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我去吧!”龙任飞要求道。
墨客利仍摇摇头,道:“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何况此时也晚了!”
正说间,墨客利突然“嘘”了一声,两人立刻静下声去……“沙!沙!”像龙任飞来时般,坡下传来一片足踏落叶之声,直朝三株古松行来——“啊!这人受伤必重极了!”墨客利细声说道:“刚才他的足尚稳健灵快,不到盏茶即变得平常人也不如!”
一条黑影忽地涌上身来,月光从上而下,从后而前,映出他的身影墨而萎顿,瘦长而疲乏——还隔着这么远,沉重的喘息声已清晰地传来,只见他用手中的长剑支撑着,一步步向两人藏身处行来。
“哼!咱拚了命也得将这件秘密公诸于世人!”来人喘息着说,一拐一拐地行到了树下。
看着他倦极倒下,龙任飞真想跃下树去助这人一臂之力,但墨客利很快将他拉住——这时,来人的面貌已看得很清楚了。只见他好一副长像,石雕般的嘴唇,两撇小胡子蓄在嘴唇边,细长斜斜的眉毛,中间朗直的一条鼻梁。
只见他脸色甚是苍白,左手捧在胸腹间不住喘息,看来似受了极重的内伤,双目紧闭着,像是努力在挣扎夺回自己将失去的生命。
“师父,救救他吧!”龙任飞求道,但墨客利沉着脸,冷冷道:“来不及了,但我要等这掌伤他的人!”
龙任飞一惊,细声问道:“师父认得这伤他的手法?”
墨客利脸色铁青,却没有言语,龙任飞不敢再问下去……沉静的一刻,谷底的火,仍在熊熊烧着,连相距这么高的岭上都嗅得着点焦灼味道——远远传来一阵胡哨,像在传递着信号般此起彼伏,逐渐朝这最高处移近——从树顶望去,只见岭的四周燃起数十来火把,想是握火把之人功力都绝高,数十只火把竞似萤火虫般在岭间飞窜,逐渐上升,景色壮观已极。
一个响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只听得他呼道:“正点子已解决了吗?”
有十余人同时笑道:“正点已被兄弟给分了,除开那姓万的外,其他的一个也没漏!”
“哼!”又是响亮而粗涩的声音,呼道:“姓万的已经中了我一掌,谅他也活不长久,大家赶紧搜,他手上的图可关系咱们帮甚大呢厂龙任飞听着“姓万的”,心中有一些觉得熟悉,朝树下望去,只见那人也似闻得人声近,正撑着剑拚命站了起来——暗淡的月光映在他扑满泥土的衣上,更显得暗黯,这人立起身,斜斜举起手中长剑——“啊!’飞任飞心中发出一声惊呼,只因这重伤之人手中的剑大异寻常,那不是铁铸的,也不是铜雕的,竟是一柄木剑。
“木剑……万怫心,这不是恩师的好友?”龙任飞忆起白眉老人平时常提到的一人,武林中唯一用木刻者——木刻万怫心,也是白眉老人的一至交。
龙任飞只觉一阵气血上冲,情急之下,涌身又要扑下去,那晓正在此时,四周嘶风之声大作,晃眼间树下竟高高矮矮立了十余人。
墨客利轻扯了龙任飞一把,示意他此时绝不可出声了,并且打了个手势,好像是在说:
“一切都没有关系的!”
这十余人来得好快,当中一位正是凶暴残报的章格鲁,其余的龙任飞一个都不认得——
“哈哈!”章格鲁张狂地笑道:“万堡主居然逃到这儿,可是想与你老子一块儿安眠?”
木剑万佛心摇摇欲倒地靠在树干上,想是气极竟怒喝道:“住嘴!承阁下赐我一掌,来生必当回报!”
章格鲁冷笑道:“你也知自己活不长吗?哈哈!告诉你,可真没有人能中了我‘摧心掌’而能活命的,你乖乖将那图拿出来吧,我好补你一掌,减你痛苦如何?”
木剑万怫心气喘嘘嘘,用手中木剑指着身前十余人恨道:“你们这批贼子,只因我收了一个人,你们即要灭我全家?哼!
上天有眼,必不让你们好报的!”
内中有位年青的,似感到不耐烦,张口喝道:“看来你是要我们自己动手了,师叔,咱们别耽搁时间了!”
章格鲁阴沉一笑,丑陋的脸扭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道:“万佛心听见吗?我是见你伤得这样重,不忍心再折磨你!”
万佛心双目赤红,“噗”地吐了口口沫,不悄道:“哼!吃屎的居然嫌屎臭,你们要上吧!看我木剑可是不利!”
章格鲁气得怒极而笑,双目冷电般直视着万佛心,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龙任飞感觉默客利的手有一点出奇的冰冷,但他被以下的动态吸引住,没有注意到墨客利反常的情形。
这时握着火把的人也先后到来,将这林间照得如白昼,幸喜松顶枝叶繁盛,加以所有人俱注意着万怫心,是以竟没有人发觉树顶上的龙任飞墨客利。
龙任飞看见了索格鲁扬起的手掌,那掌心中蕴着一团黑气,大约有铜钱大小,万佛心的木刻直指着那黑块,但显得甚是力乏。
山谷底陡地响起一声啸鸣,这啸呜似龙吟般,气势悠长而清脆无比,直似巫山猿啼,龙啸于空。
声起处在谷底,声落时已临到众人头顶,来者身法真可谓迅捷已极,真有一泻千里之声势。
章格鲁听得这啸声,正要加力出手,那晓得一声暴喝:“住手!”
紧接着一股狂飓猛劈向章格鲁,并且像一阵风般,一条白影已挡在万佛心身前。
章格鲁只觉敌人掌风之盛生平仅见,顾不得伤敌立刻抽身后退。
只见这突地飞降的救星,竟也是位老头,花白的头发与胡子,细目隆鼻,长像不顺眼已极。
章格鲁心中有些震惊,暴喝道:‘阁下何人?”
这怪老头身穿上布衣衫,模样又土里土气的,闻言傻笑道:“你老子都不认识了吗?”
章格鲁气得大吼一声,呼地一掌拍出,口中骂道:“那末的野小子,居然敢插手咱的事!”
怪老头气闲神定,对章格鲁全力劈出的一掌竞现若无睹,也单掌相迎——“轰!”
一片飞沙走石,怪老头足下纹风未动,章格鲁竟“蹬”地退后一步。
“你家的事老子不管谁管!老子今年九十有九了,你们这些干子孙孙还不跪下给我磕头,喊声祖宗!”这句话可是向章格鲁身后人说的。
这句话使周围数十人齐声怒喝,章格鲁眼见自己要下不了台,口中轻啸一声,陡地又往怪老头扑去。
章格鲁暗惊这怪老的武功奇高,沉声喝道:“朋友,你是要淌这场浑水了?”
怪老头仰首长笑,左掌不疾木徐封住了对方攻势,右足前跨,一下子即站在有利地位。
怪老头面容似笑非笑,惨白的皮肤上挤出一沟沟皱纹,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章格鲁此次受命追扑要犯,身后十余人除了一个千手如来施永黔外,其余的俱是一等护法,对这武功奇高之怪老头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
“不是就请走开,是的话请报上名来,咱‘黑掌追魂’可要打发你!”章格鲁一字一顿道,敢情他新近得到这“黑掌追魂”
雅号。
怪老头奚落地点点头,又反问道:“堡中那些人都是被你掌死的吗?”
章格鲁傲然道:“不错,你可要尝尝这滋味?”
“听!我可不愿领你那‘摧心掌’,哼!不过有一个家伙想要尝尝呢!”怪老头如此说道。
“谁?”章格鲁木明所以,立刻喝问道。
万佛心已至山穷水尽时,眼前仅有这唯一救星,自然他将那闻名天下的木剑递给了怪老头。
“就是这东西!”怪连头将手中木剑抖了抖,满不在乎地说道。
“上啊!”章格鲁大声呼道,竟打了群攻的算盘,一挥手十数人即朝怪老头立身处攻来。
怪老头地势站得极佳,只见他足下微动已是立在木剑万怫心身侧,背树面敌,控制了整个局势。
这十数个一等护法身手都不弱,加上章格鲁与施永黔,其势真不可轻视。
施永黔的长到已出鞘,接在章格鲁后面,他是第一个出手攻击的,只见他不是攻向怪老头,而是攻向倚树而立的万佛心。
“好狠心的贼子!。怪老头冷喝道,手中木剑一圈,轻巧地划了个半圆弧,不但封住章格鲁攻势,更阻挡了施永黔恶毒一剑。
万佛心心知此时命如残秋之萤,自动往树杆紧靠了些,好让这救星尽情施展。”
怪老头似是豪气干云,口中大喝道:“一批孙儿孙子全上吧!”
这怪老头功力甚高虽然手中持着木到,但一时之间仍占着优势,一支长剑忽上忽下,不时撒出漫天剑花。
因三株古松的阻挡,其他的十余人只能在外围跑圈呐喊。章格鲁,施永黔的双掌一剑已占去了整个空间。以他们技艺,尚不能伸手进来。
章格鲁功力确是深湛已极,双掌所刮起的风力,直似排山倒海,一掌接一掌往怪老头攻去。
怪老头剑术高妙已极,手上随点承圈,那章格鲁重逾山岳的劲力,竟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踪无影。
施永黔的K剑倒使得很辣绝伦,此人冷辟而富于心机,知那万佛心是怪老头唯一弱点,是以出手十之七八,竟是点着万怫心。
章格鲁心中暗惊,付道:“想不到中原真多奇能异土,此人似乎较那黑衣人更强呢!”
敢情他自遭黑衣人那一次挫折后,心中已生了警惕。
施永黔的“漓盘劲”已全力而出,霸道无匹的后天真力,借着手中长剑一层层刺向怪老头。
而章格鲁的功力也使到七成。
怪老头因身子不能离开万佛心,足下功夫已完全失去了作用,但他一双手确实令鬼神莫测,木剑在他手上竟似活的般,任两人如何加力也攻其不进……“章格鲁听着!”怪老头边打边喝道:“老人家可不愿与你们白耗着玩,此刻速速退去尚可饶你们一条死命。”
施永黔青钢剑微一打闪,上式“灵猿分技”往怪老头面上一撩,突分为毒蛇入洞,闪电般直朝万佛心刺去,口中已答道:“看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敢充大话/怪老头不恨不怒,左手,招“手拨五弦”灵巧地化去施永黔的毒蛇入洞,跟着木剑斜掠,正好迎着章格鲁攻来的一双铁掌。
龙任飞看得目瞪口呆,章格鲁的功夫他是看过的,想不到连他,再加上个施永黔都不能亲怪老头何。
周围的十数人那有些焦急,忙帮不成只好在务干瞪着眼。只见章格鲁与施永黔一次次朝上猛攻,但怪老头沉如山岳,他们是一次一次被挡回来。
天色仍是漆黑,风没有了,一切都应该寂静,唯独此处战鼓密响,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章格鲁有些胆寒,他在蜈蚣帮中的身份地位,是不容许他再次失败,然久战不下,他不禁有些不耐。
怪老头似乎有心要引起对方怒火,不时说些辱骂轻谩的话,令得蜈蚣帮人暴跳如雷……
一轮明月高挂空际,照得四山如银城,章格鲁横眉怒目,突然他桀桀地吐出些怪语,脸色竟变成煞白。
“老鬼注意了!”他张口大喊,暮地全身毛发暴张,一扬手,竟大步踏步朝怪老头行来,而千手如来竟悄悄退后身去。
怪老头有些吃惊,木剑微扬,牢牢地注视着对方一双手掌……只见章格鲁此时身躯甚是呆滞,生像负着千斤重担,摇曳地朝怪老头行去,一双手掌竟整个成了墨黑色。
“朋友注意!”万佛心微弱地喊道,他不知这功夫叫何名,怪老头也不知道。这场中其他的除了施永黔外,可只有墨客利知道。
怪老头面上突然浮起了一种冷酷的笑容,只见他长吸口气,真力已布达四梢,手中木剑竟一闪一闪发出金属光芒。
“嘿!”章格鲁开声吐声,遥遥一掌朝怪老头抓去,怪老头不甘示弱竟也一掌抵来……
“停手!”一声大喝响自树顶,震得众人两耳欲聋,跟着一条身影如大雁般从松树顶落下。
怪老头与章格鲁俱大吃一惊,各自收掌后退,俱打算先看清楚变化。
落下之人正是墨客利,看他脸色铁青,沉声朝章格鲁喝道:“你可是加斯伦儿的弟子,你师父教你‘寒骨掌力’竟准许你随意运用吗?”
章格鲁摹他脸色大变,声音竟有些发颤,强自镇定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
墨客利沉声喝:“见着我还不跪下,居然敢问起我名号来!”章格鲁楞然不知所措,他凶桀的天性使他偏激起来,虽然他为这身前老人气势所迫,犹怒道:“我管你是谁呢?哼!
我劝你少管闲事!”
墨客利大怒,铁青着脸,道:“小子竟敢如此狂做,即是你师父见着我也得下跪行礼!”
章格鲁脸色更是大变,只是施永黔尚是不太明白……“师父从未谈起老人家过。”章格鲁语气已变软了不少,这时倒是那怪老头惊奇无已了。
墨客利仰天长笑,暮地从怀中摸出条黑鞭,鞭首上附着个金色环,闪闪发出金光。
章格鲁看到这鞭,双膝一曲竞跪下身去,口呼:“掌门师伯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墨客利笑声铿铿,满脸不俏之色,道:“未得我允许,竟敢称是本门中人吗?连你师父也不属本门中人了!”
施永黔心中已完全明白,也跟在章格鲁身后跪下,只是他脸上仍有愤恨之色……墨客利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人群,又转身朝章格鲁.喝道:“你那师父现居何处?从实说来!”
章格鲁面上有些犹疑神色,墨客利已看个清楚,叱道:“别在我面前说谎,如一字不实即有你好受。”
章格鲁不知如何办好,他师父加斯伦儿多年来一直隐居西藏,大半原因即是躲避掌门师伯。
墨客利一声冷笑,道:“我知你是不会说,嘿嘿!我自有办法……”接着他一转脸问那怪老头打了个问讯,道:“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这怪老头也知面前这老者功力绝世,答声道:“老朽才经世,前辈是何方高人?”
这怪老头刚才自称是九十有九的高龄,此刻反称别人为前辈岂不可笑,那晓这墨客利竟点点头.道:“咱痴长你数十岁,就称你一声老弟吧。小兄墨客利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老弟是否能答应?”
才经世含笑答道:“前辈有需,但请吩咐厂墨客利将头一点,沉声道:“小兄想将此人带走,老弟不会拦阻吧广说完指指跪于地上的章格鲁。
才经世笑道:“悉听尊便,我是无权干涉的。”
地上的章格鲁听得冷汗直冒,但他…四周的蜈蚣帮人见首领都跪在地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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