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要绝望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嘶声,众人瞧去,数十匹马如一股狂风般袭来,玄武旗的弟子纷纷向两旁躲避,让出一条路来,数十匹马有惊无险地冲到了他们的前面。
来的正是聂小瑜、程金凤、梅香雪等人。令狐不仁见有人坏了他们的好事,心中恼火,忙命人紧追。聂小瑜忽然心生一计,掉转马头,翻身跳下马,然后在马臀上狠狠击了一掌。马儿吃痛狂嘶一声,撒蹄飞奔。程金凤等人看了,心领神会,纷纷效仿,五六十匹马卷起连天的尘土,朝令狐不仁等人冲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厉害。由于谷中狭长,聂小瑜等人玩了这一手,大出玄武旗弟子意料之外,惊慌失措之下无处躲避,立刻乱成一团,玄武旗弟子被马踩死和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令狐不仁和胡景远被乱成一团的手下紧紧裹在一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聂小瑜和程金凤等人进了凹谷。
听到有人驰援,香香公主和驸马忙上前相迎。仔细瞧去,这香香公主长得果然是国色天香,一张娇俏的瓜子脸上,细眉如柳,目似清泉,琼口瑶鼻,真是我见尤怜。
再看公主身边的驸马,众人均吃了一惊。原来,这驸马二十出头年纪,身着状元服,容貌与纪灵倒有几分相似。
香香公主和驸马朝众人微一欠身,以示感谢。驸马道:“晚生纪宇轩,见过各位,多谢诸位出手相救。”程金凤道:“两位一定是公主和驸马爷了,妾身于路上打听到有贼人欲对公主凤驾不利,所以兼程赶路。还好公主和驸马都没有事。”
驸马纪宇轩和香香公主再一次向众人表示感谢。这时,护送车驾的中年将军上前禀道:“禀公主、驸马,贼人杀上来了。”程金凤忙道:“请公主和驸马赶紧回到车上,以防受伤。”纪宇轩和香香公主坐回车上,聂小瑜、程金凤则赶到谷口附近,准备迎战。
令狐不仁和胡景远手势一挥,玄武旗弟子如潮水一般朝凹谷杀了过来。一干官军面上均有惧色。程金凤道:“现在我们退无可退,只有拼死一搏,方能有一线希望。”见官军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程金凤下令碧螺岛女弟子持弓箭埋伏在凹谷两侧,其他人和一干官军居正中。令狐不仁和胡景远率众抵达凹谷外十数丈远,程金凤一声令下,两侧箭如飞蝗,朝令狐不仁等人射了过去。
玄武旗弟子一时大意,没有防备,登时有数十人惨呼着倒下。令狐不仁脸色一沉,手一挥,玄武旗弟子冲得更急。几波箭雨后,虽然射杀了近百名玄武旗弟子,但众碧螺岛女弟子的箭矢也告罄。程金凤见状,抽出“雪影剑”,带头冲了出去。聂小瑜、尹月仙、梅香雪、陆纤纤、陆双双、纪金灵和牡丹仙子等七巧宫弟子随后跟上,一干官军也从两翼杀了出去,双方就在凹谷外展开一场激烈的撕杀。
聂小瑜手持短剑左劈右砍,好不容易来到令狐不仁的眼前,令狐不仁欺她是女流之辈,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乱瞄。聂小瑜大为恼火,短剑如流星般刺了过去。令狐不仁大意之下躲避不及,被聂小瑜的短剑刺中了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好在伤的不是要害,即便如此,令狐不仁大感面上无光,怪叫一声,阴风掌力提至七成,朝聂小瑜扑了过去。聂小瑜毫无惧色,同令狐不仁接连对了十余掌,每一掌都震得他仁手臂发麻。大骇之下,令狐不仁这才知道聂小瑜一身功力还在自己之上,当下他不敢再战,掉头就走。聂小瑜正待追上,立刻有数十名玄武旗弟子向她涌来,将她团团围住。
程金凤和“铜箫怪叟”胡景远交上手。胡景远一手箫法出神入化,程金凤虽有“雪影剑”在手,一时半刻还奈何不了他。梅香雪和尹月仙见聂小瑜困在那里,忙率几十名女弟子杀开一条血路,和聂小瑜汇集在一起。
程金凤一剑迫退“铜箫怪叟”胡景远,见己方伤亡较重,尤其是一干官军根本不是这些江湖莽汉的对手,不由得向聂小瑜呼道:“聂前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得回去固守。”
一语惊醒了聂小瑜,她连忙对尹月仙和梅香雪道:“听程宫主的,我们赶紧杀回去。”于是众人边杀边退,终于成功地退回凹谷,细点人数,官军又折损两百多人,而七巧宫女弟子和碧螺岛女弟子也有十多人不幸战死。
令狐不仁和胡景远指挥手下继续发动进攻。由于凹谷的入口十分狭窄,加之聂小瑜、程金凤指挥得力,在丢下几十具尸体后,令狐不仁不得不下令暂停攻击。
山谷内暂时恢复了平静。聂小瑜喘息着说道:“灵儿这是怎么啦?这个时候应该到了。”梅香雪劝道:“师父,您不用担心,现在令狐不仁也不敢进攻,我们应该可以高枕无忧。”
梅香雪话音刚落,山谷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细听之下,应有数百骑。程金凤喜道:“前辈,莫不是纪大侠带着救兵来了?”梅香雪亦激动道:“我们已经守了一个多时辰,他们也应该来了。”
马蹄声愈来愈近,外面的令狐不仁和胡景远脸上也露出不安的神色。答案很快揭晓了。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在一白衣人的带领下,冲了过来。为首的白衣人头戴珠练斗笠,面蒙白纱,正是纪灵,窦坚策马紧随其后。
一干骑兵训练有素,极其剽悍。纪灵一挥手,立刻有百余弓骑手向前冲出,射出一阵密密的箭雨。“吸血魔君”令狐不仁、“铜箫怪叟”胡景远忙挥动手上的兵器拨开射来的箭枝,无奈箭雨甚密,二人一边挥舞着兵器一边迅速撤退,而二人四周却接连响起惨叫声,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铜箫怪叟”胡景远道:“旗主,看来我们的计划走漏了风声,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啊。”“吸血魔君”令狐不仁阴恻恻地说道:“不要慌,趁现在我们在人数上还占有优势,我们冲出去。”他把手一挥,手下弟子立刻冒着箭矢朝纪灵等人冲杀过去。
纪灵抽出长剑,双脚一磕马腹,和窦坚率一干骑兵迎头而上。程金凤对聂小瑜道:“聂前辈,看来令狐不仁想突围,现在正是铲除玄武旗的大好机会,我们千万不能错过。”聂小瑜道:“好,我们和灵儿来个前后夹击。”征得香香公主和驸马纪宇轩的同意,除一少部分留下保护公主外,其他官军和程金凤、聂小瑜等人一起杀出,直捣令狐不仁的后面。
两方相遇,顿时杀得昏天黑地。纪灵担心梅香雪等人的安危,手中长剑毫不留情,杀得一干玄武旗弟子人仰马翻,死伤枕藉。令狐不仁见纪灵砍杀手下弟子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几近疯狂,厉喝一声道:“小贼,休得猖狂,老夫来会一会你。”他连续几掌劈翻了几个近身的官军,几个起落间,便已来到纪灵的眼前。纪灵双腿一夹马腹,人已腾身而起,手中长剑一式“星落辽原”,朝令狐不仁当头劈下。令狐不仁闪身躲过,回敬了纪灵一掌。
纪灵对令狐不仁的名头也有所耳闻,他不敢大意,侧身避开,长剑反削令狐不仁的右手。令狐不仁手一沉一伸,击向纪灵持剑右手的肘部。两人就这样交上手。令狐不仁内功深厚,其成名绝学阴风掌不可小觑。不过纪灵在内力上更胜他一筹,而且纪灵又自创“九天烈阳指”,正是阴风掌这类阴毒武功的克星。
十多招后,纪灵觅得一个破绽,一指戳中令狐不仁的劳宫穴,破了他的阴风掌。令狐不仁怪叫一声,跌出一丈多远。纪灵正要上前补上一剑,立刻有玄武旗弟子将令狐不仁扶起,一边打一边撤。
纪灵冷眼旁观战场上的形势,虽然令狐不仁已经被废武功,但一干官军近身搏斗却显然不是玄武旗弟子的对手,只是在聂小瑜、程金凤等人的帮助下,才勉强支撑下来,双方各有死伤,一时间还未分出胜败。
这时,山谷的一侧又传来阵阵喊杀声。纪灵回头望去,景德镇知府和守备王敢率领后续官军业已到达,守备王敢命手下吹响冲锋的号角,登时“呜呜”声响,几千官军手持长枪利刀,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到这等阵势,一干玄武旗弟子早已肝胆俱裂。守备王敢大手一挥,几千官军如潮水般席卷而至。令狐不仁忙命手下突围,可后路又被程金凤、聂小瑜等人给截住,一部分玄武旗弟子早已放弃抵抗,抛掉手中的兵器向官军投降,其他玄武旗弟子见到这种情形也没了抵抗的勇气,也跟着放下了武器。玄武旗五位堂主抵死不降,被众官军乱刀分尸。
打扫现场,纪灵等人细点人数,发现少了旗主令狐不仁和副旗主胡景远。原来刚才场面一片混乱,让二人给走脱。聂小瑜看到二人细小的身影在山上密林若隐若现,冷哼一声,飞身追了上去。纪灵哎呀一声,没有唤住聂小瑜。梅香雪道:“师弟,我去帮师父的忙,你在这里照看一下。”
纪灵点点头,梅香雪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一干官军和衙役将投降的数百名玄武旗弟子驱赶到一旁。景德镇知府和守备率众向迎面走来的香香公主拜倒在地,呼道:“老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香香公主和驸马纪宇轩双双上前,将他搀起。香香公主面红如绸,对知府道:“公公在上,从今日起我就是您的儿媳,以后就不必多礼了。”知府笑道:“好好。”香香公主又令其他人起身。
知府对纪灵和窦坚等人揖道:“今日多亏有几位侠士仗义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夫已命人在城中备下酒席,还望诸位能赏光小酌几杯,让老夫和犬儿等聊表谢意。”纪灵道:“知府大人如此抬爱,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知府满意地说道:“诸位,请。”
纪灵让众人先走,自己则留下等一会聂小瑜和梅香雪。
半个多时辰后,纪灵发现远处有两条人影向这边奔来,两人轻功相当高,不一会便到了眼前。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聂小瑜和梅香雪。两人手中各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纪灵一瞧,正是逃脱了的“吸血魔君”令狐不仁和“铜箫怪叟”胡景远的人头。纪灵上前道:“师父,您没事吧?”聂小瑜道:“放心,师父还没有老到那份上去。”梅香雪见只有纪灵一人,不禁呀道:“师弟,其他人呢?”纪灵笑道:“知府大人对我们甚是感激。他已经在城里摆下宴席,准备酬谢我们,我已经替师父应下了,现在他们已经回城了。”聂小瑜动容道:“那我们立刻动身,以免他们久等。”
几人回了城,直奔府衙。知府大人已经在后堂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足有三四十桌。就座的除了程金凤等人,还有本地的乡绅、府衙的大小官吏以及护送公主凤驾的军官。其他碧螺岛弟子、七巧宫弟子及护送的普通官军则被安排在其他地方用餐。
知府大人见到纪灵回来,忙上前道:“这次多亏有了纪大侠,犬子和公主才能安然无恙。纪大侠居功甚伟,还请上座。”纪灵忙道:“哪里,其实这次出力最大的是家师,还有程宫主等人,这上座在下万万承受不起。”
知府大人忙道:“是是是,不知尊师如何称呼?”纪灵道:“家师姓聂。”知府大人道:“还请聂师父上座。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聂师父见谅。”聂小瑜也不客气,在上首坐下,由知府大人和夫人下首陪着。一同就座的,除了驸马纪宇轩、香香公主,还有程金凤、尹月仙、梅香雪、欧阳皎月、陆纤纤、陆双双等。
众人寒暄了一阵,然后开席。知府大人动用了景德镇最有名气的十位厨师掌勺,做了四十道名菜。这一顿一直吃到小半夜,众人吃饱喝足,纪灵觉得时间不早,遂向知府大人告辞。知府大人再三挽留,皆被纪灵婉拒。知府大人只好派人将纪灵等人送到城中最好的悦来客栈安歇。
聂小瑜进了自己的房间,梳洗完毕正准备歇息,突然外面有人敲门。聂小瑜道:“谁呀?”门外应道:“客官,知府夫人求见,让小的通传一声。”原来是客栈店小二。聂小瑜心中奇怪,暗道:“我与她只不过一面之缘,有什么事半夜前来?”她应道:“知道了,你马上将夫人请上楼来。”
店小二匆匆下了楼,聂小瑜赶紧收拾了一番,沏上一壶茶,又来到门外。只见知府夫人在两名丫鬟的陪同下,姗姗上楼。
聂小瑜将知府夫人让进房内坐下,笑道:“夫人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知府夫人欠身道:“聂师父客气了,是老身打扰您休息才对。”聂小瑜道:“夫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知府夫人沉默了一会,轻声道:“聂姑娘,你不认得我了吗?”聂小瑜闻言吃了一惊,道:“夫人,我们以前认识吗?”她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
知府夫人苦笑道:“老身已经人老珠黄,难怪聂姑娘不认得我了。可聂姑娘你青春依旧,风采不减当年。”聂小瑜是越听越糊涂了。这时,知府夫人从袖中掏出一红色小包裹,递与聂小瑜道:“聂姑娘,你还记得这个吗?”聂小瑜伸手接过,慢慢将它打开,原来这是一方红色手帕,里面整齐摆放着十锭白花花的银子,整整一百两。聂小瑜脸色一变,看来她已记得是怎么回事。聂小瑜沉声道:“那你是来找儿子的了?”如此说来,这知府夫人岂不是纪灵的亲生母亲?
知府夫人垂泪道:“当年一别后,老身也没有想到,此生竟然还有机会再见到聂姑娘。”她哀怨道:“老身别无他求,还望聂姑娘成全。”聂小瑜冷冷道:“休想。从那天你卖他时起,他就已经不属于你了。既然你狠得下心将他卖掉,为何又来找他?何况你已经有一个贵为驸马的儿子,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知府夫人哀声道:“他总归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当年老爷要进京赶考,偏偏那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家里连吃的都没有,更何况是上京的盘缠。万般无奈之下,我只有出此下策,将孩子给卖掉。老爷知道这事后整整几天不吃不喝,宁肯饿着也不花这钱。当年若不是情势所迫,又何至于将孩子卖掉。后来日子越过越好,可我对孩子的思念是与日俱增。”
聂小瑜沉着脸不说话。知府夫人道:“我知道自己不配当他的娘亲,只求聂姑娘大发慈悲,让我见上他一面。”聂小瑜冷笑道:“很好,今天你已经见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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