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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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剑客-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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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芝,李芳芝!”

宫仇全身一震,身形一连几晃,栗声道:“李郁芝就是家母,三年前死于‘摧心破血掌’,阿姨李芳芝最近也遭毒手……”

“神针孙大娘”一把抓住宫仇的肩臂,激动地道:“孩子,你是南宫靖之后?”

宫仇泪下如雨,双膝一屈,悲声道:“老前辈,是的!”

“孩子,起来,把经过告诉老身!”

于是,宫仇把随母避祸,迭获奇缘,全力索仇等等经过,概略地述了一遍。

“神针孙大娘”老泪纵横,道:“孩子,有你如此,你父母当含笑九泉了!”

宫仇一拭泪痕,道:“老前辈……”

“孩子,你叫我婆婆吧!”

“婆婆,母亲和阿姨为什么会被惨杀?”

“这是我要探索的谜,可惜东方雷死去,依我想,可能与脱离师门有关!”

“君山大会在即,这谜底可从‘天狼尊者’身上揭开!……”

“只好如此了!”

“婆婆与会吗?”

“要参加的!”

万凤真接口道:“婆婆,什么时|Qī|shu|ωang|候再到‘白石岛’去玩玩?”

“这个一根难说,你爹好吗?”

“托福!”

“君山大会他最必然要参加的了?”

“不!”

“为什么?”

万凤算悲愤地道:“本门新遭意外,我爹发誓永不离岛!”

“神针孙大娘”愕然道:“意外,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招惹‘奇门派’?”

“金剑盟!”

“嗯,此獠不除,武林将无宁日了!”语声中转向宫仇道:“孩子,你几岁了?”

“十八!”

“你俩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宫仇心中暗自一阵怆然,只尴尬地一笑,万凤真却满心甜蜜,深情款款地瞥了宫仇一眼。

“神针孙大娘”点了点头,道:“孩子,婆婆还有些琐事待理,明天君山再见!”

“婆婆请便!”

“神针孙大娘”慈祥地望着两小一笑,晃眼而逝。

宫仇由“神针孙大娘”想到母亲,想到阿姨,也想到自已懂事以来的各种遭遇,不由发出了一声喟然长叹。

万凤真知他心中感慨多,也不劝说,朝竹林外一指道:“仇哥哥,日色平西,洞庭湖另有一番风色,我们走吧!”

宫仇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竹林,向岳阳楼奔去。

顾盼之间,岳阳楼在望。

突地———

一声断喝道:“站住!”

数个黑衣人,横拦路中,当先一人,宫仇认出是近卫六龙之首张钧。

两人自易容之后,万凤真是个黝黑少年书生,宫仇却是个姜黄色面孔的中年秀士,“首龙张钧”说什么也认不出眼前人是他以前的顶头上司近卫长。

宫仇冷冰冰地道:“有何见教?”

“首龙张钧”打量了两人几眼,觉得毫无出奇之处,大刺刺地喝道:“穷酸,你敢公然佩剑而行?”

“怎么,这干你阁下什么事?”

“你听说过‘金剑盟’的口号否?”

“不知道!”

“本盟之外无剑士!”

“哈哈哈哈,奇闻,‘金剑盟’算什么,剑士普天下俱有,何得云无?”

“穷酸,解剑,少废话,否则……”

“怎么样?”

“剑毁人亡!”

宫仇不屑至极地冷哼了一声道:“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首龙张钧”厉声道:“穷酸,你找死?”

“找死的怕是你!”

张钧身后的六名剑手,一个个怒形于色,骄横之态,溢于言表。

万凤真在一旁杀机难遏,她对“金剑盟”可说恨如切骨,她的同门师兄姊惨死白石岛,家业毁于一旦,父亲愤而遗世不出,都是“金剑盟”所赐,当下冷声道:“朋友,若再不识相,别怪在下手辣心狠!”

张钧目光朝万凤真一扫,道:“小子,你仅管出手就是!”

宫仇以目向万凤真示意,要她忍耐,然后冷声道:“金剑盟是君山大会发起人之一,难道这就是待客之礼?”

“首龙张钧”一窒,道:“朋友是参加大会来的?”

“不错!”

“可有请帖?”

“当然有!”

“请出示?”

万凤真不愿违逆宫仇的意思,很不情愿地掏出请帖,亮了一亮。

张钧抱拳道:“既是出席大会的,又当别论,请两位见示名号?”

宫仇不由一怔,事先没防到这一着,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万凤真立即接过话头道:“在下万姓真,这位南宫本仁!”

“尊号?”

“没有!”

“首龙张钧”困惑地再次打量了两人几眼,可能也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两号人物,但对方请帖却不假,不知是哪一门派发出的,不由怔住了。

宫仇心中可大大佩服万凤真的机智,万姓真,姓万不假的意思,南宫本仁四字更妙,明明告诉对方,是南宫仇本人。

万凤真冷眼一扫对方,道:“朋友,如何?”

张钧一侧身,道:“请!”

宫机与万凤真傲然举步奔去。

工夫不大,已到了岳阳楼畔,两人迳自登楼,只见僧道俗俱全,有的低头小酌,有的围坐私语,有的高谈阔论,看年纪都在五十以上,想来都是准备赴会的知名之士,可惜宫仇一个也不认得。

两人拣了一个临窗座位,要了酒菜,一进喝酒,一边观赏洞庭风景,放眼浩浩荡荡,一碧万顷,四周群山环列拱屹,真是缥渺峥嵘,巍巍乎大观……

宫仇触景生情,心中默念范文正公所作的岳阳楼记,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两句时,不自禁地高声念了出来。

万凤真轻声一笑道:“范文正公当年威震西夏,文才武略,并世无双,尤其这两句更代表了他的为人,的确令人起敬,不过……”

宫仇追问道:“不过怎样?”

万凤真道:“天下忧患多,安乐少,岂非一辈子都乐不成了,要是我可不干!”

宫仇不由笑出声来,这种论调不但天真,而且邪门。

两人谈谈讲讲,直到日暮,才会帐离开,就附近寻了一家旅邸住了。第二天一早,又回到岳阳楼头,只见人群熙来攘往,沿湖有十余艘渡船,有的启碇,有的靠岸,想来是专门运送赴会客人到君山的。

宫仇忽地注意到沿着湖岸,“金剑盟”近卫六龙全部在场,每隔十几步站了一人,不断向人群扫瞄,似在寻找或等待什么人。心念一动,突然明白过来,诸葛瑛阻止自己赴会,派了六龙在此守伺,她怎想得到自己已易了容呢?

万凤真悠然曼吟道:“人世都无百岁。少痴騃,老成尪悴,只有中间,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牵系,一品与千金,问白发,如何回避?”

抑扬有致,音韵动人。

宫仇虽也读过一些诗书,但却不比万凤真那样通达,笑问道:“你吟唱的是什水?”

“范仲淹的‘剔银灯’词下半段!”

“他劝人别把大好时光,用在求名,升官,发财上面,的确是金玉良言!”

万凤真又吟道:“酒入愁肠,都化作相思泪!”

宫仇一愕,道:“这也是范文正公的词么?”

万凤真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是,大英雄大豪杰也不是无情之人呢!”

宫仇当然体会得到她弦外之音,当下换了话题道:“我们过湖吧?”

“大会开始是巳时正,我们用了饭再走不迟!”

两人在楼下随便拣了个座头,草草用餐,餐罢,迳自来到湖边登船之处,湖边一张长案,案后坐的是“金剑盟”所属“刑司殿”殿主符天申,两旁雁翅般排列了二十名金剑手,凡赴会的高手,都要先出示请柬,登记留名,然后才能上船。

万凤真大刺刺地走过去,亮了亮请帖,然后提笔就写,万姓真,南宫本仁。”

符天申目光似电,朝二人脸上一绕,道:“两位是一路?”

万凤真道:“不错!”

“门派?”

“一剑宗!”

“什么?”

“一剑宗!”

符天申冷笑了一声道:“朋友,这不是开玩笑的场合,请报出真正门派!”

宫仇接话道:“告诉你一剑宗!”

“江湖中没有听说过这宗派!”

“没听说过是阁下孤陋寡闻,不能说没有这宗派!”

符天申脸色一变,欲待发作,又忍了回去,沉声道:“请吧!”

宫仇与万凤真相视一笑,迈步上船,等足二十人,方才启碇,宫仇望着湖边神情焦灼的“近卫六龙”,不由哑然失笑,但另一方面,他也感到自己易容赴会,对诸葛瑛深怀歉疚。

船拢君山,乘船的鱼贯上岸。

登上峰顶,眼前出现一个高台,台边三个大字“轩辕台”,字迹半已剥蚀,苔藓满布,但仍依稀可辨。

宫仇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轩辕台’了?”

万凤真道:“是的,据野史所载,相传黄帝曾在此铸鼎,鼎成后骑龙升天,想来就是此台了,是耶?非耶?恐怕连那写野史的也不知道,总之是个胜迹就是了!”

台上,四周札起凉棚,排着桌椅,留出中间十丈方圆一块空地。

棚内僧道俗起丐俱有,约莫已二百人以上,一个个面色凝重,谈论不休。

宫仇游目四顾,尽是陌生面孔,当然,这与他江湖阅历有关,否则今天到会的不是一门之长,便是一方之雄,全是有头有面的人物。

万凤真可不同,她差不多可以认出十之八九。

宫仇一拉万凤真,两人在西棚最后的角落里没人的地方坐下,道:“正主儿还没到?”

万凤真点了点头,悄悄用手指点着谁是少林掌门,谁是武当掌门,谁又是一方之雄……

宫仇默默地记在心里,现在,他最关切的是“金剑盟太上诸葛武雄”是否会出面?诸葛瑛是必然参加的,因“金剑盟”算是这次大会的会首。“武圣郝濮澧”是否真的再为中原武林担一次重任。

想到“天狼尊者”,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未,照何二婶侍婢秋菊和“神针孙大娘”两人的说法,“天狼尊者”是母亲的师父,是笔帐,究应如何算法?

还有,当自己向诸葛武雄出手之时,全场会有什么反应?诸葛瑛将会如何?

自己的功力是否可以扑杀“天狼尊者”与诸葛武谁这两个恐怖仇家?

如果万一不是对方的敌手……

心念及此,全身起了一阵莫名的股栗,不是怕,而是担忧血仇何日了。

万凤真突地轻呼了一声道:“奇怪?”

宫仇一怔道:“什么事?”

“何以不见‘神针孙大娘”的踪影!”

“也许她还没有到!”

“我担心她会遭受意外!”

“这……为什么?”

“昨天她逼问‘天狼尊者’的门人东方雷时,东方雷突然被暗袭灭口,这其中大有文章,如是‘天南’一派的人,尽可出手相救,不至于出此下策,如果是另外的人所为这就相当可怕了,恐怕这次大会……”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在下也有同感!”第十九章 情天不老 

宫仇与万凤真在君山轩辕台会场棚内,谈论此次大会内中大有蹊跷,一个冰冷的声音起自身旁,道:“在下也有同感!”

宫仇与万凤真同时一震,转目望去,“索血书生”不知何时已坐在距两人约十个座位的地方,依然是蓝衣蒙面。

万凤真一颔首道:“阁下何妨移座一谈!”

“索血书生”毫不谦让地过来与两人坐在一起。

宫仇起身一揖道:“敬谢阁下解毒之德!”

“些领小事,不足挂齿,两位刚才提到‘神针孙大娘’?”

“是,怎么样?”

“昨夜暴毙岳州城内旅店中。”

宫仇与万只真几乎是同时惊呼道:“孙大娘死了?”

“不错!”

宫仇咬牙道:“如何死的?”

“死在剑下!”

“凶手是谁?”

“不知道,但绝非等闲人物,否则以孙大娘的身手,不致于毫无反抗的迹象。”

“会不会是‘天狼尊者’或他的手下?”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为什么?”

“东方雷是‘天南’门下,被暗杀于先,孙大娘是‘天南”敌人,被杀于后,凶手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两人,总之内情相当复杂,目前无从螽测。”

“神针孙大娘”是宫仇外祖母的托孤人,算来也是亲长之辈,而今遽尔惨死,宫仇心中之悲愤可想而知,当即目射杀芒,激动地道:“孙大娘的遗体呢?”

“索血书生”道:“在下命人埋在‘岳阳楼’右侧!”

“阁下目睹这惨案……”

“在她死后,不过……”

“怎么样?”

“孙大娘死前,曾透露了一件不为人知的武林秘辛!”

“哦!什么秘辛?”

“索血书生”目光一扫四周,压低了嗓音道:“金剑盟上任盟主诸葛武雄,十年之前,曾赴天南向‘天狼尊者’挑战,结果负创而归,这是孙大娘在天南天意中听人说的!”

宫仇若有所悟地道:“此次‘君山大会’金创盟为发起人之首,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蓦地——

场中起了一阵骚动,各凉棚中的人,纷纷起立,望向入口之处。

宫仇起身一看,只见一个灰衣芒履的白眉老和尚,徐步入场,这老僧,正是“武圣都濮澧”,“金剑盟”盟主诸葛瑛恭谨地走在一侧,蛾眉紧蹙,似有无限的心事,再后面是盲,残,儒,丐四待憧,与“首凤陈素珍”。

诸葛瑛的绝世芳姿,甫一入眼,他的一颗心顿时激荡起来,连呼吸也感到迫促。

“武圣”,在武林人物的眼中,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骚动静止了,变为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随着“武圣”一行移势。

“武圣”由人引领,直趋东棚居中长桌之后,立掌当胸,打了一个问讯,缓缓就座,诸葛瑛在南面棚中央落座。四侍僮与近卫首凤分别侍立主人身后。

待“武圣”坐定之后,群雄才纷纷落座。

宫仇剑眉深锁,忍不住道:“何以不见‘金剑盟太上诸葛武雄’露面,莫非……”

万凤真口快,接道:“你可知诸葛武雄是什么长相?”

“这……”

宫仇不由语塞,既然连对方形貌都不知道,又何认定场中没有其人存在。

就在此刻——

北面棚中一个法相压严的老和尚站起身来,高宣了一声佛号。

全场顿时呈现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全朝北面凉棚射去。

老和尚顿了一顿之后,宏声道:“老衲少林‘大悟’忝被推为此次大会发言人,因为‘天南’一派,主动下书向中原武林挑战,所以才有这次大会的发起,至于应战的方式与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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