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夫人道:“华老,咱们护法院中,得教主特允,不受严厉的教规约束。”
华一坤嗯了一声,道:“老夫也知道护法院在天罗教中独树一帜,所以,特别交代夫人处置。”
天英夫人一欠身,道:“多谢副教主……”
目光转到覃奇的脸上,道:“覃兄,副教主已给足了咱们护法院的面子,小妹希望罩兄也赏给小抹一个面子。”
覃奇道:“夫人的意思是……?”
天英夫人道:“委屈覃兄,暂受院刑加身,一切等归院主之后,再作道埋。”
覃奇哈哈一笑道:“夫人的意思,可是要在下戴上金环手铐?”
天英夫人道:“小妹正是此意,但不知覃兄意下如何?”
覃奇道:“照说,领队吩咐,贾某不敢不从。不过,我觉着,这件事不太公平。”
天英夫人道:“小妹为覃兄暂上刑具,用心就是在不敢妄作评断,待咱们归见了院主之后,再作决定就是。”
覃奇笑一笑,道:“夫人,戴上了金环手铐之后,只怕兄弟就由不得自己作主了。”
天英夫人道:“难道覃兄未戴手铐之前,就可以自作主意么?”
覃奇道:“那倒不是,不过,在下如不戴刑具,至少,不会任人宰割。”
天英夫人脸色一沉,道:“覃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覃奇道:“夫人,在下不愿戴上刑具。”
天英夫人微微一笑,道:“这就难怪,覃兄,驴子不拉磨,主人有一个办法,强他上套,如是覃兄不吃敬酒,小妹只好罚酒了。”
覃奇道:“你畏惧他副教主的身份,处事不公,贾某不受!”
天英夫人道:“覃兄敢对小妹如此,对副教主的态度,也就不难了然:梁、汤二位护法何在?”
人群中,应声行出了两个五旬以上的老者。
秋飞花冷眼旁观,已瞧开了一件事,那就是护法院中人的年纪,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人。
梁、汤二护法,现身之后,先对天英夫人行了一称,道:“夫人,有什么吩付?”
天英夫人道:“两位是否听到了覃兄的谬论?”
两人点点头,道:“听到了。”
天英夫人道:“那很好,用不着我多说一遍了,两位觉着应该如何?”
梁、汤两位护法,齐声说道:“咱们悉听夫人吩咐。”
天英夫人道:“他题目作的大大,我也做不了主,不如带他回到护法院去,听凭院主一断是非。”
两人恭敬他应道:“夫人说的是。”
天英夫人道:“但覃护法似乎是已不愿听从小妹之命,还要麻烦两位劝劝他了。”
两位护法应了一声,转身向覃奇付去。
傅东扬已暗传令喻,着群豪利用这段时间,回想一下在地下古堡中学得的武功,如何配合于和人动手的搏杀之中,对于覃奇的事,不可随便插手,听他令谕行事。
所以,秋飞花和南宫玉真一直末出声支援。
事实上,傅东扬老谋深算,已摸透了江湖中人的脾性。尤其足像覃奇这样的老江湖,只要稍微给他一点机会,他就会借阶下台,再回天罗教去,不给他申援的机会,使他找不出藉口,只好自己挺上去了。
梁、汤两位护法,行到覃奇身前五尺左右时,一齐停了下来,道:“覃奇,你抗命了?”
覃奇道:“不平则鸣,兄弟身蒙不白之冤,怎能默默忍受?”
姓梁的护法笑一笑,道:“覃兄,你听到夫人的吩咐了?”
覃奇道:“听到了。”
梁护法道:“那很好,你琢磨琢磨吧!是要我们动手呢,还是你自己就缚?”
覃奇道:“梁兄,不论是两位动手,还是兄弟自缚,似都是一样的后果?”
梁护法道:“说的是啊!一个人,最好不要犯错。”
覃奇道:“咱们相处了很多年,难道两位就全没有一点情意么?”
梁护法道:“谁说没有了,兄弟一向是情深义重的人,覃兄放心戴上刑具,兄弟担保不使覃兄受到伤害。”
覃奇淡淡一笑道:“梁兄,这般苦苦相逼,那就别怪兄弟,不给两位的面子。”
梁护法哈哈一笑,道:“覃兄的剑中藏刀,刚才咱们已经见识过了,老实说,那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那一直很少开口的汤护法,突然开了口,道:“覃兄,一错不能再错,性命只有一条,一旦动上手,那可就很难保兄弟不会失手了。”
覃奇回顾了傅东扬一眼,道:“傅秀才,你聋了么?”
傅东扬道:“兄弟眼明耳聪,把诸位之间的谈话,听得一字不漏。”
覃奇道:“你准备作何打算?”
傅东扬道:“兄弟正在全神贯注。”
覃奇冷冷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
傅东扬道:“要兄弟说什么?”
覃奇冷然说道:“兄弟一旦和同伴动上了手,那是永远不能再回护法院了。”
傅东扬道:“当今武林之世,很多人都未加入护法院。”
覃奇道:“但我不同,已加入护法院的人,一旦背叛,护法院中人必将全力以赴,天下虽大,但却无那人立足之地了。”
他求教之情,已很明显,但傅东扬却是仍然故作不懂,笑一笑,道:“覃兄的意思是……”
覃奇冷冷说道:“傅东扬,武林道上,都传说阁下是如何的才智过人,但照在下的看法,你却是连木偶也不如!”
傅东场淡淡一笑,道:“覃兄,江湖上的险诈太多,傅某不得不小心一些。”
覃奇一皱眉头,道:“阁下的意思是……”
傅东扬接道:“覃兄心中如想些什么,为什么不明白点说出来呢?”
覃奇冷冷说:“你要我开口向你求援么?”
傅东扬道:“任何事,明确一些,总是会比较好一些。”
覃奇回顾天英夫人一眼,道:“夫人,你听到了……”
天英夫人冷冷说道:“覃奇,你真敢明目张胆的背叛天罗教?”
覃奇笑一笑,道:“敢不敢,似是都无关紧要了,那只是一句话罢了,事实上,在下的行径,在夫人的眼中,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天罗教?”
天英夫人道:“你自己明白!”
覃奇道:“正因为在下明白了,才有这么一个结果。”
天英夫人道:“所以,你一不作二不休了?”
覃奇道:“夫人,华一坤本已想置我于死,假手于你,只不过是利用咱们自相残杀,好向院主交代罢了。”
天英夫人冷冷说道:“覃奇,其实,你这等作为,就算华副教主不说话,我也不会饶你。”
华一坤淡淡一笑,道:“覃奇,不用把错失推到老夫头上,事实上,我要做什么,也不会顾虑到你们的院主……”
天英夫人接道:“华老是副教主的身份,咱们院主见到他,也要以礼相对。”
覃奇冷冷说道:“秋飞花剑招奇幻,莫可预测,难道我打不过他,也算是有了错?”
华一坤道:“你早心生叛意,手下留情,你迟迟不肯施出剑中藏刀绝招,难道不是心中有鬼么?”
覃奇道:“秋飞花可以在十招之内胜我,在下出道以来,从没有遇过这样的强敌,也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剑招……但他和我拼斗了数十招,不肯胜我,用心就在迫我施出剑中藏刀,我不能不为自己想一想,十招之内,败于一个年轻人的手中,这面子,叫在下如何能下得来,但我也看出了他的用心,借机会拖过数十招。”
华一坤道:“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覃奇道:“如非你华老逼迫得太紧,在下现在也一样不会讲出来。”
天英夫人怔了一怔,道:“覃护法,你……”
覃奇冷冷说道:“秋飞花年纪轻,但他的武功之高,剑招之奇,在下这一生中,从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天英夫人笑一笑,道:“覃奇,我想这是一个误会?”
覃奇道:“不错,是误会,各位为什么不早一点想到这些,一直要把我逼下了水,现在,我已如箭在弦上,船行江心,看来,是无法回头了。”
天英夫人道:“什么无法回头了?”
覃奇道:“瞎子吃水饺,贾某人心中有数,现在,我就算重回天罗教、护法院,只怕也无法逃过叛教之名。”
第四十五章白芒交织
天英夫人道:“你准备怎么办?”
覃奇道:“说不得,在下只好叛离天罗教和傅东扬他们合而为一了。”
天英夫人道:“别人,只怕未必肯收留你!”
傅东扬笑一长,道:“傅某人很欢迎覃兄的合作。”
天英大人道:“覃奇,傅东扬他们这一些人,又怎能保得你的安全?”
覃奇道:“我不用他们保护,事实上,他们面对的敌势、压力,比过去并未增多,如是我贾某人有一分的重量,他就减少了一分压力。”
天英夫人道:“在他们未受到压力之前,你先受到了这些压力……”
覃奇接道:“我知道,但这和我须想的结果,并无不同,只不过早一步、晚一步罢了。”
天英夫人道:“这么说来,我们只有先杀你了。”
覃奇道:“你已下令梁、汤二兄,对在下出手了。”
天英夫人道:“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覃奇冷冷说道:“夫人,这些事,我经历的太多,你不用再耍花招了。”
天英夫人怒道:“梁兄,出手……”
但见人影一闪,秋飞花突然拦在覃奇的身前,迫:“贾前辈,事由晚辈而起,这一阵还是由晚辈接下来吧!”
覃奇道:“他们杀不死我,不会甘心,还是在下先和他们一决胜负……”
傅东扬接道:“覃兄,年轻人多多活动一下筋骨,对他们有益无害,咱们这把年纪了,还是让他们先试试吧!”
覃奇道:“夫人、梁兄,瞧到了么?这就是正邪不同之处,也就是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天英夫人冷冷接道:“覃奇,你敢骂我们是小人?”
覃奇道:“在下是实话实说,夫人心中也明白,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了。”
这时,梁护法已然拔出了身上的长剑,冷冷说道:“小子,你不觉太狂了么?”
秋飞花道:“梁护法,大名怎么称呼?”
梁护法道:“你师父告诉你覃奇的剑中藏刀,难道没有告诉你老夫是什么人?”
傅东扬笑道:“没有,上燕兄,覃奇的剑中藏刀,天下闻名,兄弟是早已知晓了,但上燕兄隐技自藏,兄弟确还不知梁兄有些什么过人的能耐。”
覃奇道:“梁兄号称千臂神魔,一手燕子追魂嫖,江湖上堪称一绝。”
傅宗扬道:“哦?”
梁上燕道:“算不得什么?”
突然一剑,扫向了秋飞花。
这一剑快速无匹,剑势有如一道闪光,直落而下。
秋飞花一闪身,长剑一挥,直迎上去。
梁上燕原本不想和秋飞花的剑势相撞,但秋飞花出剑太快,快得梁上燕没有法子抽出长剑。
双剑相触,铿然金铁交震中,梁上燕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力道,传了过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道,并非很大,但却如触电一般,使整个身躯震颤了一下。
这一刹间,他全身没有了还击的力道。
高手过招,就这一制时间,已经够了,秋飞花剑如电闪,冷厉的寒芒,已然指向了梁上燕的咽喉。
梁上燕也是绿林道上名动一时的人物,想不到交手一招,就被人用剑逼上了咽喉,不禁一呆。
事实上,又何止是梁上燕,整个场中,敌我双方之人,都看得微微一怔。
秋飞花神情冷肃,缓缓说道:“梁兄,阁下可以下个决定了!”
梁上燕征了一怔,道:“决定什么?”
秋飞花道:“决定生死,阁下如是想死,在下只要一送长剑,立刻可以成全阁下,如是阁下不愿死,那就只有听在下的吩咐了。”
梁上燕这一生中,从没有遇上过这样尴尬的事,一时间呆在当地,不如如何是好?
秋飞花的冷厉,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骤然间,面对着生死的抉择时,梁上燕也有着难以适从之感。
那位姓汤的护法,就在梁上燕的身侧,距离不远,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梁上燕竟然连一招也接不下来。
事情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秋飞花冷笑一声,道:“梁上燕,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下希望阁下能够早些有个决定!”
梁上燕道:“我……”
秋飞花冷然接道:“梁兄,我不听解释,也不愿再等下去,我要听结果。”
梁上燕轻轻吁一口气,道:“秋少兄,千古艰难唯一死,至少,在下现在还不要死。”
秋飞花道:“那很好,阁下如是不愿死,那是愿意和我合作了。”
梁上燕道:“阁下似乎是只提出这两个条件,在下也只能告诉阁下,我不愿意死。”
秋飞花道:“够了,现在,阁下可以弃下手中长剑。”
梁上燕还剑入捎,道:“秋少兄,这地方,在下个能弃去手中的长剑;刀剑如林中,杀机弥漫,在下如若放下兵刃,只怕连性命也无法保住了。”
秋飞花点点头,道:“好,你过来吧!”
天英夫人冷笑一声,道:“站住,梁上燕,看起来,你还不如覃奇了。”
梁上燕道:“夫人,护法院中人,都是老江湖了,他们对利害之事,看得很清楚……”
天英夫人接道:“这一次,只怕你看走眼了。”
突然一扬手,一道寒芒,雷射而出,直射向梁上燕的背心。
天英夫人距离梁上燕不远,这一次突然袖中出刀,快速绝伦,刀一闪,人已到了梁上燕的身后。
眼看,这一刀就要射中梁上燕的背心,秋飞花却长剑一挥,当的一声,把一柄短刀,震飞开去。
梁上燕一回身,右手疾抬。
三枚燕子缥,疾向天英夫人射去。
天英夫人长袖一挥,呼的一卷,竟把三枚燕子镖,卷入了长袖之中。
但梁上燕已大步行了过去,和覃奇并肩而立,低声道:“覃兄,刚才多有得罪,请多原谅。”
华一坤冷笑一声,道:“天英夫人,护法院中的人,都是江湖上极有名望、成就的人,老夫也不便插手,夫人自己处置。”
天英夫人扬了杨柳眉儿,道:“华老放心,我自会对你和院主作个交代……”
目光转注到汤护法的脸上,接道:“汤元兄,你准备作何扫算?”
汤元笑一笑,道:“天英夫人的意思是……”
天英夫人接道:“你和梁上燕形影不离,情同手足,梁上燕背叛了天罗教,你阁下有什么感想?”
汤元道:“梁上燕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