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进步,心态也要跟着进步,既不能自大,可也不能自卑,前者是不自量力,后者亦难发挥自己的正常水平,只有心态与武功相合,才为最佳。
唐逸心中领悟,手上却没有一丝的放松,飞蝗石稳稳的对着唐星,没有一丝的犹豫颤抖。唐月知道唐逸的性子,当下忙是解释道:“方才我弟弟只是一时心切,却非有意。”说着看了看唐逸手中的飞蝗石,虽然稳稳的卡在两指之间,但却没有一丝真气相托,不禁暗摇了摇头。
唐月的表情,唐逸看了个清楚,心下反是一喜,因为这正是他要做到的。虽说他已经能以气御石,但除了刘步衡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唐逸也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此刻如此做作,为的就是掩饰自己的进境,毕竟有唐月在,那唐星就算情绪失控,也伤不了自己。
听了唐月之言。唐星眉头一皱。瘦削地脸上有些尴尬。摇头道:“你告诉我母亲地近况。我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伤你?”
唐逸笑笑。也不再耽搁。当下沉声将遇到濯星仙子地经过说了一遍。如何在客栈巧遇裘心武夫妇。那濯星仙子如何相逼他们。又如何滥杀无辜。当真是一字不差。既没有顾及唐星。也没有因自己地好恶而夸大半分。
可就算如此。那唐星脸色已是大变。
“不可能!”
唐星猛里一拍。那紫檀木地桌子竟然爆裂开来!
唐逸早有防备。那唐星肩膀一动。他便推椅后撤。退到一旁。
看着唐星弓了脊背,好似饿虎一般的盯着自己,眼睛里满是愤怒,似要择人而噬!唐逸心下暗道:“这唐星一会真要暴起发难,那唐月万一拦之不住,我是不是要显露真正实力?”
好在没有令唐逸失望,那唐月当下一个闪身,挡在二人之间,沉声道:“弟弟!”
此刻那桌子已碎,唐月又背对着自己,唐逸不禁暗叹:“这震骨传声需要接触才行,这可真是个遗憾,此刻没了桌椅,又不能真个去拉了那唐月的手,我要怎样才能再听到声音?”
“砰!”
正想到这里,唐逸猛里觉得一震!低头看去,就见那唐月的脚下木板寸寸碎裂,两只脚竟然陷进那露出来的整块青石里面!却原来唐月担心唐星发难,先一步捉住他的手,随即唐星一个较力,虽被唐月压制了住,可那力道之大,也是让她一双脚掌陷进青石足有二寸!
唐逸暗惊的同时,心下却也是一喜,当即功运脚下,随即便听那唐月道:“你疯了?唐逸是本门的客人,你若伤了他,可如何交代?”
却原来唐逸灵光闪现,既然桌椅能传声,这地面亦是一样,除非腾空,否则谁不脚踏实地?只要离的不远,自己运足内力于脚上,借这地面震动亦能勉强听到!
便在这时,就听那唐星怒道:“我母亲怎会如此?定是他胡说!”
唐月只道唐逸失聪,自己又是背对了他,说话间便无顾忌:“半年前大伯只带了你一人而回,我爹也不让你再去与伯母接触,这其中定有原因。再说,唐逸与你无冤无仇的,又为什么要骗你?”
待那唐星稍是冷静,唐月再道:“我亦不知伯母竟然如此嗜杀,今日寻他来此,本是为了让你听听伯母的消息好安些心将病养好,却没想竟是如此结果。”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忆起刚到唐门,唐月听了门中管家的低语,里面便有唐星这个名字,那时她回头望了自己一眼。当时自己还不解这一眼的含义,如今看来,怕是她早便动了这份心思。
再听那唐月之言,半年之前,唐星显然与他母亲相聚过,可却不知为何,唐寒只带了唐星一人回来,还断绝了他与濯星仙子的联络,就连门里亦被严令禁止谈论。
“想来那唐寒定是明了濯星仙子的为人,只是这唐星被蒙在鼓里罢了。”
唐逸想到这里,对眼前这黑瘦的年轻人忽然有些个同情,以唐星的武功,要不是太过关心其母且心结难解,也不会弄的如此颓唐,一身修为竟然落得要喝汤药的地步。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听那唐月缓口气道:“今日便到此为止,那药就要熬的好了,喝些下去安安神,不论如何,这身体总要先养的好了才是根本。”
唐月说罢松了手,那唐星一脸的阴沉,走到角落里,熄了那火,自顾自的滤那汤药,不过他手上微微的颤抖可逃不过唐逸的眼睛。少年看的眉头一皱,心下暗叹,却也不再怨他连番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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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低眉细闻,满把温香软,嘤口称恩。九十
唐月嘱咐完唐星,转过身来,一脸的歉然道:“这都怪我没有事先问明,累及公子。”
唐逸先是装做愤然,随即再摇头道:“算了。”
唐月只道唐逸此刻必然一头雾水,又被唐星恶颜相向,心中恼怒很是正常,只可惜一时却也不好和唐逸解释,心下大是歉然。
今日本是想给弟弟一个惊喜,结果却是弄巧成拙,好在唐逸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唐月不禁对这少年暗暗感激。
既然如此,唐逸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当下唐月便与他一同出了院子,来时道路并不复杂,不过唐月坚持要送唐逸回去,路上问道:“我听说公子这些日来也在练习暗器?”
唐逸心下一动,不知唐月这话的目的为何,当下只是含糊应道:“在下有幸得了数年功力,又蒙唐老前辈授了内功,若不学些武技,可是浪费了。正好在下练过多年的箭术,自忖准头倒也不差,这才起了心思练一练暗器,想来两者总应有些相通吧。”
唐逸这话虽是敷衍,可说的却也不假。他之所以选择暗器,不仅是因为眼下只有唐门这一个选择,也因他不愿放弃那么多年苦练来的箭术。也正因暗器箭术原理相通,唐逸才能在熟悉了暗器手法后,进步得如此迅速。
顿了一顿,唐逸装做疑惑道:“在下擅习暗器可是犯了什么忌讳?”
唐月闻言一怔,随即摇头道:“公子误会了,这世上擅长暗器的门派非我唐门一家,只不过我唐门最出名罢了。就好似少林习剑,万剑宗亦是习剑,可他们再强,终不能让天下人都不用剑了,我唐门亦不可能把持天下暗器。”唐月之所以要问唐逸暗器功夫,是因为唐雪有过交代,要自己提点一二,而且方才为唐逸惹来麻烦,她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唐月再道:“今日累了公子,不如这样,等公子回了住处,将所习的暗器功夫演练一番,我且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也算是赔罪了。”
边走边说,唐逸便读不全那唐月的口型,当下只好道:“月姐可否再说一遍?”
这倒非是唐逸做作。而是因为唐雪地声音确实不大。唐逸虽然运足了功力在脚上。可仍听地不是很清楚。毕竟震骨传声初习。方才能将唐月和唐星这姐弟二人地对话听地清楚。全是因为唐星本就在大声喊叫。而唐月地心神也是激荡。说话声音自然也是不小。加之那地上铺就木板。自己才听了个勉强。而如今唐月说话声音小了许多。这一路上又都是碎石地面。自然远不及方才。
唐月不知内情。只道自己说地太多太快。以至唐逸看不清楚。当下也不以为意。便又慢慢地说了一遍。
唐雪在演武场交代下来地时候。唐逸还没有领悟震骨传声。所以对唐雪要唐月提点自己一事毫不知情。此刻听了。心下自然诧异。不禁疑道:“在下不是唐门中人。月姐如此。岂不是有违门规?”
唐月闻言。见这少年竟和自己当时地疑惑一样。不禁笑道:“只是指点而已。算不得什么。公子不必在意。”
唐逸虽然不知唐月为何如此。可却想不出答应下来地坏处。当下便笑道:“那一会在下可就要献丑了。”
唐月笑了笑。没再多说。
过不多时,二人回到唐逸所住的小院子,那门外守护的唐门弟子见到这次竟然由唐月亲自陪着唐逸,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定会惊讶,不过眼前这个俊美少年却有些个特别了。这两个唐门弟子对视一眼,心下都道,别看这少年年轻的很,但本门长辈首脑却是来过许多,如今唐师姐亲自陪着,反倒不算什么。
“见过唐师姐。”
那二人齐齐一礼后,见唐逸就要进去,忙是叫道:“公子且留步!”
唐逸停下来奇道:“有什么事?”
那两个唐门弟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个古怪,互相看了一眼,其中高一些的上前一步道:“方才公子出门,曾有人来过拜访,因为公子不在,便留在隔壁等候,不知公子现在可要与她相见?”
这唐门弟子所言的隔壁是一间大屋,供客人暂时歇脚所用,唐逸闻言,心下奇怪,暗道:“我在唐门认识的人不多,以唐姑姑他们的身份,自然不用在外等候,听这人的言语,来人显然也不是唐门的长辈。那来的是谁?”
再看那两个唐门弟子的脸色有些古怪,竟隐含着羡慕和嫉妒,更是看的唐逸莫名其妙。
唐月在旁忽然开口问道:“来的是谁?”
那唐门弟子忙一拱手道:“是唐灵铃。”
唐月一怔,随即恍然,摇头道:“原来是灵铃,不过她来的也对,能忍这么多天,可算是苦了。”
说到这里,唐月转头对唐逸道:“公子先回,我这便去接灵铃过来一叙。”
唐逸心下更奇,心道这名字听起来好似女子,可我什么时候结识唐门女子了?不过既然唐月揽将下来,唐逸也不多言,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去。
不多时,就见唐月领了一个小姑娘进来,那小姑娘不高,也就只到唐月的肩膀,随在唐月的身后,更显的娇弱。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不过那一身的粗麻白孝,却是看的唐逸一惊,已是猜出这小姑娘的来历。
见那小姑娘进来,唐逸忙是起身相迎,唐月在旁慢道:“这是灵铃,说将起来,公子与她却也有些关系。”
那小姑娘一直不肯抬头,就这么站在那里,手里捏着衣角,乖顺可怜。唐月爱怜的摸了摸,叹道:“灵铃的父亲便是胡三姑父,我方才问过她此来的目的,倒是和我的来意无差。”
唐月说到这里,那唐灵铃终于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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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言出必信,一语相陪为真。九十三
唐星身为唐寒的儿子,虽然年纪比唐月小,可却是唐门嫡系长男,在唐门里的地位甚至还要高过唐月,他要进来,门口的那两个唐门弟子倒还真没法相阻,所以唐逸没有得到任何的通报。
唐星此来,大出唐逸的意料。自己与那濯星仙子交恶,而濯星仙子正是唐星的母亲,且他母子的感情似是极好,再加上这唐星的情绪又很是不稳,身旁没了唐月这样的高手镇压,谁也难保他不会暴起发难。
直到唐星开口,言及要来相报,唐逸才定下心,直起身摇头道:“在下不过是将路上所闻说上一说,未存什么施恩图报之心。”
闻言,唐星黑瘦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字一顿道:“我唐星言出必行,从不亏欠他人,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来,之后你我二人便是两清!”
唐逸剑眉一挑,竟然还有迫人家提出回报的,报答别人报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奇了。
当下摇了摇头,唐逸失笑道:“在下身在唐门有吃有住的,当真不缺什么。”
唐逸说的是实言,如今的他确实什么都不缺,真要说有什么需要的,那就是武功!可唐月刚刚说了要来指点,这唐星虽然也很厉害,但终究比不过唐月。更何况因那濯星,这人与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要他来指点自己,且不说他答不答应,怕是一个失手,自己的性命倒先堪忧。
不过面对唐逸的淡然,唐星却不为所动,见唐逸说完,皱了皱眉头,忽然将手按在腰间,缓缓的抽出剑来。
唐逸心下不禁一紧,这唐星腰中悬剑,少年早就看在眼里,唐门以暗器为重,可也有转习剑技的,眼前这唐星看来便是如此。
“我唐门虽以暗器扬名于江湖,但这中原武林以剑为尊,若与他人为敌,不知剑是不可能的。”唐星将那剑抽将出来,三尺剑身,通体的黝黑,也不知是由什么打造,竟然半分光泽都无,就似支墨棒一般。
“知剑才可破剑,唐门弟子若是仅习暗器,怎可能临阵对敌?”唐星抚着手中墨剑,继续道:“旁人都以为我唐门终日里只习暗器,其实门中还有许多人修的是剑,修剑不为与他人争风,而是给同门兄弟喂招。”
唐星将手中墨剑一转。横在身前。沉声道:“此剑名为如墨。虽然没有会过太多高手。甚至他地对手只有一个。不过这一个人便已是足够了。”
说着凝目望来。那唐星神色里有些傲然道:“你可知如墨地对手是谁?”
唐逸心下一动。已经有些明白。当下微笑道:“可是令姐?”
唐逸能这么快猜到。唐星倒也不惊奇。点头道:“果然不愧是能被我姐姐看地上眼地人。头脑确实不错。”
唐逸闻言。眉头微皱道:“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唐星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我姐姐如今地年岁?”
唐逸摇头道:“不知。”
自见过那濯星仙子后,唐逸便明白这江湖上武功高强的女子,只看面容是无法揣测年纪的。就如那唐雪,要不是风韵成熟,说其二十多岁亦是没有半分的问题。所以唐月的年纪,唐逸就没法猜了,只知年岁必定不会太小。
果然,就听唐星随即沉声道:“我姐姐已经二十有九了。”
唐逸一怔,心下暗道:“那唐月竟然这么大了?”
却不想唐星跟着再道:“我姐姐虽然二十有九,可却一直没有婚配。”
女子十四便可嫁人为妇,二八已不算小,双十就可称的上老姑娘了,可这唐月竟然二十九岁都还没有嫁人!就算江湖人有别于普通人家,可这年纪也委实大了。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微微一动,已经有些明了,剑眉不禁有些微皱起来。
就见唐星继续道:“我唐门女子极少嫁与外人,更何况我姐姐乃门中栋梁,一身的武功,同门同辈里可说无人能敌,再加她眼界也高,等闲子弟自不会被放眼内,所以便耽搁了下来。”
以唐门的处事手段,外姓男子都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