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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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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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沁诗“啊”了一声,仔细的看了看行云的脸色,发觉他十分的轻松,好像这没有进展并不算什么,当下奇道:“可是这些年事务繁忙,耽误了?”
    行云微笑着摇头道:“这两年虽然忙是忙了些,可还未到耽误修习的地步。只不过我常在想,以我这年纪,武功能到如今地步,已是邀天之幸,多少人穷其一生,都难望我项背,就是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两位前辈,这等年纪时也远不如我。正所谓过犹不及,做人不可太过贪婪,所以我便没有再刻意修习武功,每日只是顺其自然,且先等些日子再做打算。”
    常沁诗虽然生在名门,家学渊源,可对习功却不太热心,更不可能理解行云这等想法,只会在旁点头,心道自己的云哥哥果然不同一般。
    至于唐逸,闻言则有些触动,暗暗将行云的话谨记下来,虽说他如今的武功还差的远,但未雨绸缪的道理,少年却是明白。更何况这番心得是出自江湖公认的第三高手,少年怎不懂珍惜,当下暗道:“就如茹妹当初劝我的一般,且先记下,以备后用。”
    猛地想到冯茹,唐逸心下一痛,暗吸了口气,强要自己冷静。行云何等的敏锐?登时转过头来,正见这少年眼中深藏的哀伤,眉头微微一皱。
    三人就这样行行转转,终于停下,眼前好一座院落,行云见了,笑道:“这里我还认得。上次来此,我与秦老也是住在这。”
    常沁诗一捂小嘴,笑道:“这里是我们崆峒用来招待真正贵客的地方,云哥哥的身份,自是要住这里的。”
    行云闻言点头道:“上次来的匆忙却没注意,回头可是要多谢常掌门。”
    说笑间,三人进了去,亭台楼阁便不多说,崆峒派乃名门首富,最好的待客之所,自然不凡,经过高人督建,既极尽奢华,又没有半分的突兀庸俗。
    行云寻了当年记忆找到书房坐定,自怀中取了两副锦帕来,递给常沁诗道:“这是你蓉姐姐和清涵姐姐送的礼物,听我此番出关要路过崆峒,便托我带了来。”
    常沁诗闻言大喜,一把抢了过来细看,就见每张锦帕上都绣了一个胖娃娃,白生生的可爱,娃娃旁各绣了名字。常沁诗见了,不禁问道:“云哥哥给小宝宝们取名了?”
    行云笑道:“周岁了,总不能一直唤他们乳名。不过沁诗也知道,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名字么,都是思蓉和清涵她们自己起的。”说着,行云指了指那两副锦帕道:“男名无离,女名慧敏。”
    “行无离,行慧敏,蓉姐姐苦等云哥哥数载,自是不想与亲生儿子再有片刻分离,清涵姐姐则是希望闺女和她一般的聪慧,这名字都真是合了两位姐姐的性子。”
    行云闻言,若有所思,随即笑道:“不过这孩子如何成长,却也不会真就随了姓名,这世间人不对名的多有。只要这两个孩子日后言正行端也就是了。”
    常沁诗捧了锦帕,好像怀里抱着那两个娃娃,喜滋滋的道:“两位姐姐的手艺竟然都这么好,沁诗可就半分不会。”
    唐逸在旁看着,见到这二人的关系竟亲密到此,心下大是不安。唐逸正自担心处,就见行云面色一正,问道:“这位唐公子,不知我师父的消息如何?可能见告一二?”
    唐逸闻言,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常沁诗,行云见状,微笑道:“沁诗与我情同兄妹,却是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唐逸眉头一皱,可行云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表示什么,当下道:“在下两月前出关,想来宗主也有耳闻。”
    行云点了点头。
    唐逸再道:“在那出关途上,我们遇了马斤赤群匪,当时马斤赤只道我们哪是他的对手,自然必死,所以说话便无顾及,才让在下知悉了宗主师父,木莲子道长的下落。”
    唐逸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心下掂量着如何措辞,好用这消息来换得自己脱身。
    可不料那行云脸上竟闪过微微的失望,摇头道:“那马斤赤可是说我师投了马匪?如果是这个消息的话,那方才他已经同了崆峒上下的面讲了。”
    唐逸闻言登时一怔!




第一寻机分辨,丝毫生路,脱身全依巧言。五十
    “那马斤赤方才当了崆峒上下的面,说我师父投了万马堂。”
    行云看了看唐逸,随即又摇头道:“那马斤赤虽然信誓旦旦,说来年春天,嵩山之盟再开,他必会带了我师父前来,不过未见到师父之前,我是绝不会信的,以我师父的为人,怎也不会投那群恶贼。”
    嵩山之盟于四年前开过,明年正是召开之时,只不过这嵩山如今分了东西,太室有万剑宗,少室有少林,这场武林盛会要在哪里举行,却是个难题,直到如今都还未定下来。
    当然,这些唐逸都还不知道,而且他如今也没有那兴趣去了解,少年现在只知他唯一的所持已经失去!
    “那马斤赤为什么会在这时说出来?”
    唐逸心下翻腾,毕竟他自大漠回转后,这消息还没有流传出来,如果那马斤赤真要有心散播,哪会等到如今?更何况行云此番上山应是偶然,那万马堂也未想到行云会来,否则也不会一场恶战却草草收场。
    常沁诗当时并没在场,此刻闻言,先是一奇,随即安慰道:“那些马匪无恶不作,说的话怎能算数?想来不过是想败坏云哥哥的声誉罢了,云哥哥可莫要往心里去。”
    行云微微一笑道:“沁诗且放心,我这声誉,他要败坏,便由了他去。只要我行正做端,世人自不会理那谣言,否则只能说是我哪里做的差了,才惹人怀疑。”
    顿了一顿,行云转头问道:“唐公子,你在月前就已经得到这消息?”
    唐逸点头道:“两月前出关,未走半月就遇到那马斤赤,所以我得到消息可说不只一月,怎也有一个半月之久。”
    行云点了点头,随即展颜一笑道:“行云多谢唐兄弟为我保密。”
    常沁诗闻言。忽是一醒。眼前这少年早便知道了这消息。如此重大地密闻。只要他透露半分。且不论世人相信与否。都必会席卷整个武林!可直到如今。还要等到那马斤赤亲自来说。显然是这唐逸口下留情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少年地来历。不过常沁诗却觉得眼前这少年有些可爱起来。
    只不过唐逸闻言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摇头道:“马匪之言本就令人难信。更何况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说过行宗主地侠义。当年与我年纪仿佛。却能义战万马堂。救下肃州百姓。我又怎能去助马匪败坏行宗主地名声?”
    唐逸这话说地正对常沁诗地心思。当下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那马斤赤定是无中生有。还说什么去嵩山之盟。也不想想。万马堂恶名昭彰。还敢去嵩山?不怕十大名门将他灭了么?”
    说到这里。常沁诗转头对唐逸笑道:“我云哥哥可不只是救了肃州一城。当年太原满城百姓被那万马堂流寇威胁。也是云哥哥将那匪首马家兄弟杀了。保得太原一城百姓地平安。而那马亭山、马亭海正是马斤赤地父亲和叔叔。所以万马堂与云哥哥不仅有毁派之恨。马斤赤更与云哥哥有杀父之仇。”
    听那常沁诗没口子地夸赞自己。行云微笑道:“肃州太原那两战。可都有垣师兄相助地。却非我一人之功。”
    常沁诗娇笑道:“垣师兄自然也是好样的,只可惜华山派却都不是好人,垣师兄这么好的人竟然还冤枉他,让他有师门却不能回。”
    唐逸闻言,心下一动,冯谦与他讲到那肃州有两位少年英侠,只不过行云的名字甚大,另外一位,冯谦却是不知。如今听来,那人却是华山门下?竟也受了冤枉?一时念起自己的遭遇,唐逸不禁暗里同情起那“垣师兄”来。
    常沁诗说罢,忽然道:“你是哪派的?此来崆峒就是为云哥哥传递消息?”见唐逸推崇佩服行云,常沁诗更是喜欢这个少年,当下关心起来。
    唐逸闻言,心下暗动,稍一措辞,摇头道:“在下以前不是武林中人,更没有门派。至于如今么,却不好说。”
    唐逸这么一说,登时将常沁诗的兴趣引了起来,歪了头,好奇的打量着唐逸,奇道:“以前不是武林中人,可如今却是,这还可以理解,半路入门的虽少,却也不是没有。但为什么如今却是不好说?莫非你入了邪派不成?”
    说着一笑,常沁诗大包大揽道:“就是入邪派也不怕,我看你的心地为人都不错,只要你有心出来,云哥哥定会帮你,如果云哥哥太忙,还有我!我崆峒派要保个人却是不在话下!”
    唐逸听着,心头一热,暗道这常沁诗的心肠却好,自己如今有心利用于她,却不知是不是错了。可少年转念一想,如今是自己唯一的脱身机会,权当将这常沁诗的好记下来,日后报了便是。
    行云见唐逸在那犹豫,忽是微笑道:“我这一路倒是听了些关于唐兄弟的传闻,不过这人言不可尽信,我是深有体会。唐兄弟若是相信我,大可为自己辩解一番,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可借机澄清,到时我当会去与常掌门为唐兄弟说项。”
    常沁诗听的一头雾水,奇道:“云哥哥知道些什么?”
    行云摇头道:“真相不明,我不做那传谣之人,且先等唐兄弟讲述一遍再说。”言罢看了看唐逸,等他回答。
    常沁诗见行云不肯说,心下越是好奇,也把眼来盯着唐逸。
    唐逸想了想,没有回答,反是道:“行宗主身为东盟之首,自然要以本盟为重,我如今与崆峒有大仇,说出来,反会让宗主为难。”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毕竟那外面的传言之中,并没有唐氏死去一说,所以就算行云隐约猜测到了唐逸怕被冤枉,但也没有想到会是什么大仇。可再看这少年的眼睛,却不似有假。
    一旁的常沁诗不解道:“我崆峒派与你有什么大仇?”
    唐逸闻言,又是念起母亲死时的凄惨,心头怒火不禁一起,沉声道:“这问题大可去问那罗志,问他在这一二月里都做了什么好事!”
    常沁诗一怔,不由得脱口道:“罗师兄被罚面壁,我哪能问的了。”
    不过常沁诗话一出口,心下却也觉出不对来,罗志被罚,原因是经他保护的商队死伤殆尽。可门下弟子对此番处罚却多有疑惑,毕竟那马斤赤的武功已晋魂级,罗志哪是敌手?可说是非战之过。更何况听说那商队里出了内奸,罗志就更显的冤枉。
    尤其今日,看那马斤赤都敢来崆峒山上撒野,更显罗志无过。既然无过,却仍要处罚,那便说明其中自有原由,只是不能公布于众。
    “难道说罗师兄被罚与你有关?”
    常沁诗看着唐逸,眉头一皱,心下疑惑颇多,犹豫道:“可那也不必将我崆峒派都怨了上,你有什么委屈尽可说出来,我回去与哥哥和爹爹说了,定会还你清白。”
    唐逸闻言,哈哈一笑,摊开双手,自嘲道:“我便是被常天赐捉了来的,他会还我清白?”说到这里,少年猛一起身,笑道:“唐逸多谢行宗主和常姑娘的好心,只是你们要来助我,怕反会与朋友亲人闹的僵了,所以也莫要多问了。”
    言罢了,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料常沁诗忽然高声道:“站住!你就是唐逸?我哥哥捉了你来?我哥哥为人正直,绝不会做丝毫坏事,我就不信你当真是被冤枉的!”
    唐逸闻言,脚下一停,没有去看常沁诗,反是望向行云,肃道:“如果我是被崆峒掌门冤枉的呢?”




第一伊人面前叹亏欠。五十二
    崆峒山道。
    唐逸随着行云下山,心里却在思索方才常天赐的言行,却是怎也不信:“他会好心送我走?还要还我清白?什么误听了罗志之言,我被他捉来山上时,他早便知道的一清二楚!”
    眉头一皱,唐逸看了看身旁的行云,忽然一醒,暗道:“啊,是了,定是他知道无法阻止我将真相说与行云,所以便干脆先自认了,反显的磊落。反正常沁诗已被支走,除了我和那常天赐外,就只有行云一个不知情,而这行云身为东盟之首,就算听到不利崆峒的秘密,想来也不会四处宣扬,更何况那常天赐言语含糊,只一句罗志做了恶事,却不提究竟如何,还是不损崆峒名声。”
    想到这里,唐逸心下冷笑道:“如此一来,那常天赐主动为我洗出嫌疑,先是卖了行云面子,又不损他崆峒分毫,只要我一脱离行云保护,在这平凉,崆峒派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反正在旁人眼中,我早便是死人了!当真是好计算!”
    唐逸暗握了握拳,心道:“我要是没有刘神医的接应,怕还真就逃不出那崆峒的掌握了,只可惜这世事并不是全由你们安排!”
    正想到这里,就听行云在旁笑道:“唐兄弟,如此慢走也不是办法。”
    闻言一醒,唐逸看了看天色,秋已经深了,白天越来越短,虽还未到傍晚,可天色却早已不再那么明亮。已如今的速度,怕是到了山下,天就已黑了,更不说还要赶去平凉。
    唐逸眉头一皱,虽说那常天赐提着他跑的飞快,可唐逸那时纯属无奈,他可不想再受羞辱,至于让行云背着自己,则更不可想象。
    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唐逸只好无奈道:“在下武功低微,轻功更是不会,可拖累宗主了。”
    行云摇头笑道:“我可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只是想说与唐兄弟知道,如果想快些去那平凉,我这里倒有个法子。”说着自身后取下一柄铁剑,连鞘递将过来道:“唐兄弟只要抓住这剑便可。”
    唐逸看那铁剑,平淡无奇,似乎还没有自己出关时所携的剑好,略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回过神来,道声谢,伸手去抓。
    唐逸地手刚刚握住。就觉一股纯厚地内力自那剑鞘延了自己地手臂蔓延过来。将自己地手牢牢吸住!不过唐逸倒没有惊慌。一来那感觉舒服地很。二来他也知道行云真要害自己也不会等到此时。当下索性放了开来。任他施为。
    行云见唐逸煞是平静。微一颔首。随即足下轻点。“唿”地一声腾空而起。要知此刻可是下山。行云这往前一腾。离地更高。直似要往山下堕去一般!唐逸心驰神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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