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向前行去。
在秋飞花带路之下,几人很平安地到了大厅。
秋飞花一路上很当心行经之处,但也只是觉着不停的穿越门户,似乎是一路付去,有着无数的门户可穿。
大厅上仍然是静悄悄的,未见有招呼之人。
秋飞花道:“他们几时可以到。”
虚伪公子道:“兄弟这就传谕他们带人。”
提高了声音,说道:“放了倪万里、包小翠和武通三人。”
没有人回应,也无人现身,但片刻之后,倪万里、包小翠、武通各由一处门户中,缓步行了出来。
虚伪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在下这做法够明快吧!输了要认,栽了要服,秋兄可以带他们上路了。”
事情的变化,确出了秋飞花等意料之外,想不到这虚伪公子,做事竟然是如此利落。
轻轻咳了一声,秋飞花缓缓说道:“虚伪公子,阁下如此干脆俐落,倒是大出了咱们的意料。”
虚伪公子道:“那只有怪诸位的见识大浅了。”
秋飞花一掠武通和包小翠、道:“武兄弟、包师妹,你们是否受到了伤害?”
包小翠道:“我被点了几处穴道?”
武通道:“小叫化子和包姑娘一样,也被他们点了几处穴道。”
秋飞花解下手臂上的索带,笑一笑,道:“阁下,能不能解开倪老前辈身上的穴道。”
虚伪公子摇摇头,道:“倪万里、李雪君,兄弟是无能为力,包小翠和武通,兄弟自然是可以效劳。”
秋飞花道:“那就有劳出手了。”
虚伪公子道:“可以,不过,秋兄要解去找身上的索带,并请解兄弟被点的穴道。”
秋飞花道:“这个,这个……”
虚伪公子道:“秋兄如是信不过兄弟,那就只有暂时带他们离开此地,以秋兄之能,相信稍费心思,就可以解开他们的穴道了。”
东方雁冷笑一声,道:“我来试试。”
大步行向武通,接道:“哪一处穴道受伤?”
虚伪公子道:“右肩”井穴”“东方雁一连施用了三种推宫过穴的手法,整得武通一头大汗,就是无法解开武通的穴道。
虚伪公子目光盯注在东方雁的手,看他连变数种手法,心中暗暗震惊,忖道:“此人武学渊博,不知是何出身?”
东方雁黯然长叹一声,道:“秋兄,兄弟惭愧。”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虚伪公子,秋某人不是武林中有名的侠士,所以,我也不会太君子,解不开他们两人穴道,在下可能会改变心意。”
虚伪公子道:“他们穴道被锁,要解穴道非得深厚的内力不可,兄弟的穴道不解,如何能够施为?”
秋飞花略一沉吟,道:“好!咱们再相信你一次。”
尽去绳索,解开穴道,虚伪公子伸展了一下双臂,道:“秋兄,要兄弟替他们解穴,不怕兄弟算计他们么?”
秋飞花道:“不怕。”
虚伪公子道:“为什么?”
秋飞花道:“一命换一命,你阁下动了手脚,眼前就要得报复,咱们已经证明了我们其有报复你的能力。”
虚伪公子道:“本公子最大的一次错误,就是没有对你秋兄下手,我低估了你。”
秋飞花道:“来日方长,阁下,咱们有的是动手机会。”
虚伪公子运起武功,连在武通背上拍了七掌,点出两指,才退后两步,笑道:“好啦!”
秋飞花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武兄弟,你运气试试看,是否穴道已解。”
武通运气一试。道:“解了。”
虚伪公子道:“兄弟虽有虚伪之名,但办事不一定件件不实。”
缓步走近了包小翠,如法泡制,连拍七掌,点出了两指。
包小翠抬动四肢。运气一试,人和平时一样,道:“秋师兄,小妹穴道已解。”
虚伪公子淡淡一笑,道:“秋兄,兄弟是不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
秋飞花道:“阁下处事明快,兄弟好生佩服。”
虚伪公子笑一笑,道:“看起来,虽然是一桩很简单的事:但它很不容易。”
秋飞花道:“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虚伪公子道:“可以,兄弟招呼他们送诸位离开此地。”
秋飞花道:“不用了,咱们一事不烦二主,还望阁下送咱们一程了。”
刘小玉冷冷接道:“咱们现在有五个人了·包小姐和小叫化子,对你胸中的积恨,比我们还要深些。”
虚伪公子道:“我如有暗算你们之心,还怎会解了小叫化和包姑娘的穴道,诸位如此多疑,当真使在下寒心了。”
举步向前行去。
这人举动难忖,有时候明快守信,就是一般江湖上的豪侠人士,也是难以及得了的。
群豪随在虚伪公子的身后,穿行在一个幽暗的地道之中。
这地道很长,足足走了一盏茶工夫之久,才至尽头,登上三十七层石阶,拉一扇石门。立时有一片天光透入。
群豪鱼贯而出,只见丽阳西斜,正是未时光景。
停身处是一片古怕环绕的坟园,出口是一扇石门。
武通扶着倪万里,刘小玉扶着李雪君,这两位江湖上盛名卓着的大侠,竟然变得十分柔弱,不但武功全失,而且,还有着举步艰难的感觉。
虚伪公子站在洞门口,道:“诸位,在下可以去了吧?”
秋飞花一抬头,道:“有劳阁下相送,抱歉得很,这一次,阁下没有得手,反而让咱们带走了倪、李两位前辈。”
虚伪公子的神情很轻松,道:“胜败兵家常事,诸位多多小心一些,这只是第一个回合。”
秋飞花道:“咱们言而有信,你请回吧!”
虚伪公子道:“各位珍重。”
突然一带石门,人也缩了回去。
那石门上,种植着野草,合闭之后,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东方雁四顾了一眼,道:“这是什么地方?”
武通四顾了一眼,道:“王家老坟,距离齐家寨,不过十里左右。”
秋飞花突然对倪万里一欠身,道:“倪师叔,你老见多识广,觉得这虚伪公子的用心何在?”
倪万里沉吟了一阵,道:“飞花,你是个很细心的人,老叫化子也很怀疑,就算他很怕死,也不曾这么轻易地就范,把咱们全都送了出来,不过,老叫化一时间,地无法看出他用心何在?”
秋飞花道:“这人号称虚伪公子,自不是这样轻易认输的人,晚辈已经暗中运气试过,至少,晚辈没有中毒。”
武通道:“秋兄说的是,小叫化子在江湖上跑了七、八年,道上的怪事不少,但像这样的事,小叫化还未遇过,至少,咱们并禾占尽优势,他竟肯把咱们送了出来。”
东方雁道:“此人的武功怪异,点穴手法,也完全脱离了常规,所以,兄弟觉得,他和咱们搏斗之中,可能还未用尽全力。”
秋飞花目光转注到李雪君的身上,道:“李姑姑,对此事看法如何?”
李雪君皱皱眉头,道:“咱们回去再谈吧!”
秋飞花隐隐感觉到李雪君有着难言之隐,也就未再发问,同奔归途。
出人意料的顺利,一行人竟草木未惊的回到了齐家寨。
一行人行近寨门,齐元魁已快步迎了出来,抱拳迎客。
大约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一时间,竟不知该问些什么,所以也未多问。
大厅中,坐着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
那人穿着一件黑袍,而且衣领子拉得很高,微微的侧着脸,似是不愿看到进来的人。
天虚子表面上虽然还十分镇静,但他一对眼睛,却不停留心着那黑袍人,甚至,秋飞花等人进了厅门,他也没有分神招呼。
倪万里皱皱眉头,似要发作,秋飞花已开口问道:“齐寨主,这位贵宾是……”
齐元魁摇摇头,接道:“不认识,刚才我还和道长在谈话……听到你们回来了,我才迎了出去,就是这一阵工夫,来了这么一位客人……”
秋飞花已经心生警觉,暗暗示意,刘小玉和武通,都突然移动身子,分别挡在李雪君和倪万里的前面。
东方雁向左面跨了两步,挡住了窗口,秋飞花才昂然高声说道:“哪一位高人到此,转过脸来,叫咱们开开眼界。”
黑衣人缓缓转过头来,一拉竖起的衣袖,道:“秋少侠!”
秋飞花还未及开口,齐元魁已失声叫道:“是你!王天奇!”
王天奇陡然在此地出现,不但齐元魁大感意外,就是秋飞花等地都心头一震。
目光转动,看到了刘小玉和武通挡护在师父身前的情势,王天奇缳缑说道:“我来此地,用心和天虚道长商量一桩彼此都有益的事,详细内情,他自会告诉诸位……”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想必有很多重要事务商谈,区区先走一步了。”
秋飞花目注天虚子,天虚子微微颔首,示意秋飞花等放他离去。
王天奇走到了大厅门外,陡然回过身子,道:“道兄请仔细的想想兄弟的话,如何处之,还望能给在下一个答覆。”
天虚子道:“贫道一个人作不了主,和他们研商后,才能给你答覆了。”
第九章斩情灭性
王天奇道:“区区敬候佳音。”
飞身一闪,顿然消失不见。
倪万里横了两步,在一张木椅上坐下,道:“观主,那一位是什么人?”
天虚子道:“王天奇,也就是昔年魔刀会首脑之一的莫冲!”
倪万里道:“他承认了?”
天虚子道:“承认了。”
倪万里道:“他和你是交往十几二十年的朋友,今天才肯承认他的身分。这份耐性,实也是高明极了。”
天虚子叹口气,道:“贫道惭愧……”
目光一掠李雪君,接道:“两位受伤了么?”
李雪君道:“我们失去了武功。”
天虚子点点头,道:“王天奇刚才也和贫道提到了两位的事。”
倪万里道:“他究竟是莫冲?还是庞动?”
天虚子道:“是莫冲,但他告诉贫道,莫冲已经死于二十年前,现在,他是王天奇。”
倪万里道:“狗不改吃屎,他是莫冲也好,王天奇也好,还不是一样约为害江湖,如是在五年前,你肯听我老叫化子的话,咱们把他杀死,老叫化和李姑娘也不会有今日之辱了。”
天虚子叹一口气,道:“王天奇和贫道提过了两位失去武功的事……”
目光一掠秋飞花等,示意他们暂行退去。
但闻倪万里冷冷说道:“老道士,用不着要他们避开了,若叫化和李姑娘,都是被他们救回来的,如是要出丑,这丑也出过了。唉!下一代比咱们高明,那是武林之福,用不着逃避他们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用不着避讳他们。”
天虚子目光停在李雪君的身边,道:“李姑娘的意思是……”
李雪君接道:“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有一件说明!”
天虚子道:“贫道等洗耳恭听。”
李雪君有些黯然的说道:“当年为了剿灭魔刀会,找参与江湖搏杀,岁月匆匆,已然一十寒暑,对整个江湖,和我个人而言,支付已经够大了,我不想再在江湖是非漩涡中混下去,这一身武功,也分别授予了三位门下,我也应该从此退出了……”
刘小玉急急叫道:“师父,你……”
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李雪君冷冷说道:“不许哭。”
刘小玉果然不敢再哭,拭去脸上的泪痕,强忍着满腹心酸。
包小翠一直暗咬着牙关,没有哭出声来,悄然站在师父身后。
但闻李雪君接道:“听说,你把小翠等三人,收归了门下。”
天虚子道:“贫道擅作主张,还请李姑娘鉴谅。”
李雪君凄迷一笑,道:“你做得很好,既然认你门下,希望你能善待她们,我也和她们改了称呼,认她们为我门下,衣钵传人,承我未竟之志,对人对己,我已尽到了最大的心力,所以,我该退出江湖了。”
秋飞花一扬剑眉,道:“姑姑,这些年,承你小侄不少指点……”
李雪君摇摇头,接道:“秋飞花,不要谈过去的事,从此刻起,李雪君已经死了,江湖上再也没有我这个人,咱们姑侄之间的情谊,也从此一刀两断,此后,纵然相见,那也是相逢陌路。”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姑姑,什么事竟使你斩情灭性,断义绝亲?”
李雪君道:“不为什么,我觉着我该退出江湖了。”
转身向外行去。
包小翠叹息一声,跪在了李雪君的身前,低声说道:“师父,弟子跟你走!”
李雪君冷笑一声,道:“起来,你们已是天虚子的门下,以后,自有他照顾你们,我承认你们出我门下,那是为着你们此后容易和别人相处,你们随我甚久,如我脾气,还不快退下去么?”
包小翠、刘小玉泪如泉涌,既不敢拦阻,也不敢再劝,绢帕掩面,黯然站在一侧。
李雪君叱退了包小翠,又回顾天虚子一眼,道:“我肯和他们回来,就是为了交代这几句话。”
天虚子肃然颔首,道:“贫道会尽力照顾她们。”
李雪君道:“有此一言,我也可放心去了。”
举步行出大厅。
秋飞花突然一侧身子,双肩晃动,人已掠过了包小翠、刘小玉,穿出外,拦住了李雪君,道:“姑姑可否再听小侄几句话?”
李雪君冷冷笑道:“飞花,闪开!不要再纠缠我。”
秋飞花道:“姑姑,你武功全失,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离开齐家寨,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雪君怒道:“住口,你说话怎么这样没大没小,什么叫羊入虎口?”
秋飞花一抱拳,道:“小侄失言。”
李雪君黯然一叹,道:“走开,从此刻起,咱们是相逢不相识。”
秋飞花呆了一呆,道:“姑姑,我看得出你有难言之苦,但小侄……”
李雪君连连挥手,道:“别再烦我,快退开去!”
天虚子道:“飞花,让她去罢。”
秋飞花仍是一片悲惨迷惑,抱拳一揖,道:“姑姑多珍重。”
李雪君看也未再看秋飞花一眼,快步走出齐家寨。
包小翠、刘小玉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秋飞花缓步行入厅中,道:“师伯,李姑姑是怎么回事?”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道:“她有着满腹的辛酸、悲伤,不过,在下也无法确知她为了什么?”
秋飞花道:“哀莫大于心死,李姑姑的心,似是已经死了。”
包小翠道:“为什么?为什么啊?十几年的相处,情同母女,她老人家竟然一下子不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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