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三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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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女侠-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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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吕四娘剑光一闪,直刺他背后“凤府穴”,董巨川是形意派名宿,武功不弱,百忙中翻身缩肘,突然双掌一推一带,乘吕四娘立足未稳,倏的扑攻她中路空门,这一招乃是他的杀手绝招,不料吕四娘剑法神妙无比,变幻无方,在半空飞落之时,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招乘腹进击,霜华宝剑倏的发出去,圈回来,拿捏时候,又快又准,董巨川一个排山掌刚到胸前,她的剑锋已反圈回来!幸在董巨川火候老到,急忙伏地一滚,才脱了十指被削之灾,饶是这样,还是给吕四娘蹬了一脚,滚出三丈之外,才爬得起来!

吕四娘叫道:“路师兄,你快走,我给你断后。”接着,说了两句本门暗语,告诉他甘凤池所在,韩重山早已跑来,辟云锄楼头再劈,吕四娘纤腰一躬,不退反进,刷刷两剑,分刺他两胁的“章门穴”,韩重山迫得连退三步,横锄一封。路民瞻早已越出围墙,飞奔而去。

这时叶横波也已赶到,见韩重山正和吕四娘恶战,怔了一怔,悲喜交集,嚷道:“老鬼,你来作甚?”韩重山叫道:“好婆娘,咱们的帐以后再算。你快来给我拦住这个贱婢!”董巨川从地上爬起,怒火中烧,运掌如刀,也从偏锋急攻,把吕四娘逼得转攻为守。

吕四娘一想,自己本领再高,也挡不住三个一流高手的夹击,虚晃一剑,左手捏着剑诀的手指突然张开,向董臣川面门一划,董巨川到底是惊弓之鸟,低头一闪,吕四娘反手一剑,向韩重山疾点一下,身子已从董巨川掌底穿出。叶横波早奔在前面,持剑拦截。吕四娘足尖点地,平空跃起丈余,挽了一个剑花,呼的一声从叶横波头顶掠过,叶横波举剑一撩,恰恰给吕四娘下戳的宝剑荡开,吕四娘已飞上对面假山,只要再跃,就可以飞出女墙上。就在此时,韩重山一声怪啸,五口飞钱,一齐出手!

吕四娘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又快又疾,不敢怠慢,将霜华宝剑盘头一扫,那五把飞钱都在离头顶三尺以上飞过,宝剑没有碰着。吕四娘奇道:“这家伙准头何以如此之差?”心中疑虑,但形势紧迫,逃走的机会稍纵即逝,吕四娘不暇思索,飞钱刚从头顶飞过,她就脚点假山尖石,施展绝顶轻功,“一鹤冲天”,直向女墙飞去。

那知身子刚刚跃起,那五把飞钱忽然一齐掉头,飞了转来,一把在上,看来势乃是取上盘额头;一把在下,看来势乃是要削下盘双足;还有一把在右一把在左,看来势是要削吕四娘双臂;还有一把穿心飞来,势更凶猛!五把飞钱,只要中了一把,就算不伤性命,也得断体残肢!

这“寒光飞钱”和“回环钩”都是韩重山的成名暗器,“回环钩”能够回旋转折已是江湖上罕见的奇门暗器;“寒光飞铬”能以甩手法掉头分袭,更是防不胜防!韩重山五拔齐飞,预料吕四娘必难逃过,不觉哈哈大笑,但想到吕四娘美若天仙,竞如此玉殒香销,又不觉暗呼可惜!

吕四娘骤逢绝险,身子悬空,进退不得!就在这生死俄顷之间,显出了她的生平绝技!只见她人在半空,横剑左右一挡,取双臂的飞钱叮当一声左右飞开;青锋一转,剑柄倒持,往外一顶,中间那把飞钱也直射出去。但头顶和脚下还各有一把飞钱,万难逃避,吕四娘突将身子一侧,双脚提起,身子凭空矮了半尺,两把飞钱呼的一声夹头夹脚飞过!吕四娘竟然毫发无伤,飞上女墙!

吕四娘刚刚松了口气,跳下女墙,忽听得背后呜呜之声又到,疑是巨拔,不敢前跃,急把霜华剑往后一扫,使招“回风扫柳”向暗器来处一扫,只见一柄形如曲尺的东西跌落地上,吕四娘笑道:“你暗器虽然厉害,能奈我何?”话声未停,突然一股劲风,迎面扑来,竟然是天叶散人陡然从暗黝之处现身,一照面便用大摔碑手劈来,朗声笑道:“贱婢,还有我在这里照顾你呢!”

吕四娘纵然艺高胆大,剑法通玄,这时也不由得心寒气沮!天叶散人的功力还在他师兄韩重山之上,而且吕四娘又怀疑他们是布下陷阱,不知除了天叶散人之外,还有什么高手窥伺在旁?

其实天叶散人倒不是预先埋伏,而是找师兄来,他听到师兄独门暗器的嘶风之声,循声觅迹,恰恰遇到吕四娘外闯,他深知吕四娘轻功超卓,所以一照面便用大摔碑手把她震退几步,以待师兄来到而收夹击之功。

吕四娘不敢硬接敌人掌力,果然横跃三步,那掉在地上的暗器,忽然一阵翻腾,突然刮地盘旋,倏然向吕四娘双足斫到!

这暗器正是韩重山的“回环钩”,吕四娘未曾见过,吓了一跳,几乎给它钩着!急把剑尖往下一点,身形飞起,“回环钩”在她脚下呜呜飞过,天叶散人飞步迫来;呼呼两掌连环劈到,吕四娘跳高纵低,腾挪闪展,堪堪避开,那回环钩在墙上一碰,又折回来。这时韩重山亦已跳下女墙,大声叫道:“师弟,用掌力震飞她的宝剑!”手一扬,最后两把飞钱飞出,而且飞出时用了极其阴毒的手法,一把飞钱用平时发暗器的手法,迳取后心,另一把却用甩手法,飞出之后能够掉头,两把飞钱之间还夹了一枝七煞针。

吕四娘避开天叶散人掌力,那回环钩先到,吕四娘一听风声,知它飞腾三折之后,余势已衰,霜华剑横里一劈,把回环钩削成两截,回环钩跌在地下几自盘旋不已,却再也飞不起来。吕四娘凝身不动,仗剑护身,想等那飞钱掉头飞回之时,再用宝剑削它,那料取后心那把飞钱却是平常暗器的打法,又疾又准,吕四娘蓦听得暗器嘶风之声,飞钱己到背后,百忙中反剑一拍,刚把那把飞钱拍落,前头那把飞钱已闪电股飞回,吕四娘回剑一挑,天叶散人陡然大喝一声,跳到离吕四娘丈余之地,运足内家真力,遥发一掌,吕四娘剑锋竟给震歪,那把飞钱在宝剑刀口上一擦,斜切下来,吕四娘踊身一跳,突然小腿一阵剧痛,那枝七煞针已射入肉!韩重山连用三种奇门暗器,加上天叶散人掌力,终于令吕四娘吃了大亏!

董巨川和叶横波这时也紧随韩重山之后,跳下女墙。吕四娘一阵心惊,暗道:不道我今日命丧于此。陡然想起国仇未报,家恨难忘,爱侣病榻缠绵,良朋远方期望,蓦然间勇气大增,想道:“我绝不能就此死去!”忍着疼痛,霜华剑扬空一闪,直如鹰隼穿林,巨鸟掠波,翩然从天叶散人左侧穿出,天叶散人见她中了暗器,仍然硬闯,冷笑一声,双掌一阴一阳,左按右击,吕四娘剑把一抖,出手如电,剑尖倏的从两掌虚袍的弧形中直刺进来,指向天叶散人胸口的“璇玑穴”,这时天叶散人若然双掌一合,吕四娘性命难保,但天叶散人也活不成。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天叶散人本能的吞胸吸腹,左手一托剑把,右手双指朝吕四娘手腕一划,半攻半守,先解敌招,吕四娘乘势一个侧身,宝剑一斜,刺到天叶散人肋下,天叶散人也迫得微一侧身,吕四娘宝剑一旋,陡然挽了斗大的一个剑花,呼的一声从天叶散人头顶跃过,发力狂奔。天叶散人大怒,跟踪急赶,背后韩重山夫妻和董巨川一个接着一个,也紧紧追来。

本来若论轻功的本事,吕四娘要比天叶散人高出一筹,比起韩重山夫妻和董巨川则更要高出许多。但她小腿中了韩重山的七煞针,轻功减弱,施展那陆地飞腾的功夫,不免大受影响。

吕四娘在前,天叶散人等四人在后,风驰电逐,不一刻已追出杭州城外。在城中站岗的兵土,但见几团白影挟风而过,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说能够拦截了。

起初半个时辰,吕四娘还能勉力支撑,和天叶散人保持五丈开外的距离,其他韩重山等三人则更落在十余丈后。过了半个时辰,吕四娘的腿越来越痛,天叶散人乘势发力,离吕四娘已不到三

吕四娘听背后步声,越来越近。心想自己己尽力求生,看来是仍是难逃,不如与他们决一死战。虽然知道此时此际,只天叶散一人自己已难对付,但与其被辱,何如死战,把心一横,突然脚步一缓,反手一剑,天叶散人不料她有此一着,正自狂追,几乎给她反手剑穿心而过,急忙一个倒翻,避开剑锋,吓出一身冷汗。吕四娘此一突击,居然收效,心中一喜,忍着疼痛,绝尘飞奔!

天叶散人定了心神,喝道:“贼婢敢尔!”紧追不舍,又过了片刻,吕四娘小腿肿痛,一听步声,天叶散人距离更近,已到了二丈之内!吕四娘又施前法,倏然凝身止步,反手一剑,那知此次天叶散人已有防备,运足掌力,大喝一声,双掌疾发,吕四娘身形一停,陡觉劲风贯胸,在筋疲力竭之际,给一掌风震得立足不住,直撞入路旁树林,一跤跌倒,正在危急,忽然给人一带一掷,耳边听得一声“阿弥陀佛!”睁开眼时自己已安然立在地上。这人的掷法,恰到好处,就如给人提着,轻轻放下一样。

再说天叶散人见吕四娘给自己掌力震倒,心中狂喜,抢入树林。忽听一声“阿弥陀佛”,只似有人就在耳边唱道:“得放手时须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字一句,极其清峻!天叶散人左掌横胸护身,右掌半伸御敌,定眼看时,只见一个清瘦和尚,身穿月白僧袍,脚登双耳麻鞋,手提拂尘,腕上挂着一串佛珠,拦在自己面前,此人非他,正是少林寺的监寺本无大师!

天叶散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嵩山少林寺时他已见识过本无大师的本领,不敢逞强。本无大师拂尘一挂,合什说道:“散人别来无恙。”天叶散人还了一札,也道:“禅师法体安康!”本无道:“托庇尚好,散人一派宗主,也有空到杭州玩水游山么?”本无禅师是明知故问,天叶散人面上一红,嗫嗫嚅嚅,欲答非答,韩重山夫妻和董巨川三人已然赶到。

这三人却未见过本无大师,见天叶散人和一个和尚施礼问答,颇为恭谨,而吕四娘就站在旁边,不禁惊异。韩重山道:“师弟为何住手?”辟云锄一摆就向吕四娘奔去。本无大师忽然上前拦住,合什笑道:“施主何必与一个小女子为难,看贫僧薄面,饶了她吧!”

韩重山怒道:“你管得着。”辟云锄扬空一劈直冲过去,天叶散人急道:“使不得!”本无大师微微一笑,拂尘一挥,往辟云锄上一搭,韩重山顿觉似有千斤重物直压下来,辟云锄的去势竞被阻住!天叶散人道:“师兄,这位高僧是少林的监寺本无大师。”韩重山吃了一惊,本无拂尘一松,韩重山将锄头抽了出来,道:“这女贼是叛逆。吕留良的孙女,大师是有道高僧,为何护她?”

本无大师冷冷一笑,道:“晚村先生是否叛逆姑置不论,但两位是武林名宿,一派宗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公门办事,可有地方官府所发的公文捕引么?”本无明知他们已被四皇子所用,却故意问他,出语亦暗存讥讽,试想以韩重山兄弟的身份,如何能在公门当差?韩重山心中气怒,但却不敢发作。

吕四娘歇了一会,气力渐渐恢复,一扬手射出三枝响箭,“呜,呜,鸣!”三声,一声长,两声短,直上遥空,霜华剑横在胸前,冷笑道:“天叶散人,你有师兄,我也有师兄。你若想群殴,我们亦有人接你。你若要单打独斗,就请指定日期,随你划出道来,我一准奉陪。”天叶散人面上发热,十分尴尬。须知天叶散人兄弟成名多年,即使与吕四娘单打独斗,已有以大压小之嫌,怎能在本无大师面前,合四个一流高手之力,联手斗她?

韩重山见吕四娘射出响箭,知道这是她招集同门的讯号。心想:这本无老秃,名不虚传,刚才所露那手功夫,非同小可。吕四娘这贼婢虽然受伤,但仍堪一战。我们四人斗他们二人已未必能胜;若甘凤池白泰官再一赶来,那就必然落败。本无禅师又是微微一笑,道:“四娘,在前辈面前,休要逞强!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约会比武?依老衲之见,今日之事,不如两作罢休,各散了吧!”本无之言,明似责备吕四娘,实是责备天叶散人兄弟。本无禅师在武林中的地位与易兰珠一样,辈份极尊,韩重山与天叶散人比他尚矮半辈。此言一出,天叶散人首先拱手说道:“敬依大师之命。”韩重山道:“今日之事作罢,以后之事再提。”本无禅师一笑道:“这个贫僧不管!”

韩重山等四人去后,本无禅师道:“你也真大胆,怎么独抗这四个魔头。”吕四娘道:“这是迫于无奈。”把前事说了。本无禅师叹道:“少林寺不幸,出了王尊一这个叛徒,累你们江湖侠士受了许多灾难。”王尊一即是四皇子允祯的化名,本无禅师叫惯了,虽然已知他即允祯,仍然不惯改口。”吕四娘笑道:“就算允祯不投贵派门下,也一样要与我们为难。这不关少林之事,大师不要难过。”正说话间,忽听呜呜响箭之声,两长一短,吕四娘欢然说道:“甘七哥他们来了!”

过了一阵,甘凤池与白泰官果然来到。他们见吕四娘形容憔悴,吃了一惊;见本无大师在旁,又是一喜。吕四娘将本无大师相救之事说了。甘白二人急忙拱手道谢。甘风池道:“八妹的伤怎样?”吕四娘把手在伤处一指,笑道:“幸好他的暗器无毒。”白泰官道:“什么暗器?”吕四娘道:“一枚小小的银针。”白泰官是打梅花针的能手,道:“若然无毒,那便好办,只要剜开伤口,用磁石把它吸出来便是。”甘凤池道:“本无大师下山何事?”本无道:“我有一个徒弟在萧山县慈恩寺当主持。”甘凤池道:“啊!那是印宏师兄了?他和我们的路师兄最为相得。我们日前曾到萧山,本来要去找他,可惜一连碰到意外之事,还未得与他见面。”本无禅师道:“幸好甘大侠没有找他,若去找他,那是白行一趟。”甘凤池道:“怎么?他不在萧山了?”本无道:“他已被浙衙高手捉去了。听说是涉嫌给路侠士送信。”甘风池“啊呀”一声,想起那日在仙霞岭所听见的激斗之声,与留下的那张画,想来被捕去的人定是印宏和尚。便道:“印宏法师为我们路师兄而遭缧练之灾,大师若有要我们兄弟效力之处,尽管吩咐。”本无大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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