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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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脚媳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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讪讪的一笑,石无水道:“可是……可是我一进去,马上又出来了!”

“为什么?有鬼?”老四丁百年想笑。

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石无水道:“对!还真叫你猜中了,我他娘的才往院子里一落,迎面幽忽忽的飘来一个披头散发女鬼,老子不信邪,迎头就是一刀劈砍,你们猜怎么样?”

没有一个插嘴去猜,全部睁大眼睛看着石无水一人。

石无水多少有点得意感,尖尖的嘴巴一翘,两只狼眼一瞪,说:“当时就见白影一晃,像一阵轻烟吹过一般,就在我一刀劈空未及收刀的时候,突觉这右手腕处,一阵刺骨的痛,几乎把刀丢掉,各位兄弟可是知道的,石无水是永远不吃眼前亏的,没把握的事,绝对不干,不干就得跑,所以说这些年来,石无水的双手表现欠佳,双腿倒是替我做了不少事。”说完竟得意的笑了。

“叭”的一声,官中一巴掌拍在厚木桌子上,厉声道:“老二!你在给我们大伙惹祸事,你知不知道?”

一顿之后,狠狠的一瞪眼,又道:“自从干了那件事以后,咱们也收了应得的酬劳,答应过人家,一年半载的,避免再往宝鸡露面,等事情平静了再说,你怎么不听劝也不信邪,却偏要财迷心窍找鬼去打交道?”

石无水自知理亏,木然的坐在那儿,机灵的一双狼眼,一变而成了死色眼,呆呆的望着桌面,心中可在盘算,半道上碰上白方侠的那档子事,要不要这时候说出来。

突又听官中道:“我敢说老三遇上的绝不是什么鬼怪,一定有人在那个凶宅中作怪,被你撞上了。”

石无水道:“可是你们看……”一边解下缠在右腕的布带子,道:“这会是什么兵器所伤,青紫一块,像个溜圆的大铜钱,这不是鬼扶手是啥子?”

乌黑泛紫,四周红肿,看样子石无水的右腕伤得还真是不轻。

竟然,谁也看不出他是伤在什么兵器之下。

“不过……不过……”石无水狼眼一翻,发觉自己有点说溜了嘴,于是闭口不再说下去。

看在官中眼里,立刻发觉事情有了麻烦,冷冷一笑,官中问道:“说吧!石老二肚子是憋不下东西的,要不然,你会坐立不安的。”

“老大!你可真是石无水肚子里的蛔虫,还真叫你说对了,是有那么一回事。”

缓缓的环视了面前三人一眼,石无水腼腆的道:“我遇上了龙头捕快白方侠了!”

他此话一出,听的三人好像椅子上突然装有弹簧一般,一下子全都跳了起来。

官中手指石无水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那个道上的钟馗引出来了?”

“我没有去惹他,是他看我不顺眼,一路跟着我爬到山上来。”

“如今他人呢?”

得意的一笑,石无水道:“那个老小子怎么会跑得过我?我一口气连翻两座山头。他大概一看追不上我,知难而退,大概回转宝鸡去了。”

丁百年一咬牙,道:“真是可惜,早知道那个老小子一人上山,咱们就该合着把他放倒在深山中喂狼,他娘的,道上不知多少人,全栽在那老小子手里,我的一个拜兄唐朝东,就是被他拎到牢里,没几天人就被杀了。”

一看有了帮腔的,石无水嘿嘿笑道:“这机会有的是,哥儿四个到宝鸡去摸索摸索,包准能把姓白的勾引到秦岭山。”

官中鼻孔冷凛的哼了一声,道:“省省力吧!姓白的只要不摸到咱们这滴露崖来,咱们就算是无量寿佛了。”

大韩村里的吕祖道观,毛道士正举起他那把吕祖宝剑,嘴巴里一个劲的叨念着无量寿佛……

当然,毛道士念的与官中口中的无量寿佛,完全是风马牛两回事,因为官中是自我解嘲,而毛道士却是为了遮掩,明着收下韩五爷的五两银子,硬着头皮也得走一趟凶宅。

原来大韩村的人们,传说凶宅中有鬼魂出现,甚至还有人听到一窝哭叫声,如今就算韩五爷一晚上请两个胆子大的大男人去看守大门,恐怕也不会有人去的了。

就在大韩村正为凶宅超渡亡魂的时候,龙头捕快白方侠,骑马来到了大韩村。

他没有再去凶宅,而直接来到韩五爷的庄院前那个打麦场子上,早有人去到凶宅,把韩五爷找回来。

“白爷你来了,快请屋里坐!”

白方侠一笑,当先举步登上大门台阶,走过门楼里面的空场子而进入大厅上。

一面让坐,韩五爷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算是有点眉目的。”

韩五爷一听,两个大虎牙像要从嘴巴里跑出来一般,四方嘴一咧,问道:“什么样的线索,可靠吗?”

“五爷!我说过,天底下没有秘密,谁能逃过上天的一对万能眼睛?那眼睛明察秋毫而恶人无所遁其形,什么样的大案子,早晚都会真相大白的。”

韩五爷一笑,道:“对!对!白爷说的一点不错,有了白爷这几句话,我堂叔的这个血案,就等着凶手现形了。”

白方侠一抚灰白须髯,道:“这几天这大韩村可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传说凶宅闹鬼,而失踪的那具尸体,又未找到,再这样下去,大韩村里的人,恐怕真的要惶惶不可终日了。”

一顿之后,韩五爷又道:“今儿一大早,我为了平息大家心中的惊吓,又把毛道士请入凶宅,给亡魂超度,如果再不能安静下来,少不得我得同族里人商量,把那座大凶宅拆了。”

二人喝着下人送上的香茗,一面韩五爷又问道:“白爷!能不能露个口风,刚才你说有些眉目,究竟是什么样的眉目?”

干笑一下,韩五爷不等白方侠回答,立刻又道:“当然,如果白爷觉着案未破,说出来有些不方便,那也无所谓,我只是觉着,如果有什么线索,大家应该商量合计,也许我在这地面熟,或可给白爷一些小情报。”

白方侠心中一阵热,来的目的,就是要听韩五爷的这几句话。

心念间,淡然一笑,道:“其实也没有太值得守密的,就是过了大散关往秦岭山去,有个叫大脚峰滴露崖地方,那儿窝了四个恶徒,叫什么秦岭四煞的,他们四个最有嫌疑。”

白方侠的铜铃眼眯得很小,但两束锐利的眸芒,却隐隐的逼向稍有不安的韩五爷。

四目相对,韩五爷立即狠声道:“这四个畜牲!”

淡然一笑,白方侠一抚灰髯道:“有关这四个恶煞的事,如今只是嫌疑极重,暂时还不能把这事泄露出去,否则这四个凶徒,来个天南地北的躲藏起来,那就麻烦大啦!”

韩五爷一正脸色道:“白爷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这话算是到我这里为止,决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这我就放心了。”

白方侠说着,正眼又看了一眼游目四顾的韩五爷,缓缓的道:“五爷!我想知道,这大韩村的人能与韩侗韩老爷拉上关系的,有多少户?”

韩五爷一怔,但刹时间又笑道:“由祠堂族谱上论,他们那一支总还有个十三四户吧!”

“难道五爷不是他们那一支?”

“一支算三代,如果算四代,我们就捻在一块了。”

白方侠一笑,又问道:“韩老爷的那支族人,可有什么人要站出来说句话的?”

冷哼一声,韩五爷不屑的道:“有什么话好说的?说也不过是想在我堂叔的家产上,分一点现成的罢了。”

白方侠似是问出要紧的地方了,只见他一面站起身来,边说道:“有件事我得要求五爷主持个公道,五爷尽管向韩老爷那一支的族人吩咐,只要他们能找回失踪的尸体回来,韩老爷的财产,只管分给他们,如果没有找回来,谁也不能搬大宅中一张小板凳。”

一边往外走,边又道:“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我得赶着去办要紧的事,不能再耽误了。”

“要紧的事?什么要紧的事?”

“当然一定与这件灭门大血案有关。”

韩五爷很想知道,但他却不便发问,只得说:“白爷有要紧的事在身,韩大宏不便强留,指望着白爷早日破案,大韩村的人就感激不尽了。”

于是,白方侠跨上马,带着一肚子的迷惑,走出这令人痛心的大韩村。

而兀立在门楼外面的打麦场上,韩五爷细眉打结。那对虎牙尽在两边嘴角磨蹭,磨蹭得亮晶晶的,像是准备要拉个人来啃几口的样子,直到白方侠走出大韩村,人马的影子消失在青纱帐时候,他才扭头回到他的那“大展宏图”的大厅堂去。

且说白方侠离开了大韩村,策马回到宝鸡半山腰的那家小客店,谨慎的走入客房中,正看到卓大夫在替女婿韩玉栋换药,女儿白小宛守在一旁。

“白爷回来了!可有眉目?”

“如果我心中的这个凶徒,真的是这件大血案的主谋,那他的的确确是我白某人平生所遇,最奸险狡滑的人。”

白小宛也冷冷的道:“遇上这种人,咱们可得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否则,不但前功尽弃,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韩玉栋己能起身坐起来,虽然大难不死,可也里外全脱了两层皮,这时候,他有气无力的道:“小婿实在不懂,也想不起,谁会这么狠心,杀了我全家,为什么?他们究竟为什么?难道‘血玉龙’对他们这些凶徒,真的那么重要?”

一旁正在替他换药的卓大夫一听“血玉龙”三字,突然双眸暴射出七彩光芒,只是他已经迸出牙缝的话,又被他牙齿咬得紧紧的,没有说出来。

突又听韩玉栋道:“小婿以为,等我能走动的时候,咱们立刻回大韩村去,先在咱们宅子里住下来,也好就近查访凶徒下落。”

白万侠猛摇着头,道:“如果咱们明敞着回去住,恶徒又发觉你还活着,你想他会轻易放过咱们?包不准他又会施出更毒辣的计谋出来,那可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韩玉栋苦涩的道:“爹的意思是……”

“等!咱们明察暗访,案子不破,大韩村就无法,也不能去住,约莫着你的伤也好多了,咱们得再搬个地方,这件事不定还得个两三个月折腾的,住在客店,很容易被人盯上。”

卓大夫已换好了药,这时候也道:“能够下这种毒手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小心防着点,这叫先站稳脚步,再徐图打探,一举可以揪出凶手来,白爷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不久,卓大夫走了。

望着卓大夫走去的背影,白小宛道:“爹!我想今晚去一趟大韩村,摸摸那个韩五爷的底细,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用去了,你收拾收拾,咱们把玉栋送到济生堂,交给卓大夫守着,连夜咱们上大脚峰滴露崖去一趟。”

“卓大夫会帮咱们看守着玉栋?”

“他会的,凭我这双尚未老花的眼睛,看得出这卓大夫绝非是个普通人物。”

“爹不怕他施坏?”

“如果他施坏,玉栋早就没命了。”

终于,白方侠三人吃过了晚饭,天色也渐渐的黑了,渭水河畔的宝鸡,像被一大块黑布遮起来一般,除了星星点点的几盏油灯亮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这黑咕隆咚的夜里,白方侠把韩玉栋送到街上的济生堂药铺。

卓大夫也真够热心的,硬是把个受伤的韩玉栋,搀到自己的睡房里,还拍着胸脯道:“贤父女尽管放心,该办什么事,着意去办,韩老弟在我这儿养伤,我包准他平安无事,他要是掉一根汗毛,你们就拔我卓某人一根胡子。”

白方侠感激的道:“卓大夫,我信得过你,要不然也不会冒昧的来打扰你了。”

安顿好韩玉栋,白方侠父女二人立刻纵马驰出宝鸡……

他们很快的过了渭水河……

也越过大散关,而直上秦岭山的大脚蜂。

夜幕里,只有天上的星更加亮了,但星光却无法照亮大地,顶多只在人们头上眨巴眨巴像火星一般的萤光,对于攀山越岭走夜路的白方侠父女二人来说,那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当白方侠父女把马匹藏好,认定了大脚峰的方向以后,山径小道,几乎很难分辨出来。

二人一连翻了三个山头,总以为大脚峰就要到了,但在山头上望去,却仍有一道山头挡在前面。

隐隐约约的,有灯光出现,大概滴露崖就快到了吧!

白方侠示意女儿白小宛,把镖囊宝剑,重新检视一遍,一打手势,直往对面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父女二人行走如飞的奔驰在杂草丛生的山径上,让人诧异不已的,是白小宛的一双三寸金莲,生的是那么纤巧,长的是那么细致,竟然在这山道上,还能纵跳如飞,与他的老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白方侠父女二人已摸进一大片黑忽忽的矮树林中。

从这个矮树林中望出去,大脚峰滴露崖下面,一溜的搭帮了五排草房,二更天将尽,除了正中的一大栋草房中,尚有灯光外,其余的四排草房中,全都是黑漆漆的。

一打手势,白方侠用手一指最后面的一排屋,白小宛有如夜鸟投林般,一连几个弹跳,人已扑近那座黑咚咚的草屋。

一切全都是想像中的平静,而且四周除了秋虫的鸣声之外,竟然连个巡逻或守更的人,也没有看到。

就着草屋檐下,白小宛一打手势,就见风雷刀白方侠如一头上山猛虎般,扑入草房的阴影中。

白方侠父女二人,分成两拨,交互的摸到正中大草房与第二排草屋之间,这才发觉这中间大草屋的门外面,四个手持钢刀的汉子,正在把守着。

于是,父女二人一闪而到了这间大草屋的后面,贴着墙,轻移着身子,偏头隔窗,望到这大草屋的正中大厅上。

只见几把粗椅子上,坐了五个人,其中一个,右手吊在脖子上,一看就知道是四煞中的老二石无水。

五个人似乎是在争吵什么。

就听一个穿紫袍的道:“咱们事前全说定了的,怎么你们拿约定当放屁?”

却听石无水道:“五千两银子总不能把俺们老是拴在这大深山里吧!走出去透透风,有什么了不起?用得你大爷摸黑跑来教训我们四人?”

“事情到这紧要节骨眼,就不会等几天?再说你我心里都有数。赃官的老大被人救走了,他娘的当初你们下刀的时候,怎么会连个准头都不拿捏稳,如今可好,事情不定是个什么结局呢!”

石无水不以为然的道:“我看不会吧!八成有人在暗中弄鬼。”

“既知有人暗中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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