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自然是同辈的师姐弟。而陆展元此时之所以当众叫她师姐,则是见现场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搞的气氛紧张,为了缓和尴尬才对众人亲热些,却没在意如此一叫,会造成什么误会。
那梅超风还未应答,就见众人面色悚然大变,均认为陆展元定是梅超风请来的帮手,怪不得他一来就先向站在己方的裘千仞挑战,听其称呼,定与梅超风关系非浅。
被锁在一边的杨康,本来见陆展元进来,心中已然有些绝望,此人一来,只怕自己这个师傅亦是对付不了,自己要脱出牢笼,更是难上加难。不想形势大转变,那个陆展元竟然与自己的师傅相熟,若是如此,只要他动手帮忙,那么自己绝对可以轻松获救,想至此,顿时忍不住喜形于色。
要说在坐的众人,最是以正义自居的,便是那江南六怪中的老大柯镇恶了,只见他钢杖一顿,高声叫道:“好哇,我柯镇恶真是不仅眼瞎,连心也瞎了,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那个只身夜闯金国赵王府救人,又在城下狂斩金国百人小队,护送众人出城的陆少侠,虽然嚣张霸道,做事喜怒无常,但总算还心存大义,就算我江南七怪与你结怨,我臭瞎子却仍然心中敬佩。不想你竟然与江湖上臭名著昭,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黑风双煞同流合污,我柯镇恶当真为以前的想法,感到可耻!”
第八十一章 激烈碰撞,无耻开吹
静!绝对的安静!整个大厅因为柯镇恶此话,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陆展元身体顿住,右手悬空,高举着筷子,筷子中间还夹着一块鸡屁股。
众人都紧张地看向陆展元,谨防他突然暴起攻击,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重剑狂生”的名号是不可能仅凭运气得来的。此时陆展元举筷之手突然一动,众人心中一惊,江南六怪中的几个心忧大哥,竟将兵器都执在手里。
众人都以为一场混战即将上演,却见陆展元竟不是要动手,而是慢悠悠地将那块油亮的鸡屁股,拉近自己的眼前,就在众人心中稍宽,认为他以沉默接受柯镇恶的说法时,突然其握筷之手微微一抖,筷子端头所夹的鸡屁股一闪,快若疾电,啪地打进了柯镇恶的嘴巴。
“唔!”柯镇恶头一仰,闷哼一声,被其力道所带,竟然端坐不稳,哗啦声响中仰天倒在了地上。其余五怪急声叫着大哥,围上去查看,却见柯镇恶脑袋一歪,吐出嘴中的鸡屁股,竟连带了两颗门牙。可想陆展元这随手一抖,却是隐含着不小的威力。
江南七怪向来同仇敌忾。那五怪见大哥如此被人欺辱,心中不忿,纷纷执起兵器,怒目而视,似乎要跟陆展元拼命一般。此时却见陆展元好整以暇地再次夹起一块鸡翅,说道:“小爷我很讨厌自以为是,而且总是断章取义的人。你喜欢以己度人,我管不着,但是别想施加在我身上。听得只字片语,只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开始在那叫唤,说实在的,真的很惹人烦。”说罢将鸡翅丢进嘴巴,慢慢咀嚼。
陆展元又是打人,又是讽刺,六怪哪里还能忍受,只见那最是暴躁的韩宝驹率先大叫一声,双手成拳,向陆展元的太阳穴砸去。陆展元此时的修为哪里还会把这么简单的外家招式放在眼里,只见他单手成掌,在韩宝驹还未近身之时,便以强横的内力,劈出一式隔空气劲。
那韩宝驹当胸顶上了陆展元的劈空掌,受气劲所击,以比上前之时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撞在大厅的梁柱之上,又啪一声,伏在地上,便无声息。
“三弟!”“三哥!”其余几怪大叫一声,以为自家兄弟被陆展元一掌打死,再也冷静不了,目眦欲裂地暴起,扁担、铁剑、秤杆、折扇、铁杖一起袭向仍端坐在酒桌旁的陆展元。
当当当当啪!连续五声响,紧凑地发出,连成一线,只见陆展元左手倒提重剑,横在肘外,而那五怪的兵器无一不被磕飞。此时陆展元才吐出嘴中鸡翅的骨头,道:“他还没死,用不着这么拼命!”
那五怪一听,心中欣喜若狂,也不顾被磕飞的兵器,和陆展元的态度,忙凑到韩宝驹跟前,又是推拿,又是掐人中,片刻,见韩宝驹幽幽转醒,猛地跳起,竟没有受到伤害。那五怪脸上才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心知陆展元定是手下留情了。
柯镇恶却不象其余几怪一般心中领情,此时他没有铁杖引路,便站在原地道:“姓陆的何必手下留情,臭瞎子是不会承你这个人情的!”
陆展元懒得理他,自顾地扫荡桌上的酒菜,而其余那些江湖人物,很多都自知比那江南七怪亦差之甚远,纷纷明哲保身,不敢有所异动。那柯镇恶等不到回答,便又说道:“姓陆的,刚才你说我断章取义,只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以然,好象是我错怪你一般,臭瞎子倒要听听,你与梅超风混在一起,还能如何解释?”
陆展元听至此,心中大大的好笑,终于忍不住,傲然起身,道:“你算什么东西,小爷我为何要向你解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严词说教?难道小爷要做什么,要和谁交朋友,还要事前征得你江南六怪同意不成?”
柯镇恶被说的一阵语塞,却仍是强硬的说道:“我江南七怪当然没那资格管的了你,但是你如今自甘堕落,与邪门歪道为伍,江湖中只要心存正义之人,都有权利对你进行讨伐。”
“呵!你倒是能够代表正义之士了啊?”陆展元翻了个大白眼,道:“那就让他们来讨伐我吧,小爷我还真不在乎。”说罢不理众人,一甩衣摆坐落酒席。
站在一边的梅超风因为知道陆展元的本领,才始终没有差嘴,可此时却阴阴笑道:“姓陆的,我劝你还是解释清楚,别到时因为我一个不相干的瞎婆子,而得罪江湖上那些自命不凡的卫道士。嘿嘿……就算你武功再高,也经不住他们连番暗算呐!嘿嘿,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可是很精于此道的。”也许是想起自己以前所遭到的追杀,梅超风神情若狂,尖锐地叫嚣着。
陆展元不屑地轻笑出声,虽然很认同梅超风的话,但要让他开口向那些被自己看不起的,只会嘴上嚷嚷的所谓“正义”之士做出解释,他却无法做到。除非他乐意,不然没人能对他颐指气使。
正在气氛又进入尴尬之时,那边因为陆展元一句要和他比武,吓得半天不敢出声的裘千丈,此时却突然哈哈大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陆展元也被吊起了兴趣,要是这个大忽悠不说上几句骗人的话,还真对不起他特意跑来看戏的心情。
裘千丈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心中得意,开口说道:“各位目光短浅,只知道在此以义气相争,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又能怎样?眼下有件大事,有关天下苍生气运,各位若是只顾小义,不出来登高唤呼,免不得万民遭劫,生灵涂炭,实是无穷之祸。”
众人被其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所激,自觉好象真的有些自私自利,心中惭愧,纷纷询问是何大事?只有陆展元不屑一顾,仍置若罔闻地自顾喝酒吃菜,此番表现,让众人又对他的品行生出误会。
那裘千仞见成功吊起众人的好奇,站起来向四周敬了一杯酒,神秘而又严肃地说道:“不出半年,大宋就是大祸临头了,各位可知道么?”众人听他出语惊人,无不耸然动容。陆冠英忙挥手驱走众庄丁,与侍候酒食的僮仆。
而陆展元见他吹的如此大牛,还煞有其事的样子,当真无耻至极,顿时噗一声,喷出了刚饮入口中之酒,忍笑连连,咳嗽不断。众人不敢忽略身手高强的陆展元,作为主人的陆乘风双手一拱,道:“不知陆少侠为何发笑?”
第八十二章 重剑压制,死性不改
陆展元拭去嘴角的酒渍,摇手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只蛤蟆,张大了嘴巴说能把天吞下,所以才突然发笑而已。”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裘千丈面色稍有不虞,却不敢发作,生怕陆展元瞧出什么端倪,双手执酒杯又敬了一圈,说道:“老夫得到确实讯息,六个月之内,金兵便要大举南征,这次兵势极盛,大宋江山必定不保。唉,这是气数使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听至此,众人眼中已有不满,但敬重裘千仞武林前辈,便不敢造次,心中忍耐看他还待说些什么。
那裘千丈不知死活,又道:“我苦思良久,要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锦绣江山不致化为一片焦土,只有一条路。老夫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为的就是这件事。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现下眼见金国大兵指日南下,宋朝要是不知好歹,不肯降顺,交起兵来不知要杀伤多少生灵。常言道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番南来,就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内外夹攻,无能为力,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枉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枉了‘侠义’二字。”此言一出,在座的江南豪杰均勃然变色。
就连站在一旁的梅超风也是眉头一皱,不敢苟同。而斜靠在梁柱边的杨康却是挺直了脊背,面露傲慢,大是觉得当该如此。只有陆展元象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右手竹筷频飞,满嘴香溢,只是左手已然搭搁在重剑的剑柄之上。
那陆乘风对裘千仞本来敬佩得五体投地,忽然听他说出这番话来,不禁大为惊讶,陪笑道:“晚辈虽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誓死与之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裘千丈神色不快,道:“老弟怎地目光如此短浅?相助朝廷抗金,有何好处?最多是个岳武穆,也只落得风波亭惨……啊!”其话未完,就砰地趴在酒桌之上,将桌上的菜碟哗啦啦地打翻一地。
众人心中一惊,只见一把黑黝黝的大剑压在了裘千仞的肩上,竟然将他压地匍匐在酒桌之上,顺着重剑望去,却是陆展元左手执剑,长臂而出,右手拿捏着酒杯,端坐在酒桌的对面。
本来众人听裘千丈越说越离谱,心中正气愤难耐,若不是顾及“铁掌水上飘”的武功,只怕早就上手将他拿下了。现下这个“重剑狂生”突然出手,正合了他们的心意,让这两大高手斗个你死我活,岂不是更好。不过心中却都想道,陆展元能因为这些话而动怒,则说明他还是心存大义的,对他的看法,不免开始大为转善。
那裘千丈被压在重剑之下,几番想起身,都被陆展元稍施力量又压回桌面,众人本以为是陆展元突然偷袭,趁他不备才一招得手,此时见陆展元如此轻松就制住大名鼎鼎的“铁掌水上飘”,心下的震惊却是从见到他以来最为强悍的一次,纷纷猜测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地步,猜想半晌,只能得出一个词语,那就是深不可测。
裘千丈起不得身,只好气恼的说道:“小子为何偷袭老夫,快些让开,不然老夫神功一展,你的小命可就危险了。”陆展元不屑地一笑,对其所说不置可否,在重剑上又加一分力,说道:“休得聒噪!扰了小爷喝酒!”
说罢,右手端起酒杯,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漫不经心地将酒杯贴近唇边,轻轻一啄,才语气森然的说道:“小爷我虽然不屑口中高喊着正义,但也不允许你在此蛊惑人心,大宋亡不亡国,还不是你说的算吧,还有,岳王爷虽然冤死风波亭,但他却是我心中敬重之人,岂容的你出言侮辱!”
陆展元此话当真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他们哪个人不是对岳王爷敬仰有加,怎可让人在自己耳边侮辱他,刚才裘千丈的话能让他们如此气愤,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其出言对岳王爷不敬,只不过顾及其武功才隐忍不发。此时见陆展元不仅出手教训他,还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顿时在心里将陆展元的印象又转换成高义侠士。
那裘千丈到此还死鸭子嘴硬,脖子一梗,说道:“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尔等若仍然冥顽不灵,等待你们的惟有死路一……唔!”
“啪!”陆展元弹出一块骨头,射进了裘千丈的嘴里。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嘴巴太臭,还是少张嘴为妙。”然后一探身子,隔着酒桌一把抓住了裘千丈的胡子,道:“你确定你是那个号称‘铁掌水上飘’的裘千仞?我怎么觉得这胡子有些不对劲呢?”
三年前,陆展元问的几乎是同样的一句话,然后拔光了他的胡子,害的他整整蓄了两年半才敢再出来招摇撞骗,如今被陆展元一扯胡子,顿时惊慌失措,怕他再次把自己的胡子给拔光了。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娇笑:“大无赖,你在玩什么游戏呢?拔胡子么?怎么也不等等我一起玩。”却是黄蓉在家左等右等不见陆展元返回,心焦之下,才赶到了归云庄,也没让下人通报,便自己走了进来,院中的那些机关对她来说,更是不值得一提。
陆展元闻黄蓉到来,扭头笑道:“蓉妹妹,你要是再不来,好玩的可就真的没有了,来,我给介绍一下,那些站着的、躺着的,你都已经认识,这个坐在首席的便是归云庄庄主陆乘风了,也是你爹爹的徒弟之一,这些人你都可以不必在意,但是现在有一个超级有名气的人物,你可得好好的认识一下。”
黄蓉璀璨一笑,道:“真是大意外啊,还有什么人能让你觉得非见不可的?”陆展元嘴巴一撅,示意道:“就是正在替我扛剑的人啊,也许你不认识人,但和他有关的名号你肯定知道,‘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牛吧?”
黄蓉心里直笑,裘千仞的名号她当然知道,其人武功高强,二十几年前是资格参加华山论剑的前辈高人,可此时这么窝囊地被压在剑下的,肯定不是那个裘千仞了,但见陆展元这么有兴致,便张嘴就欲配合陆展元取笑一番。
可是话将出嘴,却被那陆乘风打断,只见他颇为激动地说道:“小师妹,你是小师妹!?刚刚陆少侠所言是真的么?你真的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女儿么?师傅还在桃花岛么?他老人家是否安好?”连串的问题,显示着他急不可待的心情,他此时根本不在意陆展元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完全被听到黄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