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老妇人更加恼怒,不禁开口怒喝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藏头露尾不敢现出真面目?”她这一句话也是在场诸位武林同道急于想知道的。神秘男子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只言片语。神秘老妇人急了,探手去摘神秘男子头上的斗笠。
神秘男子当然不能让她如愿,他伸手挡开神秘老妇人的右手,一招“苍龙入海”将神秘老妇人迫开数步。神秘老妇人曾几何时如此窝囊过?她紧咬银牙,喝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别怪我下辣手了。”说着,神秘老妇人手中短剑一挥,平地里猛地刮起一阵狂风,神秘老妇人人剑合一,向神秘男子闪电般击出。
这一剑快若奔雷,更挟排山倒海的威势,让人无从躲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程金凤等人都在为神秘男子暗暗担心,生怕他避不了这一招。神秘男子双手运足十成功力,向前缓缓推出,硬将神秘老妇人的短剑给震偏了一寸,在这一发千钧之际,神秘男子向后疾退了数尺,扑通一声,向神秘老妇人跪了下去。
“白衣神耳”朱伯秀吃了一惊,一个念头飞快闪过,暗道:“他不会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吧。”其他人也以为神秘男子是在求饶。神秘老妇人收回短剑,喝道:“你这是干什么?是在向我求饶么?”神秘男子低声泣道:“不孝弟子见过师父,恭喜师父练成绝世剑法。”
神秘老妇人身体一震,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师父?”说到“师父”二字,她的声音已开始发颤,看得出她内心非常激动。神秘男子向她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纪灵,拜见师父!”圆音大师等在场的一干武林名宿一听他道出名字,不禁吓了一跳。神秘男子自称是纪灵,那眼前的神秘老妇人岂不就是魔头聂小瑜?
神秘老妇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反问道:“你说自己是‘逍遥剑’纪灵,可有什么证据?他不是十六年前就死了吗?”纪灵笑道:“天下哪有乱认师父的。只要你与她是同一个人,那弟子就拜得不冤了。”说着,纪灵从怀中掏出那副画卷,将它展开,一个绝色美女跃然纸上。看着画卷上的绝色美女,神秘老妇人怔在那里,内心百感交集,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带领着三个徒儿叱咤风云,雄霸江湖。
在场诸人中,有多半当年曾参加过摧灭阴阳魔教、逐杀聂小瑜的行动。见神秘老妇人一直沉默不语,一些人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希望她赶快说个不字。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神秘老妇人真的是聂小瑜,那么以她和“逍遥剑”纪灵的绝世修为,在场各门各派的高手,恐怕无一人是他们二人的对手。二人如果相助李聚等人,谁胜谁败恐怕很难预料。
神秘老妇人伸手在脸上一揭,一张人皮面具赫然脱落,一头白发也随之落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不再是一个形容猥琐的老妇人,而是一个容颜美绝人寰的中年女子。只见她脸上皮肤如凝脂般吹弹的破,一双凝波妙目足以让全天下的男人为之窒息。她正是昔日阴阳魔教的教主聂小瑜。仙灵教主绿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师伯的“庐山真面目”,与身后的六位苗女都被她的绝世容颜所震撼。
圆音大师等人在一旁则尴尬不已。原来,十六年前以少林派为首的几大门派对聂小瑜围追堵截,让几近临盆的聂小瑜几乎把命丧。看来今天四大门派将有一场恶战。
纪灵此刻缓缓将头上的斗笠掀起,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蛋。只见他鸭弹脸,细柳弯眉,水杏双眸,活脱一个美人胎子。四位掌门与他打过多年交道,此刻乍见之下,依然吃了一惊,没想到十六年了,纪灵依然没有多少变化,仍是那么年轻。
聂小瑜见真的是自己的徒弟纪灵,一身戾气全无,她扑上前去,将纪灵紧紧抱住,呜呜哭个不停。纪灵也是手足无措,只好抱住师父,双手却在不住颤抖。在场之人见了无不愕然,心道:“这聂小瑜怎的如此放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毫不避忌?”
哭了许久,聂小瑜才慢慢停了下来,将纪灵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个遍,道:“这些年来,为师以为你早已命丧崖底,你是怎样死里逃生的?”纪灵道:“当年弟子与杨剑平一同跌落万丈悬崖时,被半空的一株松树接住了,但是松树很细,无法承担我们两人的重量,但却减缓了我们下坠的速度。后来,松树从中折断,弟子与杨剑平一同落入崖底深潭中。弟子自幼长于南方,精通水性,但杨剑平丝毫不会,被水底的旋涡给卷走。弟子拼尽全力想救他,无奈我先前受伤颇重,内力消耗甚巨,已无力再去救他,只得眼睁睁地见他没了踪迹。待弟子略微休息后,潜入水底找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他,只找到他的配剑。”
说着,纪灵从身后的包裹中拿出一柄模样古朴的长剑。少林方丈圆音大师一开始还有些怀疑,待见到纪灵手中所持的确实是杨剑平生前所用的长剑,方始相信。圆音大师默念了一声佛号,其他人心里也非常沉重,场面上一片死寂。
不多时,东海碧螺岛的罗翼与秦怀玉走上前,朝纪灵一礼道:“纪前辈。”纪灵呀道:“两位有何贵干?”罗翼道:“不瞒前辈,在下师兄弟二人此次前来中原,就是奉了家师之命寻找这柄剑的主人。既然他人已经不在世上,晚辈斗胆想借这柄剑以做信物向家师交差,待用完后自当完璧归赵,不知前辈能否通融?”
纪灵道:“借剑不难,敢问尊师名讳?”罗翼道:“家师久居东海碧螺岛,自号绝情婆婆,真实名讳,请恕晚辈无可奉告。”纪灵点头道:“前辈高人,不示人姓名这是很平常的事。”他顿了顿,道:“不知尊师今年贵庚,可否向我形容一下她的容貌?也许她和在下是故知。”
纪灵这一问本不要紧,只是罗翼和秦怀玉听了甚不是滋味,罗翼暗道:“你就是真不知道东海碧螺岛的名号也不该如此问呀。”当下罗翼冷道:“前辈若不愿借剑,那就算了。”纪灵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遂笑道:“是在下的不对,接剑。”罗翼刚伸出手,一娇小人影早已如燕子抄水般接住长剑,众人瞧去,正是纪灵的师父聂小瑜。
罗翼愕然道:“前辈,你……”聂小瑜呵斥道:“臭小子脾气不小,竟连我的徒弟也不放在眼里。若想借剑,每人掌嘴十下。”说着,她信手一挥,将长剑掷进一根支撑擂台的柱子里。柱子乃坚实榛木,足有三尺多厚两丈多高。聂小瑜这一掷竟然将长剑连柄没入,可见她内功修为极为深厚。
罗翼和秦怀玉见她露了这一手,也就不敢在言语上再放肆了。纪灵叹道:“师父何苦和两个晚辈一般见识呢。”说着,他一个闪挪来到柱子旁边,在上面轻轻拍了一掌。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经蓄含纪灵七成功力。一拍之下,长剑自柱子内飞出,纪灵探手接过,将他递给罗翼道:“剑不用还了。尊师既是杨大侠的故友,更有资格保管这柄剑。”
罗翼与秦怀玉千恩万谢,带着长剑离开。聂小瑜冷笑道:“哼,就知道做好人,你可曾替为师想过一点?”纪灵见师父生气了,忙赔笑道:“不是啦,弟子一生对师父惟命是从,绝不敢怠慢。”聂小瑜杏目一瞪,道:“那好,我命你将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统统杀光。”
聂小瑜话一出口,在场各门各派的人都吃了一惊,这还了得,纷纷把矛头对准了二人。李聚等人一看有好戏,也乐得坐山观虎斗。可是他们不知道,纪灵已非十六年前的纪灵,他已厌倦江湖上的杀戮,何况他本性善良,这些年来自己也反思过很多次,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杀人。
纪灵道:“师父,能给我个理由吗?”聂小瑜泪流满面,道:“你问他们。”少林方丈圆音大师上前合什道:“昔日老衲被江湖同道怂恿,同其他门派一起,追杀一个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妇道人家,这十几年来,老衲一直心怀愧疚,聂教主要杀要剐,老衲绝无怨言。”武当掌门玉龙道长也深感懊悔,上前致歉。
以圆音大师和玉龙道长两人在武林中的崇高威望,此刻二人竟然向聂小瑜赔罪,这是多么大的胸怀,两位前辈的高尚品格由此可见一斑。程金凤暗道:“即便聂小瑜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那种情况下也不应该向她出手。两位前辈如此坦承自己的错误,更应该作为我们年轻一辈的榜样。”
聂小瑜哭道:“你们后悔有什么用?可怜我那孩儿,恐怕早已裹了狼腹。”七巧仙子程金凤暗暗纳罕:“这聂小瑜如此哭哭涕涕,哪象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纪灵没想到师父还有个孩子在世上,当下问道:“师父,他们是怎么把师弟给弄丢的?”聂小瑜遂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聂小瑜在逃命途中生下孩子,藏于一草窠中,甩开几大门派的人后,再回到那里时,孩子已不见了踪影,恐怕是凶多吉少。
纪灵气得脸色发白,道:“他们竟敢这样对您无礼,让徒儿将他们收拾掉。”说着,纪灵满怀愧疚,向聂小瑜跪了下去,道:“都是弟子没有用,让师父受此奇耻大辱。”聂小瑜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希望老天爷别那么狠心,让我还能和孩儿见上一面。”
少林方丈圆音大师合什道:“聂教主放心,老衲一定发动全寺的力量,帮助你找回失散的孩儿。”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峨眉掌门纤尘师太、昆仑掌门天机道长亦表示要帮助聂小瑜找到失散的孩子。
见他们如此诚恳,聂小瑜心情好了许多,道:“我这个教主是有名无实,诸位别再称呼我什么教主了。如果诸位真的能帮我找回失散的孩儿,我一定会重重酬谢,决不食言。”
众人见聂小瑜已经没了先前的杀气,均暗自庆幸。李聚在为儿子李莫愁简单包扎后,本想隔岸观火,没想到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李聚不愧是一条狡猾的狐狸,见情势有些不对当机立断率一干人开溜。
各门各派的高手也不是傻子,哪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地逃脱?天玑道长一式“狂风怒啸”,朝“阴阳扇”公孙智劈了下去。公孙智连退数尺,堪堪躲过。天玑道长正要乘胜追击,纪灵劝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道长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天玑道长一愣,随即明白了纪灵的意思,哈哈笑道:“纪大侠说的是,要想收拾他们随时可以,也不急于一时。”
见李聚等人没命地逃走,程金凤叹道:“李聚等人毕竟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希望他们能珍惜名誉,不要一错再错。”纤尘师太笑道:“最好他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要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那就阿弥佗佛了。”李秀莲看着父兄远去的身影,心中悲痛不已,好想找个僻静之处大哭一场。
一场武林大会就这样惨淡收场。程金凤为了纪巧巧的伤势,正要同众人告别,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在场之人无不愕然。回头望去,尖叫之人正是程金凤大徒弟西门玉雪。只见她满面通红,欲言又止。再一看西门玉雪背后的纪巧巧,口淌涎水,将西门玉雪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聂小瑜。程金凤见纪巧巧重伤之下还贪恋美色,在众多前辈面前出丑,不由地心中大怒,冷不防在纪巧巧的屁股上击了一掌。纪巧巧哪堪承受?疼得他呼爹喊娘,眼泪直流。
程金凤脸一沉道:“还敢再哭,看我不剥你的皮。”纪巧巧虽知道师父在唬人,可也不敢再哭,只好低头抽泣。聂小瑜没想到一个小毛孩竟然也对自己“有意思”,不禁觉得十分有趣,遂来到纪巧巧的面前。纪巧巧早已如痴如醉,只是他伤得厉害,伏在西门玉雪的背上,轻喘着声音道:“阿姨好。”
程金凤一见纪巧巧那副色相,心中早已把他杀了十次八次。聂小瑜笑问道:“程宫主,这就是令徒呀。”程金凤以为她意在讽刺,沉着脸点点头。聂小瑜捏着纪巧巧的脸蛋,笑道:“程宫主,令徒很讨人喜欢啊,比我那呆瓜徒弟强多了。”说着,她脸一挂,把纪灵叫到身边,哪还有一开始见到徒弟时满心欢喜的样子。
纪灵不明所以,忐忑不安地来到聂小瑜的身边。聂小瑜生气道:“你现在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连个小孩也跟不上,不知道怎么取悦师父?”纪巧巧甜甜地笑道:“阿姨,不如您到七巧宫去住上一段时间吧,我会好好招待您和这位大叔的。”聂小瑜道:“你这小娃,不怕师父责怪吗?”说着,又忍不住在他的小脸蛋上捏了一下。突然,纪巧巧胸前一件闪亮的物件引起了聂小瑜的注意。
这是一枚晶莹的玉坠,用金丝穿过,戴在纪巧巧的脖子上。玉坠是用和田玉雕刻而成,极其名贵,上面刻了一个“纪”字。聂小瑜如同受到雷击一般,浑身一震,她急切地抓起玉坠,问道:“孩子,这玉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纪巧巧喃喃道:“阿姨,你是怎么啦?这玉坠是家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想到这里,纪巧巧一脸感伤道:“晚辈一出生就没了父母,是师父在路上把我捡回来的,她说我身上除了这枚玉坠,知道晚辈姓纪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清楚。”聂小瑜听了,不禁抱住他,痛哭道:“可怜的孩子,娘找的你好苦啊。”
这一声娘出口,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纪巧巧尤甚,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道:“您真的是我娘?”聂小瑜破涕为笑道:“娘骗你干啥?这枚玉坠是你爹送给为娘的,为娘一直珍藏在身边,生下你后,娘便把这枚玉坠戴在你的身上,希望你长大后,能象你爹一样名震天下,谁知我们这一分开就是十六年,这十六年来,娘是天天盼,夜夜盼,没想到是程宫主救了你并把你抚养长大。”
聂小瑜转身对程金凤道:“看我高兴地,忘了向程宫主道谢。”程金凤笑道:“前辈客气了。当年我学艺初成,在小孤山游玩,听到有婴孩的哭声。我循声找去,在一处草窠中发现了浑身冻得青紫的巧巧,那时,他身无旁物,只有脖子上挂着一枚精巧的玉坠,上面有个‘纪’字。我猜想那八九是他父母的名字,加上他长得乖巧可爱,于是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巧巧。”
母子相认,纪巧巧喊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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