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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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剑客-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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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起落,已超越到马车前面,返身朝路中一站,扬掌拍出一道劲风。

两匹狂奔的马、有如碰上T一增无形的墙,希沥沥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连连后挫,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那车快一拉帽沿,露出了一张满天星似的大黑麻面,怒声道:“嗨!朋友,大清老早的,照子放亮些!”

宫仇惊“哦!”了一声道:“你……不是……”

那满脸大黑麻子的车夫凶霸霸地道:“不是什么,识相的快闪开!”

宫仇打量眼前的马车,不错,是原来的那一辆,此地并非通商大道,在这拂晓时分,不可能有相同的另一辆油碧马车经过,而且那车夫的毡笠……

心念之中,冷哼了一声道:“找死!”

务形一欺,伸手去揭车帘。

劲风拂处,一条黑忽忽的长鞭,兜头罩险而至。

宫仇用手一抓,那长鞭有加灵蛇,伸缩之间,避开了这一抓,卷向下盘,从这一式看来,这车使身手煞是不弱,宫仇一把抓空,长鞭已临下盘,鞭梢竟然指向“中读”、“阳辅”,“委中”、“复溜”四大穴,当下身形“冲天一往”硬生生地拔起近丈高下,凌空一掌挥了出去。

惨哼声中,那车夫连人带鞭飞滚到两丈之外,萎顿不起。

宫仇冷笑一声,再度去揭车帘。

一看之下,不由征在当场,做声不得。

车内,端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根本就不是万凤真。

那少妇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栗声道:“你……是人……是鬼?”

宫仇心念数转,已明白过来,寒声道:“你是‘南昌大豪’的什么人?”

少妇面色又是一变,道:“什么?‘南昌大豪’是谁呀?”

“在老夫面前用不着弄花巧了,说,车中人呢?”

“你……提谁?”

“老夫‘丑剑客’!”

“丑剑客,嗯!的确丑得怕人,可是你并不老呀,怎么自称老夫……”

“你不说?”

“说什么呀?”

“老夫问你的话!”

“哟!你欺侮我是个女流之辈是吗?”

宫仇气得七穷冒烟,冰寒至极地道:“那你是想死?”

那少妇身躯缩作一团,瑟瑟直科,颤声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是要钱的话……”

宫仇一瞪眼厉声道:“住口!”

伸指连弹,点了那少妇的穴道,转身走向那驾车的麻面汉子。

那汉子被宫仇这一掌伤得不轻,人虽已醒转,但却爬不起身来,一见宫仇走近,不由亡魂皆冒,觳触不已。

宫仇目射煞光,迫视着那汉子道:“你是‘南昌大豪’手下?”

那汉子上下牙齿打战,惊饰地道:“老……老前……辈,小人……不是!”

“你不是?”

“不……是!”

“听着,如你不说实话,老夫点你三处阴穴,割下你的五官,要你死活两难!”

大汉面色顿呈死灰,额上汗珠颗颗直冒,好半晌才迸出一句话道:“小人身不由己!”

“说,‘南昌大豪’和那被掳的女子哪儿去了?”

“小……小人不敢说!”

“为什么?”

“小人说出,全家五口将遭不幸!”

“你宁死也不说?”

“老……前辈下手吧!”

蓦在此刻——

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

接着,一声,两声,三声,……,由远而近,令人毛骨悚然。

宫仇大感震骇,一时之间,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怔住了。

最后一声惨号,起自他与“武林一老”交手的林中,随着两条人影闪电般从林中射出,扑向那辆油碧的双套马车。

宫仇也掠身到了车前,不由惊“哦!”出声,来的,骇然是万凤真的师兄姐“乾坤双煞”,不言可喻,那一连串的惨号声,必是那些伏在暗中的“南昌大蒙”手下人被“双煞”下手除去。

“乾坤双煞”乍见宫仇之面,同时惊叫了一声:“你……”

显然,“双煞”顾及宫仇的身份,所以你字以下的话给吞回去了。

宫仇沉声道:“两位已然得讯?”

“乾然西门琛”面上杀机未退,紧皱着双眉道:“小师妹呢?”

“已被‘南昌大豪”掳走!”

“这车……”

“就是那辆劫或真妹的马车!”

“武林一老横尸林内……”

“是在下杀的,此次事件他是主谋!”

“嗯,家师所料果然不差,这老狗妄想劫持师妹,以交换‘一元宝箓’……”

“坤煞吴莺莺”突地道:“还有那女子是谁?”

宫仇一愕道:“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一个妖媚十足的少妇!”

宫仇掀开车帘一看,车中已空空如也,不由恨恨地道:“好一个刁钻的女人!”

“坤煞吴莺莺”再次道:“她是谁?”

“可能是‘南昌大豪’家人或是门下!”

“我把她劈了!”

“劈了?”

“就在那边林中!”

宫仇暗忖,那少妇必是乘自己去追问车夫口供之时溜走的,她能脱走而不让自己发觉,这份身手也不等闲,可惜碰到了“坤煞”这女魔头,反而自速其死。

“乾煞西门琛”向数丈外的车夫一指道:“那是谁!”

宫仇道:“赶车的!”

“待我问问他?”

“不必了!”

“为什么?”

“他不会说,他怕家小遭‘南昌大豪’杀害!”

“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乾煞西门琛”弹身绕了一个圆弧,退回原处,那车夫惨号了半声,登时气绝。

“坤然吴莺莺”目注“乾煞西门琛”道:“走吧,别让师父等得心急!”

“好!宫老弟,再见!”

“双煞”手拉手地疾奔而去。

宫仇心念疾转,自己此次目的是我“南昌大豪”索取十八年前血洗“二贤庄”的大仇,“南昌大豪”十有九成是回到南昌城内居处,俗语说马能识途,我何不如此如此,以免被“白石岛主”占了先筹,索仇的事就要落空了。

当下走到那已死的车夫身前,剥下他的全部行头,改扮起来,拣起长鞭,跃上了车座,帽沿遮了他大半个脸,加之他戴着“丑剑客”的面具,那露在外部的下腭部份,乍看之下,与那原先的大黑麻子车夫,并无多大分别。

长鞭一抖,两马拨开八蹄,朝前直奔。

宫仇把缰绳完全放松,让两匹马任意奔驰。

兽有兽性,尤其骡马最是识途,如不加以驾御,必然会奔回饲主之处。

果然不出宫仇所料,那马车转弯抹角,迳朝城门奔去。

入城之后,马车自动地缓了下来,想是平时习惯了的缘故,一连越过七条大街,然后折入一条小巷,沿着一道高墙走了半刻,在一道门边停了下来。

宫仇一看,停车处竟是一道偏门。

突地——

门内隐约传出一阵阵搏击与惨号之声。

宫仇心头一震,暗忖,难道“白石岛主”和门下已经先自己而到?

正自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之时,一条人影,跃墙而出,乍见马车停在门外,身形顿然停住,沉声喝道:“刘四,怎么不到指定的地方,反而折了回来?”

宫仇偷眼一觑,不禁喜出望外,来人正是“南昌大豪”,胁下换着万凤真。

宫仇暗念,对方口中的刘四,必是那赶马车的黑麻大汉无疑,此刻着蓦然出手,又怕危及万凤真,若不出手,只须一开口必露破绽……

“南昌大豪”显然十分惶急,接着又问道:“三姨太呢?”

三姨太,当是死在“神煞吴鸳驾”之手的少妇了。

宫仇含混的应了一声:“出事走了!”

“南昌大豪”心慌意乱,竟未听出宫仇的口音不对,一头钻入车厢,道:“速赴东庄,快!”

东庄,宫仇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所在,摧动马车,顺着卷子驰去,不一会上了大街认了认城楼的影子,加速向城外驰去,出了城门,带动缰绳,转入荒郊。

“南昌大豪”似有所觉,怒声道:“刘四,怎么回事,这不是往东庄的路,若让‘白石岛’的人掇上,你就该死!”

宫仇一言不发,马车长鞭猛抡,马车如电闪雷奔般冲向荒野。

“停车!”

“南昌大豪”暴喝一声,掀帘飘出车外。

这一来,正中宫仇的下怀,他正愁无法使对方放下手中的万凤真,随即勒住马匹,把马车停了下来。

“南昌大豪”显然怒极,杀气腾腾地道:“刘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仇沉住声音道:“赴坟场呀!”

“什么?”

“给阁下送葬!”

“南昌大豪”已听出声音不对,暴喝道:“你是谁?”

宫仇抛去毡笠,脱下外衣,一跃落地。

“南昌大豪”骇然退下两步,亡魂皆冒,面色如土,栗声道:“丑剑客!”

宫仇冷冰冰地道:“你说对了!”

“南昌大豪”心头抹过一缕死亡的恐怖,彷佛耳畔又响起拂晓时,在荒林中“武林一老”所发的那一声惨嗥,他自忖功力不及“武林一老”,碰上了“丑剑客”是准死不活的了……

身形一弹,朝外射去……

一道如山劲气,当头罩下,把他迫落地面,眼前,站着然神般的“丑剑客”。

“布可仁,你还妄想逃走?”

“丑剑客,本人自问与你毫无瓜葛……”

“十八年前,血洗‘二贤庄’有你一份吧?”

“这……”

“南昌大豪”惊魂出窍。

宫仇拉下面具,一露真容,随又戴上。

“南昌大豪”面上的肌肉连连拍动,再退了数步,语不成声地道:“你……究竟是谁?”

宫仇眼中尽是恨毒的煞芒,咬牙道:“无敌双剑之首,南宫靖的遗孤南宫仇特来索债!”

“南昌大豪”额上汗珠滚滚而落,面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颤声道:“南宫仇,‘金剑盟’不会放过你!”

宫仇心中不由一动,“南昌大豪”会突然与“武林一老”联手动持万凤真,对付“白石岛主”莫非也是“金剑盟”的阴谋?“金剑盟”一心要领袖中原武林,对所有不结盟的帮派与武林中知名之士,不择手段地予以消灭,这事十有九成不会错。

心念之中,不屑地一哼道:“金剑盟太上也难逃劫数,你认命了吧!”

“南昌大豪”沉哼一声,扑向宫仇,双掌猛划而出。

这一击,他已用了毕生劲功,纯属拚命之举,其势有如万钧雷霆。

宫仇一招“旋乾转坤”,不但消解了来势,还把对方震退三步。

“南昌大豪”一退之后,再度扑上,出手之间,连攻一十八掌之多,每掌俱有开碑裂石之威,劲风雷动,卷得石走沙飞,树折草偃。

宫仇不闪不避,硬接了一十八掌,乘对方一十八掌攻完一窒的瞬间,一招“月落里沉”疾攻过去。

“南昌大豪”已豁出了性命,不理来招,左掌右指,一劈脑门,一戳“七坎”,出手之快,部位之奇,令人咋舌。

宫仇冷笑一声,中途变招,改为“闭门谢客”。

“南昌大豪”应势变式,连演三绝……

双方以快攻快,出手均指向要害大穴。

转眼之间,互换了八个照面。

一声暴喝传处,宫仇施出了煞手,一招“投石破井”,掌锋戳向对方心窝。

这一招“投石破井”是他父亲南宫靖的独门杀手,原本是剑招,当年他母亲为怕被仇家识破,所以把它变为掌招传给宫仇,宫仇自修习了全部“一元宝箓”之后,内力的应用方面,已达登峰造板之境,这一施展,威力岂同小可。

但“南昌大豪”成名也非幸致,尤其在情急拚命的情况下,专走险招。

“砰!”的一响,宫仇的掌尖刚触及对方衣襟,“南昌大豪”交叉如剪的一击,已切中了宫仇的臂弯。

宫仇一咬牙,被切中的手臂,陡地反转,指尖点上了对方的“脉根穴”。

这一式是“一元宝箓”两种指法中的一式“玄弓反射”。

“南昌大豪”闷哼一声,右臂登时虚软地垂了下去。

宫仇大喝一声:“纳命!”

仍然是那一招“投石破井”。

“南昌大豪”避无可避,但他还是切出了一掌。

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传处,“南昌大豪”发须逆立,双睛几乎突出眶外。

宫仇的右掌,插入对方的心窝,直没及腕。

“南昌大豪”垂死挣扎切出的一掌,劈正了宫仇的左胸,两股鲜血,从嘴角沁了出来,给青衫添上了两等红龙。

宫仇抽掌斜跨一步。

一道血泉,疾喷而出,直达丈外。

“砰!”的一声,“南昌大豪”的尸身仰面栽了下去。

宫仇在尸身上擦净了手掌,急趋车前,打门车帘一看,万凤真斜倚在车座上,仍是早晨所见那副如痴如呆的样子,一探脉息,完全正常,查经脉也不似穴道被制,他顿时没了主意……

忽地——

他想起离开南昌城时,“南昌大豪”宅内正在交手,极可能是“白石岛主”一行,以“白石岛主”所学的博杂,使万凤真复原当非难事。

他怜惜地抚了抚万凤真的脸颊,然后关好车门。

为了掩人耳目,他重新拣起那毡笠和外褂穿戴上,跃登御座,往回疾奔。

盏菜工夫之后,他又回到了不久前离开的侧门前,只见侧门大开,一眼望去,躺了不少的尸体。

搏击呼喝之声,仍清晰可闻。

宫仇大惑惑然,如果说搏战的一方是“白石岛主”和他的门人“乾坤双煞”等,“南昌大豪”尚且狼狈而逃,难道他的手下能支持到现在?

如果说另有其人,那该是什么人物呢?

踌躇了片刻之后,他们以车夫装束,抱起万凤真直向里走去。

越过了两重院落,竟然无一处不见死尸,他冥想当年自己的家惨被血洗,那景况比眼前的恐怕更凄惨百倍,杀机在胸中蠢然欲动,他想,这应该由自己来做。

搏斗之声更加清晰了,而且交手的不止一二人。

进到第三重院落的中门过道时,一个阴森刺耳的声音喝问道:“刘四,怎么回事?”

宫仇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在林丘地室之中见过一面的獐头鼠目汉子。

这一抬头,露了本相,那黑衣汉子暴喝一声:“你是谁?”

宫仇片言不发,一掌挥了出去。

惨号曳空,那汉子被一掌震得飞滚向第二重院落之中。

宫仇踏入第三重门户。

院地四周,零落的有十来人观战。

院中,激斗方酣,声势十分骇人。

细一分辨,不禁大为骤然,只见“白石岛主”须发蓬飞,正与一个黑袍蒙面剑士打得难分难解,“白石岛主”自负武功天下第一,而这黑袍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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