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随时可能倒下去,所以,对俞秀凡督促的特别的严厉。
何天支撑了半个月,向俞秀凡解说他如何想出并改正一百五十五个拔剑的缺点,还有两个缺点未来得及告诉俞秀凡,突然气绝而逝。他死在大树下那张躺椅上,是太阳偏西的时刻。
俞秀凡改正过第一百五十五个缺点之后,再回头请教师父时,才发觉何天已气绝而逝,放下了手中的宝剑,扑在师父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师徒一场,只相处了十五天,绝大部分的时间,俞秀凡都在学习拔剑出剑,师徒二人很少有时间谈谈别的事情。
对何天,俞秀凡了解的大少了。但那并没有减低俞秀凡对何天的情意,抱着何天的尸体,只哭的哀痛欲绝。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一声长长的叹息,道:“兄弟,不用哭了。”
俞秀凡拭过脸上的泪痕,回头望去,只见文九灵一脸肃穆,站在三尺左右处。
未侍俞秀凡开口艾九灵已抢先说道:“兄弟,千败老人,心血早枯,所以能多活很久,是不愿把自己苦思所得的拔剑之法,埋没泉下。如今他心愿已了,就算是花无果在此,也无法救他之命了。”
俞秀凡道:“他收我为徒,我竟未能尽一日孝道,他就闭目而逝,我为人弟子,岂不是憾恨极深么?”
艾九灵正色说道:“兄弟,千败剑客,风姿如清风明月,是一位不受世俗礼法所缚的人,你要熟记他传授的拔剑之法,把他悟得的绝技,保存下去,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孝道了。”俞秀凡长长吁一口气,止住哭声,代了一株大树,挖材作棺,埋葬了何天的尸体。守墓三日,立了一个墓碑,上面刻下“千败剑客何天之墓”,才和艾九灵离开衡山。
艾九灵道:“兄弟,你自觉武功怎样了?”
俞秀凡呆一呆道:“除了大哥传我三招擒拿十招掌法之儿小弟没有再学过武功啊!”
艾九灵笑道:“你师父传你的拔剑之法,不是武功么?”
俞秀凡道:“先师只传我拔剑、出剑,却未教我用剑变化,岂能算得武功?”艾九灵道:“拔剑击出妙用已成,纠正了一百多个缺点,无疑是一百多招的精妙剑法。千败剑客,早已把剑招精干出剑之中,个中的妙用,要兄弟你自己去体会了。”
俞秀凡道:“这个……这个……”
艾九灵接道:“兄弟,上乘剑道之学,讲究剑随意动,剑势和心灵,合而为一,那里还有什么招术变化,少林群僧,传薪授功,花无果又帮你固本培元,把功力引为你用。老实说,你目前这一身成就,已抵得别人三、四十年的苦修了。千败剑客:把千次失败的经验融汇贯通,习成了剑道手法,又传之于你,以后你能有些什么成就,那就靠你自己的智慧了。”
他心知艾九灵的为人,决不会故意的骗他,这番话必有他的道理。
但闻艾九灵道:“兄弟,咱们有两日山路行程,这两日中,大概不会有什么事故,我要把江湖中的情势,告诉你听,你能够领悟好多,那要看你的才智了,很多事形态类似,可以举一反三,你已经深具了用剑的能力,又学会最好的用剑手法,实在用不着再求剑招上的变化。因为,你拔剑击出,应该再没别人出手机会,当然这中间,还需要一些历练,那又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境界了。”
俞秀凡隐隐的感觉到艾九灵有什么事要自己去办、忍不住道:“大哥,可是要小弟去作一件事么?”
艾九灵道:“你不用惶恐,小兄虽无法说出你有多大成就,但我感觉到你的成就很大,离开了山区,咱们就要分手。”
俞秀凡一惊道:“怎么,要小弟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
艾九灵道:“你害怕?”
俞秀凡道:“小弟不是怕,是觉得力所未及。”
艾九灵笑道:“你还记得王翔、王尚两兄弟么?”
俞秀几道:“小弟记得。”
艾九灵道:“他们两人,得我代向一位刀法大家求艺,两个人又肯用功,这近十月的时光中,他们受益很大。”
俞秀凡道:“大哥没有指点他们几招么?”
艾九灵点头道:“有,他们刀法上的成就很大,现在衡阳等你。你们会合之后,他们两兄弟陪你在江湖走动。”
俞秀凡道:“大哥要小弟这样行动,可有特别的用心么?”
艾九灵道:“自然是有。”缓缓说出了一番计划后,又告诉俞秀凡不少江湖上的险诈之术和应付之法。
第三天,日升三竿,两人行到一处山口所在。
艾九灵把一个包裹,交给了俞秀凡,道:“包裹中有百两碎银,和二百两金叶子,足够你们三个人在江湖上大半年的用度了。千败老人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它是千锤百炼的精钢制成。至少可当得锋利二字,兄弟别忘了,这把剑有千次失败之辱,它不能再有一千零一次的失败。”
俞秀凡道:“大哥,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将尽我之力。”
艾九灵指点了通往衡阳的去路,接道:“兄弟,多多保重,小兄告辞了。”一拱手,飘然而去。
俞秀凡骤然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艾九灵早已走的不知去向,他仍然望着艾九晕去的方向出神。
忽然间,一声黄鹰鸣,惊醒了俞秀凡。转头望去,只见一只黄鹰由树上栽入了一片草叶之中。
俞秀凡凝目望去,只见草丛中仰起了一个大碗般的蛇头,那黄鹰直落人蛇口之内,不禁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间,又是一只黄鹰落人蛇口。
俞秀凡突然有一股怜悯之意,忖道:“黄鹰枝上飞,和这巨蛇本不相犯,这巨蛇却张口吸食黄鹰,只看他到恤盆大口,不知要食下多少只黄鹰,才能够他一餐之需”只听两声凄厉悲鸣,又是两只翠羽文禽,挣扎着落人那巨蛇口中。
他从无和人搏杀的经验,想不到第一次动手,竟是杀一条大蛇。
那蛇身躯隐在草丛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无法瞧见长长的蛇身,也许俞秀凡会丧失行近到那大蛇的勇气。
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一个巨大的蛇头,直伸过来。
随着那伸过来的蛇头,已露出了七八尺长的蛇身。
俞秀凡看到了一个血盆大口和那数尺长的红信,而且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向蛇口憧去,不禁心中大惊。
当下一运气,双脚立地生根,拔剑击去,他没有考虑如何出剑,但那巨蛇的来势,使他本能的把剑势斜里击出。
白光闪过,鲜血喷洒,呼的一声,一颗蛇头由俞秀凡的头上飞过。撞在一株大树上,一合大口,咬住了树身,尖牙深陷,整个的蛇头吊在大树之上。巨大的蛇身,呼的一声,从草丛中翻了过来,横里扫击过来。
俞秀凡心头一震,突然奋力一跳。只觉身轻如燕,斜里飞了上去,越过了一棵大材,落在五丈开外。
蓬然一声,蛇身扫在大树上直打枝叶横飞,一根小碗粗细巨枝,活生生击作两段。
俞秀凡望着那蛇身击断的巨枝,暗道:“这一击的力道如此凶猛,如是被他击中,只怕是很难活命了。”
抬头望望那高大的巨树,心中大感奇怪。想道:“我刚才好似是从那大树上飞了过来,但那大树足足有两三丈高,我又怎能飞瓜来呢,莫非大哥说的不错,我真的己具有上乘的武功不成?”
拭去手中长剑的血迹,转身向前行去。
第二天,中午时光,赶到衡阳。遵照着艾九灵的吩咐,找到了一家南湘客栈。
这是一家兼营着酒饭的客栈,前面一连五间的大门面,经营酒饭生意,后面是一进四大的院子,作为栈房。
俞秀凡行入客栈,正想到柜上打听一下王氏兄弟,不料一个满脸红光的年轻人缓步行了过来,道:“你是俞师叔吧?”
俞秀凡转脸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王翔,近一年不见,那王翔变的更为健壮了。
他笑一笑,道:“你一个人吗,王尚兄弟何在?”
王翔恭敬的应道:“我们早替师叔订好了一问绔院,恭候大驾,晚辈和舍弟,轮流在此候驾。”
俞秀凡一皱眉失欲言又止,低声道:“请王兄带路。”
王翔转身而行,引道俞秀凡进入了一座跨院中。
王尚正在房中枯坐,目睹俞秀凡行了进来,立时迎了上去,屈膝下拜,道:“王尚拜见师叔。”
俞秀凡赶忙伸手扶住了王尚,接道:“兄弟,快起来。”
只听俞秀凡道:“两位请坐,在下有一事奉告。”
王翔、王尚依言坐了下去,齐声说道:“师叔有何吩咐?”
俞秀凡一皱眉头,道:“自们年龄相若,两位和我兄弟相称就是,这师叔二字,用的大是不当了。”
王翔笑道:“你和艾老前辈是结盟兄弟,咱们叫叔,还是委屈了你,怎敢和你称兄道弟。”
俞秀凡道:“你们和艾大哥如何叙辈份,兄弟不想多问,咱们三人,却要以兄弟相称才行。我和艾大哥是各交各的朋友。”
王翔道:“尊卑之分,岂可从略?”
俞秀凡道:“江湖上不受世俗法束缚,再说,我和艾大哥,也不过是口头盟约,认不得真。两位再称我师叔,那是诚心不交我这个朋友了。”
王翔看他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只好说道:“咱们恭敬不如从命,也不用叙年言岁,咱们叫你大哥就是,这一点你不能再推辞”俞秀凡道:“长幼有序,怎可………”
王翔接道:“俞兄如再谦辞,那就近乎矫情了。”
想一想,俞秀凡道:“好吧!就依王兄之意。”
王翔道:“俞兄以后叫咱们,只要叫一声,老大、老二,或是大王,小王有个区别就行了。”
俞秀凡道,,“你们,两位到这里好久了”王翔道:“不足三日。”
俞秀凡道:“两位可知道咱们要办的事?”
王翔道:“受业恩师曾提过一次,详细却不知道。”
俞秀凡道:“有一股神秘力量,密谋在江湖上造成一次大劫难,但我大哥艾九灵不死,他们就不敢出头露面,咱们要办的事,就是要找到那一股神秘的力量。”
王翔道:“大哥是否已胸有成竹?”
俞秀凡道:“没有。目下咱们就要研究一个法子才行。”
一直很少开口的王尚,说道:“但不知要多少时间完成?”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这个倒是没有一定的期限,不过是越快越好。”
王翔道:“刚多设法和武林中人物接近,再从中找出可疑人物。”
王尚道:“如何接近他们呢?”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小兄倒有一策,但不知两位贤弟是否同意?”
王翔道:“大哥明教。”
第五回初履江湖故弄玄虚
俞秀凡道:“就小兄所知,那一股邪恶的神秘力量,决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多走一些妓院、赌场,也许会和他们碰头,而且,还要设法闹点事情,露出锋芒,引起他们的注意,让他们送上门来。不过,出污泥很难不染,这要很大的定力,大哥给了我三个人皮面具,必要时咱们可以易容改扮,但这种事,役有成规可寻,完全要随机应变才行。”
王翔道:“俞兄,这么一提,小弟也有个主意了。你文文秀秀,我俩扮你仆从,在江湖上走动,既可避人耳目,又可在一起,岂不是两全其美。”
俞秀凡道:“法子倒是不错,只是太委屈两位兄弟了。”
王翔道:“大哥不用客套,咱们这样说定了,我去找个裁缝,做几件衣服,再替大哥买上一匹骏马,要扮装,就扮个彻头彻尾,免得被人怀疑。”
王尚道:“对!哦俩粗里粗气,作一随从,纵然闹出事情,大哥也好酌情处置,或是再显颜色。”
这办法实在不错,俞秀凡一心想着早日完成大哥交付的事情,也就不再反对。
××××××这一天暮色时分,长沙府出现了一个华丽衣着骏马的英俊的少年。
这少年很大的气派,金橙银鞍,蓝衫福履,带着两个健壮的从仆,和一头驮着行李的健骡。
马昂首而行,明明蹄声,踏起了片片尘上。
长沙府正是华灯初上,夜市将开,行人众多的时刻,那蓝衫少年骏马穿街而行,旁若无人。
马行过一座客栈,一个店小二突然疾步奔在街心一抱拳,道:“大少爷,咱们客栈里房间宽敞,酒饭干净,招待亲切,价钱公道。”
牵马的是王氏兄弟的老二王尚,停下脚步,冷冷的打量了那店小二一眼,接道:“花钱多少,咱们公子爷不在乎,但你这客栈是不是长沙府最大的客栈?”
店小二听口气,送上门的财神爷,怎能失去,急急说道:“那不会错,敝号在长沙府算是第一块牌子,你放心,请里面坐吧。”
王尚回顾了马上的俞秀凡微微颔首。遂轻轻咳了一声,道:“伙计,咱们公子爷住下了。我们要独门跨院,至少也要最好的上房。”
店小二叠声应道:“有,有。小的带路。”
俞秀凡下了马,紧随在店小二后面。
王尚却接着说道:“小二,咱们公子爷的马一向吃的是煮熟的黄豆。”
店小二道:“撇号有。长沙府第一大栈店,如是没有喂马的黄豆,那还成话么。”
说道,店小二接过马缰,搬着行李,带三人进了一座跨院。
店小二的话自然是有些夸张,不过这座跨院确实也不错,两明一暗正房,还有西、南两处四间厢房,一座小院落种了不少花木,阵阵的花香扑鼻。
店小二燃起了两只巨烛,正房里一片通明,陪个笑脸,道:“公子爷可要吃点东西?”
王尚道:“住了店,那有不吃东西的道理。”
店小二道:“喝点酒么?”
王尚道:“那是当然。上好的状元红二斤,配八个下酒菜。”
店小二哈腰,道:“小的这就去给公子爷准备。”转身向外行去。
王尚道:“回来。”
店小二一只腿已然跨出门外,听到一声回来,一收腿,又进了门,欠身说道:“你老还有吩咐?”
王尚道:“咱们公子爷有个脾气,素来不喜欢独自进食。”
店小二道:“小的给公子扰两个唱曲的姑娘来陪陪。”
王尚道:“咱们公子眼界高,庸脂俗粉看不上,找来的姑娘不够标致,反惹得咱们公子吃不下饭。”
店小二心里想道:可真难伺侯啊!口中却道:“这个,要你管家指点了,小的是初度伺候公子,摸不到公子爷的脾气。”
王尚笑一笑,道:“嗯,你们前面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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