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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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宫-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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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帆知道自己练的的“太虚玄功”,可能就是《万法归宗要诀》的基本功夫,没练过“太虚玄功”的人,就是知道了某种功夫的诀窍,也无法练成的。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只得点点头道:“好吧!”

宋秋云喜孜孜的道:“大哥,你真好。”接着又道:“我说得对不,荀兰荪是一位奇人,现在不假了吧,他送给你的书,你只练了三个月,什么武功就一看就会,由此可见,他的武功,不是已经高不可测了么?嗯!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天下还有这么一本武功秘笈呢?”她望着楚秋帆,略现腼腆的道:“本来你说你的义弟,我也要叫他二哥,我心里还不愿意,现在听你这么说来,荀兰荪有这么好,明天我见到了他,就该叫他二哥了。”

楚秋帆道:“你不是也想荀贤弟送一本秘笈给你吗?”

宋秋云粉脸一红,说道:“才不呢。他和你情投意和,又看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才送给你的。我是因为他对你好,才心甘情愿叫他二哥,又不是想他送我书,才叫他的。”突然,她跳了起来,口中哦道:“大哥,我想起来了,那天,你被老贼一掌击中前胸,伤得很重,左肩也一直流血不止。后来,我大师姐在小山上找到你,左肩血已止住,据大师姐说,你好象服了什么疗伤灵丹,不但伤势好得很快,体内真气也迅速得到了补充,这救你的人,会不会就是荀二哥呢?”

楚秋帆听得不期一怔,从清尘道长,白鹤道长二位都是荀贤弟救的这一点推想,自己这次身负重伤,为荀贤弟所救,该是十分可能的事。何况,自己和宋秋云今天赶来罗汉庵,他却在昨天匆匆赶来,又匆匆的走了,这不是说,他比自己早来了一天?早一天赶来,也证明他是和自己同路的了,但他又为什么要匆匆离去呢?难道荀贤弟有意避着自己?否则天底下哪有这般巧的事?他和自己情投意合,才结为口盟兄弟,又送自己秘笈,又要自己在括苍山一所破庙中练功,对自己如此关爱,为什么又要规避着自己呢?他想到荀贤弟有意规避自己,登时想起自己在括苍山破庙练功的三个月时间,荀贤弟也一直没来过,据董老实(现在已经知道他是飞熊董天鸣了)说,有一次他到了山下,又匆匆走了,也没和自己见面,他这是为什么呢?

宋秋云看他只是低头不语,忍不住叫道:“大哥,人家在问你呢!”

“哦!”楚秋帆抬头道:“你说什么?”

宋秋云道:“我说你被老贼打伤,会不会就是荀二哥救你的?”

楚秋帆只得含糊的道:“如果是荀贤弟救了我,怎么不和我见面,就走了呢?”

宋秋云“咭”的笑道:“我想荀二哥脸一定很嫩,他看到我和大师姐,就不好意思露面了。”

走廊上,两个老道还在月下下棋,似乎正杀得难分难解。

楚秋帆眼看夜色已深,忙道:“妹子,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去休息了。”

宋秋云道:“你呢?”

楚秋帆含笑道:“我练的是子午功,快子时了,我要回房练功了。”

宋秋云道:“那你快去吧。”她像一朵白云似的,轻盈的跨进房间,掩上房门,和衣在竹榻上躺下,心中只是想着荀二哥。突然,她想起那天大师姐问自己的话来:“你还记不记得,方才林间那声叹息,听得出来是男子还是女子的声音?”自己曾说:“我没听出来,不过大师姐,我想男人不会有那么幽幽的感叹,好象有着很重的心事一般!”那声叹息,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声音幽幽的,好轻,好轻,莫非就是荀二哥发的?他……会是女的?

这一晚,宋秋云自然没有睡好了,她心中一直思索着,只有女子,才会对大哥这般好法,才会对大哥这般关切,才会救了大哥的伤,悄悄离去,才会因自己和大哥在一起,发出那一声幽幽的叹息!

正因她是姑娘家,才懂得姑娘的心思。

她再把从大哥口中听来的有关荀兰荪的一点一滴,加以研判,现在她几乎可以推断他是女的了。她要是女的,自己该怎么办呢?大哥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么?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呢?她辗转反侧,兀自睡不着觉,终于给她想出了一个计较,荀二哥不是明天会来么?自己不如先不去说穿它,她只要是女的,慢慢自会露出破绽来的了,到那时再说不迟。

她是个不擅心机的人,但这回她也用上了心机,把秘密隐藏在心里,并没再告诉大哥。

第二天,楚秋帆、铜脚道人、白鹤道人,都盼望着荀兰荪会赶来,但心里最急着要见荀兰荪的,却是宋秋云。她不时的跑出竹楼去眺望,口中也不时的嚷着:“荀二哥怎么还不来呢?”

一天很快的过去,荀兰荪没有赶来。

宋秋云早就料到荀兰荪不会来的,他如是要来,前天既已来了,就不会匆匆的走了。她内心忽然对荀兰荪起了几分敬意和感激之心!这是她(宋秋云)从那天一声幽幽的叹息,到今天他(荀兰荪)的没有跟来而产生的。因为那天大哥伤得很厉害,经荀兰荪喂他服药之后,敢情荀兰荪看到自己对大哥很痴心,有心成全自己,故而下了决心不再和大哥见面,才会有那声叹息,由此推断,他今天自然不会来的了。她越想越觉自己料得不错,也越想越觉得荀二哥是好人,明知他不会来的,但心里却更迫切的希望和他见上一面。

晚上,铜脚道人因荀兰荪并未赶来,和白鹤道人,楚秋帆商量的结果,决定不再等他,翌日就起程,前往少林寺去。

少林寺,在少室北麓,规模宏大,光是寺中僧侣,就有八百人之多。江湖上虽然八大门派并称,但少林、武当,隐然是中原武林的两大首脑,如论声望,武当派还稍逊少林寺一筹呢!

少林寺是名闻天下的大丛林,从前山山脚起,就有用石板铺成的宽敞大路,足可容得四匹马并辔而行。距离山门还有半里许,大路的左侧,有一座绿瓦覆盖的六角凉亭,供香客休息之用。凉亭后面不远处有一排三间小屋,里面住了几个知客僧人,专司接待香客事宜,实则效武当解剑坡的故事。虽然少林寺不禁游人香客随身带兵刃,但若有随身携带兵刃的人,到了凉亭,就受到寺僧的注意,随时有人监视你

楚秋帆、宋秋云、铜脚道人、白鹤道长四人,除了铜脚道人一柄三尺长剑,如今只余下两尺来长,藏在宽大的道袍之内,不易被人发现,白鹤道长的青霜剑和楚秋帆身边的绿萼剑,虽然已用布囊包着,但三尺长的青布包明明就是剑囊了。另外宋秋云的一柄白穗长剑,则是悬挂在腰间,因此四人之中倒有三个带着兵刃,这自然是十分惹眼之事。更何况铜脚道人和白鹤道长,一个跌落悬崖,鼻梁中断,右眼已瞎,脸颊上又绪了一大片疤斑。一个中了蛇毒,变得秃顶、麻脸,整张脸上凸凹不平。外人不知内情,一望之下,就会觉得这两个道人生相狞恶,使人油生怖意,决不是善良之辈!

四人刚走近凉亭,就有一个灰衲僧人迎了出来,合十道:“四位可是一起的么?”

薄秋帆走上一步,拱拱手道:“大师父请了,在下楚秋帆,义弟宋秋云,和二位道长专程拜谒贵寺方丈大师而来。”

“原来是楚施主。”那灰衲僧人既然是奉派在山门前凉夸中担任知客僧,对江湖上的动态,自然了若指掌。盟主裴元钧把楚秋帆逐出墙门,曾通告江湖各大门派,少林寺自会得到通知,担任知客僧的焉得不知?他目光一掠铜脚道人,白鹤道人,心中暗道:“楚秋帆因屡犯淫条被盟主逐出门墙,这两个道人生相狞恶,和淫徒走在一起,谅也不是什么好人,大概要到少林寺滋事来的了。”心中这一有了先人之见,不觉神色为主一冷,说道:“楚施主四位要见方丈,小僧无能为力,小僧职司,只有陪同四位去见知客大师。”

楚秋帆点头道:“如此也好,就麻烦大师父领我们去见知客大师了。”

那个灰衲僧人道:“楚施主那就随小僧来吧。”说完,双掌当胸,躬身一礼,便走在前面带路。

楚秋帆和宋秋云跟在他身后而行,铜脚道人和白鹤道长怕被人家认出本来面目来,故而只跟在楚,宋二人之后,一语不发。

宋秋云一边走路,一边问道:“大师父,你们知客大师法号叫做什么呢?”

灰衲僧人合掌当胸,连头也没回,随口答道:“知客大师的法号上心下善。”他似是不愿和人多说,脚下逐渐加快,朝前行去,四人跟在他身后,也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工夫,便已抵达山门。那灰衲僧人脚下稍微一顿,回身道:“四位请进。”举步跨入大门,引着四人,穿过大天井,来至大雄宝殿左侧的迎宾堂中,才合十一礼道:“四位请坐,小僧这就去禀报知客大师。”

楚秋帆拱拱手道:“有劳大师父。”

灰衲僧人匆匆走出,另有一名僧侣托着木盘,送上四盏香茗,便自退出。

过了一会,那灰衲僧人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和蔼的老僧走了进来。

这老僧正是少林寺知客堂老座心善大师。他是少林寺五位长老之一,方丈明善大师的师弟,在寺中身份极为崇高。他因灰衲僧人前去察报,裴盟主的逐徒楚秋帆同两个相貌狞恶的道人前来拜山,要见方丈大师,只怕来意不善,故而由知客堂老座师心善亲自出来招呼了。

却说心善六师刚刚跨进迎宾堂,铜脚道人就低声说道:“少施主,心善大师来了。”

楚秋帆急忙趋上一步,拱手道:“大师请了,在下等人不速而来,惊扰大师,心实不安。”

心善大师双手合掌,两道炯炯目光打量着楚秋帆,问道:“施主就是楚施主了?”

楚秋帆拱手道:“正是在下。”

心善大师身为少林寺知客大师,已有三十年之久,阅人甚多,看到楚秋帆眉宇清朗,眼神正而不邪,尤其印堂之间,隐现紫气,心中暗自忖道:“此人不似凶邪之徒,不知裴盟主何以竟将他逐出门墙?”一面朝四人连连合十道:“四位远来,快请坐下。”

他陪同四人分宾主落座,那随来的灰衣僧人便悄悄退下。

心善大师目光一动,含笑道:“老衲还没请教三位……”

楚秋帆一指宋秋云,说道:“这是在下义弟宋秋云。”然后又指指铜脚道人、白鹤道长,正待开口,铜脚道人朝心善大师含笑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铜脚道人。”

白鹤道长也随着打个了稽首道:“贫道白云子。”

第十八章 远上少林

心善大师的职掌是接待宾客,虽非罗汉堂专司各大门派的联系事宜,但也每日都有武林中人接触,对江湖上的知名人物莫不了如指掌,此刻听二人自报名号,却是从未听人说道。

但他究竟不愧是少林寺的知客堂老座了,并不因对方二人名不见经传就忽略过去。相反的,他已发现铜脚道人,白鹤道长二人目光湛然,一身修为分明不在自己之下,尤其相貌虽觉狞恶,那是受了伤残之故,看来也不像旁门左道之士,只不知他们结伴同来,有何企图?心中思忖之际,一面合掌当胸,试探着道:“贫衲久仰了,只不知四位贲临敝寺,有何见教?”他是五位长老之一,又是知客堂主持,自然有资格问这句话了。

铜脚道人含笑道:“贫道二人,是陪同楚小施主求见贵寺方丈大师来的,大师能否先容?”

心善大师面有难色,和气的道:“二位道长有所不知,敝寺方丈一向不见外客,楚施主有什么事,和贫道说也是一样。”

楚秋帆微微一笑道:“大师之意,可是贵寺方丈不肯延见在下么?”

心善大师依然满脸含笑,说道:“楚施主误会了。凡是来到敝寺之人,都是敝寺的来宾,实因敝寺方丈久已不问尘事,不克亲自接待,楚施主有事,和老衲说了,由老衲转禀方丈,岂不也是一样……”

话声方落,忽听得寺中噹噹噹钟声大鸣!

心善大师脸色不期为之一变!

钟声起自后院,听来相距甚远,但敲得甚是急促,楚秋帆和宋秋云虽不知其中含意,但也可以猜得到是寺中发生了什么紧要之事。

铜脚道人含笑道:“大师如果有事,不妨请便。”

心善大师本来对他们并不起疑,但听了铜脚道人此言,心中不禁暗暗哼了一声,忖道:“钟声起自后院,那是说后院发现了敌踪,但你以为少林寺无人了么?”一面依然合掌道:“贫衲职司知客,用不着贫衲赶去。”这话是说少林寺中高手如云,不必自己赶去应援了。

铜脚道人道:“如此就好。”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灰衲僧人匆匆走入,在门前站定下来,朝心善大师躬身道:“启禀师伯……”他只说了四个字,便尔缩住。

心善大师回身问道:“什么事?”

那报讯的僧人道:“弟子有事面报。”他是当着外人不便说。

心善大师口中“噢”了一声,起身道:“四位请稍待。”

楚秋帆道:“大师请。”

心善大师走出客厅,问道:“寺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报讯僧人应道:“先是香积厨走火,后来藏经阁发现了敌踪,有人潜入藏经楼中,被玄善师伯发现……”

心善大师问道:“可曾把来人拿下了?”

“没有。”报讯僧人道:“玄善师伯负了重伤,来人似已逃逸了。”

“你说什么?”心善大师听得暗暗一惊,玄善师弟主持藏经阁,拳掌功夫已臻上乘,是少林寺五大长老之一。就算来人武功高强,总也得有较长时间的拼搏,方能伤得了他,怎会才发现敌踪,钟声方起不久,就已身受重伤了?心念一动,急着问道:“潜入藏经阁的那人,何等模样,玄善师弟是怎么负的伤?”

报讯僧人道:“详细情形弟子并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人何等模样,只听说潜入藏经阁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玄善师伯只和那人对了一掌,就全身发冷,好象受了邪派妖人的毒掌,慈善师伯(戒律院主持)和苦善师伯(药王殿主持)已经赶了去,特地要弟子前来向师伯禀报的。”

“好!”心善大师朝他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

报讯的僧人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潜入藏经阁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玄善师弟只和来人对了一掌,就负了伤?心善大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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