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嫠妇大出意料之外,幌身飘至志航面前,凝注着他喃喃自语道:“这倒真是老身生平遇见的第一桩怪事,为何此人竟有这样雄厚的潜力?”
志航茫然四顾了一会,似是一时弄不清眼前之事,目光缓缓停留在王思婷脸上,讶然说道:“王姑娘,你……”
王思婷惊喜莫名,目光转向巫山嫠妇,道:“多亏了这位老前辈救了你的性命!”
志靛喘吁了一阵道:“老前……辈……!”
但他毕竟大伤初愈,气血虚浮,但觉眼前一黑,又复一仰身躺了下去。
巫山嫠妇向王思婷道:“不碍事了,不过,任他潜力如何雄厚,以过这次大伤之后,至少也要休养上十天半月,才能复原……”
目光转了一转,又道:“待他能够行动之时,你就陪他速离此地,找一处安静之所,使他能静静的调养一段时日。”
王思婷道谢不迭,连连应是。
是时已是五鼓将尽,朝阳欲出,巫山嫠妇扶着丹妮肩头,缓缓起身来,道:“一夜功乏,大家且都歇息一会吧!”
说着迳与丹妮步向内室而去。
王思婷待巫山嫠妇去后,见志航已昏昏入睡,一时心头感慨良多,不由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
多少天来,他一直到处寻找志航的下落,在死谷秘道之外,遇到负伤的“牛魔王”时,她曾认为志航当真已然去了海外,但在叙州城中,她又听到了志航陷于死谷中的传闻,故而她再度找向长春谷来。
一方面固然是她要报他的救命之恩,但另一方面却还有一个无法说出的理由使她不能不来找他。
现在,她毕竟达到了她的心愿,志航正鼻息均匀的睡在她的面前。
她忽然想到方才为他针治,脱衣时的尴尬,不由双颊立刻又红了起来。
她想:“这次一定要好好劝住他,与自己先找一处幽静之所,使他把伤势养好后,…………
她脑海中茫然忖思,充满了无限幸福之感。
一阵疲乏之感渐渐袭来,终于俯在床沿之上酣然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熟,待她睁眼醒来之时,竟然已到了次日掌灯时分,睡了整整一天之久。
她有些赧然的站起身来,只见房中静悄悄的,心想自己怎会这等疲乏,竟然睡得这等死法呢?
房中未燃灯烛,窗外有风雨淅沥之声,以致益发显得昏暗。
她轻轻踱了几步,只见内室房门虚掩,却听不见巫山嫠妇与那绿衣少女的点滴声息。
方在迟疑之间忽听有人唤道:“王姑娘!………”
王思婷连忙转身回到床边,轻声问道:“你醒了吗?”
志航黯然一笑,道:“王姑娘,难为你了!………”
王思婷忽然一阵鼻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忍不住双泪汨流了出来。
志航长叹一声,缓缓坐了起来。
内室房门呀然而开,丹妮手持烛台姗姗走了出来,微微一笑,眸光纵王思婷脸上转向志航,有些不大自然的问道:“你好了吗?
说完不待志航答话,忽然一扭身跑了回去。
不一时,巫山嫠妇相继而来,丹妮则忙来忙去,先后端来了蔬菜饭食,并有一钵稀粥。
志航像奇迹一样,居然在王思婷挽扶之下,走下床来,向巫山嫠妇与丹妮一再致谢相救之恩。
丹妮忽然变得腼腆起来,目光尽量避开志航,默声不响。
巫山嫠妇面色冷冷的毫无笑意,声调异常严肃的道:“真正救你之人,并非是老身………”
用手一指王思婷道:“如非这位姑娘,只怕你就有两条命,也早完了!”
志航忽又记起巫山嫠妇指斥他使白蔷薇身长春谷之事,一时赧然无语,颇有无地自容之态。
幸好巫山嫠妇并未再提及此事,几人就在桌前坐了下来,慢慢用饭。
志航虽然大力初愈,胃口不佳,但那稀粥烧得是可口,竟也吃了半碗,精神也随之更为振作起来。
他忽然记起自己已是第三次来到这茅舍之内,第一次是自己抱了受伤的“蛇蝎西施”而来,后来发觉了是白蔷薇,由于她坚持为师报仇,自己留字出走,悄然而去长春谷寻找褚云奇与崆峒四老。
第二次则是自己由死谷秘道而出,以“牛魔王”的身份与那绿衣少女拼真力,负伤后被白蔷薇抱持而来,但旋即被恩师公孙神陀救走。
这一次……
他心中反覆思维,不由大为感慨。
绿衣少女在一旁默默吃饭,眸光却几次暗暗的向志航飘来,但略一接触,却又像受惊的小兔般连忙闪了开去。
巫山嫠妇似乎已所有觉,凌厉的瞪了丹妮一眼,待饭罢之后,向王思婷与志航两人说道:“眼下天地二魔茶毒武林,妖气正炽,这也是气数使然,无可奈何之事,此地距长春谷近在咫尺,不适你们久居,今日天色已晚,又兼雨不停,且再歇息一夜,明天一早你们就另到别处去吧!”
志航与王思婷同时立起身来,方欲开口说话,忽见巫山嫠妇脸色一变,手指轻轻拍着前额,凝神沉思起来。
志航见状呆了一呆,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巫山嫠妇沉思了一会,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像两道电炬般四面一掠,竟然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
志航与王思婷等见巫山嫠妇失常的神态,不由大感惊疑,但又不便出言相询,只好怔怔的站在一边。
丹妮也有些惶惑吃惊,轻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巫山嫠妇手扶关额缓缓走了几步,自言自语的道:“怪呀!
老身为何突然如此心绪不宁起来?………”
收住脚步,电炬般的两道目光向丹妮一掠,道:“快去把娘的甲骨神课拿来!”
丹妮连忙应了一声,直奔内室而去。
不一时,取出了两支碗大的木盘,与一些龟彀、鱼骨、蚌珠等零星物件,摆了一桌。
巫山嫠妇面色凛然,端坐在桌前,把那些零星物件分别装入两支木盘之中,摇动了一下,又一件件取了出来,仔细的在桌上东接西摆,宛如一个小孩在玩积木的游戏一般。
王思婷与志航等在一侧摒息观看,巫山嫠妇面色忽红忽白,最后额间竟有两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
只见她沉声一叹,离座而起,急急说道:“老身的甲骨神课百不失一,灵验无比,方才一连三卦皆是至阴至绝之,依据卦象看来,此地立即就有不测之事发生,而且定必凶多吉少………”
微微一顿,又道:“老身本欲留二位再住一夜,但眼下危机将至,必须立刻离开此处,你们最好现在就走。”、此际窗外风雨正大,凉意袭人,王思婷瞥了重伤初愈的志航一眼,一时不由大为作难。
巫山嫠妇又复连声催促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你们快些走吧!……”
随即转向丹妮道:“快把娘的药包取来,咱们也要立刻离开此处!”
丹妮毫不迟疑的又复奔向内室而去。
志航一般星卜之术原不相信,方才本认为巫山嫠妇不过是藉此把自己赶走,不料她竟然也要离去,方始有些相信起来。
丹妮已由内室急步走了出来,除了药包之外,手上还拿着一件衣包,满面尤疑惊恐之色,急急的道:“娘,都弄好了,我们走吧!”
言下深信巫山嫠妇之言,当真觉得太祸就要临头一般。
志航见状倒不由猛然惊悟到自己腰间的包裹尚在床上,连忙过去将那包裹着牛魔王面具衣履的布包紧在腰间,幸而王思婷情急救治他的伤势,似是根本未曾打开看过,对他的这件秘密依然无所觉,巫山嫠妇已与丹妮走到门边,见志航与王思婷尚在室中迟疑徘徊,当下又向他们两人喝道:“老身一向不作耸人听闻之言,如果再不离去,后悔可就无及了!”
一言甫毕,已然推门走了出去。
丹妮向志航与王思婷投注了一眼,道:“我娘的神课再灵不过,王姐姐,你们还是快些走吧!”
说毕,也相继走入门外的风雨之中。
一阵狂风挟着雨飘,使两人不由同时打了一个寒噤。
志航轻叹一声,道:“姑娘,既然那位老前辈说得如此郑重,大概必然有些道理,咱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
王思婷皱着眉头向室外飘了一眼,道:“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言下仍然迟疑难决。
志航微微一笑,方欲答言,忽听一阵狂笑之声遥遥传来。
两人不由同时吃了一惊。
那笑声虽极遥远,而且在风雨声中显得模糊难辨,但志航仍然可以听得了那正是天魔的声音。
笑声过后似是尚有一阵喝叱之声传来,但却渗杂在风雨之中,模糊得无法听出是谁的声音来。
志航愕然一惊,向王思婷急急的说道:“巫山嫠妇老前辈的卦象果然灵验,但她毕竟没来得及躲开去,眼上已与天地二魔相遇,在下既蒙她屡次相救,自不能坐视不顾……”
不待话完,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他伤势甫愈,经凉凉的风雨一阵吹打,不由东倒西歪,摇摇欲跌,但他强提一口真气,支持着尽快往发声之处奔去。
王思婷紧赶几步,扶住志航道:“即使天地二魔真与巫山嫠妇老前辈打了起来,你现在这付样子,也帮不了她什么啊!倒不女口……”
志航打断她的话道:“在下只求心之所安而已,我……”
凄然一叹,顿下话锋,仍然大步向前走去。
他心头暗忖:天魔已冲出清虚道长所率武林群雄的包围,深夜冒雨来此,那企图定然恶毒无比,如不是来找巫山嫠妇母女,就是追查自己的下落。
以天地二魔的邪门奇功,虽可称雄江湖,但却绝非巫山嫠妇那五大神功之一的耶律神功之敌。’但天地二魔如果没有巧妙到底的安排,岂肯甘冒此险,他想到南海神尼,苍灵老人,以及龙虎二魔,一航道长等人,不由不寒而憷。
王思婷知道不便再加劝阻,同时,她心感巫山嫠妇母女,也有患难与共之心,当下俱皆加快脚步走去。
正行之间,志航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王思婷一下,向前遥遥一指。
王思婷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丈之外,巫山母女正相并立在一齐,天地二魔与两个全身灶衣,一衣一矮之人就在她们母女两人面前。
志航心头一寒,连忙一拉王思婷躲到一株大树背后,他已清楚的看到了两个黑衣人正是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只听巫山嫠妇天地二魔冷冷喝道:“贤伉俪深夜冒雨来此,就是为了要找老身吗?”
天魔笑道:“不错,看来愚夫妇来得倒正是时候,设若晚来一步,也许就难以找得到你们母女了!”
巫山嫠妇怒喝道·:“那么你来见老身是为了何事?”
天魔阴阴的一笑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就请随愚夫妇同至长春谷中详细一叙。”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道:“老身不愿过江湖之事,对你们已经,一再容忍,难道你认为老身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吗?”
天魔依然笑道:“尊驾既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何以要由巫山远来此处?……”
目光在巫山嫠妇身上转了一转,接道:“尊驾来意,愚夫妇是最清楚不过,眼下老朽正是为了此事烦请尊驾至长春谷内从长计议。”
丹妮立在巫山嫠妇身侧,忽然开口说道:“娘!不要理他们,咱们走吧!”
显然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的奇形怪状,在这雨夜之中看起来恐怖无比,使她有些不寒而憷。
天魔大笑道:“此时想走已经太晚了!……”
也有患难与共之心,当下俱皆加快脚步走去。
正行之间,志航突然用手肘轻轻碰了王思婷一下,向前遥遥一指。
王思婷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丈之外,巫山母女正相并立在一齐,天地二魔与两个全身灶衣,一衣一矮之人就在她们母女两人面前。
志航心头一寒,连忙一拉王思婷躲到一株大树背后,他已清楚的看到了两个黑衣人正是苍灵老人与南海神尼。
只听巫山嫠妇天地二魔冷冷喝道:“贤伉俪深夜冒雨来此,就是为了要找老身吗?”
天魔笑道:“不错,看来愚夫妇来得倒正是时候,设若晚来一步,也许就难以找得到你们母女了!”
巫山嫠妇怒喝道·:“那么你来见老身是为了何事?”
天魔阴阴的一笑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就请随愚夫妇同至长春谷中详细一叙。”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道:“老身不愿过江湖之事,对你们已经,一再容忍,难道你认为老身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吗?”
天魔依然笑道:“尊驾既不过问江湖之事,不知何以要由巫山远来此处?……”
目光在巫山嫠妇身上转了一转,接道:“尊驾来意,愚夫妇是最清楚不过,眼下老朽正是为了此事烦请尊驾至长春谷内从长计议。”
丹妮立在巫山嫠妇身侧,忽然开口说道:“娘!不要理他们,咱们走吧!”
显然天地二魔与那两个黑衣人的奇形怪状,在这雨夜之中看起来恐怖无比,使她有些不寒而憷。
天魔大笑道:“此时想走已经太晚了!……”
他突然由腰间制出一条皮鞭,横空一挥,发出一声清脆的暴响,向巫山嫠妇逼近一步,沉声喝道:天生神功已现于世,使老夫的许多计划不得不所改变,至少其他四种神功的当世传人谁也别想逃过老夫的罗网。”·巫山嫠妇厉喝道:“孽畜你也未免太过于狂妄了!”
猝出一掌,闪电般向天魔迎面劈去。
那一掌势奇力猛,表面上却不顾任何威势。
天魔虽是才奸巨猾,久经大敌之人,但对巫山嫠妇的耶律神功却是尚是初次领略,但感一股排出倒海的暗流滚滚卷来。
他不由在吃一惊,急忙纵身后退。。
饶是闪避得快,也依然被掌风招中了一下,只觉半身一阵剧痛,一连两个翻滚,方才狼狈万状的躲了开去。
他有些尴尬的爬起身来,满面狠毒阴沉的遥遥投注了巫山嫠妇一眼,狞声一笑,手中皮鞭往两个黑衣人背上狠狠一抽,喝道:“速把这黑衣妇人拿下,否则交你们凌迟处死!”
身材较高的黑衣人当先一长身扑了过去,双臂高举,十指箕张,以饿虎扑羊之势向巫山嫠妇扑来。
巫山嫠妇大喝道:“傻瓜!你当真糊涂了吗?”
说话之间驿手平推,向南海神尼迎去。
南海神尼志已受天魔完全控制,并不知顾及本身安危,复因巫山嫠妇的耶律神功原本柔韧无比,故而一挺护身功力,仍然姿势不改,直扑而到。
但见南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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