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有!”拓跋笑语,话落即转身落地,和殊虑立地开来。
“你能别这么阴么?率性一点死不了!”殊虑没好气,有些恼,话落即听拓跋大声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像!真像!现下就更像了!”
“不玩了!睡觉!”殊虑见得他癫狂,欲转身,却得拓跋倾身,抓牢他一言认真,“十四年前你可去过不返坡?你可知道自己背负杀父之仇?你可晓得我寻了你一十四载,不愿相信你已经死了!”
“你……发什么疯……”
第三十一节 重伤
殊虑大惊,心跳都加快,不想拓跋却忽然变脸,冷冷道,“一时情绪失控,睡吧!”
如果不是他确信这家伙还担当上将军一职,殊虑一定会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情绪可冷可热,几乎就在一刹那之间,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可以疯到这种程度?!
翌日上路,又是半日无话,到达茂城时,不过正午。这地方极小,穿城而过也不需三刻,许是京杭运河的起点,其热闹程度,却出奇的高。
殊虑亦步拓跋身后,到达渡头之时,才被这繁荣真正震慑。如果说茂城是一个石榴的体积,那么茂城渡口,就是一篮子的石榴。
“不想这个年代,航运已经如此发达……”殊虑由衷感叹,见拓跋走远,这才跟上前去。
“小的见过主子!不知这位是?!”船老板朱恒通,见到拓跋即拜礼,被拉扯起身,看过殊虑问来。
“一条狗!”拓跋话答,简单随便的几乎要让人吐血。
“哈……哈哈!”朱恒通尴尬讪笑,请手二人上船,殊虑也不好发作,权当没有听见。
货船集结一方,插漕帮幡旗,混迹大小船舶之中,也不算什么豪华阵容,但也正因如此,隐蔽的恰好。
“这是这次货单!请您过目!”朱恒通请茶就坐,看二人喝过一杯,察言拓跋,这才上手货单语来。
“这次的贡品数量庞大……”拓跋话未落,眼神已飘向他方,殊虑倒是全身心货单字迹,不想这船老板,就是密令中的第二人。
“你们被人盯梢了都不知道么?”拓跋忽然此话,清醒殊虑回神,宁神观去,却有四处埋伏,并无杀气。
“被人盯梢也是常有,毕竟这么大批的货物,加之王府那边也有交代,明日白管家会亲自带神威镖局的人来押运,我们只要防着即可!”朱恒通讪笑,看定拓跋哈哈。
“罢了,既然老船长都保票了……”拓跋收货单起身,见朱恒通请手,这就转身下船,好奇殊虑一问,“这样就算完了?!为了一张单子亲自跑一趟?也太难为上将军了吧!”
“你懂什么!这是规矩,收单验物,交货运解,每一项都是规定好了的!”拓跋瞥眼他轻蔑,随即又听道,“可你这也就收单了,没见着验货啊?”
“所以说你不懂……”拓跋走得快,殊虑跟身如疾风,二人一前一后,不过片刻,已行至渡头之外,苍茫芦苇地,浩淼烟波萍。
“我不懂,你可以解释啊!你解释清楚我不就懂了吗?”殊虑纠缠,心有好奇。
“我是第三方,王爷是主帅,镖局和漕帮是执行!穆王爷负责掌管账目货物细则,镖局和漕帮负责航运及押解,货单一式三份,江南上货之时由王爷的人马负责;交到漕帮手上之时,货物理清,下船之时由白管家牵头,镖局押解,验货以两清;回京之后,王爷负责验收,我负责最后的监收!其中哪一环出现错漏则由哪一方负责,这,就是规矩!”拓跋话落,了然殊虑,“原来是为了分清责任!”
“他们来了!”拓跋回首,端看四方平静,殊虑知晓,他这是在等那暗哨之人。
“四、八、十六、二十、三十……”殊虑惊讶,不想来者众多,竟个个都是高手。
“来者何人?!”拓跋话未落,已遭三路暗器来袭,殊虑腾身反应,出手便是硬招,毒箭撞上罡气噼啪,刹那掉落一地。
“他们是来杀人的!没打算聊天!”殊虑转身,出袖八十银针飞花,奈何对方精于暗器,伤者不过一二。
他知此次凶多吉少,索性不再隐瞒实力,端拓跋飞身对敌,临其后取软剑腰间,这还是当年跟一刁学来。
不想平素他懒于带刀带枪,出山之时为以防万一,将软剑藏于腰带之中,如今,还真真派上了用场。
三十六人敌手个个了得,这还只是明处,据殊虑凝神去查,不远之外仍有高手盯梢,真不知是拓跋惹来的事端还,是他招来的麻烦!
铿锵!他御气以接三人来袭,长剑卷飞花,卸破空之力。这些人训练有素,远攻可以毒箭屠之,近战能以短匕杀之,进退有度,精于团队作战。
但殊虑此套乾坤剑法,出自璇玑子的最高武学宗卷,可算“镇派武学”,他修习八载,也不过初有领悟,然要对敌,绝对当世无双。这从他少林山下玩弄黄婷萱〖Zei8。Com电子书下载:。 〗,也不过弹指之间可以窥见一斑,若能精悟此剑法,必然所向披靡。
拓跋早先有感,知晓殊虑必然隐瞒实力,既然“伏”字招牌不假,他又非出自“皇家训练营”的招法套路,想必有着过人之处。但如此夸张诡秘的剑法,仍是让他一憷。
只见他罡气长劲之力如刀,动方圆飞沙草芥,只闻刀鸣,不窥招法,因其太快,快到看不清,即便凝神可观残影纷乱,亦因其变化如雾如尘,难以琢磨。
不出片刻,本来一边而倒的局势,竟以殊虑弹指之间,迅速变化。
这刹,拓跋才知,此人将来若为敌手,必然是个大麻烦!
“嗖!”又是几声风啸,隐于暗处之人不再静观,这是鉴于形式变化太快,决定以多人应对,速战速决!
拓跋所精,本是马上作战,他出生军人世家,长枪乃是他的得意所长,但单人对战,他也不输常人,自从左臂被斩,西狼即从塞外请来铸师从塑假肢,以玄铁精炼之手,藏锋爪以备所用,这套“狼风”钢爪,他练就一十四载,早已精学。
但对方人数太多,他也渐渐久不可守。
“呼!”或许是来人了然殊虑之强,难以对敌,便改变作战方向,专挑他这个软柿子捏。随即几声呼啸,百发暗器飞来。
拓跋即便厉害,也难以双手敌之,一声呜咽过后,多处中伤。
“那飞剑有毒!保心脉!”殊虑见罢大呼,救驾来迟,他知拓跋伤重,不可久战,转身一招神龙摆尾,这就远遁。
第三十二节 杀父
“你放我下来!”拓跋忍耐,话落即呕出一口血来,被人背着,真是极大的耻辱。
“你要是能跑我就放你下来了!你自己看看!吐的都是黑血!”殊虑焦躁,速度已至最快,懒得理会拓跋的不愿。
“该死!”他闭目,有些自暴自弃。
“先到前面避一避,我给你看看伤!”殊虑感官后方再无追兵,才发现已沿着河滩跑了不知多少,此地悬崖峭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需得先将拓跋稳定下来才是上策。
寻过不到百米,终是碰到一处天然洞窟,这就委身其中;此时看得拓跋,才知他早已晕厥,呼吸也轻微。
“该死!竟然是鸩毒!!”殊虑大惊,此毒凶猛,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必然回天乏术!幸好鸩毒昂贵,飞剑涂毒中分量不算太大,但直接作用于伤口,经血液传播,情况已经不能更糟。
此时不作他想,殊虑解二人衣衫,翻掌之间真气贯顶,点数拓跋全身经络。现在就算用银针救治,也已为时太晚,幸他功力深厚,若以内力肃清毒素,说不定还有救!
殊虑不再犹豫,复掌间拍上拓跋掌心,天合内息源源不绝,顺着经络而贯。殊虑知晓天合罡气极强,只能以微息缓慢尝试,生怕损坏拓跋经脉。这时间长久,每一缕内力的冲刷,都带走一缕毒素淤积,殊虑小心谨慎,因稍有偏差,不仅是拓跋,连他自己也会被反噬!
也不知许久,当最后一缕毒素跟随经脉而走,殊虑拍得拓跋后背一击,便见对方哇出一口腥臭黑血,这是毒素尽除了。
二人凝神,都长吁一口气,合掌已调内息。片刻之后睁眼,拓跋只觉身轻如燕,不仅大难不死,功力还又精进了不少。因此次救治,殊虑以天合罡气为引,疏导拓跋经络贯通,等同一次洗经伐脉,将来,必然受益拓跋不少。
“先涂点药,虽然已经止血,但若感染就不得了了!”殊虑脱手药膏而上,看拓跋一脸复杂。
这场景似曾相识,妄若许多年前一般。
“你大可不必救我的……”拓跋接药膏而抹,端殊虑正看着自己的断肢出神,刹那火起,倾身一袭,撞倒殊虑,指入他一寸颈脖,掐得殊虑几乎就要断气。
他却不喊不叫,就这么看着他,二人目视神授,拓跋最终败下阵来。甩开殊虑一语,恼怒,“我今日欠你一命,将来不会赖账!你若想取我性命,随时可来!”
“我若要杀你,又何必救你!”殊虑苦笑,端拓跋皱眉,一答,“那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可要的……”
“我可不想亏欠他人!”拓跋听得极怒,腾身而起,声色也变,这感觉太耻辱,戳到他的要害。
自尊心太强,或许这也是拓跋和他相似之处,殊虑心中想来,转脸看定山窟之外,红霞满天,也不知他和拓跋此处呆了多久?!
“我去找些吃的,此处还不知哪里!”殊虑转开话题,起身整理衣衫,说罢奔走。
野外求生,他并不陌生,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常栖息野外,此地水草丰茂,不怕没有活鱼。
三刻之后,他满载而归,夕阳陨落,拓跋已然点照火暖,兀自出神。
二人相对无言,饱食一餐小憩,直至殊虑打破静谧,“哪些杀手,你可有头绪?”
“朝野变革,往往一息之间……”拓跋话言简短,殊虑听的了然,想来必是宫廷杀手,只是不晓出自谁人。
“你得罪谁了?”殊虑再问,心有好奇。
“政党如蛇鼠,无讲恩仇,只问功利……”拓跋又语,复杂殊虑一哽,有些难受。
这家伙,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你初出茅庐,若能回头,便离开这暗斗,外面海阔天空,可潇洒一生!”半饷,拓跋忽然话来,似是心有所感,看定殊虑一言认真。
这是劝他离开宫廷斗争……
“你怎么知道我初出茅庐?”殊虑好奇,疑惑。
“你若从小接受训练,不会这番模样……况且,你武功一看便知出自世外高人所传……”拓跋垂眸,苦笑,又言,“我倒不明白……像你这种人,何必来掺着一趟浑水!”
殊虑不知作答,此时又想起不杀。侧耳,却闻呼声而来,这声色……似乎在哪儿听过?!
“朱恒通带人寻过来了……”只闻拓跋话落,起身举火照而出,不得片刻,人声渐进,果真是朱恒通带人来寻。
“二位没事吧!”这话落,白齐轩后达,不想连他也来了。
“无碍,你们怎么找来的?”拓跋一话,无表情。
“闻渡头有人来报,说南岸发生恶战,一查之下,才知道阁下失踪了!”朱恒通答来,苦笑。
“他话以后再说,不如先回去吧!姑爷昨儿没有归家,郡主十分着急!”白齐轩上前,认真一讲。得拓跋挑眉,一行人上路。
回去茂城,殊虑才知他俩竟然消失三日夜,拓跋急于赶回禁城请罪,快马而走,殊虑则于栈中小憩一夜,两人至此分道扬镳。
茂城热闹,商品琳琅,京杭运河汇聚各路奇货,殊虑也收获不少药藏,午后闲庭信步渡头,难得惬意。未时之后,神威镖局兵强马壮,于渡口掀起一片风尘,这是白管家来人押货。殊虑为避嫌打扰,渡步水岸,却被一眼木槿图腾所扰,心脏都漏跳一拍。
“小哥,让让!”身后来人忙碌,回神他一唤,提步奔去,殊虑掏怀中木槿描画,再细细观来,果真一个模样。
这是?!他诧异,心有惊惧……
不待心动,身已远行。
“大叔,这纹章,是什么意思?”殊虑飞身,立地渡头,拱手一礼老者,此人休憩木槿图腾之下,抬眸看得他一眼,话答,“王家的家徽嘛!至从王道勋被封穆王之后,就很少用了!”
第三十三节 憎恨
殊虑听得此话,只觉脑中啸叫厉害,什么意思?杀掉父亲的人……是穆王?!
“我说小哥!你不是王家的人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那老者挑眉,上下打量殊虑一眼,惊醒他回神,“此话怎讲?!”
“前几日你和一位小哥来过嘛!这京杭渡头,不是船夫就是担夫,要么……就是那些个生意人,你和那位小哥气质不凡,老夫我可是见人不忘的!”老者听得笑起来,微有得意。
“多谢!”殊虑闻罢一礼,飘身上船,此时神威镖局的人,已装货下船,甲板上朱恒通携着白齐轩,另有一位年轻人,正在喝茶聊天。
“哦!大人到此,不知何事?!”白齐轩见得,携着二人拱手一礼,笑来。
“在下有一事请教,还请三位行个方便!”殊虑片刻之后作答,面上没了表情,叫白齐轩一诧。倒是朱恒通哈哈笑兮恭维,虚抬手一请,指向内仓。
殊虑先行,后三人齐步,入罢船舱一刹,只见银光飞烁,殊虑脚下不停,稳坐堂上,身后三人却定身,一脸惊愕望向他。
“大人这是何意?”白齐轩开口,面有惊恐不解。话落即见殊虑抖手三张密令而出,三人都面如死灰。
“大人!我死没关系,请放过小儿,这事乃是上头的意思,小的们也不敢不从啊!”白齐轩大呼,闻声那年轻人惨道,“父亲!账是我做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殊虑听得,不想此二人竟是父子,随即罢手,动摇三人闭嘴。
“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若答的好,我可放你们一马!”此话一出,三人都齐声应和。
殊虑脱手袖中碎银,点定朱恒通不闻,语来,“我知你们父子二人出生白家,我只问你们一句,可知当年江南财首案,穆王爷王道勋也有参与?”
“这……怎么可能?!”白齐轩瞪大眼,面上惊愕可知不似作假。殊虑端朱恒通极惧,此刻他耳不能闻,又距离白齐轩太远,这审问,实在叫他心慌。
“那我再问你,这木槿图绘,你可见过?!”殊虑抖手怀中画纸,看定白齐轩皱眉,话答,“当然,这是王家家徽,王爷被封穆王之后,明面上已经不再使用了!”
“他何时被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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