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滚,小姐,这是我的家啊! 王吉善嘻皮笑脸地坐在床边,手掌伸进被子里: 呵呵,真热啊!好烫手啊! 你的家? 文君小姐向床里退缩着: 这,这不是司马的家么,怎么成你的家了,公子,你进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 王吉善将肥大的面庞凑近文君小姐: 这是我王某的府第,小姐,别不好意啊! 说着,王某便欲动粗,文君小姐柳眉横竖,破口大骂,王吉善也不搭理,手掌在被子上乱抓乱拧: 小姐,你不知道,我与司马不分彼此,我们还有一个君子协定,无论是谁泡到的女人,都回府来,性福同享,呵呵, 再敢胡来,我,我死在你的面前! 见王吉善愈加放肆,文君小姐气得浑身发抖,情急之下,顺手抓起一把剪刀,直指自己的粉颈: 你们,你们,把我看成啥了,滚出去,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别,别, 王吉善立刻收回手去,一边摆着手一边向屋外退去: 别,别,别这样,你不愿意就拉倒,算我啥也没说,千万不要,不要,不要这样! 王吉善狼狈不堪地退出屋来,看见司马,沮丧地摇着大脑袋,叹息道: 唉,好刚烈的小寡妇啊,我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了,弄不好,会闹出人命来的! 司马公子,你给我解释解释! 在辣妹子的喊叫声中,司马氏怏怏地走进寝室,无奈地摊开双手: 姐姐,这的确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还不如牛棚呢,实在不好意思领你去,姐姐,您看,怎么办啊! 相如露出一脸的无赖之色: 姐姐,情况就是这样,你说怎么办吧!我是一个穷鬼,姐姐,你还是死了心吧,我没有条件娶你,你赶快收拾收拾,一走子之吧!时间尚早,现在赶回卓府去,好像还来得及! 呸! 文君小姐草草地披上衣服,听罢相如的话,一屁股跳了起来: 玩完了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走,我当然要走,走,你领我回你家去,不管是牛棚,还是鸡窝,也要让我看个究竟啊! 那好吧,如果姐姐不弃,我也豁出去了!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司马氏也顾不得脸面了,待文君小姐梳妆打扮完毕,两人再次跳上马车,司马继续引路,马车哗楞哗楞地驶出王府大院,临出门时,小寡妇恶狠狠地瞪了出来相送的王某一眼。 … … ! 呶,姐姐, 辣妹子驾着马车,哗楞哗楞地驶出十余里,相如指着前方一栋东倒西歪的茅草屋对文君道: 那便是我的家了!房子又破又旧,眼瞅着就要坍塌了,姐姐,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哦, 文君勒住缰绳,望着破房子,显得尤其的平静,这让相如多少安慰一些: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管他鸡窝狗窝,属于自己就行啊! 说完,辣妹子跳下车来,直奔茅草屋而去,相如紧随其后: 妈妈,您在家么,来客人了! 谁是你的客人, 文君不满地瞪了相如一眼,司马刁顽地一笑,拉住辣妹子的手,对妈妈介绍起来: 妈妈,这是您的儿媳妇! 哎哟, 老太太一听,苍老的面庞绽开了幸福之花: 真是好闺女啊,长得好漂亮啊! 妈妈, 走进屋来,相如吩咐妈妈道: 您老快生火做饭,再炒几个菜,我们光顾着赶路了,早饭还没吃呐,妈妈,您的儿媳妇已经饿坏了! 哎呀,我的儿呀, 老太太面露难色,趁文君小姐东张西望之际,她将游手好闲的儿子拽到灶台前: 做饭,做饭,你说的容易,你瞅瞅,锅里一粒米都没有,让妈妈做什么啊,还炒菜呢,连块肉星也没有,炒你妈妈的大腿啊! 哦,原来是这样, 望着空空如也的饭锅,相如暗道:美人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做顿饭,炒点菜啊,总不能让人家饿肚子啊: 妈妈,莫急,儿子这就想想法子去! 司马大才子匆匆赶到自由市场,鸡鸭鱼肉,时蔬鲜果,应有尽有,相如手掌伸进衣袖,方才知道自己连一文钱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啊,真是一分钱愁煞英雄汉啊! 没有钱连片菜叶也休想弄到手,大才子终于体会到钱的重要性,后悔平时大手大脚,手头竟然没有一点积蓄!晚了,悔之晚矣,司马氏急得抓耳挠腮。猛一抬头,一个硕大的 当 字招牌映入眼帘,相如灵机一动,一步迈进当铺,索性把王县令送给自己的外衣廉价当掉,换得现钱,提着酒菜,乐颠颠地回家款待美人姐姐去了。
老太太忙不迭地烧好菜肴,又温烫了酒水,相如端起酒壶,想起王吉善的讲述,咚地将酒壶放在文君小姐的面前: 姐姐海量,如早有所闻,姐姐,请吧! 美少妇毫不推让,欣然捧起酒壶,拽过两只海碗,为自己和相如各自斟满! 大才子,来,干一杯! 说完,也不管相如喝是没喝,文君粉颈一仰,将满满一杯酒倒进了肚子里,相如惊讶不已:果然海量!老太太咂咂暗叹:好能喝的女子啊,这样的媳妇,我儿子恐怕养活不起啊! 好酒量, 文君首先痛饮一杯,相如岂敢不应,他双手捧着酒杯,冲文君施礼道: 好爽快的姐姐,该如了! 嗯, 司马毕恭毕敬地端起海碗,望着相如光溜溜的手臂,文君方才注意到,去了一趟自由市场,大才子那件价格不菲的外衣便不见了影子,此刻,正赤膊举着酒碗,文君不解地问道: 公子,你的外衣呐! 哦,哦,这,这! ;一碗酒水下肚,望着美少妇困惑的目光,相如好不尴尬,面庞唰地从腮帮红到了脖根: 姐姐,让您见笑了,如家贫似洗,为了款待姐姐,只好把外衣当了! 嗨,这是何必啊!有钱就喝,没钱也不要勉强啊! 大才子当掉衣服来招待自己,这令文君深受感动,她放下酒壶,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走向自己的车骑: 驾, 少妇跳上马车,扬起马鞭,马匹咴咴嘶叫着,哗楞楞地跑出司马相如破败的院落,长卿一时胡涂了:这是为何?美人生气了?嫌我家太穷! … … ! 儿啊, 老太太不无惋惜地叹息道: 人家看不起咱们啊,你瞅瞅,走了吧, 顿了顿,老太太似乎自我慰籍道: 这样的媳妇,咱也养活不起啊!走了也好,…… 直到日上三竿,文君才徒步回到相如家,进得门来,将一只沉甸甸的口袋甩在才子的面前: 为了招待我,公子不惜当掉衣服,真诚之心令小女永志不忘,为了表示对公子的忠心,小女卖掉了自己的车骑,日后,请才子用这笔钱垫底,购置些酿酒的工具,你我籍此糊口为生,养活老母吧! 啥,酿酒, 相如一听,瞪起了眼睛,司马一贯看不起商人,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要经商了: 姐姐,我乃读书之人,怎么做此下贱之事? 你少装清高吧! 文君小嘴一撇,以训斥的口吻道: 眼瞅着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摆什么臭架子,废话少说,我们的酒坊明天就开业! 真是个好媳妇啊, 相如皱着眉头不愿意,老太太却乐坏了: 多有心计的姑娘啊,可比我儿强多了,知道养家,干活,赚钱。儿啊,你还皱个什么眉啊,这样的好媳妇,咱们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哇! 新媳妇进得婆家门,说干说干,文君小姐用卖车的钱款购置了酿酒的材料以及用具,就在茅草屋旁搭起了竹棚,竖起了烟囱,辣妹子轻装上阵,撸起衣袖,挽起裤褪,凭着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手艺,亲自主炉。相如依然皱着眉头,一身下人装束,腰系麻绳,赤着双脚,在辣妹子的指挥之下,蹲在炉前,往灶膛里添柴续火。 哈,成功了,终于出酒了, 竹棚里烟气弥漫,剌鼻的酒糟味呛得相如睁不开眼睛,辣妹子则丝毫也不在意,看见酒水嘀哒嘀哒地流淌出来,文君小姐汗淋淋的小脸扬溢着成功的喜色,抓起木瓢,舀上便喝: 哇,不错,味道还算醇正! 呵呵, 浓郁的酿香也勾起了相如的酒瘾,他站起身来,伸了伸酸麻的懒腰,抢过媳妇手中的木瓢: 让我也偿一偿, 相如饮了一大口: 嗯,还可以,手艺不错,继续努力! 小夫妻俩端着木瓢,你一口我一口地轮流品偿着自己的劳动果实,也不知饮了多少酒水,相如的脑袋又昏昏然了,望着眼前的美人,性致大发,文君小姐更是心领神会,扔掉木瓢,搂着相如,就在酿酒棚里,就在炉火旁,嗅闻着醉人的酒香,夫妻俩人交臂引颈地欢爱起来。 文君当炉酿酒忙,醇香醉人升屋梁。 灶火灿烂助情致,茅草屋内再一枪。 三枪响罢定终身,八卦图中排为干。 行了,行了,别没完没了的,酒桶已经盛满了, 看见清醇的酒液淌满了木桶,辣妹子大喜,她推开疯狂大作的相如,系上裤子直奔酒桶,只见美人牙关紧咬,双臂较力,令相如无比吃惊将盛满酒水的木桶抬到了农用独轮车上: 夫君,走啊,与我卖酒去! 还是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相如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满头的热汗四处飞溅: 羞死我了,我可不去,我死也不去! 为什么, 文君鼓励道: 有什么好羞的,自已酿的酒,又不是偷来的,走! 相如无奈,只好跟在文君身后,搭拉着脑袋:唉,我的奶奶啊,如果让熟人看见了,我堂堂司马氏却做起了小买卖,这脸面可往哪放啊!相如越想越觉得难堪,步履越走越慢,与文君小姐的距离越拉越长,辣妹子知道相如很不情愿,也懒得顾及他,只顾推着独轮车,向着市场嗖嗖而去。
卖酒喽,快来买啊,早晨新烧的米酒啊! 将独轮车推进自由市场,放置在路旁,一身贩商装束的小寡妇扯着嗓门,大大方方地叫卖起来。文君小姐无拘无束,却把个大才子臊得无地自容,那一声声叫卖,好似一枚枚钢针,无情地剌痛着司马氏的自尊心,看见众人向文君围拢而去,或是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木桶里的酒水,或是以淫迷的眼色瞟视着辣妹子汗渍渍的芳容,司马相如远远地躲在一边,看在眼里,羞在心上:都是我司马氏没有本事,让媳妇抛头露面,哪象个男子汉大丈夫啊,还有什么自尊啊! 嗨,你这个人啊!好挑剔啊! 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又传来文君小姐迷人的嗓音,只见她舀起酒水,冲众人介绍道: 是好是赖,你偿一偿不就知道了,先偿后买,偿不好就不买么! 呵呵,真没想到,文君姐姐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有其父便有其女!相如躲在一家饭庄的墙角,望着向众人兜售酒水的辣妹子,默默地嘀咕着。 哎啊,我的偶像, 身后传来王吉善的招唤声,司马转过身来,王某关切地问候道: 这大清早的,您跑到这里来做甚啊,怎么,有人请您吃饭么! 不,不, 相如吱唔道: 早晨起来,随便逛逛! 偶像真有雅兴,怎么突然喜欢混迹于市井街巷了,难道为了获得创作的灵感? 夫君, 王某正怔怔地注视着相如,街路对面的文君突然冲相如板起了面孔: 你在那里闲聊啥啊,快来帮帮我啊,怎么就像没事似的,就好像这事与你无关啊! 哎唷, 看见为顾客舀酒的小寡妇,王某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冲无比尴尬的相如扑哧一笑: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无比崇拜的偶像怎么卖起酒来!呵呵, 说着,王某又转悠到文君小姐的身旁,嗅着酒香: 哇,好酒,依然保持着卓家名酒的风格,…… 去,去, 小寡妇不屑地乜了小官吏一眼: 闪开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呵呵, 王某笑嘻嘻地说道: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对待顾客啊,小姐酿酒,我王某怎能不来捧场,我要买酒,我要买许多斤酒,小姐,你的酒,我全买下了, 不卖! 文君冷冷地拒绝道: 任何人买都成,只有你不成,这酒一滴也不卖给你! 嘿嘿, 王某碰了一鼻子灰,继续耍顽皮: 我的大小姐,你若想在此做生意,不能得罪我,应该与我搞好关系! 为什么? 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记我王某是做什么的啦,我是当地的税务官,所有生意人家的税收,都归我管,小姐,你对待我要客气一些,我可以免您的酒税! 文君小姐卖了一个早晨的酒,王小官吏便围在小寡妇的身旁左右,嘻嘻哈哈地纠缠了一早晨,末了,文君小姐推起空酒桶,冲相如使了一个眼色: 夫君,酒卖完了,咱们回家吧! 唉, 在文君小姐的呼唤声中,司马相如似乎终于获得了解脱,只见他尾随在小寡妇的身后,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头也不抬,也不与王某打个招呼,只顾着自己开溜了。目睹自己的偶像沦落到如此境地,王某很是痛心,他叹了口气,决定帮助偶像走出困境,回到府内,王某命家丁套上马车,将商贩们平时进献来的物品,诸如布匹、米谷、瓷器、竹编,……等等,装满了马车,由家仆赶着,嘿唷嘿唷地送到相如家里。卖酒回来,文君小姐正在院子里准备明天的酿酒材料,看见满载的马车驶进院子,一脸的狐疑,王某跳下车来,笑嘻嘻地走到小寡妇面前: 这是我送给偶像的一点礼物,请您效纳! 拿回去, 不待相如说话,文君小姐严厉地说道: 我不希罕,统统拿回去!少扯这套,…… 说完,文君小姐走进竹棚,小小的酒坊又开始生产了。 文君承父业,当炉烧烈酒。 佳酿车上装,大街小巷走。 纵声来叫卖,抛头不怕丑。 羞煞老爸爸,咬牙嗷嗷吼。 气死我了,老夫的脸面全让她给丢光了! 听说闺女在自由市场买酒,卓老财主气得直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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