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胜负,早已败在了人家手中,所以,见好就收。
但那王道同太固执,不肯用左手对敌是一回事,不肯认败又是一回事。
黑衣人皱皱眉头,道:“什么办法?”
王道同道:“把黄元奇交给我带走!”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没有胜区区一招半式,这些话,如何能说得出口?”
王道同道:“我没有胜,但找他没有败。”
黑衣人道:“王道同,你们大河五义那点实力,绝无法和本会为敌,如是豁开了干,只怕你们,很快会在江湖上云消风散。”
王道同道:“大河五义只剩下了三个,早已名存实亡。当年我们五义结拜,生死同路,老二死于老四的手中,大河五义早已星散,我们活着的只有一个目的,把老四押到老二的灵前,要他述说一遍,杀害老二的经过,最好他能自绝灵前……”
黑衣人接道:“以后呢?你们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
王道同道:“老四杀害了老二,我们逼死了老四,这是箕豆相煎、骨肉相残的悲剧,我们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老二和老四恩怨清楚,咱们三兄弟办完后事,也都要自绝而死。”
黑衣人道:“好死不如赖活,你王老大有以身相殉的义气,只怕别人却未必有。”
王道同道:“我相信他们都会和我一样,苦追老四二十年,也不是我王某一人……”
黑衣人心中一动,接道:“这么说来,大河五义中的老三、老五,也都来到此地了?”
王道同道:“不错,他们都守在这菜棚外面,不到最后,我们不希望搏杀,只要能说服老四,肯到老二灵前认罪,我们还是保存一份兄弟的义气……”
仰面打个哈哈,接道:“至于说老三、老五,会不会追随王某于泉下,王某人决不勉强他们,大河五义自相残伤,死了三个,余下两个人,也活得无味的很,至少,他们会遁身空门,离开这软尘十丈。”
秋飞花听得暗暗点头,忖道:“这人虽然固执得有些迂腐,但却是义薄云天,江湖少有义气之人物。”
那黑衣人大约听到了大河五义中,另几位也在此地,真要拼起命来,胜算不大,立刻改了方法,接道:“王兄,看来,名无虚传,大河五义,果然是君子人物,义气豪杰,不过,黄元奇胸罗玄机,才高八斗,要是逼他死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王道同正容说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他虽有满腹经纶,精绝手艺,但他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他没有法子救活老二了,那只好由他抵命。”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王兄,你们找了二十年,在加上个一年两年的又有何妨,请看在兄弟的份上,这次放他一马……”
王道同摇摇头,道:“不行,这一放,我们可能还要再找他二十年,我也许活不了那样久。”
黑衣人道:“这就没有法子了,兄弟和几位同伴,不会让你们带人走,也不会让你们杀了他,王兄坚持下去,只怕黄老四不会受到伤害,咱们先要溅血五步,分个生死了。”
王道同道:“王某话已经说很清楚了,阁下一定要阻止我,大家只好放手一拼,你请亮兵刃吧!”
原来,这王道同坚持君子的身份,对方不亮兵刃,他就不动兵刃。
别人的兵刃,带在身上,可以用两只手和人相搏,但这铁伞君子,右手执伞,只能用一只手和人搏杀。
那黑衣人似是看透了王道同的缺点,微微一笑,道:“咱们无怨无仇……如若动用兵刃,岂不要闹出流血惨剧,我瞧咱们还是赤手空拳的打几招吧!”
王道同脸色一变,道:“不行,在下没有很多时间和你拖下去,我要尽快和你分出胜负。”
黑衣人心中一动,暗道:“铁伞君子之名,在江湖上享誉甚久,他如真的施用铁伞放手施为,只怕我根难撑过百招,必得想法激他一下才行。”
心中主意暗定,口中却冷冷说道:“在下如是不用兵刃,以铁伞君子在江湖上的威名,总不能以兵刃迫我动手了。”
王道同道:“不教而沫谓之虐,我已经再三的说明了,如是阁下不动兵刀,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秋飞花心中忖道:“原来这人虽迂,却也有一定的限度。”
黑衣人道:“你以大河五义之首的身份,我瞧你如何能够先出兵刃?”
言罢,肃立不动。
秋飞花暗道:“这人很会撤赖。”
只听王道同高声说道:“亮兵刃,不论有些什么后果,在下也不愿再等待下去了。”
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铁伞。
黑衣人脸色大变,一提真气,右手不自觉地握在了刀柄之上。
王道同微微一笑,呼的一伞,点了过去。
黑衣人右手一招,一闪寒芒,疾划而出,挡的一声,封开了铁伞。
王道同铁伞连续收缩,攻出了三招。
这一阵边绵的攻势,甚具威力,那黑衣人被迫得向后连退了三步。
黑衣发觉了这王道同兵刀的威力,比拳掌精厉甚多,心中更惊慌,不敢再让对方占去先机,大喝一声,挥刀急攻。
王道同铁伞疾转,接下了那黑衣人的攻势。
他的双足着地,身躯不动,但凭一把铁伞,左荡右击,完全封住了那黑衣人全力攻袭之势。
黑衣人一口气攻出了一十二刀后,刀势忽然一缓。
王道同铁伞一探,锋利的伞尖,已然逼在了那黑衣人的前胸之上,道:“你输了,还是要点你穴道,自愿退出呢?”
黑衣人叹口气道:“王大侠,不管要在下认输,还是点了我的穴道,你如带走黄元奇,在下就非死不可……”
突闻金风破空,两道寒芒,分由左右,攻袭而至。
王道同铁伞疾起,封开了右面的一刀,身子随着铁伞极快地一转,避开了左面一刀。
他究竟是君子的胸怀,伞尖放开那黑人前胸,竟然毫发未伤那黑衣人。
两个攻击王道同的,也是两个穿着黑衣的中年大汉,也用刀。
王道同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还有两位,怎不一齐现身出来?”
但见人影闪动,又有两个执刀大汉,行了进来。
王道同冷冷说道:“五位上齐上吧!”
右手一招,铁伞忽然张开。
五个黑衣人互相望了一股,一齐举刀攻上。
王道同铁伞展开,有如一片乌云般,把五人五刀,全都卷在了一片伞影之中。
张开一面大伞,用作兵刃,已非易事,把一把铁伞运用的如此之妙,实是武林中罕见的事。
只听王道同高声叫道:“老三、老五,你们进来,把老四带走,找的只是老四一个,可不许伤害到别的人。”
但闻砰砰两声,两个身着青衣的人,快步冲了进来。
王道同手中铁伞,舞的更见凌厉,五个黑衣人,完全被困入一片伞牌影之中。
两个青衣人,一人个子高大,一人十分矮小,但步履确极为快速,直向黄元奇扑了过去。
这时那蓝衣少女和灰衣少年,伸手抓起了面前的兵刃,奔向两个青衣人,高声说道:
“别伤害我爹。”
那高大的青衣人冷冷说道:“我是你的三伯,你爹爹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我们一定要把他带走,奠祭于你二伯父的灵堂之前,上一代的恩怨,和你们作晚辈的没有牵缠,你们别管这些事。”
那矮子却对坐在木椅上未动的中年妇人抱拳一揖,道:“这一位是黄四嫂吧!”
中年妇人点点头,道:“不错,你是老五。”
矮小青衣人点点头,道:“五弟李文。”
中年妇人叹息一声,道:“无奇和我谈过,你们兄弟之间,情同骨肉。”
李文道:“是的!我们五人,义结金兰,生死同命,但却未料到,四哥竟然会害了二哥。”
中年妇人道:“他为这件事,痛苦了很多年,曾经和我谈过,准备自行投到大哥那里,任凭处置,那时间,因为儿女还小,我也极力反对,如今儿文都已经长大了,你们带他去吧,也可偿了他的心愿。”
李文抱拳一个长揖,道:“嫂夫人深明事理,小弟佩服得很。”
中年妇人道:“我不过是听他的嘱咐罢了,怎敢当兄弟称赞。”
李文道:“嫂夫人情唤回两位侄儿女,免得他们护父心切,和三哥动手,三哥武功刚猛,一旦伤了侄儿女,那就叫我们不安了。”
只听那高大汉子怒声喝道:“我要你们退开,你们是听到没有?”
灰衣少年和蓝衣少女齐声说道:“不论你是什么人,但也不能伤害我爹。”
高大汉子双手突然伸出,疾如星火一般,点中两人的左臂,只听拍的一声,两人手中的单刀,全都落在实地之上。
高大汉子冷冷说道:“你们不是三伯的敌手,要报仇,去苦练十年,再找三伯报仇不迟。”
那端坐未动的中年妇女接道:“三伯伯放心,元奇不准他们学武,练的三手两脚,也都是用作强身之用,如是元奇要传他们的武功,这么大了,也该有点成就了。”
高大汉子双手齐出,点了那少年、少女的两处穴道,道:“弟妹,我先点他们两处穴道,手法很轻,不会伤害他们,老四的醉债,算清之后,你还是我们的好弟妹,对这两个侄儿女,我们也会有一个交代。”
中年妇人一闭双目,道:“元奇已经等了二十年,你们带他去吧!”
那蓝衣少女、和灰衣少年,都被点了穴道,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瞪着双目,望着那高大的汉子,脸上是一片哀求之色。
那高大汉子右手一伸,抓向黄元奇。
黄元奇早已被黑衣人点了穴道,一直静坐不动。
秋飞花看至此处,突然飞身而起,一跃到那高大汉子的身后,冷冷说道:“放下。”
高大青衣人霍然转身,目光一掠秋飞花,道:“你是什么人?”
秋飞花淡淡一笑,答非所问的,道:“你是大河五义中的老三?”
高大青衣人道:“是!铁拳君子纪平。”
秋飞花道:“你们兄弟的事,我们这局外人,本来可以不管,不过,此刻情势不同。”
纪平道:“在下瞧不出,此刻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之处?”
秋飞花道:“茶棚外面集聚的高人很多,就算黄元奇肯随你们同往,你们也无法带他离此。”
纪平道:“有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了?”
秋飞花道:“就拿区区说吧!阁下要想闯过我这一关,只怕就不太容易。”
铁拳君子纪平仰天打个哈哈,道:“阁下如此口气,定然是江湖上大有名望的人物了?”
秋飞花道:“不敢当,区区么?只不过一个江湖浪子罢了。”
纪平道:“阁下和他们五人是一伙的了?”
秋飞花道:“在下不敢高攀。”
李文突然一侧身,拦住了秋飞花,道:“三哥,夜长梦多,你带四哥走,这小子有我对付。”
秋飞花冷笑一声,道:“在下是一片好意,你们兄弟一场,应该彼此相知很深才对,在下看法,黄元奇不像是下手谋杀义兄的人,诸位何不平心静气的谈谈。”
李文道:“我们有物为证,这件事我们已查了很多年,用不着再查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如是在下不许诸位带走黄元奇呢?”
李文道:“那就要凭藉你的真实武功了。”
秋飞花道:“那很好,只要用武功就能够决定,阁下就请出手吧!”
李文右手一探,抓向秋飞花右腕,。中说道:“这件事本和阁下无关……”
秋飞花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最好速战速决,先把对方制服,避免闹出流血惨剧。”
心中念转,右拳平平的迎了上去。
李文冷哼一声,暗道:“好小子,想和我硬拼掌力。”反抓一掌,拍了过去。
两人的掌力将要触接之时,秋飞花右手突然一翻,五指疾如星火,扣住了李文的右腕脉穴。
李文未料到一招交接,就被人扣住了脉穴。
其实,秋飞花这一招,变化并未十分奇奥,只是拿捏的分寸、时机,恰到好处,李文在出乎意外之下,竟然受制。
铁拳君子纪平放下了黄元奇,大喝一声,疾向秋飞花冲了过来。
秋飞花五指一点,李文劲力顿失;微微用力一带,把李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冷冷说道:“阁下如是不想要这老兄之命,那就只管出手。”
纪平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出手,瞪着一对大眼睛,望着秋飞花,脸上是一片激忿之色。
秋飞花气聚丹田,大声喝道:“住手。”
这时铁伞君子手中铁伞的奇奥招术,早已把五个黑衣人,全都圈人一片浓密的伞影之中,有如一片浓云遮目,五个黑衣人,手中执着单刀,横斩竖劈,完全没有了章法。
如若铁伞君子存了伤害几人之心,只怕五人早已死于铁伞之下。
听得秋飞花大喝之声,铁伞君子陡然收起了铁伞。
五个黑衣人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秋飞花轻轻咳了一声,道:“搏战杀击,解决不了纠纷,诸位何不坐下来谈谈?”
铁伞君子王道同,望了秋飞花一眼,道:“阁下原来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秋飞花道:“不敢当,在下只不过运气好一些罢了。”
铁拳君子纪乎吼道:“老大,这小子横里插进手来,分明是未把咱们兄弟放在心上,大河五义从不找事,但也不能如此啊!”
王道同道:“老五现在他的手中,咱们能不管他的生死吗?”
纪平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哥,难道咱们要听他皈诈诡不成。”
王道同不再理会纪平,目光却转到秋飞花的脸上,道:“这位兄弟,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秋飞花道:“在下希望你们四兄弟,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书术君子黄元奇,不像逆伦杀兄的人,这中间也许有什么原因?”
王道同叹口气,道:“金兰兄弟,自相残杀,实是人间惨事,老实说,在下内心的痛苦,有如利刃搅腹,不过,老四罪证明确,我这作大哥的,如若放手不管,如何对得住二弟泉下阴灵。”
秋飞花道:“王兄,你可曾和黄元奇仔细地谈过这件事?”
王道同微微一怔,道:“这倒没有?”
秋飞花道:一这就是了,你既然未和他谈过详情,怎可断言黄元奇,就是杀兄的凶手?”
王道同道:“他畏罪逃走,我们追寻了二十年,才找到他,如何有机会和他详谈。”
秋飞花道:“你们义结金兰,以你这做老大的看法,黄元奇是不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