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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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起狂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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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潭之上,万籁俱静的一切,都无疑尽显眼前。显然,他入此地不算太久,重仙未能出关,因此并无异常。

在斗室吃过一些小猴找来的果子,他又回到乾室继续专研武学。除璇玑子前辈留下《天合诀》一部,乃天合罡气的修习心法,其余八部武学典籍,各有特点。

夏文海天合之地一待三月有余,离开之时,正是因故重仙出关,虽三月以来,他日以继夜将《天合诀》和《净心心法》交替修习,但也不过勉强压制了走火入魔,这还是让重仙瞧出了倪端。

“你小子最近黑云压顶,眉宇之间总有股邪气劲,我闭关三月你都干嘛了?!”夏文海扒拉饭菜,同重仙一桌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自己此番境遇,该从何说起。

这就听闻外间极大一声震荡,两人都齐齐探去。

“不杀大哥!”夏文海大愕,不想出门所见竟是不杀一身血污,面带憔悴。他虽受不杀之恩,又师从学武,不杀却终不肯收他为徒。这声大哥,便一直叫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又去杀谁了?!”重仙皱眉,拉扯不杀望闻问切,三人于内室中坐定,续听重仙又语,“小子,你去打点水来,再去找些大还丹,这家伙有些失血过多!”

“重仙你先出去!”不杀咽药入口,此话倒叫二人齐齐一愕。

“我出去干哈!”重仙一乍开口,续听不杀又语,“我同小子有话要讲!”这才见得重仙砸吧嘴,背身而走。

“不杀大哥……怎么了?”夏文海不解。

“你对自己身世……了解多少?”不杀一语,紧张夏文海,他自现世穿越而来,所知实在太少,即语,“小子确实不知身世!”

“看来是你母亲,有意要瞒着你了!”不杀叹气,絮叨,“三年前,我为你洗脱追杀,便从外面找了一句童稚尸首,经半月暴尸鬼哭崖底荒野,终究被衙门的人……认尸结案,并认定你已坠崖身亡……”

“这事……其实我听重仙说过!”夏文海颔首,了然,又闻,“半月前我接到任务,前往穆王府……才知道,原来你母亲,是七年前‘江南财首案’,江南首富白书华的独女白婉!”

“这么说……我母亲是位名门闺秀……那她嫁给穆王爷……也算般配!”夏文海苦笑,虽说这身体他一直未曾觉得就是自己,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很多感觉,会变得更加难以区分,难免,是有份感情的。

“那你可知道你父亲是谁?!”不杀再寻,端夏文海摇首,又言,“那接下来我所说,许需要你将来,亲自去找答案……”不杀稍顿,看夏文海一笑,复杂,“官文所载,白书华兴建长兴大坝,向池州一带的农户收取暴利,贿赂官员;于茶商手中低价高卖,出售劣质茶叶;还雇佣江湖人士控制池州一带,强买强卖!最终有人上京告发,牵扯了数百官员,朝廷一时风起云涌!后来,他被判财产充公,家奴发配边疆,家眷沦为官妓,编入教坊;他本人,则被凌迟处死!当时,若非穆王爷出手相助,你母亲也不会幸免于难!恐要沦落教坊……但……有闻,白书华获狱那年,池州上万百姓为其请愿……有传其,实为冤案,是朝廷为杀鸡儆猴,肃清党派所为……”不杀说着,面观夏文海表情变化,叹惋,“当年,江湖上还发生一件大事,绝情谷少谷主,断慕山为朝廷八十暗卫……围攻所杀!他于白书华府上,曾做客上宾一载,有传,他被白书华扫地出门不久,你母亲便……暗中生下一子……”“呵呵……”夏文海假笑,有些懵,随即脱口,“断慕山死时年岁几何?”

“二十有六……”不杀皱眉,严肃,“绝情谷位于西疆,乃……”

“正邪,过往,我都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我母亲过的还好吗?”夏文海一语,问来。

“闻她两年前诞下一子,年初又育,可惜流产了……”不杀抿唇,后言,“我未见到她本人,王府之中,吃穿不愁吧……”

第十三节 出世

“不愁吃穿总比饿死街头要强,生下子嗣,想必王府之中也不会吃苦头……”夏文海闭目,胸中压抑酸涩,稍顿,这就展露笑颜,语来,“不杀大哥好生歇息,身体才是要紧的!”

“你……”

“小子自都这般说了!你也就别婆婆妈妈说那些有的没的,怪力乱神!”重仙踹门入内,打断不杀,想必趴墙角多时了。

“噗!”不杀血气上头,竟又喷出一口血来。

“你看看你!我就知道是有内伤的!小子!快出去,我给他扎两针!”话落,即推手夏文海离去。

冬往春去,一十一载岁月如梭,此时初夏晚至,风飒爽。

渭城坐南拥北,离上京不过七日路途,但因其四通八达,最是繁华,许与上京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飞蝗楼生意百年不败,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最是喜好此处,何谓飞蝗?何故招人?自是这江湖犹若一锅粥,你虽熬的久,煮的透,可一旦遇上什么风吹草动,再加上一把火,这再大的锅,也总是要沸腾那么几下的!然而,江湖人士,就像这飞蝗,表面看起来小,藏于草芥,一旦爆发起来,势必不可逆转!而飞蝗楼正是这煮粥的人,飞蝗楼的“江湖榜”,也正是这把随时都能点起来的火!这飞蝗楼的生意,正是来来往往的江湖人,你永远料不透,何时蝗灾泛滥,何时腥风血雨!

“哟!这不是一笑剑陈稚陈大侠吗?久仰!”飞蝗楼上,络腮胡铁仇抱拳一言,面向三十男子笑兮,恭维。

“哈哈!原来是铁仇兄,好久不见了!昨儿池州城之事您可听说了?!”名唤陈稚之人抬手一请,端络腮胡铁仇落座。

“怎会不知!如今飞蝗楼上下哪里不讲此事,据闻这次,那采花贼把教坊给劫了,朝廷都发了官榜缉拿!悬赏五百两白银!我们这江湖榜的两百两白银悬赏,跟官榜比起来,人家那可是天价啊!”铁仇砸吧嘴,笑容里竟是揶揄。

“悬赏这么高,也未必就能见着拿人归案!”邻桌一位少女,着绿衣,淡淡嘲讽来,激怒铁仇回首,“咱俩说话,关你……”

“关我……怎样啊?!”那少女杏眼微眯,笑意上脸,一张清秀无害的小脸,年岁不过十六、七,却吓得铁仇没了后话,这就讪然一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见着黄少主在此,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请见谅!您请见谅!”

“来!我问你!前些日子你去青州了?!”少女微微笑,挑手指画铁仇上前,便见他点头哈腰恭敬。

“小的昨儿傍晚刚回,少主有啥请讲,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铁仇拍胸担保,一副得意劲。

“前些日子,青州无头尸案的那位,你知道多少啊?!”少女剥壳花生专注,似是一切随意问来。

“回禀黄少主,小的不曾见到本尊……不过,啧啧,听闻府衙里的牢头说,该是个年轻男人!也许十七、八,也许二十出头、也许二十五、六……”

“废话!”少女皱脸,一目凶相,吓退铁仇,急急呼道,“小的哪敢欺瞒少主,东菀宫乃江湖大宗!小的哪敢欺瞒您呢!小的确实没有见到!想必黄少主也不会跟小的一般见识!”

“罢了!快滚!”少女不满,挥袖如赶苍蝇,抬目四顾,飞蝗楼一众,自有不敢生事者,急急退避视线;却也有能耐不削者,瞥眼少女无畏;更有藏龙卧虎者,相视少女而笑,意有玩味。

这本也稀松平常,但此一眼,少女还是凭着毒辣感官,揪出一青年。此人二十上下,按少女所辨,绝非江湖大家子弟;他独坐临街一隙,似是于此番嘈杂世界两分,又似是本就生于此地,与周遭毫无违和感。

“天人合一……”少女喃喃自语,此种境界,她只在儿时,母亲怀中听闻,自己也算出生大家,见多识广,今朝却头一次见得。

殊虑有些倦,按理说,他天合诀已至五重巅峰,离先天境界不过一步之遥,本不该再有疲倦一说。只是接连八日不眠不休,又至青州于此,难免有些熬不住了。

按着不杀的意思,夏文海此名是不可再用的,他也应诺不杀,十四载岁月,予他十四条人命,作为偿还;而他本意,确也不想亏欠谁人。

“嗯哼!”少女悻悻落座,面向殊虑一声清嗓不言语。

殊虑虽未曾见过她,也能从身法气场感知出,此女身怀阴柔功法,长鞭八尺沾冰蕊,怕是东菀宫或逍遥谷的弟子。

两人四目相对半秒,殊虑起身,他答应重仙,六月前必达药王谷,如今已至中旬,他可不想凭空招惹什么事端。

“喂!”少女开口,习惯性强势,继而想来不妥,便又改口,“嗯……这位少侠……”,此话落,一时又不知欲讲何处,开口即止。她抬首,这秒触及殊虑目光英睿,似是被看穿所想,心脏也漏跳一拍,面红气涌。

“不知有何见教?!”殊虑本想退避,不料小姑娘开了口,他也不好背身走人。当然,如若对方长得没这么好看,他也指不定能挥袖离去。美人就是美人,**丝怎么招架的住。

“六月江湖榜,除了这采花贼外,恐怕其他都不足挂齿,少侠看来风尘仆仆,不知是否欲意前往池州?!”少女一顿,也不输大气,江湖榜自来就有搭伙一说,她这话开了口,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妥,续道,“在下黄婷萱,敢问少侠名讳!”

“在下殊虑!早有耳闻东菀宫少主,一鞭出手,镇压武林大会全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殊虑浅笑,恭维之话脱口即来,却未待黄婷萱开口,一言,“实不相瞒,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同行了!告辞!”

说罢,抱拳一礼,退离飞蝗楼。虽说送上门的美人作伴是个好差,可若不能及时到达药王谷,重仙必然饶不了他。老头子这两年越活越人精,可不好招惹。此次前往药王谷,正是送给药王爷春秋止“百枯丸”。两人师出同门,春秋止乃重仙的小师弟,此二人三年一斗法,以前都是不杀的苦差。今年他摆脱了黑潭子的生活,却也接替了不杀跑路。

“诶!客官止步!前堂来了好几十位师太,把东三楼都包下来了,师太们避嫌男客!还请客官后门进出!多有不便!请您谅解!”小二拦过殊虑,面带歉意恭敬,抬了手做请,引路旁侧小巷。他也并无不满,颔首正欲提脚,却听栈内打斗声起,噼里啪啦就摔出一个壮汉来。

“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瞧瞧,我峨眉弟子可是你能轻薄的!”黄衣女子话言带笑,立地栈内,其容貌掩于薄纱之下,说话声大,实有故意对着街外讲来。

第十四节 初遇

殊虑心有明镜,感官所测三路人马隐蔽,茶棚、地摊、街面二楼,显然为那峨眉师太而来。他挑眉,不打算多管闲事,却意外自己也跟着小尾巴,竟然是东菀宫那位黄婷萱!?

这算桃花?!他自嘲好笑,随即回栈。

月上灯火,雅居客栈满员,无房宿的灯笼也高挂起来,按理说客栈是该闹腾的,可惜满堂满院安静到几近不闻风动。

殊虑也在等待,自午间小憩不久,他已恢复如初。如今这山雨欲来之势,却越发令人期待,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他沏茶好饮。

“嗖!”院落里轻微一声风响,虽未亲眼所见,殊虑亦知三支飞剑自西而东,显然今日三路人马中,就有一路精通暗器。

“嗖!”又是一声风响破空,此声虽无杂音,也是三连齐发,由东至西,却未免有失速度。看样子,乃峨眉的师太出了手,以牙还牙,却在暗器上稍逊一筹,毕竟峨眉所精,乃是软剑、气功,素以阴柔变幻著称。

暗器嘛……就有些勉强了。

“咚!啪!”一阵静谧后,两声轻微落下,先前那声微弱,乃暗器撞正木板所为,后者则是有人跃上房顶的踩踏之声。

什么暗器?竟然可以无声而发,殊虑好奇,续听呼啦风响再起,虽微弱到几近不可耳闻,却也可从强弱之声辨出二人交手数招,最终打了个平平,其后三声齐发,“啪哒”声色不歇,全都罩上了瓦面,接着一语轻音,想是暗器之人趁着两方角斗出了手,最终重伤峨眉,那声轻“唔”极快,却不难听出实为女声。

“呃!”说时迟那时快,此时,不知峨眉一方何人出手,痛杀屋顶之人,其后风啸声骤起,犹若台风袭来,只听劈啪作响,两路人手终于交兵。

殊虑轻点茶水,落字台上,凭借听力一数死伤,不出半刻,峨眉已略有优胜,并非因为对方不济,而是人手太少。总的来说,峨眉一方,论武功平均,未必能与他方相衡。可惜人海战术,他方终究不是对手。

就在殊虑以为,两相交火即将终了,却奈何自己旁屋之人竟然突兀出了手,挥鞭扬扬,甩的院落里此起彼伏。

黄婷萱并非为我而来?!殊虑不解。下刻惊身而起,她已为院中之人拍出数十米之远,直直向殊虑砸来。

接?还是不接?!他挑眉好笑,这丫头此刻出手实乃故意,就凭她接下那掌内劲,决计是甩她不了如此之远的。

“啪!”殊虑挥袖震得窗户大开,这就抬臂接了个稳当,有些时候,思想总不及行动来得快。

“少侠好身手,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不浅!”黄婷萱眨眼,腾身即起,笑兮。

“女侠一身好轻功,雁行飘然若鸿毛!”殊虑好笑,点穿黄婷萱的故意,续见少女无介意,认真,“不知少侠出生何门派?”此话真目的而来。

以为桃花?殊虑胸中自嘲多情,面上却不显,随即抬步一移,看定落地来人,轻飘飘一众黄纱曼妙。

“峨眉了尘坐下范雪、倪华见过东菀宫黄少主!多谢出手相助,不知这位……”其一女打先开了口,点指身侧一女,估摸二人皆为是俗家大师姐。

“小事一桩,况且断姐姐跟我乃是打小的玩伴!”黄婷萱娇俏一笑,高兴。

“断殷琪师妹随师太晚些启程池州,许三、四日后即能与我们会合!”自称范雪者话落,这又看向殊虑,开口,“今夜许不会太平,若有打搅少侠,真真过意不去,还请见谅!”

“众位师姐妹客气了,如今天色尚早,在下未曾歇息,算不上叨扰!”殊虑一语,轻笑,遂拱手,端一众而走,“黄小姐不知,还有何见教?!”

“少侠未曾开窗观战,确可一数死伤,功夫当真了得,如今池州采花贼祸害百姓,少侠却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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