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党借势,想将其数罪并罚,逼天子开罪王家,昨夜晚些时候,穆王妃进了宫,以王道勋护国有功,而今又危重京郊……以弃王骏,而保王家!”
“那……耀国主如何处置的?!”殊虑听罢握拳,心中一寒,试想怪不得柔秀会忽然进宫去,如此机会除掉王骏,她必是高兴的很吧……
“天子虽对池天南有惧意,可也想保下王骏,暂且押后听审了,如今人在刑部,这几日长乐侯都未入朝,我看事将难收,恐王骏难逃罪责……你若有何想法,我今夜可带你去往刑部一探!”拓跋话落,看殊虑面带悲色,二人沉默半饷,听外间来人禀报,桃儿入屋,“两位将军,外间黄小姐回来了,一定要见断将军!”
“那好,我去见她!你稍带,或许今夜,还真要麻烦你带我去趟刑部!”殊虑起身,回首又言,看定拓跋笑起,话道,“你我之间有什么麻烦的,我人就在这里,不会跑!”说着斟酒自饮,对马奶酒颇有偏好。
殊虑被桃儿领着踏步偏院,此时黄婷萱落座其中,旁侧立着坎特托,二人相对无言。
“干嘛把我托付给他?!”殊虑才照正面,黄婷萱即上前,一话不愿。
“如今耀国不甚太平,我想让你和母亲,先行回去匈奴,待尘埃落定,再行相聚不迟!”殊虑苦笑听得,端黄婷萱撅嘴,须臾苦脸话道,“我若跟你母亲同行,你就不怕她问起我的来历身份?!”
“问便问,有何关系?!你们能相处融洽自好!”殊虑话落,见她面红侧脸,抬首,这就对身后坎特托语道,“我同你们先行归去别馆!”说着拉手黄婷萱转身,三人往将军府外而去。
路回别馆之时,已近深夜,寒露霜重,冬至的夜,似较以往更漫长。
“母亲呢?!”殊虑脚下不停,临到白婉门口,见过郁儿一话,轻声细语。
“刚躺下,我去唤她起来!”郁儿见他面有凝重,无需点破,即进屋将白婉搀于堂上。殊虑往前,端她见了她笑起来,反倒对王骏之事,有些开不了口。
“这位是?”白婉见了他欲言又止,不怒反笑,看定黄婷萱,心或有所知觉,随即一问,面上都是慈爱。
“啊……这是海棠,海棠,这是我母亲,明日之后,你们和郡主一到,先行返回匈奴,我稍后会来同你们相聚!”他听得白婉如此问话,方才想起黄婷萱仍然在侧,开口一语有笑,介绍落毕,便将后续安排,一并托出。
“好孩子,过来我让我瞧瞧!”白婉听罢,招手一言和蔼,即见黄婷萱也落落大方,走至她跟前,行过一礼,娇笑起来。
“郁儿,你去沏壶茶,我同母亲有话要说!”殊虑见得二人融洽,话言又起,走至白婉跟前落座,对黄婷萱一言,“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那……”殊虑端她开口不舍,面上都是哀婉,遂止手一话认真,温柔道,“别担心,我知道路途漫长,但是相聚不会太远,明日还要赶往塞外,好好养顿身体,才是重要的!”
此话落,即见黄婷萱眼含了泪,拜礼一别白婉,兀自奔身去。
殊虑回过头,相视白婉一笑,听她温柔道,“你长大了,有了家室儿女,试想起来,当年还在我怀中呼呼酣睡的日子,似还是昨天……”
“母亲……这次……其实今夜将你唤醒……见过海棠不是主要,王府那边……”殊虑摸鼻,落话词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说起,即听白婉认真,安慰他话道,“随着王爷这些年,他不曾薄待我,我心中……却并没能忘记慕山……好似昨日少女时代的种种情感爱恋,皆随着那年家族事变,以及他的离世一起,全数都消亡了,而这些年的一切,生活着的我,倒如同另一个人了……犹记得当年,父亲入狱,他忍耐着悄然带我离去的冲动,于青州城外五里,寻了一处农舍,便带着我逃离了落魄教坊的悲惨命运……安顿其中……我还记得那年冬夜,似也是这般寒气逼人,你诞于冬至之后的第九夜,那时,他将你裹在他温暖的长衫之下,仅仅露出那么小……那么小的脑袋……我心里面也想着……只要我们一家三人,能平安活着,什么样的悲苦,我都是可以忍耐的……只是,没曾想到,为了我的一已执念,为了白家的沉冤落雪,他会被朝廷的官役所杀……当年,我若是能……哪怕是能……多看清一点实事,我也就不会失去他了……”
“父亲消失得时候……原来是跟母亲一起么?!”殊虑闻言有讶,不想断非白寻不到的真相,居然是指这里……
“那时我几岁?”殊虑听得急迫一问,就差将过往的一切,都全数串联起来。
“那时你三岁,官衙来人抓捕,想将我带回教坊,若非王爷相救,我在那时就会失去你了!”白婉话答,闻殊虑了然,一解百疑,兀自续语道,“所以后来,王道勋将你留在青州城外,以外公之事,终感动你……让你嫁给他?!”
“是……我最是不能舍弃你,但是王爷他说,他会待你如亲生,绝不会亏待于你,他也愿意,让你保存父姓……我想来想去,我们孤儿寡母,能有个靠山,总是好的!”白婉闻言颔首,默然拭泪,端殊虑又寻,“你跟断非是如何联络上的?”
“你父亲离世后不久,我本万念俱灰……想要将他的东西都处理掉……但……我又哪里舍得……直到有次机缘巧合下,我发现了不少他的往来书信,可惜……无奈当时我不通西域文……因此,翻译信件……花了不少时间,直到后来,我按着信中所指,联系上了远在西域断氏一族……可悲的是……当断非找到我时,你已经……”白婉说到此处,面上热泪混着她的遗憾及委屈止不住的往下掉。殊虑得见,上前扶手她面颊,闻言她悲惋又道,“我当时真的好后悔……我好后悔!”
“母亲……一切都过去了……今晚……我并非来问你昔日之事,我只是想说王府那边……”殊虑喃喃一言未果,即被白婉打算,认真道,“你若问我可会抛弃王府跟你回去西域……不……前往匈奴,我愿意!我亏欠自己的儿子二十载,我不想再同他分别!”
“不是的母亲……我要说的……是王府那边出了些变故……王骏他……如今人在大狱!”
第八十四节 朝堂
“骏儿?王爷不是把他保出来了吗?!侯爷还特地安顿过的!”白婉闻言有些惊愕,不解,遂听殊虑道,“王府那边如今自身难保,燕氏一族和池天南恶斗,将王道勋拉下了水,总之,现下王骏人在刑部,今晚,你可同我走一遭……还能去看看他!”
“也好!那我们立即动身!”白婉听罢,见殊虑面有严肃,知晓事必严峻,遂二人起身,走的急迫。
夜至刑部,大牢里哀呼时有,白婉却似是见惯此景,很是镇定自若。
“骏儿?”白婉于外间一探,唤声蜷坐一角的王骏出声,辨他缓慢抬起首来,识得她,面有悲绝。
“娘!你快让爹来救我!这次不救我,我就死定了!”王骏说着扑身上前,拉扯白婉双手,呜咽有哀求。
“骏儿,你这次又做了什么?!上次你不是同娘保证过了吗?不会再干坏事了!”白婉闻言面有泪光,扶摸王骏手,也发起抖来。
“娘,我没干什么!都是池天南,都是他和柔秀那个贱人串通好了,把我骗进宫里,这次皇上开了口,爹不救我我就真的完了!娘!娘你去叫爹来救我啊!”王骏拉扯白婉,声色变大,看清身后殊虑,面有错愕,接着便被拓跋一张冷硬的脸所惊慑,“娘……他们为何在此?!”
“这是……”白婉回首,看定殊虑,面露难色,显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接着便见他笑起来,柔柔道,“王爷病重,公主入宫,你娘特来请拓跋将军帮忙,入刑部一探,我不过是来作陪的!”
“拓跋……辰……”王骏听得,有些不知所措,看来拓跋于他来讲,有些意外;这就闻言白婉反应过来,接着安慰他道,“没错,是娘请拓跋将军帮忙,前来刑部看你的!”
“上……上将军……不!不对!姐夫!姐夫帮帮我!帮我跟皇上求求情吧!皇上最信赖姐夫了!”王骏得见如此,伸手就要拉扯拓跋求情,无奈相隔甚远,撞击着牢笼晃荡作响,看得白婉于心不忍,回过头来,微有欠身,哀道,“愚妇不奢求上将军能为小儿求情,但请上将军能在朝中为小儿说说话,只求别让他丢了性命!”
白婉话落,见拓跋面不改色,遂寻向殊虑,但端他苦笑起来,安慰道,“我会想想办法!”话落即看白婉面有泪光,回过头去,对王骏话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惊忧,母亲会念着你!”
言毕转身,不顾王骏身后呼喊而来,走得急迫。
殊虑心有不忍,王骏虽有恶端而不知悔改,却也是自己的兄弟血亲,白婉面上没有强求,他也知道她是在勉强自己。
大路行至别馆外,坎特托正在等候他。
“蒙突来信,西瓦大人已前往城外安排!”
“什么时候的事?!”殊虑听罢一问,闻答,“不过三刻!”
说着即见他回首笃定拓跋,严肃道,“鱼上钩了,明日朝中必将有变,你我是否同行!?”
“也好,事已至此,池天南明日必会上朝,逼天子杀鸡儆猴,将王骏正法!”说着回头看得白婉一闻退步,面有惨白,接着道,“你若想保王骏不死,也只有偷梁换柱一计可行,但此法太险,易暴露你自己!咱们可说好了,这事我不帮你,若你遇险了,我必第一个做掉王骏!”
此话落,殊虑回首,搀扶白婉欲将虚脱的身体,话有安慰,“待我明日去了禁城,会有办法的……”
“白氏何必如此念叨王骏,王道勋杀了你的丈夫,谋害你的儿子,就算他是你亲身,也不见的就是什么好货,死了,反倒能同王府两清!”拓跋一语,震慑白婉清醒,看定他不解,惊愕问来,“上将军说的什么?!愚妇怎么不明白?!”
“拓跋!你回去吧!明日一早,我来寻你!”殊虑见得,接口一言,看定拓跋苦笑,两人一别。
“乘风!上将军那话,是何意思?!”白婉面上惊恐,很是错愕,这就见殊虑一答,认真道,“上将军是说,王道勋是朝廷的人,当年又跟池天南交好,当年父亲死于缉捕,因此他觉得王家也有过失!”
“那……谋害我的儿子?王爷他曾为难你?!”白婉听罢不放,追问来,面上将信将疑,笃定殊虑,听他续道,“这就是上将军的误会了,当年我坠落崖底,是为失足,他却以为是王爷一手造成的!”
“真的?!”白婉端他颔首认真,不似作假,这才相信道,“如今……骏儿又该如何办才好!倘若……真是有险,你便不要救他了!我不想用你去换他,这二十年我对不起你!不能再害苦你!”
“母亲太紧张了!明日朝上还不知如何,现下离日出还有些时候,您先休息,一早还需赶往塞外,一旦王骏脱险,我会给您保平安的!”殊虑话落,见她理解,遂唤来郁儿领她进屋歇息,这就回过头,对坎特托道,“明日你安排她们离京,我会独自入宫……”
“大人!”他话未落,即见坎特托打断有惊忧,续道,“不必担心!我会小心谨慎!有拓跋在侧,出不了事!一旦边关来急,耀国主必会下令拓跋离京,届时我再同你汇合!”
晨光乍现天际,又是一朝难眠,殊虑同行拓跋一侧,二人二骑,共赴禁城。
“上将军来了!上将军早!”路至城门之下,来者一二禁卫,见得拓跋一礼,随宫门大开,殊虑头一次踏入了耀国的帝宫中。
“这身打扮跟着你,还真是方便!”临脚卫所,殊虑见着没人,这才开口一话,端自己一身戎装。
“现下离上朝还有些时辰,一会儿你跟着我,到朝堂上去,今日同往日有别,乃大朝之日,或也是池天南故意挑准的时辰,今日文武百官都在,此时逼天子诛杀王骏,必然更加容易!届时你屈居大殿之内,混迹守卫之中,不会被发现!若有人问起……”拓跋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禁卫令牌,续道,“你便说是新任的右骁卫中军即可!”
“我明白了!”殊虑闻言话答,二人卫所歇息一阵,外间急促有力的鼓声即来,这是上朝的召唤。
第八十五节 燕氏
九龙殿堂庄严,威武一喝万岁,耀国国主高居其上,殊虑远远见着,只能大至看出一个轮廓,那不过一个青年消瘦的脸。
“……如今淮安蝗虫泛滥,恐明年的进贡将会遇到困难……”天子之下,朝臣论及国事,殊虑从旁听着,只端拓跋居其右,想必耀国重文轻武。
朝议过半,池天南上前一话,终开口,“圣上,如今王骏关押刑部已有些时候,不知圣上打算如何处置?”
此言落毕,接着一位老臣上前,跪地呈书,语来,“启禀圣上,微臣这里一本,乃三十七位朝臣对王骏的联名上书,还望圣上能秉公办理!”这话接着池天南的发问而去,紧追的意味强烈,说着即激起朝中一丝骚动,但很快平息下来。
殊虑侧面观得,皇帝从太监手中接来奏章,翻开看过一眼,半饷没有说话,即闻池天南又寻,强硬道,“圣上,王骏贪张枉法,仰仗其贵族之衔欺压百姓,杀人无数,其祸乱**,理应重罚!还望圣上秉公办理,古语有云天子犯法而与庶民同罪,若不能将其正法,圣上威严何在?!”
“圣上!还望圣上明察秋毫啊!”池天南话落,接着那老臣叩首大呼,携带了一众朝臣跪地恳求,声色呜呼哀哉,极悲壮,粗略看过去,许有文臣四十,武臣一二。
“众爱卿之心,朕已经明白了……”皇帝见罢,许也禁不起沉默,开口有声,但见池天南上前一步,面上写满悲绝,又道,“圣上,王骏杀人罪责铁证如山,国法不可违;况,杀人者偿命,乃天经地义;而其祸乱**,另圣上蒙羞,有辱皇家威严,其罪,当诛啊!”
这边池天南一话落,那边老臣者即话起,两相应和,微有哀叹而来,都是恳求,“圣上,王骏罪不可恕,皇家威严不得有辱啊!”殊虑从旁得见,心中不免坎坷。便闻皇帝迟疑,为难道,“这……王家乃开国重臣……”
池天南听得,知晓皇帝想要留下王骏,赶紧接口道,“王家虽为开国功臣,但王骏之罪,不可轻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