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腔调声,道:“就算她不是鬼,但看她的这个动作,轻功绝不会在你我之下,但愿她没有听到咱们刚才的谈话。”
“三哥!我看咱们还是冲过去,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早已溜掉,是鬼岂不霉气?”
就见他一摆手,道:“咱们走!”
三人这才刚刚又折回厅中,就在两个大厅间的院子假山石上面,那团白影在上面,一弹一飘,嘴里还发着凄厉的,令人毛发直竖的笑声。
三人这才刚跨过门槛,猛然一见,还真的大吃一惊,这一准是鬼,要不然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她是怎么又跳到前院来呢?
看样子人鬼大战是难以避免了。
突听那个穿道装的道:“老五!老八!咱们看来是不容易走脱了。”
一扬手中长剑,老道骂道:“他娘的!老子干的捉鬼行业,今晚你碰上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杂毛才道,合该你倒霉。”
他话一落,当先举剑平刺,衣袂飘动,扑向那座假山而去。
他人尚在空中呢,突然发觉迎面黑影连闪,假山上的白影尚在晃动呢,而来自黑影下面的数点小小黑点,已当头向他罩来,那样子有如山崩而飞下的碎石一般。
小黑点才向他击来,假山上的“砰”声才传入三人的耳中。
在这紧张的一刹间,飞扑而上的老道,右手长剑一圈,一连拨落数块碎石,但也许是黑暗的关系,仍有一粒,敲打在他的额头上,声音不大,但他在翻身落地的时候,顺手一摸,粘糊糊的。
在流血,他心中在想着,立即一摆手,把手中长剑一挥,道:“围住她!”
一面大声喝道:“她绝不是鬼,她是人,绝不能放她走!”
老道这一说,另外两人的胆子立刻壮大起来。
突听另一人急叫道:“三哥!接着!”
老道一把抓了个结实,原来那是一条布巾。
只是老道并未用布巾去擦拭额头上的滴血,而是急急的把脸遮起来。
他这一动作,立刻引起刚要围上假山的二人注意,也纷纷掏出丝巾,把半张脸蒙了起来。
假山上的白影子,正是白小宛,她想不到面前这三人,这么大胆,竟然向她围杀过来,不由尖声一阵冷笑,人却借势在假山头上连环猛踢,那座假山上面原本是一层层一块块叠上去的石头,吃她一阵猛踢,院子里立刻飞砂走石,灰烟一片。
围上她的三人,却正是韩五爷、杨文光,另一个道士却赫然正是那吕祖道观的毛道士。
白小宛除了似乎在大脚峰滴露崖见过一眼杨文光之外,其余二人白小宛还是头一回碰上。
如今她听得真切,只恨老父不在此地,要不然合二人之力,应该可以把三人一网逮住,不过她似是艺高胆大,决定试试这三人的能耐,能够放倒他们,这件案子就又有转机了。
于是,她在引诱三人冲入后院的时候,自己已由屋檐边上翻落到中院。
看着围上的三人,白小宛双腿连环,把个假山头上的几块石头,踢向三人之后,冷叱一声,人已扑向最近假山的杨文光,硕大的白披风抖落中,寒光疾闪,冷芒乍现,白小宛手中的剑,已自披风中暴刺杨文光的眉心。
杨文光“嘿”然一声,手中钢刀上撩,左腿伸右腿躬,头向上扬,在他来说,只要避开她这一剑,攻敌机先,将尽落我手,因为她人在空中,终究是要落下地来的,只要在她未落下实地的时候,自己只要拦腰一刀,足以叫她重伤当场。
然而,事实却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事实也绝不能尽如人意,因为这世上,如果样样事全如人意,皆大欢喜,那么这个世界,不成了“神”的世界了?眼前杨文光就是这个情形,因为,就在刀剑相击,火花飞溅的同时,杨文光正准备调换马步,挥刀向后,突然眼前披风晃动中,一只细细的小脚,“砰”的一声,狠狠的踢在杨文光的下巴上。
“唉呀”一声,杨文光仰面直着身子猛往后退,一连暴退七八步,身体撞在栏杆上,总算没有倒下去。
白小宛在一脚得手后,人也借势弹纵到地面上。
她并未有稍歇的机会,因为前后两把长剑,正挟着雷霆之势,狂涛一般向她劈来。
就在两路夹击,即将展开的时候,突听杨文光捂着受伤的嘴巴,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水,口齿不清的道:“三哥!五哥!咱们得把这小辣椒留下来,她一定就是那个龙头捕快白方侠的女儿。”
一面打个哈哈,又道:“小弟这一脚挨的值得,至少让小弟知道她是谁了!”
说着,一拧身,双肩一抖,立即挥刀又扑过来。
白小宛一看三面受敌,徒然大喝一声,奋力一纵,手中长剑连连打闪,人已跃起三丈高,半空中撒下一片刃芒,猛击近身的道士。
一看来势太猛,道士一声冷哼,横里一蹿,躲过白小宛的那片令人寒心的冷芒,紧接着大喝一声,挥剑就刺。
白小宛逼退面前的道士。力未用完,当即展开梅花腿,指东打西,踢南蹴北,一时间,杨文光三人还真的奈何她不得。
看上去三个大男人,竟然无法对付一个三寸金莲的缠脚女子,怎么说也难以叫人相信。
又是一阵砍杀之后,杨文光徒然叫道:“三哥!五哥!你们暂退,让我来收拾这姓白的泼辣女子!”
也许这是一句暗语,道士与韩五爷双双真的向后跃去。
就这时候,杨文光嘿嘿一阵冷笑,“刷刷刷”,迎着白小宛就是三刀劈出,身子却跟着一跃而上,口中叫道:“叫你尝尝杨八爷的厉害!”
只见他话声末落,暴伸左手,立刻一把粉状物,兜头向白小宛罩去。
杨文光的这一手,大出白小宛意料之外,她已无从有一点躲避的机会了。
铁脚媳妇……第七章
第七章
且说杨文光乘黑暗之间,抖手撒出一把毒粉,白小宛发觉一团像石灰又像白粉的东西,兜头罩过来,她急中生智,猛然一甩头,就听“咝”的一声,一头秀发,密密的在她的前面布了一道发墙,正迎上杨文光洒来的一把毒粉。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着有一股淡香味道,吸入口中。
经验告诉她,自己得马上离开现场,否则万一中了敌人的毒计,那可就全完了。
心念间,她一甩头发,一面闭住一口气,大披风迎着杨文光扑来的身子一抡,右手长剑指向杨文光的咽喉,而左手徒然一镖。
黑暗中,双方距离又近,这一棱形飞镖,正狠狠的插在杨文光的肩头上,只要再低上半寸,准定能把整个飞镖送人肩窝里,不过即使这样,杨文光已痛得连连倒退。
白小宛把握机会,六层大台阶,一下子翻了上去,她绝不再停留,也不敢再停留,因为她已觉出头在晕,也有着恶心感,这全是中毒的征兆,如今,指望着能快些离开就算大幸了。
白小宛一直穿过后堂屋大厅,一连几个弹纵,人已翻过一丈多高的大院墙。
她似乎还听到受伤的杨文光在叫道:“快追呀!她一定中了我的迷魂粉,她逃不远的,你们追呀!”
然而,白小宛却并未发觉有人追上来。
她未曾走官道,一直认准方向,在田地里飞奔。
越走,头就有如箍上一层入肉的铁圈一般难过,而使她痛得几乎哭出声来。
其实也算她幸运的,要知这秦岭八大盗的武功,一个个全有其独特的一面,江湖上能真正认出他们来的,恐怕少之又少,而能以一个女子,力敌他们三个的,大概也只有白小宛一人了。
如果,不是韩五爷有所顾忌,因为他要应付明日宝鸡县的县太爷那一关,万一他要是有个受伤什么的,他怎么去解释呢?所以他在杨文光的叫声中,冲是冲过去了,只是他在追出后院墙之后,人却极快的折回到自己的大宅子里,那个他谋夺过来的韩五爷大宅子里。
另一面,毛道士,杨文光所称的三哥,更是不愿再去惹这个一身刺的野花,自己的额头上的血算是不再流了,看样子三几天自己还不好走出那个吕祖道观。
但他在杨文光的叫声中,也挺剑追出去,像韩五爷一样,毛道士一出了院墙,也立刻回转吕祖道观,把个道观的大门,让那个女弟子关得紧紧的,他还特别交待那名女弟子,谁来也不要开。
倒提着钢刀,杨文光也追了过去,但他在下巴受伤的时候,头已有些发晕,他也知道,自己的下牙己被踢掉两颗,而肩头上的一镖,因为距离头脑近,而痛得头脑发胀,但他一狠心,还是要追过去。
就在他绕过后院厢房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厢房中一声“叭”,在他想来,这八成是人倒地的声音,不由咧嘴一笑,口中骂道:“他娘的,原来你躲在这里面。”
“叭”的一脚,踢开了那间原本摆放死人的厢房,立刻一股阴森之气,自屋中冲出来,阴森夹着臭味,使杨文光打了个冷颤,只听他破口骂道:“王八蛋的,老子就把你剁到这间屋子里。”
一面摆动手中钢刀,杨八的一对鹰眼尽在眼眶中打转,大鼻子下面的尖嘴巴,一抽一咧的,把个脑袋左右摆动,像是走入地狱一般,一步步的试着往屋里摸索着。
渐渐的,他似乎已适应屋里的黑暗,蒙蒙中看到了屋里的东西,在他的右手方向,正有一堆黑呼呼的东西,停放在那儿,杨文光一狠心,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就在他刚看清楚是一具棺材停放在那儿的时候,心中不由大吃一惊,一摸棺材盖,有一半未曾盖上去,正准备抽回左手的时候,突听“噢”的一声,一团黑影自棺中飞射而出,擦着杨文光的受伤肩头,一抓而过。
杨文光几乎被吓破了胆,但觉受伤肩头一阵剧痛,就听他“唉呀”一声,返身就逃。
杨文光冲出了厢房门,朝着院墙边上蹿去,几乎就是连滚连爬的,冲出了一丈多高的院墙外面。
于是,凶宅的院子里,有了一声猫叫,但这对杨文光而言,已引不起他的注意了。
就见他脚下不停的一直奔到韩五爷的深宅大院,才停下来直喘气。
杨文光像个斗败的公鸡一般,带着一身伤,回到了他住的客厢房中。
然而,白小宛这时候,却如同一个烂醉而倒下去的酒鬼一般,披风上沾满了泥土,跌跌撞撞的下了高原,之字形的高原边上的官道上,她至少跌倒四五次。
但是在她坚强的意识里,在她强烈的的内心深处,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呐喊着,道:“你不能倒下去!你不能倒下去!”
白小宛就是在这种强烈的意识中,才没有倒在高原上,她终于奔下了高原。
于是,她找到了一条小溪流,急急的把冷水往头上浇。
她在清水的刺激下,神志与精神,已恢复不少。
她就在喘息声申,走到了宝鸡的县衙前面。
正在值夜衙役跑上来查看,发觉是他们崇拜的“铁脚媳妇”白姑娘,急忙扶进县衙后面的客房中。
这时候的天色已是五鼓,东方已在冒白。
白方侠与韩玉栋一看白小宛的模样,二人均大吃一惊,白方侠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小宛躺在床上直喘气,断断续续的道:“女儿中了敌人的毒粉,好在我见机的早,把头发迎上前去。电子书,才没有把大量毒粉吸入口中,要不然,怕早已被他们杀了。”
白方侠一听,急忙往白小宛头发上看,一面急急的叫衙役去提桶热水,因为发上仍有毒粉痕迹,必须加以清洗。
“小宛,你说他们,好像不只一个吧?”
“三个!”
“哦!”白方侠立即陷入思考中。
一面他看到女儿的模样,心中实在痛,当即说:“好好洗一洗,天就快亮了,天一亮爹就把卓大夫请来替你解毒,有什么话,等你回过劲来再说。”
一旁的韩玉栋急得直跺脚,道:“这些贼人,也太可恶了,这还有王法吗?这是个什么世界?”
白方侠安慰的道:“你现在也只是重伤初愈,不要过份激动,天亮以后,你还得协助卓大夫,好好替小宛守着,说不定我还得陪县太爷走一趟大韩村呢!”
“爹放心,我不会离开小宛一步的,指望着卓大夫能早点来,也好把宛妹口中的毒解掉,就好了。”
也许是劳累了一夜,也许是已经到了安全地方,白小宛似是一下子有着崩溃的感觉,竟双目紧闭,沉沉的睡着了,当一桶热水提进来的时候,还是韩玉栋与白方侠二人帮着把她头发上的毒粉冲洗净的,然而白小宛却宛如不知也不觉的,紧闭着双目,这情形白方侠心里有数,女儿真的中毒了。
就在鸡叫第二遍的时候,卓大夫,这位大内高手卓重阳,已急匆匆的来到县衙的客厢房中,在他的后面,紧紧的跟着宝鸡县衙捕头李长虹。
卓重阳看到白方侠一脸焦急,当即走大白小宛房中,便见韩玉栋流着泪守在一旁。
卓重阳这位大内高手,伸手翻开沉睡中白小宛的眼皮,细细的看了又看,把了一遍白小宛的脉门,不由咬牙道:“终于还是露头了!”
于是,卓重阳问明一边焦急的白方侠与韩玉栋二人,缓缓的道:“她是中了人家迷魂蚀肺毒粉,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迷药,吸入这种毒粉,走不出半里路,必然头痛欲裂,大量呕吐,而昏死过去,毒粉在鼻孔中游入心肺,肺就开始霉烂而使中毒的人辗转痛苦的死去,不过……”
白方侠张着惊悸的大眼。泪水在眼眶中转动。
韩玉栋一张惊愣的大口,再也合不上了,他似是想哭而又哭喊不出来的样了。
却听卓重阳又道:“不过她脉象平稳,神光未失,且又能在中毒之后,跑出三四十里的路,这证明她中毒轻微,我这就去给她配药,你们快用清水冲洗她的鼻孔里面,并用井水敷头,应该很快使她清醒过来的。”
说完立即走出门去。
于是白方侠与韩玉栋二人,当即依照卓重阳的吩咐,清洗白小宛的鼻孔,且急急的用井水冷敷。
就在他们忙碌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县太爷撩起门帘也急急的走了进来,面露惊急的问道:“白姑娘可要紧吗?”
“谢大人关爱,卓大夫去配药了!”
“那就好!那就好!”
自从县太爷那晚见这白小宛恶战秦岭四煞老大官中以后,对白小宛极为赏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一听报说白姑娘受了毒伤,自然是亲自要来探看了。
就在县太爷刚刚退出客厢门的时候,突然间,前面大堂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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