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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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起狂澜-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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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远远地,风声里危古呼唤而来,他于星空下策马上前,落地轻快,看样子似是有好事发生。

“你近来入定越来越准时,我掐好了时辰来找你,你果然醒来了!”危古乌维说罢,坐于他旁,拍开酒壶畅饮,这又举手碗碟,享用锅中美味。

“怎么样?有喜事?!”殊虑见得,一话笑起来,听他道,“父王将隆隆赏赐给我了!没给右贤王这个机会!”

“哦?!怪不得!恭喜你又抱得美人归!”殊虑闻言,同他碰杯一饮,续道,“这么急赶过来,不会只为了告诉这个好消息吧?!”

“那是,明儿你就跟我去中央王庭吧!接下来就是开牯节,这么重要的比武大会,怎么了少了你!赢了这场比武,你可得到父王的一样赏赐!”危古乌维言毕,知道殊虑并不在意财富地位,这就补充道,“重要的是,高手云集,你现在一定也是瓶颈了,若能武斗一番,指不定就能突破瓶颈!!”

“你还真是晓得我的软肋!”殊虑听罢好笑,一言颔首,这就应诺。

匈奴大草原,接壤漠北冰原,三面环山,中心一湖万顷水,草茂林美,是中央王庭之地。王城坐北朝南,迎湖靠山,城郭巨石筑成[·],高楼巍巍;而下放民众百万城池,同王庭天水一隔,成南北两地,放眼看去,如抱揽湖水,盛世繁华。

危古乌维携着殊虑一路穿城池而过,落地行宫之时,正值午后。左贤王接待他二人于内阁花园之中,聊起阏氏想要见他一见,特别安排了偏殿住下。

傍晚之后,危古乌维请宴行宫,阏氏坐立堂上,四十年岁,极高贵。

“今日吾王未到,是携着右贤王看望图卡去了,你别介意,那孩子争强好胜,不必跟他一般见识!”阏氏开口一话,佯怒,看定殊虑笑起来,遂亦笑,开怀道,“我听吾儿说,你武功极好,明日可要为家里争口气,将图卡比下去!”

“阏氏吩咐,一定尽力而为!”殊虑听得,开口应声,下秒即得旁侧嘲讽来,那声音极乖娇,或许年不过十四。

“想要打败图卡的多了,母亲家里面一拉一大条,这又是个什么角色?!尽力而为,说的好听!还不是手下败将!”那少女话落,瞥眼殊虑,面有不削,他不计较,一笑泰然。

“兰若,这可是你乘风大哥,当年跟你哥哥一战他也不曾输的!前些日子你吞毒逃婚,要不是你乘风大哥,你现在可没机会在此活蹦乱跳!”危古乌维听得,嬉笑少女一言,面有宠爱,原来这少女即是公主兰若。

“哦!原来是那个家伙啊!有没有实力,可要上了擂台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那少女闻言,仰首一瞥眉,面对危古乌维亦毫无规矩,反倒是随性的很。此话落,这就转首不看殊虑,同旁侧闲聊起来,很是傲气。

殊虑无介意,这孩子年纪小小,那份子骄傲劲头,倒跟黄婷萱相似的紧,让他心头也为之一动。不想月心去世后,他断了的念想,又会于此时浮上心头,那人的一颦一笑,都犹若江阳之水,汹涌上来。

比武开牯节,人潮如水,环绕草原之上,白帐锦旗;人声鼎沸里,王室坐立上位,围场之外,百姓人头涌动,守卫铁蹄钢甲,好不热闹。

殊虑见过图卡,那人三十年岁,比他想象的年迈,如今正望向兰若的方位,面有爱慕,毫无遮掩,这赤裸裸的爱恋,倒跟中原全然不同。

“来,喝一杯马奶酒!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危古乌维的血盟兄弟,如何武功盖世,横扫八方!”危古环臂隆隆,回首举杯一饮,同殊虑笑起来,便见他喝尽杯中酒,豪迈。

“不木!去跟那个家伙比一场!挫挫他的锐气!”不想杯酒刚没,那少女的声色即于身后响起,她起身,点指殊虑一话,唤一勇武侍卫而来,面带嬉笑。

殊虑回首,同她一笑开怀,下一秒翻身即起,不畏不惧,落地场中。他笑,那黑发随风,面如清水,内敛如玉。

第六十六节 比武

不木见罢,两步一跨,身如雄鹰,落地一威武,看定殊虑,无话无表情,整个人犹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殊虑不轻敌,随手捏了个剑诀,脚下不丁不八,站在那里,面上似笑非笑。

二人眼神相触,下一秒,即见身飞扬,不木出手雷霆,划破空气,带出风响尖啸;殊虑脚下一移,差毫躲过,看似凶险,实则稳当。

他不出手,任不木出击,道道拳风犀利。殊虑面上淡淡,轻松写意,不木整个人却如猛禽,凶悍之极,一个不温不火,一个强势了得;二者相交,本就不在一个境界之上,打得片刻,不木即知自己不是对手。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定力这一步之内,走出去是一步,退回来亦是一步,无论自己如何出手,都不曾碰到他哪怕一丝头发。这奈何不得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从一开始,所打出的每一拳,都已在对方的预料之内了。

“嗖!”殊虑看他面有不爽,知晓让渡适当,这就出手一掌,飘逸如幻影;这看似轻轻一拍,却于刹那震退不木八步有余,接着即见他于八步之后又复退跌出去,末了,暴走一袭飞身,滚下擂台,整个人宛若三发连击炮弹,收关不住。

殊虑这一擂,惊艳周遭掌声,他有笑,看定兰若撅嘴,似是记忆里重合,摇首,飞身下擂,再复坐定。

“哈哈,一个侍卫长,还拿你不得!父王见了你的本事,以后想必也不愿放你走了!”危古乌维斟酒一杯,话言殊虑,笑起。

“你还真是想我留在匈奴,我若不受,倒显得矫情了!”殊虑听罢无奈一笑,碰杯一饮,舒畅,不想这心胸一打开,境界竟还又有所提升。

比武塞过几场,宰杀了牛羊,烹煮饮食,酒过三巡,殊虑只觉身心愉悦,危古高歌一曲赛马,不想他王子的身份,唱起北歌却别有一番味道。

众人欢腾一日,夕阳之后,火照半夜苍穹,图卡上擂一吼嘹亮,这是挑衅的讯号。危古不服,翻身擂台之上,与图卡各有一边,而后出拳赫赫,迎风而上。图卡不惧,身形连番躲闪,避过当先一击,下秒乘势而上,脚下重踢。二人你来我往,打得进退有力,看样子,是常有较量。

终了,图卡一击闷腿,扫在危古左腰,却被反手斩断,三发重拳出击,打得图卡连连后退,摔倒在地。殊虑眼中一明,了然危古此番攻击,正是受他影响而来,殊虑所练内家拳法,讲究次劲勃发,而退敌无形。危古本是外家拳法,一击一招,都出自本力,不想他为模仿殊虑招法,竟会想出此番套路。

“哼!殿下武功盖世,我服!但是臣下听闻殿下有一位心腹兄弟,也是位勇士,我不服,想找他一战!倘若他输了!那就得做我的下臣!为我效力!”图卡爬身起,唾口一语声大,此话出口,激怒左贤王。

“贤侄这话说的过了!乘风是我孙辈,跟殿下饮血为盟,就算效力王庭,也该是接任我这个贤王之位,效力贤侄,未免不符身份!”语毕,左贤王已站立一席,尬尴单于,图卡见罢,自知话过,面上没了表情。

“好啊!你们打一场,按规矩最强的那个,不是可以得到父王的赏赐吗?!”兰若见得众人沉默,开口一语,看向殊虑,这笑恶意,却让人恨不起来。

殊虑知道话言到此,躲不过,需得上场,起身鞠躬一礼左贤王,感激,便闻他老人家也不虚礼,认真道,“乘风,去打败他,莫给咱们家丢脸!”

这话出口,犹若签下军令状,殊虑知道,这局是不能败的。这就回眸一笑,看定兰若撅嘴白眼他,其后迈出一步,这步缓慢,妄若见不得落地,却在下一秒,留下光影如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殊虑已立地场中,笑意不减,清清淡淡的。

“给我往死里揍,打死打残算我的!”殊虑立地,身后危古乌维的话语即来,此言落,他心中好笑,遂颔首,见危古退离,同图卡立地南北。

“小子,兰若是我的,眉来眼去,小心我挖了你的眼喂狗吃!”图卡看得殊虑,面有怨毒,话言极恶,却令殊虑一笑,懒懒道,“年纪这么大了,还喜欢小姑娘,找个年岁相仿不是更好!”

他话落,人至幻,影如雾,七星步伐七步玄机,殊虑如今,已至先天巅峰,即便遇上唐一凌,二人恐也难分高下了。

“嗖!”这一招出手,批掌凶悍,闻声惨叫,再看去,图卡已咬血口中,半面红肿,这是挨了殊虑一巴掌。此等羞辱,怎能让他咽下气,遂腾身起,人如炮弹,拳出彪悍。

二人场上较量,殊虑快慢有致,七步进退之间取图卡凶猛重击,一寸一厘打得洒脱飘逸,图卡拳击看似强悍,却未打中殊虑哪怕一击,这戏耍似得玩弄,很快激起场外嘘声阵阵。

图卡本性好胜,怎能容忍此等较量,遂出力也愈来愈猛,几要耗尽自己。殊虑知他怒火中烧,已完全失去理智,身退一步而起,宛若莲花绽放,扑七步残影纷飞,这刹绝美入眼,胜负已分。终了,殊虑闭目聆听去,图卡的惨嚎于场外想起,退跌百米开外,而他心有放纵,周遭一切纷乱喧嚣泯灭去,那是破碎虚空的门栏。

“哈哈哈!好!太好了!断家不愧是我姻亲世家,果然了得!”乌维单于见罢,朗朗豪笑而起,同观者共赞。

“多谢吾王赏识!”殊虑听得,一礼恭敬,见危古朝他一笑,回首单于道,“父王,乘风武技高超,是难得的勇士,应留在匈奴,我国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是那是,不用你说!断家的小子我很喜欢,兰若,你不是想要嫁给一个真正的勇士吗?父王为你选配的这个夫婿如何?!”单于听罢,笑得开怀,下秒即问声旁侧少女,一面慈爱。

“这我可得考虑考虑!”兰若一闻,瞥眼殊虑笑起,面上红红的,居然也有爱慕之意,不想一场比试,竟能流转这丫头对殊虑的看法,匈奴果然是个好武的民族。

“乘风,来,为父王共进一杯酒!”危古见得,愉悦一笑,回首,招殊虑上前,举酒高杯,续道,“你同我饮血为盟,是兄弟契约,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亦是你的父母,你的杀父之仇有我一份,我的父王如今就是你的父王!”

殊虑听罢,心有感激,谢字不出口,全都化作一杯烈酒饮尽。

“孩子,你有什么所求,本王赏赐给你!”单于见得,点头满意,拉殊虑上前,握手一问,认真。他并非贪图之人,但他还记得自己许过的诺言,遂道,“小儿没有什么所求,但听羯族存亡危矣,想请吾亡赏赐阿布兰撒托河以南的草场,救一族性命!”

“哦?!断家自诩乌孙国人,却与我匈奴不分血水,你能为我氏族之人着想,难能可贵,本王满足你这个愿望,希望你能留在匈奴,为我族效力!”单于听罢,赞赏一语落毕,又道,“你爷爷长留断家,而你叔公效力我匈奴!不如这样,兰若嫁给你,你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送回断家,剩下的则留在匈奴!将来我儿继承大统,你的女儿,就是我族未来的阏氏,如何?!”

第六十七节 良策

殊虑闻言,难言感激,这是最高的赏识了,遂回首,看定兰若,那姑娘亦正在看她,面上红红的,眼有期待。

“多谢吾王赏赐,兰若公主金枝玉叶,是小儿之幸!”殊虑一礼,领下心意,他若再婉拒,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冬去春分惊蛰雨,草长莺飞,年岁又复一载,此时开花遍野,王庭之下,几个少女正团座一堂。

“将军说今日即回,公主殿下就不要担心了!”其一少女讨巧,笑起来,对堂中一女话言暖暖;此一看去,那少女身形微微丰满,坐正榻上,怀中掖着个婴儿,面有不满。

“说好了朝晨便回,这都要过午时了,哥哥好讨厌,拉人家的夫婿出去做什么!”少女不满,撇眉撅嘴,眼睛死死盯着门外,都要瞧出一个洞来。

直至半刻之后,外间笑声满溢,清晰的传过来,少女才将婴儿递给他人,兀自爬下床榻,走了几步,眼前一亮,即见来人飞身上前,揽过她。

“起来做什么!多休息!”那人开口即笑,面上洋着喜气,剑眉星目,年华二十有四,正是殊虑。

“她哪里坐的住,你就随着她吧,你这样惯着她,她早晚要爬到你头上去!”后者危古乌维,跨门而来,一见此,揶揄笑起,宠看少女,正是兰若。

“要你多管闲事,夫婿是我的又不是你的!”兰若听罢嗲怪,仍由殊虑揽着,抱上床榻一歇;又转首道来,认真,“你走了这几日,屠儿身体也稳定,倒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了!”说着就从侍女怀中,将男婴接过来,抱给殊虑看。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如今叔公退位,将左贤王之位禅让危古,也是为了将来,他继承单于之位!而今事情还未结束,我想图卡不会善罢甘休!”殊虑苦笑,抚摸男婴慈爱,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他对匈奴的感情,也就越来越难以割舍了。

“怕什么!母亲可是大阏氏,跟图卡他姑姑可不一样,再说了,王位本就是哥哥的,四十八部氏族首领,哪一个不服啊?!”兰若话言咄咄,闻声危古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看最厉害的就是你了!”

“这次出去我还找到一些极好的药材……对屠儿的身体很有好处!”殊虑听罢,招手侍女上茶,话落即听兰若哭着脸一言,“早知道就不让你给我接生了,现在用了夫君你这么多内力,要怎么办才好?!”

“不怕,你夫君我,如今境界不比昔日,那些天合罡气很快就会恢复!屠儿出身即受此异能,虽然他无境界无心法,但也正因此,这些天合罡气命里带来,对他只会有益不会有害!”殊虑笑起来,看危古旁侧揶揄,这是在笑话他们秀恩爱,遂故意道,“这孩子将来回去断家继承大统,等危古做了单于,肯定会后悔,届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真可怜!”

“乘风,我舍不得,把屠儿留在匈奴好不好,断家可以让别人去继承啊!”不想兰若全未明了殊虑的故意,兀自哀叹起来,做母亲的怎会舍得亲生儿子,他也是知道的。

“吾王承诺于我,我很是感激!但屠儿该有自己的将来,他是想继承断家,还是想留在匈奴,得由他自己决定!你是他的母亲,他无论身在何方,做出何种决定,他都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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