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海外的一个岛上,那里没有田种,我从小就着师父打猎抓鱼,那烤肉之法,也是跟师父学来的!”志航她的直爽、坦白,以及一股孩子般的纯真气质,使她大生好感,当下不由问道:‘‘那么姑娘为何要离开师父,独自……”
白蔷薇齿牙一咬,打断他的话道:“我要替我师父报仇!”
志航讶然注视了她一眼,问道:“令师不与你同来”难道他会放心……”
白蔷薇又叹了一声,道:“我师父有病……”
她声调一惨,明亮的双眸之中,突然滚出了两行泪珠,哽咽道:“人家总说自己的病不会好了!她念念不忘的就是她当年的一段血海深仇……师父一身武功既然都传给了我,我就要替师父来报仇,把仇人的脑袋拿回去送给我师父!”
她说得激动无比,涕泗纵横,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志航大受感动,但他一向不善谈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恰当的安慰之言,同时白蔷薇的伤感使他想到了自己的悲惨身世,鼻头一酸,不由了落下泪来。
白蔷薇哽咽了半天,止住悲恸,瞥了志航一眼,忽又噗哧一笑,道:“傻瓜!你怎么也哭了?”
志航怔了一下,赧然的揩去眼泪,心想:这野丫头的性情当真教人难以捉摸,怎的眼泪尚未揩去,就又笑了。
他微吁一声,也勉强一笑,道:“不知令师的仇人是谁?”
白蔷薇恨恨的答道:“崆峒派的掌门人干天逸叟褚云奇与崆峒四老7.志航闻言大感愕然,怎么世间竞有这些巧事?她师父的仇人竟也是褚云奇与崆峒四老?
他有些怀疑的问道:“令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白蔷薇柳眉一扬道:“当然是女的!”
志航问道:“不知令师与褚云奇等人是怎样结下的仇恨?”
白蔷薇眼珠一翻,道:“你问的满多嘛!你要打听得这样详细干什么?”
志航叹息一声,道:“不瞒姑娘说,在下与褚云奇等人了有共戴天之仇!”
白蔷薇也微感讶异的凝注了他一会,眉宇问掠过一抹异样的表情,呆呆的想了一会,道:“这就更好了,咱们可以一齐报仇啦!”
志航嗯嗯着应了两声,一时不由落人沉思之中。
蛇蝎西施姚姬复现江湖,寻仇崆峒,已是眼下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何况自己已会与之数度相逢,虽然每次都失之交臂没有母子子相认的机会,但他深信那是决然无错之事。
据白蔷薇所说,她的师父现正落病海外,自然不会是自己的母亲蛇蝎西施姚姬,但她这位师父是谁?怎会也与崆峒派结下了深仇大恨?
他迟疑着又问道:“姑娘可否再答在下一个问题?”
白蔷薇凝视着他道:“你说吧!”
志航道:“令师的尊姓是……?”
白蔷薇侧头相了一会,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师父叫阿美娜巴辛丽娃。”
志航一怔笑道:“什么?”
白蔷薇又道:“阿美娜巴辛丽娃。”
志航道:“令师的名字好怪,又难记,又不大好听。”
白蔷薇双眸一瞪,道:“你敢批评我师父!”
跟着霍然站了起来,大有反脸之势。
志航亦自悔出言孟浪,连忙道歉不迭。
幸而白蔷薇并非真的生气,不久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际天光已经大亮,云散雨收,晴空万里,一缕朝阳由坍塌的墙壁缺口中照射进一,盒发顾出这座破厅的残败、荒凉。
白蔷薇缓缓踱了几步,一皱眉头,道:“现在咱该到哪里去呢?总不能老呆在这座破厅里呀!
志航一时也不由颇觉茫然,他要复仇、寻母,为怪师父牛魔王在武林中建立声誉,他要为丐帮重振声威,要夺回王思婷失去的玉佩,以免宝物流人妖人之手,他还要查出那在长春谷花树阵中,引领他出险的青衣怪客……
他要做的事非常之多,但却又想不出应该从何做起?
忽然他又想到了王思婷,她的兰心蕙质,柔婉多情,使他不自禁的兴与起一阵莫名的怅惘之感。
他所中的毒气虽已被自己以推拿手法暂时封闭,但如不及时疗治,终究仍有发作之时,不知褚云奇是否已经为她治好了毒伤,她一个孤伶伶的稚弱女子,在险恶的江湖之中又能流落到那里去呢?
设若再遇到像索命居士之类的奸险之徒,那后果委实是令人难以相像的。
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未免好笑,萍水相逢,何必硬要把责任拉到自己肩头上来,天下身处逆境的弱女子何止千千万万,难道自己也要一个个的都去照顾她们么?
但人毕竟觉得无法放心,往佛一件事情尚未做完一般,当下向白蔷薇道:“在下意欲先回叙州城中—一行,不知姑娘是否……”
白蔷薇点点头道:“好吧!依你说是啦!”
于志航与白蔷薇两人,一路疾赶,前面但见四面林木茂密枝柯交覆,一时竟看不出发笑之人的匿身之处。
然而极显然的是,这防守森严的蜈蚣领,已有外人侵入,来人能在三步一桩五步一卡的重重防守之下,进入岭上丛林不被发觉,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一航道长与在场的武林群雄,虽都是当世的顶尖人物,经大敌,阅历丰富,但依然不能不为眼前情势震骇得手足无措。
来人笑声一收,大声说道:“牛:鼻一航、秃智空、单于宏、辛武成、南凌老儿,……哈哈!今天你们倒是盛会呀!……”
说话之间,突见空场左侧一株十丈高的巨树顶端闪电般飘出一人,有如一头巨鸟般,直扑而下。
那扑溶之势快如电制,宛如千斤重物坠地,但落地时却了无声息,又像轻如鸿毛一般。
只见他体躯魁伟,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裤,外罩一件玄色披风,双目绿光闪烁,傲然自得缓缓向众人打量。
看年龄至少在七旬以上,便由于他秃顶无须,红光满面,骤然看来,也不过像是五旬左右。
他缓缓扫掠众人一周,大笑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眼神一转,投注着志航,接下去道:“是欺负小孩子么?”
场中群雄鸦雀无声,志航的连败一航、智空,此人的突如其来,已使诸人讶然无措,失了态。
天山一叟南凌老人此时适巧站于来人三尺之外,山羊胡子—撅横身拦在来人面前,勉强一笑道:“如果老朽记忆不错,这位想必就是……”
来人目光一闪,大喝道:“怎么?二十年没见,就下认识—么?”
南凌老人接道:“尊驾丰采依旧,老朽双目未盲、自然不;阡真识不出来,只是……”
他淡淡一笑,又道:“此时此地,尊驾复出江湖,未免…”
来人不待人把话说完,一声大吼道:“你问得着么?”
大步就向志航走去!
在场群雄多是半百以上的老者,又都是武林中盛名久享人,二十年前五魔大敌江湖之时,均会躬逢其事,对来人自不致识不出来。
南凌老人、智空大师见状,双双往前一拦,喝道:“停步!
虎魄勾魂不真应声停了下来,但却大笑一声,一招“雾两江”,双掌同出,捷如电闪,向两人当别汪胸挚去。
智空大师、南凌老人原认为有三十余位当世高手咸在此处虎魄勾魂不论如何凶横,也不致如此冒然出手。
殊料他似是较二十年前珲要凶横得多,不声不响,一出三就是两记全力而发的歹毒狠招。
两人同时凛然大惊!
二十年前他们两人都会吃过他的大亏,深知他那一套虎魄掌法凌厉狠毒,不是容易招架得了的。
当睛智空大师连忙施出达摩金刚掌中了一招“飞瀑开山”
南凌老人则施出一招透空神掌中的“翻云覆雨”,双双全力右挚过去。
两声暴响,之下,虎魄勾魂身形前后微微一幌,狂笑一声,毫不在意的依然向志航面前走了过去。
南凌老人、智空大师则俱皆一阵退出了三步,方始勉强稳住身形,两人面色惨白,摇摇欲倒。-智空大师急的喘息了一阵,忽然咯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内腑已受了重伤。I跟随智空大师而来的各少林高僧见状,急步同时奔了过来,肃然无声的把智空大师扶到空场一角。
南凌老人虽未当场出彩,但那摇摆颤抖的躯体,处处可以说明他同样的也受了不算太轻的内伤。
只见他东倒西歪的走了几步,就在场中坐了下去。
一航道长眉头紧皱,立即传论命,使潜伏在蜈蚣怜上下刚外之峨嵋、丐帮及其他各派门人弟子各各弓矢暗器,包围丛林四周,俾于必要时将虎魄勾魂与志航同时射死在乱箭之下。
同时,示意在场群雄准备联手齐上,此时已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先将虎魄勾魂消灭掉再说。
虎魄勾魂出手一招之间,将智空大师与南凌老人同进挚伤震退,使在场群雄悚然失色,谁也不敢再度出手拦阻。
他们已得到一航道长暗中示意各各凝聚力,蓄势侍发,准备在一航道长示意之下同时联手一齐挚去。
虎魄傲岸自得,毫不在意,大摇大摆的走到志航面前,细细盯注他一会,笑问道:“娃儿!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了?”
志航冷哼了一声,并不理睬。
原来他此际心情十分烦乱,他原不欲和这些正大门派之人发生冲突,但实在被逼不过,方才出手与智空大师与一航道长各拼一招。
他心知如此——来,必然使自己与各大门派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故而十分为难,不知今日之局究应如何收场才好!
。虎魄勾魂的突然出现,使群雄的目标立刻转移了过去,据志航所知,凉山孽龙与虎魄勾魂两人,当年在江湖间知案累累。
但一般比较公平的说法,则是这两个魔头介于正邪之间,善恶之行完全随兴所之,但部属恶多善少,且曾数度与天地三魔联手为害,故而武林中人无不恨之入骨。
志航暗暗思忖,自己如藉机离此而去,固然并非难事,但岂非更使群雄误会自己是与天地二魔有着密切的关系之人。
如不离去,则势必将虎魄勾魂同手一搏,在群雄注视之下,既不能旋展阴阳神功,单以太上掌法对敌,是否能胜得了虎魄勾魂,却是毫无把握之事。
忽然他灵机一动,心想自己何不先行离去,再以牛魔王的身份出现,既可放手与虎魄勾魂一搏,又可藉此在群雄面前建立起来怪师父牛魔王的声誉,岂非是一举两得之事。
方欲施展出盘龙十八转轻功,藉机离去之时,虎魄勾魂业已连伤两人,缓步逼了过来。
虎魄勾魂的托大狂傲之言,虽使志航极为愤怒,但他仍在忖思着是否与他出手搏,故而耐住性子哼了一声,并未理睬。
虎魄勾魂见志航并不答言,哈哈一笑道:“娃儿,别怕,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好了,一切老夫都可以给你作主,你别看他们人多,……”
身形一转,目光炯炯的扫掠了众人一周,接道:“老夫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而老夫从来就看不惯这种导强凌弱,以众暴寡的不平之事!”
言下之意,居然以任侠仗义之士自居。
志航冷声一笑,道:“你怎知道我是怕了他们?”
虎魄勾魂一听,不由倒退了一步。
良久良久,方才收住笑声,连声赞道:“好!有魄力,有胆量,你正对了老夫的脾味,今天咱们倒要好好的交上一交。”
他缓缓四顾卫眼,接道:“老夫番复出江湖,能与你结为忘年之交,也可算不虚此行了,走咱们叙州城中喝酒去吧!”
说着伸手就向志航右臂拉来。
志航一声怒喝,道:“在下不愿与尊为敌,休得自讨无趣!”
虎魄勾魂岂能容他逃出手去,哇的一声怪叫,随志航转身之势,右腕一翻,疾如电制,五指微曲,迳向他腕胍扣去。
同时声大喝道:“娃儿,怎的如此不识抬举?”
志航冷哼一声,反而不闪不退,任由虎魄勾魂将右腕扣住。
原来他虽不便当众施展阴阳神功,但却可用作护身之用,当虎魄勾魂右掌五指扣到之时,志航早已把阴阳神功暗暗运聚到右腕之上。
虎魄勾魂怎会把志航放在眼里,满以为手到擒来,是毫无疑问之事。
巨料五指甫行触及志航腕胍,骤感一股强劲无匹的刚阳内力猛然反弹而来,欲行收掌撤招已然无及。
只觉一条右臂如遭电挚一般,迫得一连退出了几数步。
一航道长等冷眼旁观,原极担心志航会与虎魄勾魂联合起来,向众人出手,及见志航对虎魄勾魂的笼络不理不睬,而且以反弹的内力将虎魄勾魂震退数步,不由大出意外,一时与众人团团围在四周,静观变化。
众人闭口不言但却心中暗喜以志航的太上掌法对付虎魄勾魂,堪称挚均力敌,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不论谁伤谁死,对众人来说,都是极为有利之事,如能两败俱伤,自然更为理想。
虎魄勾魂被志航以反弹的内力震退数步,捧着一条麻林酸痛的右臂,一时不免又惊又怒!
他连忙运息了一下,大步逼了回来,连声怒吼道:“这倒是我看错人了!你这算什么功力?……”
逼视着志航大喝道:“快说,你师父是谁?”
志航淡淡的答道:“你问得着么?”
虎魄勾魂勃然大怒,满脸已成紫酱之色,咬牙切齿的吼道:“我问不着?今天老夫要跟你拼了。”
双肩一幌,就要同志航扑来。
志航早已蓄势待发,豁出要与索命居士一拼。
一航道长等围观之人心头俱皆暗暗称快,恨不得两人立刻放手一搏,最好两败俱伤,同告殒命!
但虎魄勾魂忽又停下身来,大笑一阵:“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志航也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也无防,我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龙字。”
虎魄勾魂忖思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公孙龙,公…孙…龙…,本来是无名之辈么,怎么会……”
他两道残眉紧紧皱在一齐,似是正在拼命思索。
忽然,他狂笑一声,又道:“娃儿,你不说出你师父的姓名,我也能想出是谁,你那奇门神功对我好生熟悉,……”
说毕又在俯首默思。
志航闻言不由一惊,牛魔王数十年修为的阴阳神功,内力真元,已以开顶之法全部灌注到了自己体内。
虽然他会吃过阴阳参果,喝过灵兽精血,使阴阳神功大非昔比,但虎魄勾魂如果认真细想下去,早晚必会被他想了出来。
如若被虎魄勾魂当众把自己这段隐秘这事说了出来,不论对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