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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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起狂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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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见教?!”

“少侠未曾开窗观战,确可一数死伤,功夫当真了得,如今池州采花贼祸害百姓,少侠却不愿前往缉拿,如何对的起侠义二字?莫非乃魔教中人?!”黄婷萱转身坐定,斟茶自饮,于殊虑所画“正”字死伤抬首,揶揄。

“黄少主,我真是身系要事!再说那采花贼劫的是教坊,又未杀人放火……”殊虑话答未果,即被打断。

“呸!你们这群臭男人!死不要脸!”黄婷萱闻话恼怒,拍案即起,点指数落道,“劫教坊便不是罪了?!教坊的女子就不是人了?那些被官府强行抓来奴役的官伎,哪个不是寻常人家的闺女?!族上为祸,她们便要跟着遭殃!凭什么!人贩子逼良为娼人所共愤,官府逼良为娼就是光明正大么!”

“教坊也不见得都是逼良为娼吧!京有唐瞿夫人舞技歌艺了得,得受万岁青睐!不也是教坊出生吗?再说了……那个倡也不是那个娼……”殊虑苦笑,想这女子真如天气,难以琢磨。

“那是京城!你以为全天下的教坊都清清白白吗!!看你长的一副……”黄婷萱气急,身为女子,行走江湖本就不便,加诸见惯欺凌弱质,如今听闻此话她真真怒至极点,不想对上殊虑那张懒散随性的脸,却将接下来的话,生生给咽了下去,转而一笑,嘲讽,“也对,看你也就一副地痞流氓样,显然没啥见地!”

“噗!”却不想,话落瞪眼,那人却是笑兮。

“你……混蛋!”黄婷萱恼怒,气的发起抖来,说话转身,此既要摔门而去;不想殊虑摊手语来,一言无谓,“江湖风雨飘摇,黄少主多加保重!”

日照山野,夏花似锦,药王谷此地,形如漏斗,多雨而地潮,植被极茂盛,自也适合种植药草。

重仙师拜南山子,上有师长妙手散人,下有师弟药王爷春秋止。师长先去,享年一百有二,重仙年过百岁,身体仍是康健的很,看样子,再活个一二十载没问题。听闻春秋止今夕八十有九,也是高寿,学医也有学医的好处。

药王谷闲人不闯,闯者非死或将死。谷外遍生腐骨草,方圆十里皆是毒瘴,此草生于湿地,根入淤泥地底,火烧难除尽,春风吹又生。且毒瘴形来已久,烧毁腐骨草,怕也难以驱散毒瘴。不过,此毒瘴波及甚远,对内力极高之人,也不过形同虚设。殊虑含凝神丸入谷,行至山坳,来人远笛扬声数里,极动听,却含难敌的罡劲,发动忽然袭击。他本凭内力一一化解毒瘴,倘若未服凝神丸入谷,必因突袭内力不聚,而吸入毒雾。

“看来你早知由此一招,报上名来吧!”少年落地轻巧,飘飘若仙,眉心一颗朱砂痣,素面清秀。

第十五节 往事

“重仙坐下大弟子殊虑,见过师弟!”殊虑一笑,自报家门,想来老头子不爱教他,却非要他收这个徒弟,和不杀一比,真是两个极端。

“原来是师长……早先听闻不杀先生提起,多有得罪!”少年莞尔,看定殊虑一讲,“春秋止坐下弟子尘渺!师兄这边请!”说罢,同殊虑抱拳见礼,抬手做请。

药王谷腹地,架设竹楼小栈,隐于山野,自有一番美景。此地水草丰茂,花香氤氲,真是世外桃源。

殊虑进谷,请于一处棋台,竹帘清雅韵,环水白莲中。

“你就是殊虑?”春秋止后至,一目深远,并不急于问到重仙,反而打量起他来。

“弟子殊虑,见过师叔!”殊虑起身抱拳,规矩。

“当年你父亲正是在这药王谷外,遭朝廷暗卫所杀,你可知?”春秋止认真,忽然提及此事,叫殊虑一惊,转而正色道,“弟子前来送药,对前尘之事并不好奇!”说罢,将丹药盒搁在桌上。

“哦?这倒叫我惊讶,当年不杀来此,曾问及我关于你父亲被暗杀之事,想要得知巨细靡遗,不想你本人,倒并不感兴趣!”春秋止好笑,又言,“既然来了,便在这里住上几日吧!都是同宗同门,没什么好客气的!”

“多谢师叔厚爱!”殊虑抱拳,得尘渺来请,居于碧海阁,此地背山面水,侧耳都是竹林天籁声。

“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我没说错吧……”尘渺落座不走,于殊虑屋中自若。

“你不去守山坳,不怕你师父怪罪?”殊虑旁侧沏茶,一问。

“我排行第三,前面二位师兄,下有一位师妹,我们是轮守的!”尘渺认真,续语,“你可好了,可以到处有游玩,我和师兄妹都是三年一出谷,一出三月回,最远也就去过京城!”

“那你比我好!我自青州往池州,最远不过渭城,京城嘛……还没去过!”殊虑好笑,见尘渺砸吧嘴,“你真对自己的身世不好奇吗?说来你别生气,方才师父跟你讲话,我都听到了!但我保证,我是不会乱说的!”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听来也没什么用!况且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殊虑苦笑,却闻尘渺不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若是你,就算是宫廷暗卫,也必然一一揪出来,报仇雪恨!”

殊虑皱眉,自己虽非此身体的真正主人。但这些年,也确有感恩的,如若没有这具身体,他想,他或许还生在现世,若说遗憾,许不能相识拓跋、重仙、不杀、小猴……他对自己身为这个世界的一员,身系杀父之仇,其并没有多大自觉,或许……是因为他终究觉得,自己,不过一介过客……

“这些年……穆王爷还住在青州城外的避暑山庄吗?”殊虑清醒一问,却忽觉身心畅爽……这是?境界?!

难道,自己这么些年,一直为此所惑?被这身体所系血海深仇所困吗?他复杂,想来自己,许将这一切大白于天下,或可对的起这身体的真正主人!

“听闻七年前避暑山庄发生大火,穆王爷全家,都迁往京城了!”尘渺不知殊虑为何有此一问,认真一答。

“那……拓跋将军府,也还在青州城外吗?”殊虑好奇,得尘渺一笑,“看来你的朋友都很了得!拓跋将军府也是自七年前人去楼空,如今全家都住在京城!听闻拓跋老将军年事已高,常年养于京城!拓跋少将军,自前年接任右骁卫上将军以来,又迎娶了郡主为妻!传言,拓跋一家,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拓跋少将军……拓跋辰……还是拓跋海?!”殊虑一讶,拓跋他……不是断臂了么?

“自是拓跋辰啦!你不知道啊!京城三月前发生血案,拓跋海被人削成人棍,如今此案还没破呢!若不是最近池州城采花贼闹的厉害,江湖榜上最高的悬赏,怕就是这拓跋将军府一案了!”尘渺绘声绘色,讲的兴奋。

“你不出谷,怎么知道?”殊虑生疑。

“我不能出谷,但下人们能去啊!这药王谷这么多人要吃饭,总要采购的!再说了,前些日子,有人托朝廷官吏,前来请师父他老人家出谷!你猜怎么的!拓跋海没死,如今半死不活的,等着救命呢!”尘渺得意,端殊虑皱眉,叹气又言,“你若是当真跟拓跋家有什么瓜葛,自可以亲自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回绝了那朝廷官吏,一想,是觉得救来没有必要;二想,不过人棍而已,他老人家还用不着亲自出谷;三想,你不是就快来了吗,他还等着这三年一斗法呢!”

“如此,告辞!替我像师叔陪个不是,下次再访药王谷,必亲自谢罪!”殊虑起身,吓退尘渺一语,“你急什么啊!师父他老人家给了那朝廷官吏一颗续命九还丹!指不定拓跋海已经留下口气了!”

“不……我着急的并非此事!”殊虑摇首,得尘渺拽住,“你想走便走,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跟你问罪,但看在同门一场,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父亲之事,你到底听不听啊!”

“你知道?”殊虑诧异。

“当然!当年我虽未出生,更别谈拜入师门!可谷外发生那么大的事,这些年久住我又怎会不知!?”尘渺拉扯夏文海坐定,斟茶续道,“传言断慕山是因为江南财首案而被牵扯,最终遭朝廷暗杀!真相我不知,不过他路至此地,应是想前往池州,断慕山武功算好的,双手西域弯刀刀法,传闻舞起来赫赫声威。不过那帮暗卫,数有五、六十,八十乃是江湖夸大!那些人短刀暗鞘,身着红锦黑衣,出手无悔,一看即是训练有素!不用猜,也知道是朝廷人手!最终他们约有七、八亡命,十几重伤,我谷中人曾于谷外查探,发现死者红锦之上,刺绣木槿花卉,许能通过此,查明真相!你到南苑刘阿叔那里,让他把那木槿图案绘制一张予你!将来指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第十六节 又遇

策马上路,殊虑心中有波澜,实在听闻拓跋辰的名字之后而起,一十四载岁月不减恩谢与情谊,他本是想回避,无奈听闻拓跋家族有难,终是坐不住的。

木槿花卉图案繁复典雅,一看便知出自贵胄之家,虽求于袖中,却并未抱有一丝希望而去。

天降小雨,他本意池州茶馆午后一憩,不想落脚,却见雨水之下,衅血浊地。这情形野外多见,城内,倒还是头一遭。

“少侠……”熟悉声色微弱,自街角传来。殊虑寻步蹲身,所见正是峨眉师姐倪华,虽只有一面之缘,她且面上戴纱,殊虑也是一眼明了。

“师姐您受伤了……”殊虑道出事实,无悲无喜,随即点指她穴道止血。他跟随重仙多年,知晓倪华危重,恐是硬撑最后一时,想她还有遗言未了,因此问道,“师姐有何所托?”

“请快马渭城,告知了尘师太,池州城……有埋伏!”倪华话落,吞声闭眼,已是命悬一线。殊虑心中掂量,想若此时以银针悬命,必能救此一条性命,可即便救得,也需后续治疗繁复,都说医者仁心,重仙算得合格……至于他嘛……

“唔……”殊虑推指银针打倪华命脉,折针以抹痕迹,续听她呜咽之后死沉。

救此一命不是不可,但他也不想徒惹麻烦,遂送她一针吊命,至于今后嘛,则与他无关。

再启程,殊虑往渭城而去。不想行至中途,已闻声嘶喊杀伐,迟了一步?他沉吟,弃马腾身,御空攀高枝,峨眉四、五十人,鹅黄纱衣纷飞,沾血带红,或多或少受了伤,来者四、五十,武功不差,但与峨眉相比,又略输一筹。殊虑虽可观战,峨眉想来也不会全灭,但半数以上人员都护卫一人,分心迎战,恐久不力敌。

殊虑权衡一疑,落地御气劲,七星步伐诡秘莫测,眨眼一瞬,即混入战圈。

了尘于中心应战,配合坐下一十二人弟子有攻有守,本想拖延时辰,若待范雪、倪华来救,必能一击制敌。不想此时,横空一抹残影而来,当真叫她心惊。

“来者何人?”是敌是友?了尘声震,腾身迎敌者三、四,峨眉千佛掌既出,打落他方破碎。此掌几乎用尽她八层功力,即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倘若来者是友,大可助威,倘若是敌,则必然恐之。

不想殊虑无应无惧,七星步伐不泻,于了尘身前落地,玄奥掌法接踵而至,幻动百种变化,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处处着要道,落于巧妙。不出片刻,震慑百步之内死伤过半。

峨眉千佛掌,重于变化,了尘本意震慑,以内力御敌,不想同遇殊虑,他方亦以变化而来,却打得半点不带火气,了尘已然落了下风。她心中不免庆幸,来者虽神秘莫测,功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非敌对而来。

刹那之间,本来势均力敌的两方,终究因为一朝变数而更,江湖中人自知强敌不可久拼,打过数招,便远遁而去,此刻穷寇莫追,峨眉终究缓过气来。

了尘迎身,察颜观去,这少年约莫不过二十年岁,轮廓间英睿了得,明明俊朗,却反倒给人一种凡凡静合之感,若非自己闯荡江湖数十载,定要以为只是寻常少年而已……难道……天人合一……怪不得!!

“峨眉了尘,携众弟子今日一见!不知少侠如何称呼?”殊虑端这老尼,黄纱飘逸,仙仙缈缈的,虽容貌罩在纱里,竟像是神仙传里走下来的人物。江湖传言,峨眉了尘师太年有五十,今日所见,怎么都像三十出头而已,这可比重仙保养的,好到哪儿去了。

“在下殊虑,见过师太!晚辈池州城路遇倪华师姐,拜她所托,前来告知师太,池州城,有埋伏!”殊虑话落,随即闻声惊呼一众,听其中一女八卦话来,“少侠和倪华师姐是什么关系!?”

“哦!”此话问毕,众女间声色变化,却不乐了尘,严肃道,“胡闹!也不看看今日是何情形!都安静!敢问少侠一句,不知范雪、倪华现在如何?”

“在下一路奔过来,未曾见到范雪师姐,不过……倪华师姐危重,在下不敢有负所托,只能只身前来!倪华师姐如今,应当还在池州城内!”殊虑话落,感染一众沉痛。

折返池州,殊虑虽知无此必要,也不想再与峨眉瓜葛,偏偏了尘盛情难却,此际环绕众美之间,也只好原路返回。不料步入池州城下,所见却是黄婷萱一张鄙夷的脸。

“断师姐!”黄婷萱奔身,拉扯众女中一人,兴奋得很,回首不忘见得了尘拜礼,一句师太甜美。

“在下武当青阳真人坐下大弟子,萧解风!见过师太!”黄婷萱身后一人,白衣素纱,拜礼一见,得了尘颔首,回应,“不想此番押解!真真困难重重,范雪不知所踪,倪华危重,贫尼很是担忧,还不晓其他弟子如何!想先行安顿门派!他方事务不如稍后再议!道长以为如何?!”

“此事应当!武当此行也是遭到多方打击,至于范雪、倪华师姐,师太不必多虑!师尊紫阳真人已至池州,闻黄婷萱黄少主所言,找到二位师姐与众位师妹,现安顿城内四方客栈中!只有倪华师姐伤势稍重……师太稍安勿躁,请随晚辈这边请!”萧解风话落,指手城内做请,不解端过殊虑一眼,只见他鹤立鸡群,无言无语,只好视作未见。

半日安顿,四方客栈热闹,此番武当、峨眉、昆仑、逍遥都鱼贯其中,各大门派各大侠士都纷纷高谈阔论,引的场面一度高潮迭起。殊虑后舍马厩里静坐,只待明日一早城门开启后离去,他不想参与其中,这些个是是非非本身他也不甚兴趣。

“一个人不闷吗?!”黄婷萱身后一言,问得无悲无喜,却难掩好奇。

“有酒喝有肉吃,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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