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尸”仰天一阵狂笑道:“冒充,谁说我冒充,宫仇,我们还有帐要算,你等着!”
“乾坤双煞”互望一眼。向“白尸”欺去。
场中空气骤全无比的紧张。
一个俊秀绝伦的青衣书生,电飘入场。
他,正是冯真。
“乾坤双煞”乍见冯真现身,面上现一种极怪异的神情。
冯真冷冷地对“乾坤双煞”道:“那半本‘一元宝箓’不在她身上,两位可以走了!”
“双煞”一怔,“坤煞吴莺莺”皱眉道:“不在她身上?”
“不在!”
“可是我俩如何向……”
“我保证!”
“乾坤双煞”果然乖乖地双双弹身逝去。
宫仇心中万分骇然,为什么凭冯真一句话,不可一世的“乾坤双煞”竟然乖乖退走,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双煞”劫持时,冯真假冒别人的声音,惊走了“双煞”,而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双煞”似乎对冯真有所畏惧,这的确令人难解,冯真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更惊的却是“白尸”,这美如处女的青衫书生,为什么一口道出“一元宝箓”不在她身上?“乾坤双煞”公然唯命是从地退走,便脱口问道:“你是谁?”
宫仇代答道:“在下的盟弟冯真!尊驾说要与在下算一笔帐?”
“不错!”
“什么帐?”
“你应该想得到!”
“尊驾何不现出真面目?”
“白尸”背转身去,刹那之间,只见她的白发逐渐转灰,然后变成乌光油亮,劲间微露的肌肤,也慢慢有了血色。
宫仇几乎失口而呼,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这象传说中的邪法。
片刻—-
“白尸”悠悠回过身来。
宫仇眼前一亮,忍不住惊“哦”了一声,连退数步,目瞪口呆。
那本白得象白纸裱糊的怪物,顷刻之间,已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冯真冷冷地道:“姑娘竟然习成了‘先天大化易色’之术,难得!”
那少女面寒如冰,冷眼一扫冯真,道:“阁下还算识货!”
宫仇定了定神,道:“姑娘如何称呼?”
那少女口含冷笑,目射煞光,柳眉一扬,道:“宫仇,你到过‘张仙祠’?”
“有这回事!”
“那你该知道那晚的秘密?”
“什么秘密?”
“双尸生死之谜!”
宫仇灵机一动,道:“姑娘难道姓陈?”
那少女面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宫仇微微一笑道:“如在下所猜不错,姑娘当是‘白尸’前辈的千金陈小芬?”
那少女愕然震退了两步,栗声道:“你……你……我的名字从未向任何人道及!……”
宫仇面色一肃道:“陈姑娘,令堂临终之际……”
陈小芬花容惨变,近乎悲嘶地道:“家母死了?”
宫仇暗然道:“与今尊一起!”
陈小芳悲呼一声,栽了下去。
宫仇弄得手足无措。
冯真对这件事的始末,已听宫仇提过,当下毫不犹豫地上前虚点陈小芬的“天殷穴”,陈小芬嘤咛一声,复苏过来,坐起娇躯,泪如雨下。
宫仇身受“白尸”赠笈输功之恩,对于陈小芬极端同情,诚挚地道:“陈姑娘,死者已矣,还是节哀保重为要!”
陈小芬摇摇不稳地站起身来,凄厉地道:“说下去!”
宫仇黯然颔首,道:“在下因赴盟兄之约,误入‘张仙祠’,适逢令尊堂在祠内,令尊已一瞑不视,令堂也将告不支……”
“如何死的?”
“中了‘黑心国手’的毒算!”
“黑心国手?”
“不错,‘金剑盟’属下‘荣养殿’掌殿!”
陈小芬玉牙一咬,凄厉的面庞上加了一重怨毒。
“后来呢?”
“令堂临终,赠送在下那半部‘一元宝箓’,并把残存真元,输给在下,要在下替她办到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为令尊堂收尸!”
“你办了?”
“在下唯恐令尊堂死后遗体彼侵,是以把遗体放入祠后一口枯井之内,推倒一座亭子掩盖,然后放火烧祠。”
陈小芬含泪点了点头,又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要在下寻到姑娘,告以仇人就是‘黑心国手’,要姑娘报仇!”
“报仇,我会的,宫少侠,传言中那晚在“张仙祠’,黑白两道高手参与的不少,应不止……”
“事实的确如此,单只拦截在下的就不在少数,不过元凶仍推‘黑心国手’,若非他以剧毒谋算,以令先尊堂的功力,可以说无人敢觊觎!”
陈小芬福了一福,道:“宫少侠,收尸传言之德,小芬当永志不忘!”
宫仇急忙还礼,讪讪地道:“不敢当,在下曾受令堂赠笈输功之德!”
陈小芬目注冯真道:“怪不得冯少侠开口就断言‘一元宝箓’不在我身上,冯少侠一句话遣走‘乾坤双煞’,这一点……”
宫伙也有同样的疑问,不期然地把目光瞟向冯真三
冯真淡淡地一笑道。“并非遗走。而是‘双煞’与在下一位放交是同门,所以相信了在下的话!”
这解释当然不能令人满意,但也无懈可击。
宫仇忽地念头一转,道:“陈姑娘,半部‘一元宝箓’,是令先尊把它刺在自己胸之上,原本已毁去,在下承受时,是一张人皮,而在下在熟记之后,也同样毁去人皮,如果姑娘愿意收回,在下可以录出奉还……”
陈小芬纤手连摇道:“宫少侠,我陈小芬不是这样的人,这半部‘一元定箓’,是先母无意中得自‘乾坤双煞’之手,既已赠送给你,我无权过问。”
“如此在下受之有愧了!”
“小妹有个请求!”
“请讲。”
“先父母生前虽然杀孽重重,但为人子女者,对亲仇不能不报,今后武林中将仍有‘白尸’“现身,两位当明白我的意思?”
宫仇颔首道:“明白,这一个秘密,除在下与冯弟之外,不会再有第三者知道!”
陈小芬再次一福道:“小妹就此谢过,愿再相见!”
说完,一拭泪痕,对着宫仇嫣然一笑,晃身而没。
临去秋波,使宫仇心里为之一荡,暗忖,陈小芬一代尤物,由女及母,“双尸”当必也是风华不俗的人物,那鬼怪般的形貌,定是“先天大化易色”之术下的产物,武林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冯真机伶透顶,一撅嘴道:“仇哥哥,陈小芬似乎对你有意呢!”
宫仇郝然道:“真弟,你在说笑!”
“事实的确如此!”
“她算没有眼光!”
“为什么?”
“讲才貌武功,真弟你胜我多多!”
“有一样我不及你!”
“哪一样?”
“英雄气概,男子汉的魅力!”
“别谈了,我永远不会爱她!”
“为什么?她很美呀!”
“你忘了那能隐形的‘青袍蒙面人’,对我所作的警告?”
冯真嘻嘻地一笑道:“那你是打定主意只爱他的女儿了?”
宫仇苦笑一声道:“见鬼,他的女儿是谁?”
忽地,盟主诸葛瑛盖代芳姿,浮升脑海,使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他想到神鬼莫测的蒙面怪客,就事实推断,那怪客必然是“金剑盟太上”无疑,因为除了诸葛瑛对他倾心示爱之外,别无旁人,而诸葛瑛是“太上”的女儿,虽然黄淑惠也曾若有若无地表示爱意,但“黑心国手”绝无怪客这等身手。
冯真调侃地道:“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浪,也许你当局者迷。”
“可是怪客说把她交给我了,那是什么意思?”
“也许怪客的女儿暗中钟情于你,怪客爱女心切,所以向你下达忠告,不过你可得当心,以怪客的身手,取你性命有加探囊取物!”
宫仇愤然道:“男女爱悦,必须两厢情愿,岂能勉强!”
冯真认真的道:“你怕怪客的女儿是东施无盐?”
“不管她是天仙化人,抑是无盐夜叉,我决不……”
冯真后面一变道:“怎么样?”
“决不会爱她!”
“你心有所属?”
“可以这么说!”
“谁?”
“故人之后,但,也许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冯真身形陡地一颤,连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捉住宫仇的手,道:“告诉我?”
宫仇面上飘过一抹痛苦的阴影,沉声道:“真弟,我说的就是与先父同称‘无敌双剑’的何一凡何二叔,当初有约,如果何二婶生下是男的,与我结为兄弟,如果是女的,结为夫妇……”
“你那何二婶生死不明?”
“我将尽力追查下落,因为这是光人遗命!”
“我希望对方生的是男孩!”
“为什么?”
“我们可以结为兄弟!”
“如果是女的呢?”
冯真怪叫一声道:“不会!”
眼中竟然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宫仇大惑不解地道:“真弟,你怎么了?”
冯真幽幽地道:“仇哥哥,如果……如果……”
“怎么样?”
“如果你何二婶生的真是个女孩子,你为了父母遗命,势必要和她结为夫妇,而‘青袍蒙面怪客’,势必不会甘休……”
宫仇笑出声来道:“真弟,你这叫杞人忧天了!”
冯真意犹不释地道:“并非杞人忧天,说不定事态的发展就是这样!”
宫仇心中一寒,如果“青袍蒙面怪客”的确是意料中“金剑盟太上”,这后果已可预见,而“金剑盟”是自己血海仇家之一,除了首座长老“三眼神路竺”之外,盟中还有些什么人参与,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不上”必是其中之首,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
心念之中,不由叹了一口长气。
由于冯真自认与“怀宝山庄”主人“长江废人”是上代故交,而“长江废人”与“乾坤双煞”又是同门,“青袍蒙面怪人”与“乾坤双煞”等又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关系存在,是以他心中的猜度,不便向冯真提出来。
冯真见宫仇叹息不语,立时换过一副笑脸道:“管它,也许你那何二婶早已不在人间,我们还是上路吧!”
宫仇点头道了声好,双双离开这片荒林,重新上路。
时届黄昏,前面现出一片灯火,象点点繁星。
冯真用手一指道:“前面是个大镇,我们该祭祭五脏庙了!”
宫仇被冯真一提,也感到饥肠辘辘,加快身形,向镇甸奔去。
果然,这是一座人烟辐辏的大镇甸,热闹非凡,宫仇与冯真进镇之后,青衫飘逸,一派斯文地向大街走去。
两人均长如玉树临风,象煞富贵人家的子弟。
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在望,两人方一止步,立有堂馆出来哈腰作揖地把两人迎了进去。
冯真一扫酒座,当先向临街的一副座头走了过去。
突地——
一个酒客,似已有八分酒意,从宫仇身边擦过,一个踉跄,撞得宫仇退了一步,那酒客连声赔不是,匆匆夺路而去。
宫仇皱了皱眉,迳自到冯真面前坐下。
工夫不大,酒菜齐上,两人开怀畅饮。
酒足饭饱,宫仇伸手腰间,准备会帐,一摸之下,不由惊呼道:“糟了!”
冯真一愕道:“什么糟了?”
“钱丢了!”
“小意思,我有!”
“不,还有十粒明珠,价值不菲!”
他这十粒明珠和几个金块,是诸葛瑛在他受命前往“怀玉山庄”时,特地命近卫长凤陈素珍送给他作盘缠的,这还不打紧,主要的是那张“丑剑客”的人皮面具。
冯真偏头一想道:“是了,刚才有一个酒客撞了你一下?”
“莫非是那人施了手脚?”
“准是!”
宫仇焦灼地悄声道:“还有一张面具,如果拆穿了,后果十分严重。”
他曾以“丑剑客”的面目,大闹“金剑盟”,到毁“三眼神路竺”和“神风老人”及二剑士,又血洗“青衣帮”秘舵,毁了冒充“青衣帮主”的“黄旗坛主马必武”和手下人等,如果面目拆穿,“金剑盟”岂肯甘休。
冯真沉思有顷,道:“不要紧,半个时辰之内,将物归原主,一样也少不了。”
宫仇心中一动,道:“你有这个把握?”
冯真微微一笑道:“你等着瞧吧!”
说着,向堂倌一招手道:“过来!”堂倌疾趋座前。道:“公子要添酒还是添莱?”冯真拿起一支筷子,折为五段,道:“你把这用线串起来,挂在门外当眼之处!”
堂馆瞠目道:“这……”
“别多问,拿去照办!”
堂倌愕然不解地拿起五段断筷走了。
宫仇讶然道:“真弟,你这是做什么?”
“追赃!”
“追赃?”
“不要多开口,话说多了不灵!”
说完,神秘地一笑,宫仇蹩着一肚子谜团,不知冯真在捣什么鬼。
约莫半刻光景,一个面目阴沉的蓝衣人进入酒楼,目光四扫,手中赫然拿着冯真刚才令堂倌挂在门外的那五截筷子。
冯真冷冷地道:“这里来!”
蓝衣汉子惊奇的望了冯真一眼,走了过来,抱拳为礼道:“是公子相召?”
“不错,你是线上人?”
“小的是!”
“排行?”
“三六行九!”
“嗯!”
“请问公子……”
冯真伸出左手,五指微曲,右手握拳,翘拇食二指,复压在左手之上。
那蓝衣汉子登时面如土色,颤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冯真嘴含冷笑,徐徐地道:“我这位朋友刚才在这里被风吹了,立即去办,注意,此事不得透风,否则断线,明白了吧?”
蓝衣汉子颔上已冒出了汗珠,忙不迭的道:“小的该死,立刻遵办,请公子高抬贵手!”
“去吧!”
蓝衣汉子连头部不敢抬,转身疾走而去。
宫仇不由直了眼,骇异万分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真压低了嗓音道:“这也是从前教我用四句话唬走‘乾坤双煞’的那老人,教我的法门,那汉子是此地扒窃的头子!”
“哦,什么叫三六行九?”
“三等六级,第九传弟子!”
“你那手势又代表什么?”
“不列等级,二辈宗主!”
宫仇想起冯真两年前在酒店中施展妙手,戏弄个二的那回事,不由脱口道:“你是扒窃的二辈宗主?”
冯真面孔一红,道:“告诉你是一个无名老人教的!”
宫仇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道“你从前表现的那一手也不俗,难道也是那无名老人教的?”
冯真尴尬地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吧!”
宫仇对冯真的来历,愈来愈觉得神秘莫测了,他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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