,不禁微微一怔。
她见岳霖举步要走,连忙横跨两步,满面春色地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是蛮会说话的。”
话音徽顿,秋波连转,媚态撩人地接着又道:“小兄弟!你十几?”
说着,轮举莲步,姗姗向前,一只玉腕,便向岳霖肩头搭去。
岳霖突觉一股浓郁的香气,直透鼻端,心头为之一荡,不禁大吃一惊。
连忙左肩一甩,飘在后退,微怒地道:“姑娘此一举动,不嫌有失庄重吗?”
紫衣女子一把搭空,老羞成怒,倏然色变。
只见她面罩寒霜,娇声叱道:“哼!姑娘看上你,算是你的造化,居然还敢不识好歹,乖乖地给我上钟楼去,让姑娘尝尝鲜。”
岳霖杀心陡起,两道浓眉向上一挑,怒声喝道:“践婢!死在眼前,还敢不顾羞耻!”
他话未说完,只觉紫影微幌,纤纤双指,已然点至他的面门。
岳霖骤不及防,急忙双肩一幌,飘身退开丈余。
紫衣女子一指点空,顿失岳霖踪迹,她自鼻中轻“哼”一声,薄足一滑,柳腰微旋回身拍出一掌。
岳霖身形方定,蓦觉一股阴柔的劲道,已至身侧袭来。
他微然一惊,暗觉此女动作迅捷,招式狠辣,当下不敢怠慢,展开“魅影魑烟”身法,疾退两丈。
同时,真力贯注双掌,半空中,身形一旋,左掌一招“力拒千军”,以阳刚之力发出,凌空硬接。
右掌一招“得陇望蜀”,一股灼热的力道,向紫农女子胸前拍去。
紫衣女子根本未把岳霖放在眼里,心想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料,一招甫发,那少年急纵后退,似欲闪躲,芳心之中,方自一喜。
她所发的那缕掌风,宛如泥年如海,化于无形。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她连忙娇躯一幌,疾然退开三丈有余,方始避开了岳霖两掌,饶是如此,也吓出一身冷汗。
岳霖见她被自己逼得狼狈万分,不觉冷笑道:“哼!我以为有什么惊人的艺业呢,原来——不过如此!”
紫衣女子的一张粉脸,这时已转为铁青,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满脸俱是煞气。
她纤手一指岳霖,狠狠地道:“小子!先别得意,你再尝尝这个!”
说着,右手在腰问一探,随手抖出一条宽约尺许,长可三丈的七色彩带。”
岳霖见她取出这件怪兵刃来,同时知她功力不弱,也不敢过份大意,凝神注目,暗暗戒备。
这时,紫衣女子已是气极,一声尖锐刺耳,慑人心魄地厉啸之后,随见她皓腕疾翻,彩带幻起漫天彩霞,向岳霖当头罩下。
岳霖见她来势极猛,心头也不禁微微一栗。
他双足一点,凌空拔起三丈多高,由紫衣女子头顶飞掠过去。
岂料那条彩带,恍如邮海蛟龙,陡然前端向上一卷,如影随形地,疾向岳霖背心点去?
岳霖身形甫向下落,蓦觉背后劲风袭至,不觉大吃一惊。
这时,他上纵的劲力已卸,左右侧转,也难逃出被击之危。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彩带犹如箭矢般,疾然向岳霖“灵台”穴点到。
岳霖急中生智,振臂向后一挥,堪堪将彩带前端一把抓住。
同时,身形也落回地面。
紫衣女子冷冷一笑挫腕向回一带,口中叱道:“还不给我姑娘撤手!”
岳霖目注紫衣女子,面现不屑之色,手握彩带,卓立当地。
紫衣女子用劲一拉,竟是纹风不动,立时,满面惊容地望着岳霖。
岳霖剑眉一轩,冷然道:“撒手的应该是你!”
说着,暗注真力,功达四梢,那条彩带,顿时笔直,仿佛一根长竿,两端分握于二人手中。
然后,岳霖大喝一声,右臂猛地向后一抖。
紫衣女子“哎哟——”一声惊呀!
一条彩影,已疾然地飞向岳霖面门。
岳霖将头微偏,彩带另一端,无巧不巧地正搭在他肩头之上。
突地一阵奇香扑鼻,沁人心脾,令人薰然欲醉。
岳霖方自一怔,立觉天旋地转,四肢无力。
他恨恨地凝望着紫农女子,咬牙切龄地道:“贱婢!你便菠的什么诡计,暗算你家少爷?”
紫农女子先前那种羞怒之色立效,她双眉微握,妙目含情,轻称莲步,笑盈盈地向岳霖走去。
她先收起彩带,然后在岳霖脸颊上轻捏一把,道:“小冤家!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何苦?”
岳霖恨不得将她立毙掌下,右臂微抬,一掌向她劈下。
岂料,不但劈出之掌,柔若无力,而且,他因妄用真力,不觉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地上。
紫衣女子淫荡地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冤家!现在先安份一会,少停……你越不老实,姑娘越是喜欢……”
岳霖恨得牙痒痒地,但他知道,已经中了这贱婢的道儿,妄图挣扎,不过是徒自取辱。
但他又一转念:“看这贱婢,生性淫荡,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采补之木?”
他想到此处,心中大急。
这时紫农女子已经舒玉臂,将岳霖挟于胁下,碎步来到钟楼之下,猛提一口真气,莲足一点,人已拔起。
她将岳霖轻轻放于墙角,随手替他将衣衫剥脱净尽。
岳霖一见,急得破口骂道:“贱婢!小爷与你何仇?你要如此凌辱小爷,倒不如给小爷一个痛快!”
紫衣女子媚眼斜飘,淫荡地道:“自然要给你一个痛快,不过,你也太性急了,姑娘我还没宽衣裳呢!”
说罢,自怀内取出一粒黄色丹,强行纳入岳霖口中。
这粒丹丸入口即化,随着津液,顺喉而下。
紫衣女子伸出双手,在岳霖身上一阵乱摸。
岳霖但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掌,火热滚烫,在自己身上游移不停。
渐渐,他感到一股热流,自丹田小腹升起,里外相应。
只急得他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
然而,此时他连破口大骂地力气也没有了。
他又急、又气、又羞、又怒!
但是,他只有眼睁睁地干着急——毫无办法。
忽然,紫衣女子纤手一拉腰间带儿,那件紫色外衣,随即脱落地上。
岳霖连忙闭起二目,正意,诚心。
同时,暗暗运气,压制着不使欲火蔓延。
“悉悉索索”地声响,阵阵传入他耳中。
他浑身一震,心头也“怦怦”狂跳起来。
他轻叹一声,暗道:“完了,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关了……”.一阵轻微地脚步声,他忖知那贱婢来了。
这时,他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迸出腔外。
一声有若龙吟似地清啸,恍似天外飞来,直如当头捧喝,令人听了,神清气静,心头一震。
接着一条灰影,宛如巨鸟凌空,飘然下降。
来人双足方一沾及窗帘,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拂,一股凌厉绝伦的劲风,已向脱得只剩内衣内裤的女子击去。
那女子骤遭此变,惊骇万分,双掌疾吐,同时娇躯藉势飘退丈余。
她虽惊惧于来人功力深厚,但平素娇纵任性,为所欲为,何况眼看到嘴的肥肉,被他所阻,当下,花容惨厉,杏眼圆睁,娇声叱道:“姑娘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破坏姑娘好事?”
岳霖这时已然睁开双眼,向来人望去。
只见来人年约四十余岁,丰姿俊朗,一袭青衫,衣袂随风飘摆,益显得超尘绝俗。
他向那女子望了一眼,冷冷地道:“不知死活的妖孽,还不给老夫快滚!”
那女子为他威势所慑,啜嚅地道:“我……就凭这句话么?”
来人这时已跨入楼内,闻言一声冷笑,道:“哼哼!就是七巧婆在此,同样地叫他滚,老夫数十年不开杀戒,惹得我老人家性起,就有你的苦吃一一”
那女子见他一语道破自己师门,淫威顿敛,又听他自称数十年不履江湖,但看他外表,不过四十许人,莫非他已练至“反璞归真”之境,真若如此,那还是早走为妙,不然,绝难讨得了好……
他心念一决,不再迟疑,一边抓起衣衫,胡乱穿着,一边不住向他上下打量,口中说道:“你既然说此大话,可敢报上名来?”
来人耸声狂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三十年前,南海故人,当于三年内前往还清旧账。”
一语方罢,立时面罩寒霜,双目精芒四射,宽大的袍袖微然向外一挥。
虽然其势极为缓慢,但那紫衣女子,却感到一股威猛无俦的劲力,如山涌到,不禁又是一惊。
她双足一点,藉势向外飘退,同时说道:“好!姑娘记着你,此仇必报——”
话落,人杳。
那人待她走后,缓步来至岳霖身前,先自怀中取出一只翠玉小瓶,倾出两粒纯白丹药,送入岳霖口中。
片刻之后,岳霖腹内忽然一阵“咕噜噜”呜叫,脸上红云渐退。
那人见了,颁首微笑。
他缓缓踱至窗前,遥望旭日初升,金光灿烂,大地复苏,万物向荣,不觉有所感触,喃喃自语道:
“神造万物,何其奥妙,可是……唉!‘七巧门’、‘七仙女’,丧德败行,毁了多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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