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手书生眼见姚秋寒加入战圈,急得跳脚道:“姚壮士快退出,我正在运聚功力,欲作孤注一掷,接他霹雳红神功掌,你这样陡害我不能施展,移时咱们都要伤在他手下。”
姚秋寒乃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宝剑挥动,绝招突出,剑光打闪,有攻有守,倏忽之间,斗了十余招。哭天愁热风,姚秋寒冷气。热风冷气互相抵消,双方各自无事。
姚秋寒一面接招,一面朗声说道:“龙老前辈绝世剑学,虽然能够伤他,但老前辈亦要受创他霹雳红神功掌下而两败俱伤。今日我跟老前辈联手抗敌,则能安然无恙,老前辈不要顾忌了,快作准备雷霆万钧一击。”
谈话声中,姚秋寒如生龙活虎一般,又跟哭天愁斗了十余招。哭天愁似乎没有料想到姚秋寒功力那般深厚,他像似初逢劲敌,精神陡振,哈哈怪笑道:
“妙极了,妙极了!我正热得难受,难为你那柄剑替我解凉。”
自从姚秋寒和哭天愁交上乎,缺手书生就伫立原地不动,但他手中短剑,和那双眼睛,始终跟着两人移动,显然他已运出全身功力,正要作凌厉的一击,挽救姚秋寒败下来。
姚秋寒由鼻孔中轻哼一声,道:“你不要说风凉话,先接我玄天七剑试试!”
话声中,姚秋寒剑势有如惊涛骸浪,连番猛卷,指东划西,指南打北,奇诡无比,奥妙绝伦。这七剑,虽然不能构成对哭天愁伤害,确也够他闪避移让。古兰香和岳云凤。此时也各自凝神提气,一瞬不眨,注定战场。她们虽然都知姚秋寒功力极高,但因哭天愁的来头太大,心中未免暗暗担心。
姚秋寒七剑快攻过后,厉啸一声,剑势又变,一剑快过一剑,似乎较先前更凌厉无比。
哭天愁被他一阵强攻,也暗自将掌力热风逐渐加强,两支脚好像钉牢在地上一般。姚秋寒的剑法,虽然绝世无匹,也难伤到哭天愁一根毫发,更无法逼退他半步。
激战中,突听哭天愁叫道:“小娃儿,你能接到我五十招以上,后辈之中,算你第一人了。你是何人?师傅是谁?”
姚秋寒冷冷一笑道:“看你修炼到今日,亦非容易,我劝你还是快快滚开,休再介入江湖是非之中,不然将会落得身败名裂。”哭天愁喝道:“臭小于不知好坏,祖师爷有意饶你性命,你却敢与我顶撞,这注定该你要死在我掌下。”
倏地,他招式一变,掌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转守为攻。
姚秋寒感到他掌力越来越为沉重,虽然还能应付,额头却已微微沁出汗水。
岳云凤看到这种情形,担心的说道:“兰香姊姊,姚相公似乎已处于下风,咱们赶快准备接援他。”
说罢,岳云凤以剑作势,欲要加入战圈,猛听缺手书生喝道:
“这魔头的掌力,触人立死,两位切勿犯险,我自有方法应付他……”
语音刚落,突听姚秋寒仰首一声龙吟长啸,身若悬空游龙跃起,御剑疾射哭天愁。这招剑式,正是飞龙剑术中的第二式“龙蟠入云”,哭天愁看到剑式一出,似乎已知厉害,但见光芒四射,锋利的剑尖,快若飘风,已射到眼前数寸,他镇静不乱,猛地双指一弹,对准长剑弹去。这一招实是使得险到极点,要是哭天愁出指一弹,若有毫厘之差,手指就要被剑锋削去。其实,哪里知道哭天愁就是这一招,方才能够破解姚秋寒这式‘龙蟠入云’剑式,不然普天之下,任何一招武功,都难敌得住。但听“嗡!”的一声清吟虎啸,姚秋寒手中无名飞龙剑被弹个正着。
就在此时,哭天愁也施出了致命的招式,反手一掌击出了他性命交修的“霹雳红神功掌”,只见红光一闪,雷声响动,大地变成一片红霞烈焰,声势惊人,如同天地将要沦陷一般。
古兰香和岳云凤,事先都听到姚秋寒简述过“霹雳红神功掌”的霸道威力,二人惊急大叫一声:
“相公,寒弟……”
双双驾剑跃了出去!可是,一道极沉的劲力,带着一股奇热无比裂焰,阻凝住了二女前冲之势,接着听到缺手书生喝声道:
“速退!人多不能挽救大局……”
显然那道无形劲力,乃是缺手书生引发,那股热流,却是“霹雳红神功掌”奇异的火力,二女遭受这种阻力,无法擅越雷池一步。
蓦在此时,缺手书生身剑合一,矫若游龙射了出去。接着,听到姚秋寒的惊叫,“老前辈!”
以及响起复杂混乱的闷哼声,剑啸声,雷鸣声。
这些动作音响,几乎同是在一瞬间发生,令人无法分出先后。—切变化过后,红霞烈焰消逝,剑虹突敛,场中一下变为寂静,蒙蒙星月光下,站着三个人,他们是采取着三角形。
姚秋寒双手捧剑,抱守中元,双目平视,面目没有一丝忧虑、欢乐、哀伤……等七情六欲色彩。
缺手书生伫立在西北方角,独臂抓剑如弓,状似欲刺,满面肃穆,一派庄严神色。
哭天愁则远立在东南角,毛发蓬乱,双睛血丝满布暴出凶恶,残戾之光。
三个人由外表看去,他们刚才一阵电光石火的动乱接触,显然都没有受到创伤。
古兰香和岳云凤心中稍安,但心中感到一丝疑虑,为何三个人刚才都没有损伤,因那种气势,可以说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境界,怎么大家会安然无恙呢?惊险万端的一瞬,已经过去了。但这次三人造成的紧张情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女都知道眼下三人,正各自运凝功力,欲作最后一次交接,这次接触将是三人生灭存亡的关键。于是,二女在这种情况下,不禁各自握紧了手中长剑,一步一步移抄向哭天愁后方,准备策应缺手书生和姚秋寒合击哭天愁。
场面随着时间长久,愈来愈紧迫、恐怖!蓦地两女发现四周传来一阵步履声,二女芳心各自一震,暗忖:
“糟了!敌人援军己到!”
果然在前北方花园中,出现了七八条人影,接着四面八方涌来六七十人影,团团包抄住了这片空广的院落。奇怪的这些人出现之后,就停身在十余丈开外,似乎在袖手旁观,没有产生任何动静。这情况,使两女难以分辩敌友。要知道这些人有可能是哭天愁的爪牙,亦有可能是缺手书生的部下。古兰香和岳云凤,本来是包抄哭天愁的后方,这时不得不改为护守在姚秋寒和缺手书生的后方。
可是,过了不久时间,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人数之多,几乎超过了先前的二倍,只见人影幢幢,响起有节奏的步履,却不闻一丝人语声。最后,第二批过来的人,停住在第一批来人的七丈外圈。而第一批过来的人,本是面对场中,这时却各自转身面对第二批来人。
由这些情形看来,二批人,乃是站在敌对身份,不是同一道上的人。姚秋寒、哭天愁、缺手书生三个人,对于四面八方一举一动,都知道得非常清楚。可是眼前大敌,却不能使他们松驰一下,只有保持原状。
就在这时候,遥远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缕尾音奇长的喊声,道:
“摩勒亲王驾到……”
一字一句,声音尖锐奇长,在这寂静的夜空,音传老远,悠悠不绝,使人微生出一丝毛骨悚然之感。“摩勒亲王”,四字在古兰香和岳云凤、姚秋寒三个人听来,感到新奇、莫名。
但缺手书生却脸上一阵变化、激动。
哭天愁就不同了,他那凶暴神色,略微露出一丝欢愉之色。倏地,他猛然向后疾退了四步。哭天愁一退,姚秋寒和缺手书生也没作进击,仍然保持原状。
哭天愁退下之后嘿嘿干笑二声,说道:“摩勒亲王一到,千军万马随时而至。龙重九,目前你等已被重重包围了,我看你还有什么作为。”
三人僵持的困境,已在一方自动退却而解除了。缺手书生脸上很快露出一丝忧愁神色。
蓦地,场中响起一阵雄壮的呼喝,道:“壮士热血流不尽,英勇壮烈把头抛……杀!”
第一个“杀”字刚出口。猛地听到缺手书生一声大喝,道:
“且慢!”
声音惊天动地,洪亮震耳,压过那豪壮的呼喝。那在最内围的七八十条汉子,本来各自欲解腰间佩刀,猛听到缺手书生喝声,各人都停止下来。姚秋寒等见到这情形,已知内圈的一批人,乃是反清复明的志士。
缺手书生喝声过后,接道:“在我尚未发号施令之前,斗士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语音刚落,三声铜锣大响,一顶官轿由八个军士抬着,健步如飞,由蒙蒙月色里现了出来。接着,三十六位身着清朝军装,手持长矛的军土护卫着两翼,鸦雀无声的很快走进场中。
官轿刚刚停定,哭天愁已经很快迎接了过去,笑道:“摩勒亲王大驾光临的正是时候,哭天愁未能远迎,尚请恕罪。”
官轿前辕,珠廉无遮。虽然轿已停在数丈开外,但姚秋寒等人,仍然无法看见轿内的亲王。
此时轿中传出一缕清朗语音,道:“大国师辛苦了,请退下稍休息片刻。”
哭天愁嘿嘿笑道:“对付几个后辈小子,老朽不必化费多大精力,只要亲王下令,老夫便可即时施下辣手。”
轿中摩勒亲王,淡淡的说道:“康熙皇兄已出圣旨,钦犯可捉不可杀,准敢擅自行动,本亲王判以藐视军法处治,先斩后奏。”
哭天愁对于这位亲王,似乎有几分忌惮。喏喏称是,退出一侧。
姚秋寒等人看在眼内,心中莫名其妙。哭天愁这样一位绝世魔头,怎么摄服于他呢?由此可见,这位摩勘亲王定然非常厉害,他们转首侧顾缺手书生,只见他神色凝重,不知在考虑什么?
这时候,但听轿中摩勒亲王,缓缓说道:“哪位是翻天一剑龙重九壮土,敬请过来一谈。”
缺手书生冷哼了一声,道:“在下便是龙重九,有何见教。”
摩勒亲王始终在轿内,说道:“本亲王蒙受皇恩浩荡,被命以德平乱。本亲王所到之处,祸乱遏止,烽火平息,到处归降……”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
缺手书生冷笑一声,接道:“阁下这时亲身驾临,敢是要劝在下降服清朝?”
摩勒亲王道:“清国进据中原,已经根基深固,万民降服,到处国泰民安,康乐富强。
龙壮士若再兴师作乱,可谓:徒造杀孽,上干天和,下不尽民意。”
缺手书生冷笑道:“宝马不寻二主,忠臣不服二君。阁下今夜可谓白来一趟了。”
摩勒亲王道:“眼下本亲王已将千军人马困守住这十里荒原,只要一声令下,便会草木俱焚,试想龙壮士还能保得住钦犯吗?”
这句话,使龙重九面如土色,身躯一阵阵激动的颤抖,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罗儿,真是叛逆了……那么他真是死有余辜了……”
摩勒亲王道:“不错,你的徒儿李罗,乃是本亲王手下一名军官,他早已将一切机秘告知本亲王,龙壮士数十年安置立创的基业,本亲王一夕之间,便可将它毁为平地。识时务者为俊杰,龙壮士还是赶紧将钦犯交出来吧!”
缺手书生此刻像似遭受到极度的刺激,神情激动,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泪光闪闪,手中短剑低垂,神情呆木。
姚秋寒看到这情形,倏地走了过去,一掌按在缺手书生背心,沉声喝道:“摩勒亲王,我知道你是谁了。”
摩勒亲王道:“你知道我是谁?已经太迟了。”
这突如其来的两句话使场中的姚秋寒、古兰香、岳云凤心中各自一震,六道眼光,齐齐投在官轿之上。
缺手书生倏地哈哈一声长笑,道:“不错不错,已经太迟了……可是,龙重九在生之一日,能够事先认出你来,并不觉得太迟。”
摩勒亲王道:“大势已去,谈此何用,本亲王此刻就下令让你死在万军乱蹄之下,杀……”
杀,出口,八位抬轿军士,倏的将轿抬起……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刹那……苍空中飘来一缕箫音……
摩勒亲王霍地喝道:“本亲王收回杀令,千军万马,暂且不得轻举妄动。”
摩勒亲王“下铲”……“箫声”……“收令”,这些间隔,可说是一瞬间的事情,因此那将要一触即发的杀劫,根本就没有一丝骚动。这情形,看在姚秋寒等三人眼内,真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呆呆望着缺手书生。
箫声一响之后,随着摩勒亲王收回“杀”令而飘逝!突然听到摩勒亲王在轿中发出一阵震耳长笑,道:“真想不到他还没丧命,哈哈哈……本亲王下令各军士,退据十里荒原草野,哭天愁大国师速回京城,面奏皇上,明怀宗(崇祯)遗孽……姚岚,还在人世。”
此令一下,八位抬轿军士,恍似风卷云涌,抬着那顶大轿在三十六位手持长茅军士护翼之下,疾退而去,就是包抄住院落外围的那批人,也一声不响,悄然引退。这情形,变化诡谲万端,任何人也无法看出这到底是怎么一日事。
姚秋寒、古兰香.岳云凤六道目光投注在缺手书生脸上,一语不发,状似哑吧吃黄莲,忘记了阻挡,急追。刹那闯,那批人走得一个不剩,场中只留着缺手书生手下七十余个屠刀斗士,分布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方听缺手书生一声长长的浩叹,道:“屠刀斗上分散各岗位守望,发现敌踪,立刻传警,另外派出八个清理‘明义堂’尸首,姚壮士以及两位女侠,消请在下进入书房一谈。”
说罢,缺手书生将手中短剑回入腰间剑鞘,举步向前院走去。
姚秋寒等三人,此刻心中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情,要缺手书生加以解释,他们脑海中各口盘算着怎样请教。于是各人默默不语,到达前院一所宽大书房。
缺手书生安置众人落坐之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在下满身血污,请诸位稍待片刻即来。”
姚秋寒朗声道:“老前辈请便。”
缺手书生弯腰欠身一礼,退出书房。室中剩下姚秋寒、岳云凤、古兰香三人,他们心中各有所思,暂时仍然保持一片沉默。
“寒弟,风妹,刚才你们是否听到摩勒亲王最后一句话是说:‘……明怀宗遗孽……姚岚,还在于世。’。”
姚秋寒沉声答道:“这句话,着实令人震惊英名,本来我以为听错了,这样看来,那是千真万确的事。”
岳云凤接声道:“是的,当时我亦有同感,误以为听错了。”
古兰香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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