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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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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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间想起驼背老人的话!

“迟到来日,快在今夕……”

老人纯属臆测吧!岂能成事实?

但,万一葫芦堡主就是他寻访之仇呢?

岳霖赫然一震,睡意全无,又转念到!

老人为什么偏说自己像他大女儿?世上有像貌相同之人?

小玲的娘去那里?她爹爹怎样死的?仇恨又是如何结的?……

他患得患失地更加无法入睡了。

他希望今夜与明日安然渡过,但他又感茫然,真的一点事情不发生,岂非要和小玲分手……

口口口

月影西移?

夜色更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岳霖霍的坐起,脚步声渐远了。

他想:“是脚步声,决不会听错。”

空虚、紧张,笼罩着全身,他打了个冷噤,悄悄移身床下。

许久没有声息。

门外显得异常宁静。

心说!“岳霖啊,太也疑神见鬼了。”

他正待上床,一个奇怪的声浪将他摄住!

“嘘——”

“嘘——”

“嘘——”

像是竹笛,又似口哨,声音倏远低沉,却深深击荡着人的心弦,是恐怖,也是迷离。

倏的,声音又停上了。

岳霖被悚耳惊魂的声浪,吓了身冷汗。

他看着小玲仍在酣睡。

又听听窗外动静—微风敲打着窗帘。

蓦听外间房中有人呻吟!

岳霖大吃一惊,本能地认为是驼背老人了,他壮壮胆,胸脯一挺,沉步挪至二道门前。

一股腥臭迎面扑至。

他惶悚地张目望去。

只见,一床之间,赫然斑烂滚滚,一条粗逾磨盘蛇身,正缠着驼背老挣扎!

他仅能看到老人的脸,紫黑了,显然中毒已深。

蛇面无法看清,只是头上血角,耀眼红光,极为刺目。

岳霖一声怒吼,不顾生死,扑了上去。

他一下子正好双手扼住怪蛇头部,想将蛇移开,抢救驼背老人。

不料怪蛇力逾千钧,丝毫扭动不得。

此时怪蛇巨嘴馋齿,挂着血丝,贪婪地吸吮着老人脖子上最后余血,敢情驼背老人早已气绝身亡。

岳霖见救人无望,又同时体察到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就会临到了自己。

他凄然一啸,长长欲起,但晚了,齐腰下被蛇躯卷住,牢牢扎实,痛人骨髓。

他依然扳住蛇头不放,蛇头缓缓地转了过来。

“啊——”

岳霖失声大叫,胆裂魂飞!

他不知道怪物是蛇?是人?

他见那怪蛇凶丑已极、娃面、赤睛、三角形的面颊,绿毛茸茸,来以血口巨嘴,一对紫色獠牙,更增阴森恐厉!

岳霖平生怎见过这等丑类?

他惊呼之声未落,娃面毒蛇“呼”的口吐毒烟喷来。

这时人、蛇面面相对,无法躲闪,岳霖生死存亡刹那,天赋凶戾之性一发,竟然冒着腥臭毒烟,张口咬去!

见那黑烟中有团火球滚动,人存死念,焉顾厉害,岳霖一口将火球吞入口内,昏厥当地。

良久……良久……岳霖睁开眼睛,他并未有被娃面毒蛇毒死,但他却以为是在梦中了。

强自眨了眨眼,见毒蛇僵卧身旁,确已死去,再看看驼背老人暴尸当场,那小玲却己在二道门躺卧着,她似乎因感染毒气而晕倒。

岳霖怔了怔,忖知仍在世间,但他奇怪,人在蛇亡,莫非天助?

这时,他感到身子有些异样,肌肉膨胀,力量倍增,唯双手、两足,不能弯转,像似铁打铜铸,又似硬化了。

正感骇异,房中已然走进两名彪形大汉。

他紧闭双眸,却注意两壮汉的谈话。

“大哥!千年娃蛇死去了,怎的向堡主交待?”

“老二!谁叫我们贪杯误事,只好听天由命。”

“唉!说实在!干年娃蛇身如钢铁,怎会死的?”

“忘记堡主的话?除非元珠失去,否则千年娃蛇水火不侵。”

“元珠是啥子玩艺?”

“就是千年娃蛇的内丹……”

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岳霖偷眼一睨,两壮汉已将毒蛇抬去,不久,两壮汉又收拾了驼背老人,正待向岳霖下手,岳霖陡然一个急劲,血脉畅流,掌已也跟着发出。

只闻两声惨叫,二壮汉口血狂喷,横尸地下。

岳霖霍的站起,他有些发怔,一掌之威,竟能同击双反,敢是他们说的“元珠”缘故?

他纵至小玲的身边,一摸胸口,“卜卜”在跳,窃喜小玲未死,一抄纤腰,破门拔起。

忽然迎面人影一闪,岳霖怕是堡主,急忙向一旁驰去。

但他脑中电转,那人影好不陌生,像是二叔铁掌邬良,但他早己命丧笑面阴魔之手了,不可能,敢是二叔阴灵狱来护救……

这时天已破晓,岳霖抱着小玲,很快的离开葫芦堡。

他此时己对葫芦堡的谋杀事件,昭然若揭,堡主就是驼背老人所访之仇人,堡主因亚彪传言,得悉“血影”掌,因而躯体毒蛇暗害了驼背老人……

一轮旭阳,由东山跃起。

尽管晓光云岚,苍林抹霞,蔚为奇观,但!岳霖心情是阴沉的,他仍然疲于奔命的疾驰。

很显然,他担心葫芦堡堡主追来,即使小玲没有受蛇毒,合两人之力,也未必占得到便宜,否则,驼背老人用不着那样谨慎,眼看山道愈走愈险,不远处有一断崖逼险脚下,岳霖身形一缓,忽见小玲的脸色由白转青,形势危殆。

忙不迭的将她放在山道之侧,救人心切,顾不得男女之嫌,岳霖急以真气对她樱唇内缓缓度人。

正当岳霖全神替小玲疗伤之际,山侧山林,却来了两位危险人物,虎视眈眈。

那两人面罩黑巾,掩饰了本来面目,一面看着岳霖的动静,一面开始密计。

“爹!还不出手?”

“姓岳的功力大进,决不可冒失!”

“瞧!小子和那妞儿亲嘴?”

“轻声点!”

“咦!他要脱她衣服……”

这当儿岳霖见真气收效不大,不得已把小玲的上衣解开,他初触异性,两手发颤,不知作的是对?是错?但他不能见死不救?!

酥痕透红,鸡头新吐……岳霖的手更加发抖了!

恰于此时,蒙面客以“灭声潜影”身法,疾厉赶到,他左右手一扬——“拍”、“拍”……连连击中岳霖“命”“督”二门及左右“志堂”四处要穴。

岳霖登时打个寒颤,己然受制,瞪目相视。

蒙面客转至岳霖面前,疾如电火,一伸手将岳霖密藏内衣底层的“红唇图”取出。

他略一展视,内心的满足,使他手舞足蹈,狂笑不已,旋而他目透凶光,一掌就要劈下。

终于他收掌愣住,他被岳霖忿怒达于极点的凌厉眼光征服了,未能下得毒手!

但他虽未杀岳霖,却将岳霖挟驰而去!

盏茶光景,蒙面客飞驰到一座山泽旁面,他喃喃自语道:“念在相交之义……留个全尸……”双手一抖,岳霖随波逐流而下。

蒙面客面巾一拉,赫然露出一张奸像——鹰鼻、无须、黄皮珠的脸来,他望着汹涌急湍白山泽,得意地笑道:“嘿嘿!就是神助,你也难有活命,哈哈哈!”

“爹呀!”

一个二十许丑汉扯着破锣似嗓门跑来,他双手抱着小玲。

那人就是第二位蒙面客,他已将面罩卸下,一脑袋稀疏黄头发,配上尖削下颚,老鼠眼,不问便可知,小子定非善良之辈。

他擦擦额角臭汗,叫道:“为何不杀他了”

“杀死与淹死,不是一样?”

“万一他会水?”

“老子点了他四处穴道,会水又有何用?再说山泽流经火熔谷,除非姓岳的有百条命!”

“哼一一”

“怎么?不服气?”

“如果剁他两刀,再丢于水里,就服气了。”

“哈哈!”

“嘿嘿!”

一双狗父子相对一笑,也就把话告一段落……

你道此二人是谁?一位就是岳霖梦中未忘的二叔——中原四侠老二一一铁掌邬良。

那黄头发小子乃是邬良独子,人称“小淫虫”邬善。

这时小淫虫邬善突然老鼠眼一眨道:“红唇图呢?打开来先叫小爷瞧瞧。”

铁掌邬良骂道:“妈的!跟老子讲话称‘小爷’,亏得还请了几位学究教你读书?”

“爹!别生气,这是小爷口头语!”

“唉!”铁掌邬良居然叹了口长气。

他拗不过邹善,只好将红唇图打开,但见一幅白绫之上,在下角有颗血红印记,印文是“九幽帝君”四个字,另外中心处是一女人的红唇,那红唇孤犀一点,凌角分明,极为赏心悦目,但在这整个的白凌看来,不大相衬,极为单调。

小淫虫邬善摇摇脑袋,不屑地道:“有什么了不起,一颗方块,一张嘴巴,哼—”

铁掌邬良脸色一沉道:“要知这红唇图一旦落入武林人手内,即可称雄一世,威镇一方……”

小淫虫邬善道:“呢!这等厉害,送与葫芦堡堡主,太可惜了。”

铁掌邬良耸声笑道:“傻孩子!爹是借他人之力,除掉中原三侠,好使红唇图到手。”

小淫虫邬善呱呱笑道:“敢情中原三侠之死,是爹同葫芦堡堡主作的手脚害的,与笑面阴魔并无关啊!嘿嘿!”

铁掌邬良自悔失言,声严语重地心道:“善儿!切切记住,此事绝不能随便泄露。”

小淫虫黄板牙一眦道:“爷们是一言为定,但有条件!”

铁掌邬良气得哇呀呀怪叫,喝道:“跟老子谈条件?真正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有理也好,无理也罢,咱要你把妞儿赏给我作老婆,但爹却不能揩油?”

“混账!老子会跟儿子争女人?”

“那你真是爹了,再见!”

“那里去?”

“找个没有人地方,乐上一乐!”

“拍!”

“你打人—”

铁掌邬良气得满脸发青,但他对自己儿子,溺爱已深,只有瞪着眼说道:“知道抱的姑娘是谁?”

小淫虫红着半边脸道:“反正是女人,女人就行!”

铁掌邬良肃容说道:“根据葫芦堡堡主的口气,她可能与红发仙姬卫嫦娥有关!”

“卫嫦娥又是何许人也?”

“是位武林上了不起人物!”

“敢情爹怕卫嫦娥,就不叫小爷乐子了?”

“混账!如果她真是卫嫦娥女儿,爹倒想攀这门亲,但起码先要人家愿意,不能胡来!”

“凭我这付尊容?!”

“只要听话读书,爹爹自会安排!”

“说说你的高见?”

铁掌邹良瞪了他一眼,续道:“她既然受了蛇毒,人未清醒,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小淫虫邬善一高兴,文思大震,说道:“计将安出?小子洗耳以待!”

铁掌邬良点了点头道:“就说爷们从葫芦堡内将她救出,谅她感念救命大恩,自然嫁你了!”

“哈哈!可是……可是堡主知道此事,就不妙了!”

“这又是一条妙计,一旦生来煮成熟饭,那红发仙姬卫嫦娥更加要替他爹爹驼背老人报仇,嘿嘿!那时两败俱伤,谁死谁亡,乐得坐山观虎斗,说不定‘红唇图’也保险了。”

“呱!但纸里包不住火啊!”

“老子可仗着‘红唇图’之威,联络各方高手,羽翼既成,还怕什么堡主?仙姬?哈哈哈……”

口口口

春雷乍绽,雨溅长流,通往火熔谷的一条奔放山泽,一片茫茫,天水一色—

顺流而下的岳霖,正如天公变化一样,该死未死,大出了铁掌邬良意料。

他被点的穴道突然开了。

那是千年娃蛇“元珠”,使他因祸得福。

但水流疾速,他又不谙水性,只好翻滚在汹涌波涛内,挣扎!挣扎……

水的温度忽然增高,须臾系是一团火,又见一山扑来,那山的二侧,流着数条火熔岩液,融成了巨流,正向山泽倾注,敢情水受熔岩影响,成了火浆,人一临近,勿怪难予忍受了。

岳霖叹道:“真是天绝我了,看来我要被火浆活活烫死!”

求生的本能使他振臂一呼,不料一拔数丈,居然摄空变式,窜至二十余丈开外的山岩上。

他又惊又喜,那里来的这股子急劲呀?

再一放眼望去,忧目惊魂,身子已被熊熊熔岩包围住。

幸好三丈外有一极大涵洞,涵洞内像是没有火岩流出。

时间不容许他多考虑,一晃身跃入涵洞,火岩虽无,却依然热气灼人。

他向前试探的走了几步,热气仍未消失,忽听到比比剥剥的声音。

岳霖一时好奇,又前行数丈,但见另一洞室内,赫然有—一“流沙”池,那声音就是在这流沙池内传出。

他见那流水冒着热泡,起伏不定,恍然大悟,流沙是火熔岩遇到山泉,逐渐形成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

突闻七声怪笑,不知何处飞来,声音低沉而有力,宛似鬼哭!

岳霖暗道:有鬼,急目四下察看,没有人影,正在惊异人声来自何处?

“咯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七声阴笑,愈发冰寒刺耳,岳霖想跑.却被一股薰热怪风挡住去路,进退不得,他擦了擦额角冷汗,心想:敢是鬼打墙?

岳霖把心一横,索性不跑了,却听到有人森森说道:“娃儿!十八年了……十八年才碰到了你这活人!”

岳霖寻声望去,原来流沙之内长出颗黄澄澄的骷髅头?!

他吓得簌簌颤抖,但稍一转念,妖物决不会说话啊!又不禁胆气一壮。

精目一扫,不是骷髅头,乃是个活人脑袋,那人齐肩以下,埋在流沙内,脸上无肉,仅剩下一张人皮。

再一打量,怪人目光潜潜,森厉慑人,那张干瘪的嘴,鱼纹累累,他的年龄必不在少数!

岳霖战兢兢说道:“老人家究竟是人是鬼?”

“人鬼之间,任娃儿怎的说!”

“呢,你……你在流沙内干什么?”

“只有这里面热,外面的世界,太冷了!”

“哦!请问老人家大号?”

“骷髅叟!”

“原来是骷髅前辈!”

岳霖突感不对,心说:“骷髅”二字太不恭敬了。

骷髅叟倒不以为侮,反而森森笑道:“娃儿有缘,你就别想走了!”

岳霖惊道:“骷髅前辈,敢是留难于我?”

“老朽要传你本事!”

“学武功?”岳霖心中一动:“但小子要学天下第一的武功!”

“呵呵!”骷髅叟眼眸电炽:“老朽不授天下第二之徒……”

“小子不大相信!”

“你且看来——”

但见骷髅叟两只瘦骨嶙峋怪手突的由流沙中伸出,立时一般奇大劲风,电石雷火般向洞顶一块丈许大垂乳卷到。

“轰—”

震耳的一声爆音,丈大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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