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穆桂英与萧赛红兵分两路共破西夏,约好在西夏都城灵州会师。萧赛红一路进军神速,日夺三关,夜抢八寨,柳河一战,以一当十,击溃了西夏国主李德明亲统的二十万大军,直逼到灵州城下。 西夏国主败回灵州,身边只剩下六千多人。听到萧赛红追来,登上城头一望,只见宋军旌旗招展,号角连天,不由长叹一声,对左右道: 朕无德无能,大夏的气数到此为止了。各位快快出城,逃命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说什么才好,忽听一人朗声笑道: 陛下何出此言,依儿臣看来,此刻正是消灭萧赛红的良机。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国主抬眼望去,说话的这人二十出头,仪表堂堂,正是自己的儿子,时任定难军节度使的李元昊。国主道: 元昊不用安慰朕了。如今灵州城中只有六千老弱残兵,如何能抵挡萧赛红的得胜之师? 李元昊道: 陛下,柳河一战我军虽然失利,但宋军损失也不少。臣看城外宋军旗帜虽多, 就在 3W。 。 却大半是虚置,实际兵力不足一万。已成强弩之末。 国主道: 虽是如此,我二十万大军在柳河尚且战败,区区六千人又有何用?何况刚才探马来报,穆桂英已突破虎兽岭天险,正日夜兼程赶来灵州。 李元昊道: 陛下,正因如此,儿臣才说现在是破宋的良机。那萧赛红兵力不足,无法攻城,故急待穆桂英增援。儿臣探得那穆桂英在虎兽岭一战损兵折将,即使与萧赛红合兵一处也攻不下灵州。我军在灵州却占了地利与人和。我大夏还有半壁江山在手。只要有一个月,当可召集十万将士勤王。而且儿臣有一条计策定能消灭萧赛红。只是不知陛下有无胆量使此计? 国主喜道: 吾儿有何计策,但说无妨。 李元昊道: 陛下,世祖与先帝两代经营灵州三十多年,城中遍布机关暗道,当可顶百万雄兵。陛下何不诈降萧赛红,将她诱进城来,一鼓成擒?宋军群龙无首。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国主沉吟道: 计是好计,只怕那萧赛红不上当。 李元昊道: 这却不妨。那萧赛红原是辽国公主,一向心高气傲,极爱面子。此刻连战皆胜,定以为我们已走投无路,不会怀疑我投降的诚意。她兵力不足,能不攻城正是求之不得。臣又探得萧赛红与穆桂英之间虽是密友,却不乏相互竞争之心。现下穆桂英日夜兼程赶来,萧赛红定不会等穆桂英到了而放过独自受降的大功。以此三条,臣料定萧赛红定会入城受降。 国主道: 好,元昊妙计。来人,写下降书顺表,去宋营投降。 不多时,文臣已将降书写定,使者正要出发,李元昊道: 且慢,如此去只恐那萧赛红仍有疑心。陛下,不如让使者将传国玉玺带去,以示诚意。 国主点头道: 正是,若是国家亡了,又要这传国玉玺何用? 使者带着玉玺飞马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秉报说萧赛红定于明日受降。第二天,灵州城门大开,西夏国主自缚双手,背了荆条,率领群臣,用驴车载了一口棺材出城投降。宋军展开战斗队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一员身材高佻,二十多岁的绝色女将带了一队亲兵驰近,高声道: 来者何人? 西夏国主跪倒尘埃,低头道: 叛臣李德明,穷途末路,听凭萧元帅处置。 萧赛红翻身下马,抽出宝剑,一剑挑断了西夏国主的绑绳,将他扶了起来,安慰道: 国主受惊了。国主能识大体,归降我大宋,免去无数百姓生灵涂炭,正是功德无量。本帅定会奏明圣上。国主的荣华富贵当可保全。 西夏国主道: 叛臣罪该万死,只是灵州百姓无罪,还望萧元帅保全。 萧赛红笑道: 既然归顺,他们便是我大宋百姓。我大宋仁义之师又怎会屠杀无辜百姓。 她回头对副将道: 传令下去,调两千铁甲军入城,其余部队在城外扎营。入城部队不得侵扰百姓,违令者斩。 西夏国主道: 萧元帅爱民如子,真是灵州百姓前世修来的福份。 萧赛红纵声娇笑,携了西夏国主之手大步向城中走去。边走边左右打量着城中的情况。她前日接到西夏国主的降书顺表和传国玉玺,手下诸将立刻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这是诈降,力主等到穆桂英前来会师。另一派则不以为然。萧赛红久经战阵,对此本也颇有怀疑。但立下灭国之功的诱惑力实在太大,略加思索便定下一策。她将主力交给副将留在城外,自己则率铁甲军入城接收。这两千铁甲军都是她一手选拔训练的百战精兵,个个武艺高强。一旦发现有诈降的迹象,铁甲军与主力立刻里应外和,拿下灵州。她估计灵州最多剩几千老弱残兵,以两千铁甲军应付已绰绰有余。她与西夏国主携手而行,看似亲密,实际存了一旦有异,立刻就能擒贼擒王的念头。
一路上,倒也没见任何异常。所见的守军都已放下武器;平民百姓则在门前烧起高香;家家门户大开,以示没有埋伏;每个西夏人的头上都绑了一条白布,上书 大宋顺民 字样。 灵州是西夏的首都,分作外城,内城与宫城三个部份。每道城墙都用水磨青砖砌成,极为高大坚固。萧赛红越看越是心惊,若不是这西夏国主无心再战,以她的军力,即使与穆桂英会师也未必能在短期内攻下这座城池。 不多时,一行人进入宫城,来到举行朝会的铁瓦银安殿前,一股食物的香味从殿中飘了出来。国主道: 罪臣得蒙萧元帅大恩,现下已在大殿上备了酒宴,便与萧元帅洗尘。 萧赛红环顾四周,宫城内不见一兵一卒,笑道: 有酒便好。铁甲军,保护。 说罢一挥手,两千铁甲军立刻按部就班,将宫城各处要害把守了起来。待铁甲军布置完毕,萧赛红才道: 好了,我们喝酒去。 携了一脸尴尬的国主之手,带着五十名亲兵走上殿去。 大殿上果然已摆上了酒宴,千娇百媚的宫女前后穿梭将食物如流水般送上殿来。餐具都是银制,每道菜中也都插着一个亮晶晶的银牌以示无毒。见此阵仗,萧赛红终于放下心来。 ∑过三巡,菜过五味。西夏国主忽道: 萧元帅乃是不世出的将才,只是与穆桂英元帅相比,谁更厉害一些呢? 萧赛红道: 这却不知。桂英姐大我几岁,经验当是她丰富。 国主道: 萧元帅此次出战,听说原本不是主力。以一枝偏师打得我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萧元帅要厉害的多了。 萧赛红笑而不答。 西夏国主起身走到萧赛红面前,施了一礼道: 恕我冒昧,柳河一战,萧元帅是得了天时。那天若非下雨,我军断不会败的那么惨。 萧赛红笑道: 国主何出此言?莫非你还想一战? 西夏国主冷笑道: 正是如此! 说罢将手中的酒壶向萧赛红用力掷了过去。萧赛红将头一偏,那酒壶去势不绝,飞过十几步,直撞到一扇屏风上。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那酒壶炸了开来,顿时将在大殿上把守的女兵炸死了好几个。 萧赛红抽出宝剑,飞身向西夏国主扑去。西夏国主就地一滚,避开了这一击,笑道: 我国的掌心雷滋味如何? 萧赛红怒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西夏国主笑道: 死到临头的只怕是你。 便在此时,一阵又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大殿被震得不住摇晃,大火从宫城各处冒了出来。萧赛红这才明白,自己千算万算,一心只防西夏的伏兵和下毒,就是没有算到西夏竟会舍了宫城不要,在宫城中埋下大量的炸药,将整个宫城炸毁。刚才那个酒壶便是发动的信号。 西夏国主站起身来,掸了掸灰尘,慢条斯理地说道: 现在你的铁甲军恐怕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你若是现在投降,朕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萧赛红也不答话,挥剑向西夏国主冲了过去。西夏国主左脚在地上一顿,地板上顿时裂开了一个大洞。西夏国主往里一跳,地板随即合拢,不露一丝痕迹。萧赛红在地上连顿了几下,却根本找不到机关。 这时宫城各处的爆炸越来越猛,火势也越来越大,大殿四周已是一片火海。萧赛红急令女兵: 快过来,大家一起把这暗道的活门撬开。 殿上众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人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多时,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嘎嘎声,暗道的活门被撬了开来。不料,活门刚被打开,大殿中的柱子里突然射出了无数利箭。众人措手不及,纷纷中箭。萧赛红只觉大腿一阵剧痛,一支利箭射进了她的大腿。她闷哼了一声,两腿一颤,跪了下来。第二支箭紧跟着就射中了她的后腰。萧赛红左手抚住腰部的伤口,身体反弓了起来。一支雕翎箭立刻深深得插进了她突出的胸脯。 镗 的一声,萧赛红的宝剑落到了地上,右手痛苦地捂在了胸脯上。几名女兵反应甚快,一齐扑向萧赛红以身体为她挡箭。她们每个人的胸脯,腹部都中了数箭,鲜血直喷,兀自不倒将萧赛红紧紧围在中间。 箭雨持续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大殿上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女兵的尸体。幸而未死的也都身被数创。萧赛红幸亏有人墙保护,没有再中箭。萧赛红检视伤处,因有胸甲保护,胸脯上的伤口流血虽多却不深。腰部的一箭也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大腿上的一箭穿股而过,血流不止。
萧赛红一咬牙,解下铠甲,将战袍撕下一幅,在大腿根部牢牢扎紧。又在女兵的帮助下包扎好胸脯和腰部的伤口。勉强站了起来。清点人数,五十名女兵中只剩下七名还活着。 萧赛红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地洞里望去,地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点起一个火折子,朝地洞里扔了下去。火光迅速变小,不一会儿就成了黑暗中的一个微弱的亮点。萧赛红又等了一会儿,见火光不再变化,便道: 这洞很深,不过好象底部并没有积水。快脱衣服,结成绳索。 说着便脱起衣服来。 众人唯恐绳索不够长,除了将全身的衣物脱下,只剩贴身的袜胸与兜裆布,又扒光了倒在附近的十几具女兵的尸体,迅速结成了一条长索,将一头拴在柱子上,另一头扔进了地洞。萧赛红抓住绳子,对众女兵道: 你们跟着我。不论出了什么事,绝对不要恋战。哪怕我快死了,也不要来救我。谁能逃出去,就告诉穆元帅为大家报仇。 说罢便抓着绳子向地洞中跳了下去。 萧赛红将绳子夹在两腿中间,缓缓而下,尽量不去碰四周的洞壁,生怕又触动了什么机关。所幸一路无事,只觉得越走越深,头顶的洞口渐渐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她身负重伤,虽已包扎,但如此剧烈运动,各处伤口又迸裂开来。由于全身的重量大部分吃在双臂上,牵扯之下,胸脯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裹在胸前的那幅战袍浸透,一股股热血透出战袍,缓缓流过她平坦的腹部,在她的兜裆布上弥漫开来。随着血液的流失,萧赛红只觉周围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终于支撑不住,手一松,跌了下去。萧赛红的副将芦凤英率军等在城门外,忽见城中炸得惊天动地,叫声不好,下令道: 快抢占城门。大伙儿跟我冲。 一马当先,向城门冲去。片刻之间,几百名宋军便冲进了外城。不料冲进城来,却看不到一个敌人,只见内城的城门关的紧紧的。 芦凤英勒住马,正在迟疑要不要下令强攻内城门,忽听 轰隆 一声。她回头一看,只见外城的城门已被一道千斤闸封得死死的。她心中刚叫了声不妙,四周的城头上已冒出了无数西夏军。滚木擂石,弓箭标枪如冰雹般投掷了下来。 宋军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可又那里挡得住。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死伤累累。芦凤英虽然武艺超群,在这种情况下又那里使得出半点。不多时就被一块擂石击中肩膀,从马上摔了下来。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突觉后心一阵剧痛,一件锋利的硬物刺透背甲,斜穿过她的娇躯,从她的小腹透了出来。她低头一看,是一支标枪。这种守城用的标枪并不由人投掷,而是用机簧发射,一次往往能射穿数人。 芦凤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标枪用力一折,将枪尖折断。她回过身来,抬头望去,正好与射伤她的那个西夏射手打了个照面。那射手看去不过十几岁,身上的衣着甲胄却很华丽,看来在西夏非亲既贵。那射手正忙着将第二支标枪上镗,见她转过身来,顿时方寸大乱吓的尖叫了起来。两名附近的西夏弓箭手听见叫声,立即掉转方向,各朝芦凤英射出一箭。两支雕翎箭几乎同时射入了芦凤英高耸的两个Ru房。鲜血立即从伤口里喷了出来。 芦凤英喷出一口鲜血,手用力一挥,标枪头划出一条弧线,飞上了高高的城头。正中那少年射手的胸膛。那少年呆了一呆,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枪头,伸手将枪头拔了下来。芦凤英叹了口气,自己重伤之下内力不足,枪头飞到城头时已成强弩之末,虽然射穿了那少年的铠甲,却无法伤他。 弓箭手又射出两箭。一箭射中芦凤英的腹部,另一箭射中她的咽喉。芦凤英连退了几步,视线模糊了起来。这时那少年射手已将标枪上好,仔细地瞄准了芦凤英,扣动了机括。标枪呼啸而出,准确的射在了芦凤英高高的|乳峰之间,穿过她的心脏,透出后背,钉在了地上。 芦凤英惨叫了一声,泡沫状的鲜血从嘴里大量涌了出来。穿过她身体的两支标枪构成了一个奇异的支架,把她不追挛的身体撑住了。那少年射手着迷得看着自己的杰作,直到芦凤英的血流尽了为止。萧赛红醒来时,只觉口中咸咸的,不断有液体流入,全身暖洋洋的甚是受用。她睁开眼,只见幸存的几名女兵聚在身边。一名女兵伸出一只手,咸咸的液体正从她手中流出来。再仔细一看,原来那女兵割破了手腕,自己喝的正是她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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