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毒情仙子忽然露出一丝半悲半喜的表情,她从沉默中,已然看出个郎的心情是左右为难,也证明了对自己确有爱意。
因此——一她也凝眸一掠个郎和杜秋铃,暗中下了一个决心,反倒装成若无其事,强作笑容道:“这件事是教主的主意,你不对我生气,我就很高兴了,至于你跟她……就准备明天走好了。”
“明天走?”
这样有把握的话,反使路春生感到意外,因此特别反问一句。
“毒情仙子”却胸有成竹,断然答道:“对!明天你们可以走!”
路春生手指杜秋铃,问道:“她的毒性未除,我去‘达摩岩’,也同样需要解药,否则‘情丝蛊’再发怍的时候就麻烦了。”
“没关系,我早已计划好了!”
“哦!路春生想起对方给他一只空壶的事,不禁讶然问道:“原来你们还有别的解药?”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一切包在我身上,但是有一件,你必须照我的话做。”
“那一件?”
“明日天亮,我自会开门指路,但是大家不要交谈,也不必面辞教主,出门之后,直往‘达摩岩’去。”
“如果教主先问话呢?”
“不必多淡,只要简单一两句应付就行了。”
“哦!”路春生略一思忖,道:“看样子,你是私放我们,那我可不愿你一人冒险。”
“不!”毒情仙子李明珠凄然一笑道:“我并非私放,也不冒险,因为教主会答应。”
“理由是——。”
“理由以后再谈,目前言之无益。”
“这样说,我就暂时不问,但是你本身准备那里去?”
“那里也不去!”
“你不是本想跟我一道吗?”
“目前既有八大门派要来,又有‘碧灵魅影’的消息,所以我要帮着教主应敌,等事情过去再来寻你。”
“珠妹!”路春生心念一动,讶然问道:“听你之言,你对风流教主,倒有相当真实的感情嘛?”
“当然,她养我教我,岂能无情呢!”
“但是——,你以前也说过,对于她某些作风很不同意?”
“不错,她那些以色诱敌的手段,我认为很……难为情,不是好办法。”
“既有感情,又有不满,这种矛盾何不加以解决,也好一劳永逸?”
“我早有此心,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主意行不通,所以改变了。”
“对!以前问你,你不肯讲,现在可否实说?”
“好吧!”李明珠长叹一声,戚然答道:“我自幼父亲早故,母患残疾,蒙教主收养长大,连我的生母,也接在教中静养,所以我虽不同意教主的作风,但也深知她的为人,她因受正派不齿,又不甘久屈邪派门下,才有意要找‘大神宝经’的秘密,我在这种情形之下,自己也有一番打算。”
“打算怎样?”
“我打算自己学会宝经,那么,不但可以代替教主去对付任何敌人,在大功告成之后,还可以请求教主改变以前的做法。”
“哦。”路春生惊臆半声,心中暗忖道:“大神宝经她已听去了,在目前的情况下,难保她不会泄漏……”
心念中,李明珠仍在倾诉道:“可是,我已经对你发誓,决不去练那‘大神宝经’,其实此经奇奥绝伦,就算想练,也没成功的希望……”
“对l”路春生从傍应声道:“到目前为止,武林中并无一人能懂,如果瞎练的话,反会走火入魔,惹火烧身,所以我越认为教主好,越不能告诉她,这道理你该明了。”
“我……我明了……”
“那你就不该劝我!”
“可是——,先告诉她,以为脱身之计,然后再明说厉害,免得她走火入魔,这岂不两全其美?”
“不!我认为这样不好!”
路春生仍不答应,李明珠也不勉强他,迳将美目四周一视,缓缓起身道:“生哥,反正你记牢一句话,明早起来,领着‘白衣龙女’速离此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赶往‘达摩岩’,先参悟了宝经才讲。”
“好,我答应你。”路春生欣然点头,感激之中,内心也出了一个主意,于是,故作漠然的问道:“珠妹,你说那八大门派和‘碧灵魅影’都要来,但不知是从那一方向?”
“来也罢,不来也罢,反正我跟教主会去对付,你何必过问!”
“你不是叫我赶往‘达摩岩’吗,如果不问方向,万一碰上要找我的八大门派,岂不又多一番周折?”
嗯——。”李明珠略一思付,道:“这倒有理,那么我告诉你好了。”
“碧灵魅影行迹诡异,我们不晓得他从那一方来,至于八大门派,都在东南方二百里外之处。”
路春生一笑点头道:“有方向就好了,那么,请你交出解药,免得临行仓促。”
“解药?”李明珠茫然一惊,旋即回复平静,哑然失笑道:“天黑就寝之时,床柱上曾有异香喷出,那就是解药,而且……
到时我会再来一趟你放心罢。”
“如此多谢了。”
“别客气,我们等会见。”
李明珠说毕告辞的话,欠身而起,轻移莲步,退入绣幕之后,又是一阵“沙!沙!”的机关旋转声,俏影已然不见。
路春生见她走了,回忆多日相聚情景,不由得心念如潮,泛出一阵依依之情,虽然对方放他出教的话,有些不明之处,可是“达摩岩”灵光出现,必须九九八十一年才有一次机会,他也感到紧张焦急,再也不遑多想……。
夜色——再一度降临,奇香红烛,美酒佳肴,也再一度摆出,而更出奇的是今晚的香格外浓,烛特别亮,晚膳之精美丰富,更是水陆杂陈,珍羞毕俱,显得极端隆重。
路春生为怕杜秋铃毒性未清,春情犹在,所以不敢点醒她,独自举杯动筷,准备饱餐一顿,也好在翌日去挡退八大门派,'奇。com书'再赴“达摩岩”去。就在他举杯之间。
忽然下意识的心神一震,那双虎目,不由自主反朝床后一射。
但是——床后除了重重绣幕,井无半点动静!“奇怪?我总感觉有人来了,不如试它一试!”
心念下。
身形不动,暗将两指一弹!
一根牙筷子,快如劲箭离弦,直向重帘射去。
“滋!滋!滋!”
一连串绣幕破裂之声进空传来。
然后如石沉大诲,毫无声息。
路春生聆听之下,知道幕后藏有高手,已将那根牙筷。凌空接住!
还来不及喝问前。
又见绣幕一分,人影闪出,但他并不紧张,反而松了一口大气。
原来此人非别,而是“毒情仙子”李明珠,她这时珠翠满头,长裙曳地,一身大红衣裳,更显得美艳无比。
“珠妹,你怎么不打招呼,整点误伤了你……。”
“不会的,绣幕能消暗器劲道,就凭我这份功力,也可以接得住,”
路春生把对方再看一眼,问道:“今夜这份酒肴,你这身打扮都很别致,是否有什么特别意义?”
李明珠樱唇一撇,淡然笑道,“是有特别意义。”
“意义是——?”
“为你饯别。”
“只是饯别而已?”
“当然——。”
“那未免太隆重了。”路春生致谢之后,接道:“既然打扰你一番,那我借花献佛,敬酒一盏。”
举杯中,李明珠一手整整云翼含羞问道,“生哥,你看我……还不难看吧?”
“岂只不难看,而且漂亮得像个新娘子。”路春生欣然大笑,豪迈地一仰头,把一盏琼浆干下喉去。
李明珠听他赞美,不由得娇笑如花,两人盏去杯来,片时后,连干了十几大觥,都有了几分醉意。
本来——具有深厚内功的高手,都不可能喝醉,但这一次的酒却似乎不同,喝的时候甘美如饴,毫无烈性,而入肠之后,却使四肢百骸,发出软酥酥的热力来。
因此路春生摇了摇头,使自己略为清醒,然后放下酒杯道,“珠妹,我们……我们都有点醉,不……不能再喝了!”
“李明珠”颊上艳红如火,口中吹气如兰,瞪着两支水汪汪的大眼睛,莺声腻语的说道:“不!人生能得几回醉,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
“不!不……不行……”
“不!一定要喝!”
“那么,你……你……你先交出……解药……。”
路春生说到这里,突感丹田下热流如火,直上三焦,一时心旌摇摇,盯着含苞欲放,美艳迷人的李明珠一眼不眨。
李明珠早在酒内暗下催春奇药,一见此情,她知道个郎已经把持不住,于是解开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粉嫩的肌肤道:“解药也并不在我身上,不信你摸摸看。”
“摸——。”路春生话声含糊,双目不眨,居然勉强起身,一伸右手,就向她的怀前探去!
但是——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的理智猛然抬头,一双手停在半路,眼神一震道:“珠妹!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早说过解药就是床柱异香吗!”
“是呀。”
“香呢?”
“已经冒出来了!”“毒情仙子”李明珠答话之中,葱葱玉指,朝着床柱指去,只见罗帐飘飘,阵阵浓香像轻烟淡雾,不断的射出。
路春生关心杜秋铃,忙不迭挣扎起身,只感头重脚轻,加以丹田元阳鼓荡,连走路都不方便。
但他终於一使劲,扑倒在锦被堆中,异香深处,“秋妹……秋……妹?”
锦被下面是空的,“白衣龙女”竟然神秘失踪,而另一个荡人心魄的娇声,却在答应道:“我在这里,你来好了。”
路春生饱吸异香,情欲如火,四肢都软化了,心跳如鼓中,一个光滑,温暖,又香嫩的赤裸娇躯,像一道铁箍,将他缠住了……。
正文 第九章 迷药害人
双方缠绵,温存了一阵后,杜秋铃声道:“生哥,不是我怪你,本来我们已有婚约,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只是……只是……”
“只是你奇怪我何以会这样做?对不?”
“本来嘛,”杜秋铃明眸一闪,道:“你一向不解风情,这次却如此性急。”
路春生叹了口气,自将一腔怨气强压下去。
因为——从她的神色和言语中,显知“杜秋铃”受制迷药,毫不记得经过情形。
不说明固然引人怀疑自己的人格。
但说明之后,对方一定会羞愧难当,自感无法做人。
在这两方面比较下,他决定不说明真像,宁可自己默认,而不愿对方心里上产生阴影,影响她未来的一切,杜秋铃见状,以为真是像她想像的那样,不觉芳心一酸,滚下两行豆大泪珠,道:“生哥,现在我一切都给了你,你……你可不能变心……。”
“当然不!”
路春生一面回答,一面作势催她下床。
可是——她的心中,却还有许多疑问,起身中,兀自问道:“生哥,咱们在这密室中……发生了事情……,你那个女管家‘巧手何姑’李明珠,又在那里?”
“她么——!”对方一提起李明珠三字,立使路春生想起昨夜之事,一箭双雕,头一个就是她,当然感到心虚,不好答复。
但——对方却不放松,再一次说道:“对!我问的正是她呀。”
“我们暂时不谈她……”路春生含糊的回答着,因为经过夜来思索,他已然明白了“李明殊”的心意。
这个身为“风流教”二代教主的少女,对自己深具爱意,虽然外号“毒情仙子”,可是不但没有横刀夺爱之心。并且因为爱,而牺牲贞操,为自己永除“情丝蛊”的奇毒,间接也治好了“白衣龙女”……
可是,如果自己照实讲,“白衣龙女”恐怕不会相信,甚至会由嫉而恨,辜负了“毒情仙子”一片芳心。
沉吟中,“白衣龙女杜秋铃”已然整衣停留,指着个郎手中的“五龙金剑”,问道:“生哥,那风流教主既然与我们为敌,怎么又把剑送还了呢?”
路春生答道:“那教主也不是极恶之辈,一切出乎误会,误会既消,当然把剑交还。”
“嗯——,而且她还让我们出去?”
“不错。”
“难道她就毫无条件?”
“条件?”
“她不是要那!‘大神宝经’吗?难道不要了?”
“这个——。”
路春生答应声中,猛然顿住,不由得奇怪的忖道:“是呀!
以风流教主的个性来看,决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她怎能如此善罢甘休,难道李明珠会私自传授不成?”
想到这里。
他又记得昨夜李明珠进入密室之时,一身盛妆打扮,如同新嫁娘一般,显然对于舍身疗毒,早有准备。
那么,她这种做法,难道“风流教主”会不知道,抑或是已予同意,而且这又是什么一个计划?
面对着两个疑问,他顿时迟疑起来。
心想去找李明珠当面问明。
但李明珠若以本来面目出现,必又引发杜秋铃的小性……。
犹疑中,杜秋铃双目不炯,一个劲盯视着他的表情,她芳心中也有一团疑云,只想在表情上找寻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银铃似的口音,透幕传来,竟使路春生心头怦地一声,几致俊面变色,露出破绽。
原来此人非别,竟是“毒情仙子”李明珠,她以一种镇静平稳的语调,朗朗然说道:“两位整顿已毕,请快点离开,不要误了时刻。”
“是——”路春生稳住心神,忙于答应。
但杜秋铃一听,马上面色大变,道:“这人的声音,可不就是‘巧手何姑’李明珠吗?”
路春生听到李明珠催促,心里早记起“碧灵者魁”和八大门派要来此地,他想早些出去,也许能应付一边,以免“风流教”大遭杀戮。
于是。他不遑作答,伸手一招杜秋铃,虎目四射,就要寻路而出。
但——“白衣龙女杜秋铃”又是另一想法,个郎愈急,她的好奇心愈重,迳自—扭头,朝声音来源唤道:“巧手何姑,你既然说话,何不出来见我!”
路春生见状,只好代答道:“她不是巧手何姑……。”
话声未完,杜秋铃柳眉一挑,杏眼圆睁道:“哦,她不是‘巧手何姑’!那她倒底是谁?”
“她是风流教的小教主,‘毒情仙子’李明殊……”
“可是,她们就是一个人。”
“不错。”
“那么,上次到我家中来的时候,她是化妆出现的了?”
“也不错。”
“你事先知道。可是却串通一气……。”
“并不是串通骗你,而是怕外人起疑。”
“起疑?有什么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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