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亚菱道:“表姐请说。”
南宫玉真道:“表妹,不论发生了什么不欢愉的事情,我都希望表妹要顾识大体,不要以个人的喜怒,影响武林大局的变化。”
东方亚菱沉吟一阵,道:“表姐,你是说秋飞花么?”
南宫玉真道:“唉!表妹,我自知在才慧之上,很难和表妹相提并论,但对男女间事情的看法上。表姐年长几岁,也许和表妹有些不同。”
东方亚菱道:“表姐的看法是什么?”
南宫玉真道:“秋飞花在表妹的心中,印象如何?”
东方亚菱道:“在没有见到表姐之前,我对他确然有些喜爱,但见过了表姐之后,我有了很大的改变。”
南宫玉真道:“为什么?”
东方亚菱道:“你们才是限理想的一对侠侣,你们都会武功,而且,也有着很对衬的才貌,表姐,我告诉过秋飞花,你们才是一对并骑千里、行踪四海的侠侣,我只是一只柳树枝下的小燕儿罢了。”
南宫玉真道:“我和秋飞花,只谈过几次话罢了,我们之间,并无私情存在。”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表姐,秋飞花对你十分敬重,恕小妹说句不当之言,但也是内心的话,那时,我还觉着咱们表姐妹之间,可能会有些不同,但我见过表姐之后,这希望就完全破碎了。”
南宫玉真道:“怎么说?”
东方亚菱凄凉一笑,道:“表姐,我也许少不更事,但我听得出秋飞花心中对你的情意……”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表姐,你一直在劝我,但小妹也要劝你几句话。”
但闻不绝于耳的兵刃交击之声,传了过来,想是外面的打斗,更为激烈。
南宫玉真很镇定,凝神听了片刻,道:“表姐洗耳恭听。”
东方亚菱道:“别辜负秋飞花对你的一片情意,表姐,你你瞒不过我的,你对他一样有情,绝不在小妹之下。”
南宫玉真道:“贼不打三年自招,小表妹,承认了你对秋飞花有情,是么?”
东方亚菱忍不住为之莞尔,道:“五十步笑百步,表姐,你自己,又能强小妹好多?”
南宫玉真吁一口气,道:“表妹,我原认为你是很难相处的人,但现在看来,表姐错了。”
东方亚菱道:“现在,你看法如何?”
南宫玉真道:“现在,表姐觉着,我好需要这样一个妹妹,为公为私,为个人为武林,表姐都舍不得再离开你。”
话说充满着情意,但却有画龙点睛之妙。
东方亚菱沉思片刻,狡黠一笑,道:“表姐,还是我走的好。”
南宫玉真道:“为什么?”
东方亚菱道:“不怕我抢走了你的秋飞花么?”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可惜我和秋飞花既无誓言,又无盟约……”
东方亚菱道:“有了你便如何?”
南宫玉真道:“不用你抢他,我会要他自己走过来。”
东方菱道:“就算表姐你有这份量,秋飞花也木必有这份豪气。”
南寓玉真真想了一阵,才知道话中带刺,道:“小表,你把表姐看成什么人了?”
东乃亚菱道:“表姐自贝威严,秋飞花有几个胆子,敢心存外向。”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你越说越不像话了,秋飞花并不是表姐所有啊!”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表姐,我了解你的用心。也很感谢你对小表妹这份关怀,小一向主张是人定胜天,但如今想来,很多事确难由人。”
南宫玉真道:“小表抹,你又有什么感慨?”
东方亚菱黯然一笑,道:“表姐,这世间,人与人有着很多纵横关系,亲情、朋友,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决心,表姐,我也许有些任性,但我不会做出太过份的事。”
南宫玉真伸出手去,缓缓把东方亚菱揽入怀中,道:“小表妹,难得你这么顾识大体。咱们表姐,一见投缘,有一件事表姐不得不告诉你。”
东方亚菱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表姐,有事但请吩咐,小妹洗耳恭听。”
南宫玉真道:“表妹,你博鉴群籍,但不知对相术一道的研究如何?”
东方亚菱道:“小妹稍有涉,但我自知对此道,研究不深。”
南宫玉真道:“表姐不懂相法,我只是直接对人观察,就我所见,秋飞花是一个麻烦很多的人。”
东方亚菱怔了一怔,道:“表姐的意思是……”
南宫玉真接道:“我觉着秋飞花这个人有点靠不住,但不知小妹对他看法如何?”
门外面,搏杀激烈,两人却在大谈其秋飞花。
举手理一下飘落的散发,东方亚菱缓缓说道:“表姐,指他哪一方面说?”
南宫玉真道:“我看他一对眼睛,水汪汪的靠不住。”
东方亚菱道:“表姐说的是桃花眼,不过,秋飞花不是桃花眼,只是他的相貌刚中带媚,正是女孩子最喜爱的人物,说他为人风流,可能是冤了他,但他的确会在这方面找上不少麻烦。”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果然是具有高见。这番话论事深刻,表姐好生佩服,我也看他并不像风流之人,但他那一对眼睛……”
东方亚菱接道:“那是丹凤眼,看起来,很像是桃花眼……”
这时,突闻一声大喝,传了过来:“住手。”
紧接着人影一闪,魔刀铁不化冲了进来,道:“姑娘,有人出了面,喝住敌人,停下了攻势。”
南宫玉真道:“什么样的人?”
铁不化道:“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人。”
南宫玉真低声道:“小表妹,咱们一起去瞧瞧吧!”
铁不化道:“属下带路。”
举步向前行去。
双方搏杀之处,距离两人,不过一房之隔,一足踏出大门,立刻可以见到现场景物。
但见数具体,横陈地面,有穿着黑衣的大汉,也有南宫世家的门下。
这一场搏杀,虽然十分激烈,但因双方武功的水平相若,所以,伤亡还不算太大。
东方亚菱转头四顾,只见这一片七八丈大小的广场,三四十个黑衣人,集于一处。
一个身着青衣的老人,赤手空拳,站在场中。
南宫玉真微微一拱手,道:“晚辈南宫玉真,老前辈怎么称呼?”
青衣老人微微一顿,道:“昔年老夫和令尊,有过一面之识,想不到,二十年后,又能见到故识后人……”
南宫玉真接道:“原来,老前辈乃先父故友,晚辈失敬了。”
青衫老人道:“姑娘如此重言,倒叫老夫有些惭愧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不停地在南宫玉真的脸上打量。
南宫玉真淡淡一笑,道:“老前辈,先父故世之后,留下了一本名册,记载了不少英雄豪杰,老前辈如肯以姓名见告……”
青衫老人摇摇头,接道:“姑娘,很抱歉,老夫和令尊昔年交往时,相处得不错,如是令尊真的有了交待,在下说出了姓名,岂不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青衫人接道:“老夫今日来此,是以一种身份和姑娘见面,彼此之间的立场不同,通名报姓,岂不是一椿很伤感情的事么?”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多虑了,彼此立场虽然不同,但前辈和先父的情谊还在,先叙故旧之情,再以敌对相谈,有何不可?”
胄衫老人道:“难得姑娘如此洒脱,不过,为了避咱们之间的难处,还是不说的好。”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执意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洗耳恭听。”
青衫老人道:“老夫奉命而来,希望问明一件事情!”
南宫玉真道:“什么事情?”
青衫老人道:“敝上派了四个人来,取那篷车机关图,不知可会取到?”
南宫玉真回顾了东方亚菱一眼,道:“东方姑娘是一位很讲信义的人,把图案交了他们。但又被我夺了回来。”
青衫老人道:“取图的人呢?被姑娘杀了?”
南宫玉真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他们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青衫老人道:“这话怎么说呢?”
南宫玉真道:“他们兵刃之中,藏有毒水,喷了出来,不幸的是,没有伤害到我,却伤害到了他们自己。”
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姑娘用什么方法,伤了他们。”
南宫玉真道:“内力反震,毒水反喷,伤到了自己。”
胄衫老人道:“四个人全死了?”
南宫玉真道:“是!他们全死了,那是一种奇烈无比之毒,中人之后,立刻死亡。”
青衫老人哦了一声,道:“那张篷车机关图呢?”
南宫玉真道:“毁去了。”
青衫老人呆了一呆。道:“什么人毁去了?”
南宫玉真道:“自然也是我了。”
青衫老人叹息一声,道:“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南宫玉真道:“这要看老前辈了。”
青衫老人道:“姑娘,老夫是身不由己。”
南宫玉真道:“我知道,老前辈不用心存歉疚,应该如何,老前辈尽可公事公办。”
青衫老人道:“姑娘,人无信不立,我们很尊重东方姑娘,所以,我们放她进来,而且,撤人手,现在,姑娘却毁去那篷车机关图。”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东方姑娘熟读圣贤书,是一位很讲信义的人,她绘制好了篷车机关图,只可惜,晚进醒来的巧了些,我不愿这等奇妙机关之学,落入贵方手中,所以,晚进把它取过来,以火焚去,而且,杀了那四个取图的人。”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故意把事情揽到了你的身上,那是想证明一件事!”
南宫玉真道:“什么事?”
青衫老人道:“证明你姑娘不怕事,武功高强,对么?”
南宫玉真道:“晚辈不敢有这等狂妄的想法,不过,事实上,确也如此,事情临头之后,晚进也不太怕事。”
青衫老人双手互搓了一下,道:“姑娘,老朽奉令就是要取回那幅篷车机关图。”
南宫玉真道:“可惜的是,图已被毁去,进不会画,只怕我这位小表妹,也不肯再用心思画一幅了。”
青衫老人道:“这个么?一真是有点麻烦了。”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也不用为难,你应该怎么作,就怎么作!”
青衫老人道:“图已被姑娘毁去,自然是取不回来了,如是东方姑娘能和老夫同去一趟,我想也可以。”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小表妹不会去,我也不能让她去。”
胄衫老人脸色一变。道:“姑娘这么大包大榄,那是存心和老夫过不去?”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不生气,咱们是站在敌对立场啊!”
责衫老人道:“那很好,老夫如是一定要带她走呢?”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何不带我?”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这么步步逼压,是迫我出手?”
南宫玉真笑一笑,道:“老前辈,你如不出手,又如何回去覆命?”
青衫老人道:“故识情深,老夫实在不愿和你动手。”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并不是自愿和我动手,而是你身不由己。”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好像很希望和我动手?”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言重了,晚辈的意思是,老前辈如若不出手,只怕很难交代。”
青衫老人点点头,举步向前行来。南宫玉真也举步向前行去。
两人一往一来,很快地碰上了头。
南宫玉真停下了脚步,笑道:“老前辈,请出手吧!”
青衫老人原本很平和的目光,突然间,暴射出两道冷厉的目光,盯注在南宫玉真的脸上,盯了一阵,道:“姑娘,你真的是南宫玉真么?”
南宫玉真道:“不错,老前辈可是觉着我不是南宫玉真?”
青衫老人道:“南宫兄生相俊雅,有美男子之誉,姑娘怎的……”
南宫玉真接道:“南宫世家有家传的武功手法,只要老前辈知晓南宫世家的武功手法,一试就知晓晚辈是真的,或是假的了?”
青衫老人道:“好吧!那就请姑娘小心了。”
突然一侧身子,向前冲去。
南宫玉真娇躯横移,拦住了青衫老人,同时右掌一抬,五指半屈半伸,指向了青衫老人的前胸穴道。
如果那青衫老人不及时停下身子,尖厉都五指,就会刺中了那老人的穴道。
但青衫老人并没有停下身子,右手斜挥,扣向南宫玉真的腕脉。
南宫玉真右手一沉,避开青衫老人的闪击,左掌飞快的拍了出去。
青衫老人轻挥左掌,出指一点。
两人掌指交击,近身相搏,片刻之间,已然动手了十馀招。
青衫老人连攻了十馀招,仍未能冲过南宫玉真的围堵。
一吸气,陡然间,向后退了三步。
南宫玉真收住了攻势,缓缓说道:“老前辈好凌厉的掌指攻势。”
青衫老人脸一红,道:“姑娘的掌法变化,不在区区之下。”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是有意相让……”
青衫老人道:“姑娘不用客气了,老夫已全力施为。”
南宫玉真轻吸一口气,道:“老前辈,可以覆命了么?”
青衫老人摇摇头,道:“姑娘,很难。”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青衫老人接道:“因为,老夫还没有落败。”
南宫玉真点点头,道:“老前辈的意思是,咱们一定要分个胜败了?”
青衫老人道:“不错,姑娘,老夫是一位用剑的高手。”
南宫玉真道:“很巧合,晚辈也是用剑。”
青衫老人道:“那很好,姑娘请亮剑吧!”
南宫玉真道:“老前辈不亮兵刃,在下怎敢亮剑。”
青衫老人右手缓缓探入腰中,复开扣把,抖出了一把软剑,道:“姑娘请亮兵刃吧!”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也伸手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
那是一把带鞘的短剑,金色的剑柄,耀眼生辉。
连鞘算上,这一把短剑,也不过有一尺六寸左右。
青衫老人手中的软剑,却有三尺六寸左右长度,右手一震,软软垂下的长剑,忽然间抖得笔直。
那是一种其薄如纸,锋利无匹的缅铁软剑。
青衫老人直起的长剑,忽然间,开始自行伸缩,剑尖处,微微一卷,指向了南宫玉真的前胸。
他的手,没有挥动,一种传出的劲,自剑身开始行卷拿、伸动。
南宫玉真右手一招,连鞘短剑,斜斜挥出,封架点向前胸的剑势,口中却笑道:
“老前辈好精深的内功,已到了运劲行剑的境界。”
一声轻微的兵刃相击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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