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诛魔记- 第28部分

纪巧巧疑心大起，暗道：“我们前脚刚出门，怎么后脚他就死了？难道中间有什么隐情？”他来到老妇人的身边，对道：“婆婆，您别伤心了。”老妇人抬头看了看纪巧巧，把泪一收，道：“客官，您有什么事吗？可惜我家老头子刚过逝，生意上的事老身一点也不懂。”

纪巧巧道：“我们本来是想向掌柜的打听点事情，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不幸。婆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老妇人听到这，泪水又哗哗流个不停，道：“老身也不知道啊，刚出门的时候他还有说有笑，没想到我去外面买菜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纪巧巧安慰了她几句，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杀人灭口？”纪巧巧暗道，“看来终于有人开始害怕了。”宝韵斋掌柜的一死，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不过纪巧巧并不担心，看到他那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西门玉雪奇道：“师弟，事到如今，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呢。”

纪巧巧笑道：“师姐，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定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宝韵斋内十分整洁，并未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纪巧巧心念一转，对老妇人道：“婆婆，请问你们宝韵斋的帐本放在什么地方？”老妇人道：“老身也不清楚，待我替你找找。”她来到柜台里面，找了一会，从一层抽屉里抽出厚厚的一沓，对纪巧巧道：“孩子，你是不是找这个？”纪巧巧一看封皮，忙道：“正是。”他打来帐簿，粗略看了一番，发觉这一本记录的都是这一年的。

纪巧巧想起画卷上落款提的是庚辰年五月十九，应该是十年前，于是对老妇人道：“婆婆，那以前年份的呢。”老妇人一脸的茫然，道：“老身对此是一窍不通啊，还是你们四下找找吧。”

纪巧巧说了声“谢谢”，与西门玉雪、柳若仙、荷仙、荷露四人一起将宝韵斋翻了个遍。上天不负有心人，纪巧巧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将那本帐簿找到了。纪巧巧小心翼翼地用手拂掉上面的灰尘，翻到五月十九，终于看到这样一条记录：《仕女游春图》，纹银五十两，在取画人三个字后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李聚”。二字写得虬劲磅礴，一看便知是练家子的字。

看到这里，纪巧巧不由地惊道：“是他，竟然是他。”柳若仙看了，咬牙道：“我爹一直当他是朋友，没想到竟然引狼入室。”纪巧巧道：“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回报师父。”当下五人告别那位老妇人，急匆匆地赶回了客栈。

当程金凤把那本帐簿拿到手上，她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她心里很清楚，此事关系着柳家一门的清誉，如果李聚真的和柳若仙的母亲有不寻常的关系，对死去的柳无非而言，这无疑是极大的耻辱，而莲花堡的声誉更会一落千丈，也许从此一蹶不振。

柳若仙眼角擒满了泪水，在为爹爹柳无非和自己感到伤心难过。程金凤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开口道：“柳姑娘，现在还只是猜测，而且光凭一副画也不能证明是李聚杀的人，现在，惟有找到令堂才是解开这一谜团的关键。”

纪巧巧上前道：“师父，不如由我去李府探个究竟。”程金凤道：“巧巧，你身体可受的了如此颠簸？”纪巧巧一拍胸脯道：“师父放心，徒儿已经全好了。”程金凤点头道：“虽说如此，可李聚府上藏龙卧虎，切不可大意轻敌，就由你两位师姐陪你去。另外，桃花、水仙、蔷薇、兰花你们四人带上二十名弟子在附近策应，一有风吹草动，一定要掩护他们撤回。”

桃花仙子等四位花仙应声是，出去准备去了。柳若仙和凌紫嫣上前道：“前辈，我们想跟着一起去。”毕竟牵扯着两人的血海深仇，程金凤不便拒绝，只得说道：“好。”又嘱咐纪巧巧道：“你一定要保护好两位姑娘啊。”纪巧巧笑道：“不用师父吩咐，弟子也不敢粗心大意。”

众人各自回去收拾了一下，天黑以后，纪巧巧等人换上夜行衣，悄悄出了客栈，直奔城东的李家。李聚府上是一座极大的宅院，大门前面摆放着两尊雄伟的石狮，衬托出这座府第主人的威严，门檐下左右挂着两只气死风灯，上面各写着一个李字。此刻李府大门紧闭，一点动静也没有。

纪巧巧等人摸到李府院墙外，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纪巧巧第一个纵身跃上墙头，跳了进去。他四下一看，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朝墙外“喵”了一声。西门玉雪、西门玉霜姐妹和柳若仙、凌紫嫣四人也跟着跳了进去。桃花仙子等四位花仙率女弟子四下散开，隐藏起来，准备随时接应纪巧巧等人。

院子里面不少假山和竹林，这倒给纪巧巧和西门玉雪等人提供了绝佳的隐蔽场所。纪巧巧看了院子的布局，知道几人现在是在李府的后院。前面是一排厢房，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五人慢慢地接近了厢房。纪巧巧本意是捉个把人来打听一下，还不等有所行动，一间厢房的门“支呀”一声开了，纪巧巧等人忙钻进一旁的竹林里。

纪巧巧探头望去，从房里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她慌慌张张地朝竹林这边跑来，无巧不巧地来到纪巧巧等人藏身的地方，拨开竹丛，一头钻了进去。纪巧巧也不敢乱动，正好与她来了个面对面，不等来人呀声出口，纪巧巧反应迅速，忙伸手扣住了她的小嘴，低声喝道：“别出声。”西门玉雪、柳若仙等人忙围了上来，道：“怎么回事？”纪巧巧笑道：“是个小丫鬟。”小丫鬟长得相当秀丽可人，只是现在见到纪巧巧等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纪巧巧威胁道：“我们只想问你几个问题，没别的意思，但是如果你敢大声呼喊的话，就立刻要了你的小命，知道吗？”小丫鬟拼命点了点头，这时她才发觉捉住自己的人比自己还矮了一截，而在他身边的几位分明是几个女子。她正疑惑间，纪巧巧沉声问道：“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小丫鬟满面通红，但她不敢撒谎，只得说道：“小婢只是新来的丫鬟，因为起夜想方便一下，又忘了茅厕在什么地方，只好到竹林内方便，没想到冲撞了大爷。”

纪巧巧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称他为“大爷”，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想起她是刚来的丫鬟，纪巧巧不禁又泄气了，一把揪住小丫鬟的衣襟，喝道：“什么，你是刚来的丫鬟？没用。”小丫鬟以为纪巧巧要杀她，忙哀声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和婢子同住一屋的还有一位姐姐，她在府上呆了有五六年，应该能回答大爷的问话。”

纪巧巧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道：“快带我们去见她。”小丫鬟也顾不得尿急，连忙带着纪巧巧等人进了厢房内，将小丫鬟口中所说的另一位年长的小丫鬟从床上给提溜下来。她长得也很俏丽，只是见到来人各个黑衣蒙面，禁不住面如土色。纪巧巧用剑逼住她的咽喉，冷冷道：“本少爷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只要你老实回答，本少爷决不会为难你，希望你乖乖合作，不要自讨苦吃。”

这个小丫鬟点了点头，不过她心机很深，一双俏目滴溜溜地乱转，小声道：“小婢只是府上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恐怕会让少爷您失望。”纪巧巧嘿了一声道：“小丫头少在这里胡掰，本少爷闯荡江湖的时候，恐怕你们还在娘怀里吃奶呢，敢跟我耍心眼。”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身旁的西门玉雪等人看了忍俊不禁，差点就笑出声来。

纪巧巧这一唬，这个年长的小丫鬟果然不敢再放肆，忙低声道：“少爷尽管问来，小婢一定知无不言。”纪巧巧这才满意道：“你还很识相啊，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丫鬟低头道：“小婢雨夜。”“哦，”纪巧巧道，“名字还真富有诗意啊。本少爷问你，上个月你家老爷可有出门？”小丫鬟雨夜想了想，点点头。纪巧巧紧接着问道：“去了哪里？”雨夜摇头道：“不知道。”看着纪巧巧凌厉的眼神，雨夜忙补充道：“小婢真的不知道，不过老爷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一个美妇人。虽然老爷办事很隐秘，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柳若仙轻啜道：“那一定是我娘。”纪巧巧安慰了她几句，又对丫鬟雨夜道：“那位夫人在什么地方？”雨夜道：“就在东跨院。”纪巧巧怒道：“还敢撒谎，我们刚从那里经过，门上可是上着锁啊。”雨夜脸红道：“老爷他有钥匙，锁不锁门对他来说还有区别吗？”听到这里，柳若仙再也听不下去，恨不得马上找到母亲问清楚。

纪巧巧见柳若仙情绪有些乱，知道雨夜刚才的话刺激了她，忙对丫鬟雨夜一瞪眼道：“少在这里胡说，我问你，他没对那位夫人怎么样吧？”雨夜摇头道：“小婢无意间多次看到老爷进去后不多久又出来，脸色非常难看，看来象是吃了闭门羹。”

纪巧巧对柳若仙道：“姐姐，我说什么来着，柳伯母绝对不是那种人，你错怪她了。”柳若仙这才破涕为笑，道：“谢谢你巧弟弟，解开了我心中的一个大疙瘩。”纪巧巧道：“这就好，我们马上去救她。”看他要走，雨夜一把抓住纪巧巧的衣袖，急道：“这位大侠，您能否答应婢子的一个请求？”丫鬟雨夜改口称纪巧巧为大侠，纪巧巧差点没乐晕了，呵呵笑道：“什么事呀，说吧。”雨夜脸红道：“您能不能把婢子也带走？给您当奴当婢都成，这李府婢子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一想到大少爷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婢子就害怕。”

纪巧巧差点笑破肚皮，不过他很同情这个小丫鬟，于是对西门玉雪道：“大师姐，你看怎么样？”西门玉雪也是个侠骨柔心的姑娘，听雨夜说起来这么可怜，也不忍道：“那我们就带她走吧。”

雨夜又对那个刚才的小丫鬟道：“翠红，你不走吗？我看二少爷一直对你不怀好意。”小丫鬟翠红嚅嚅道：“可我得挣钱给我乡下的娘亲看病啊。”纪巧巧心中大怒，暗道：“这李聚真是丧尽天良，一家老小没一个好东西。”听小丫鬟翠红说的这么可怜，纪巧巧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她，道：“这些够不够？”小丫鬟翠红颤抖着双手接过银票，每张面额一百两，整整十张。小丫鬟翠红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她擦了擦眼睛，以为眼花呢。纪巧巧笑道：“快收下吧。”

小丫鬟翠红连声道谢，纪巧巧对西门玉霜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就有劳二师姐把她送回家吧。”自从纪巧巧舍身救程金凤后，西门玉霜对纪巧巧的态度大为改观，当下笑道：“没问题。”目送两人离去后，纪巧巧对雨夜道：“你跟着我们不害怕吗？”雨夜两只眼睛骨碌一转道：“有少爷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纪巧巧暗道：“这小妮子果然会说话，不但变了称呼，还拉近我们的关系，马屁拍得比我还顺溜。”

纪巧巧等人由雨夜带路，很快到了东跨院。几人藏身在一座假山后面，纪巧巧看了看里面墙角的一颗大树，正好对着东跨院的房子，于是他对西门玉雪、柳若仙和凌紫嫣道：“那棵树倒是绝佳的观察地方。”雨夜小声提醒道：“少爷，小心院子内有埋伏啊。”纪巧巧道：“以李聚对柳伯母的重视，他定然安排不少人手，这我晓得。”

纪巧巧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朝前面扔了过去。石头掉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几条人影从大树上跃下，直冲纪巧巧藏身的假山处扑来，一人厉声喝道：“是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快点出来。”纪巧巧捏着鼻子“喵”了一声，一人笑道：“他爷爷的，原来是野猫，把老子给吓个够戗。”纪巧巧正得意呢，一人却冷笑道：“野猫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有人故意想引我们出来。”他随即吩咐道：“快点去禀告老爷。”

纪巧巧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碰到一个厉害人物。此时此刻，万不能让人去前院向李聚报信。容不得纪巧巧有丝毫犹豫，他立刻跳了出来，朝几个人咧嘴笑道：“李府上还有这么厉害的几条狗啊，佩服，佩服。”

只见站在纪巧巧跟前的有六名玄衣汉子，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模样还算可以，不过却只有一只眼睛。他手持一柄丈八长矛，站在那里朝纪巧巧哈哈笑道：“我倒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敢来李府撒野，原来只是一个黄毛稚子。”他脸一沉道：“臭小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是的话，就由我‘夺魂枪’潘虎送你一程。”纪巧巧哈哈笑道：“我管你什么虎、什么豹，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厉害。”

假山后面的柳若仙和凌紫嫣见对方人多，想要上前帮忙，西门玉雪忙道：“柳姑娘、凌姑娘你们千万别出去，巧巧这是骄敌之计，否则对方见我们这么人，还不早去报信去了。”

柳若仙、凌紫嫣想想也是，对纪巧巧更是刮目相看。这“夺魂枪”潘虎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没想到竟投靠在李聚麾下。纪巧巧有心扬鞭立威，将“乌龙缠丝鞭”解下，对潘虎等人笑道：“你们几个还是一起上吧。”潘虎等人闯荡江湖几十载，没想到让一个小子给轻视，几人都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吞下肚去。

纪巧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见潘虎中计，他心中大喜。潘虎厉声喝道：“好狂的小子，大爷就来教训教训你。”他手中长枪一抖，朝纪巧巧当胸戳了过去，力道十足。纪巧巧暗道：“这潘虎果然有些本事。”

纪巧巧见潘虎来势甚急，连退了数步。待潘虎气力难以为继，他大喝一声，长鞭卷起重重鞭影，朝潘虎扫了过去，正是三式鞭法中的第二式“怒海狂涛”。这潘虎晓得厉害，大惊之下忙举枪相格，可纪巧巧这式鞭法连绵不绝，潘虎终于为他的轻敌付出代价。在他苦撑了数个回合后，潘虎手中的长枪被纪巧巧一鞭扫飞，纪巧巧的长鞭也毫不留情地击中了潘虎的面颊。

“啊！”潘虎的面部被纪巧巧的长鞭给扯到好大一片肉，潘虎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也给扫了出去，在地上连滚了数丈方才停下。其他玄衣汉子没想到纪巧巧如此厉害，胆小的转身想溜，可此时纪巧巧哪能留活口？他长鞭挥动了几下，将余下的几名玄衣大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