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楚王都救兵抵达,东合国已攻入楚东城内。
艳阳天眼看西妃领龙骑兵谎称练兵离开据点营寨,内心激愤难平,觉得众人对席撒太过盲从,得知席撒对东合王的无由来怀疑,更是恼怒。‘你自己心里邪恶,识的都是李烟雨这类肮脏女人便以为人人都如此,难道我还区分判断不准真伪?’
如今眼见西妃与阿九等人无一听他主张,坚持撤走。暗下决定,异日席撒发觉今日的错误时,除非跪下来求他,否则从此殊途,再非同路!
东合王自他身后走进,自从与阳天关系确定,人便一日比一日娇艳。这时替他披上长袍,柔声叮嘱当心风寒。阳天神色和缓许多,握了她手,拥抱入怀。“我会留下东合些时日,必替你战胜小楚,创骄人战绩。”
“我信的,但不是我的,既已是夫君的人,便只盼夫君能一展抱负,显露锋芒,威震天下。”这话阳天喜欢听,嘴角不由扬笑。“小楚王既为内应,灭亡已成必然。小楚之后的未来,才是夫君真正一显身手,大放光彩的时候。”
阳天不屑冷笑,犹自有气。“小楚根本不需要内应,如今也没有内应。”东合王也不追问,只静静埋首他怀里,沉浸幸福的甜腻语气道“夫君是这天下最优秀的男人,一定是的。”
两人相拥静处一阵,东合王身子受寒似的微微卷缩。“回去吧。”
西妃领众龙骑离开东合军营,渐渐加快行进。探路的阿九忽然飞回来报,神色困惑。“前方浓雾弥漫,总感觉有些古怪。”便又妖精请命前行触发探索,被西妃制止。“即使有埋伏,我军也非走河岸不可,唯今之计唯一退路就是与探索队汇合,小队探路不过突然送命而已。”
众骑心觉有理,各自结阵,彼此呼应,小心戒备的接近河岸区域。见一带浓雾弥漫,源源不绝的朝外扩散,西妃打量一阵。“这是毒雾,我先冲入破法,雾气消失时你们立即冲锋,不可恋战。”
众骑皆惊。阿九神情尤其不安。“东合国竟有如此厉害的术士?”“这不是道法,是妖法。王所料不错,西南大陆有未知的强大敌人设计我军,但愿此刻他们尚未完成埋伏。”答话间,西妃单张前推,张开防御结界,驾小龙飞冲浓雾。
她观测浓雾状况,推想敌人妖法师未曾借助法阵力量,发力也未必再她之上。倘若搜寻施法者破阵耗时太长,故而以防御结界为基础,采取能量对冲的强硬手段快速破除毒雾法阵,哪怕为此付出反噬受伤代价也在所不惜。
耽误片刻,龙骑面临的危机压力越沉。当她冲入毒雾同时,大片区域的浓雾疯狂涌聚,形成龙旋雾景,与防御结界接触刹那,两股能量迅速抵消,弥化,足足半刻钟功夫,河岸一带的景象已能看清,又过半刻,浓雾全部散尽。
西妃神情萎靡,险些栽落龙背,勉强抓紧缰绳,眼看对岸三处高地三个妖族法师均如她般法力耗损过度,伤重的不能站稳,也无力张弓去射,任由小龙快奔冲走,伴随着颠簸起伏,难受欲呕。
龙骑跟随冲过河岸,不见有敌军埋伏杀出,都不敢多做逗留。阿九在半空飞冲片刻,见到那三个蹒跚不能稳立的法师狼狈状况,心里迟疑片刻,终还是决定不能放过,驾飞龙高速俯冲。旁人看来一团青影掠过三个法师,一个个都头颅抛飞,无头尸身跌倒地上。
阿九顺利得手,心下窃喜做对,拔起高空,追上众人,远飞前头探路。不久,见东合国内各条道路一齐奔出些明显不属东合军的骑兵,呈包围之势迅速收拢。连忙飞落报讯,询问西妃如何。
便见她神色不似往常淡定,多了两分严肃,沉吟片刻,才有主意。“敌军来历不明,不可贸然交战,加速进军力求被包围堵截前进入南面山坡,设法利用地形周旋,寻求突破空隙。”
半个时辰后,在阿九提心吊胆的紧张中,龙骑成功快一步逃出包围,进入徐国领土。当初来时,众人都走过此路,徐国也早已放松了警惕,小心绕过徐军驻扎之地,全力冲逃之下,竟然不遇阻拦的穿过六十里地,进入山坡川地。翻过坡地那面,就是龙骑当初来时,遭遇五国伏的镇子。
高空的阿九,忽见那些来历不明的骑兵仿佛知晓龙骑动向般转向追过徐国,封锁退路的呈半圆围势逼近坡地。途中经过徐国驻军之地时,竟然丝毫不受阻拦,不由心寒。一个急速俯冲,低空坠落,追上龙骑时,不由楞呆当场。
坡林地中央地带,龙骑全部停步。对面连绵起伏的高地上冒出一排排虎豹骑,险要高处布满弓手。此刻别说西妃,哪怕是阿九也明白所以穿过徐国如此顺利,只因为敌人早推测出他们撤退路线,在此埋伏等候。
对面山头,许多声音开怀大笑,此高彼低,忽左忽右,让阿九只觉陷入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诸位辛苦了。”“哈哈哈……也该歇息了!”“哼!百三十强平原诸国与北撒族无怨无仇……”“今日所以诸国王子公主战王将王齐聚于此……”“只为一人!”“留下此人,放诸位过去!”“不留此人……”“无一能活!”“诸位何必故意戏弄,不如明说……”
“呵呵,所言有理,也不必他们再问。”“既然如此就由本太子当这干脆人……”“留下百三十强平原诸国不共戴天的仇敌……”“公主何必争先恐后……”“南地医神使……”“西妃!”“昔日西妖族屠戮百三十强诸国的恶魔……”“改头换面后的名讳!”“我们原本称她为……”“妖孽血海!”
一句句,一声声,全似排好般忽左忽右的经由不同人口中说出,在内力作用下与林破间响彻回荡。阿九只听得头晕脑花,心生惊惧,初时只觉敌军夸大其词,哪里可能八十余诸国联手只为来杀一人。当听到最后道出的那个名讳时,却被震惊。
尽管她虽席撒来到百三十强平原时日不久,但已经从不少东合军众嘴里听说这个名字。此地诸国与西妖族一支签署和平协议之前,曾有一个来历神秘的西妖精掀起腥风血雨。
传闻中,她永远不需要休息,不停的杀戮百三十强平原人类,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一个部落到另一个部落,她的法力强大的不可思议,挥手间既可夺命百千,至少有六个大部落是因为她的杀戮遭到重创,导致在后来的争霸中为别国所灭。
但没有人感激他,哪怕藏在心里的,因无意中得利的窃喜也未必有。妖孽血海在每一个经过的城墙上都留下文字,妖族文字,经辨认翻译,内容惊人的疯狂。‘百二十八国部落之王,都必将以血洗涤其罪!’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在风雨中飘摇(三)
到最后,这个神秘的疯狂妖精的确做到了。她是一个恶梦,此地的人从不视她为寻常生物,认为她是怨念凝聚的妖孽,妖族中的恶魔,血海魔王的化身。阿九的确相信百三十强平原诸国倘若揭开她身份之谜,确实会联手共伐。
不仅因为仇恨和愤怒,更设计莫大利益。此地的人们都知道,许多国家当时的君王收藏起来的宝物,都因为横死而成为谜题,而那些原本为留给储君的藏宝图,都在被杀同时失踪。故而伴随妖孽血海另一个传说是,谁能找到她,击倒她,既能一统百三十强平原。
震惊之后,阿九好笑,因为太过可笑,忽然没了惊惧担忧,放肆哈哈大笑不止。“胡说八道!我阿九虽非此地人,但也知道妖孽血海行动如风,来去无踪,修为高深可怕之极,西妖族也尊其为自然妖精恩赐的罪罚使。诸国遭其祸害极深却连性别都无从确定,此刻竟来说是西妃,凭她年纪修为哪里可能有这等战斗力!简直信口雌黄,指鹿为马,一派胡言!”
“他们不相信!““早知他们不会相信!”“本公主得知此事时也不敢相信!”“可惜此事千真万确。”“不过我们无法让他们相信。”“无妨!”便听三十多个声音忽然异口同声,运功传音,齐齐冷笑喝喊。
“无论是否相信,不留下她,无一能活!”
几十个内力高强之人的齐声呼喊,只震得山林颤动,仿佛时刻都会崩塌爆裂。
阿九不由冷笑,飞进小龙,朝西妃道“后面的敌军转眼既到,我军如何应对?”对于敌军所提之事,她根本不予考虑,完全偏离事实。
西妃在南地声名赫赫,扬名多年,妖族虽然不会变老,但身体成长周期与人类相差不多,西妃年纪与席撒相仿的事实绝对错不了,除非北撒族上下全都瞎了眼,连这都能判断错误。或者时间当真有神仙存在,她的确是妖族自然神使者转世,这未免太过可笑,自然神的使者就在北撒族,正忠心耿耿的跟随消肿席撒?
西妃神色淡定,对于敌军说的那些话,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只打量周遭地势,寻思对策模样。良久,缓缓摇头,无可奈何道“敌军既然非说如此,妃便投降过去,以免全军覆没,有负王所托……”
阿九一句反对的话尚未出口,身后几个妖族龙骑齐喝出声。其中两个喊的是妖族语,其余则是人类语言。“昔日我族舍弃北地躲避灭族之祸只因北撒卡思之令,难道妃医神使以为北撒族众早已舍弃荣誉,竟会作出如此卑贱之事!”
阿九一时被那几个妖精份外激动的态度惊呆,反对的话竟这么忘在肚子里。西妃神情严肃,回骑面对众龙骑兵,抬臂致礼道“我族勇士无需愤怒,妃所以有此言绝非侮辱我族荣誉。北撒曾言道,他不在时,妃既可代言一切。这是北撒之托,之令!”
那几个愤怒的妖精,霎时没了火气,显然全盘认可接受她的话,丝毫没有违抗之意。阿九不禁心寒,对此刻看到的血腥妖族迂腐无情一面感到义愤填膺!若没有西妃,王之门可说绝没有今日,她的贡献大家看在眼里,而这些血腥妖精竟能为命令坦然接受让她赴死的结果,神情如此无动于衷……
“我和阿呆绝不会看你送死!”西妃神情平淡,语气却严肃坚决,让阿九为之一楞。“王曾交待,故而他不在时,阿呆必听妃命令。阿九若要违抗命令,辱没王的荣誉,妃会让先将你制服。”
一愣工夫,西妃已驾小龙奔离众人,迎对面敌军的寒光箭头而去。阿九刚有动作,周遭妖族骑齐举长枪,夹她咽颈,迫的她不能动弹丝毫。只能情急的身手虚抓那远去的背影,喊叫。
“妃!回来……回来……回来!”
山原,东合国军营大帐。
东合王陪着阳天喝酒,甘愿当个婢女,一次次面怀温柔的替他斟酒。阳天很快感觉到醉意,轻飘飘的,头晕目眩。‘奇怪,今日如此不胜酒力……’东合王说着些让人飘飘然,尤其让男人喜欢听的软语,又劝进一杯。
阳天一口喝干,再支撑不住,咕咚一声栽倒桌案,挣扎使力半响,仍不能坐起。“这酒好烈……”他的双眼已不能清晰视物,意识有些模糊,说话也含糊不清。但东合王听见了,温柔含笑道“可不是嘛。加了醉烈丹,就是头骏马也不堪承受一碗,夫君连饮两斤才倒,不愧是男儿中的男儿。”
阳天意识越渐模糊,丧失思考能力,迅速沉醉下去。
再清醒时,被寒水浇头。面前站着温柔含笑的东合王,看周遭环境仍在大帐,尚不知发生何事的他试图动,才发觉手足身体仿佛不属于他般,毫无反应。低头一看,倒抽口凉气。这才发觉整个被森冷铁索贯穿身体三十多处穴道,似被绑在背后人字形的古怪铁架上。
刹时想起席撒的警示,望着面前那张仍旧纯美温柔含笑的脸庞,恶寒,愤怒,惭愧交织成复杂情绪,最后变成羞愧。“何不杀了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开口说话,有询问究竟的冲动,又被压下,化成一句绝望的求死。
东合王的细手一如过去般温柔的拂过他未着衣裳的赤裸肌肤,轻轻的,缓缓的,眼里充满爱怜,仿佛注视着最心爱的男人。“享受美丽女人的温柔总是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不能给予心动的荣华富贵,又或让人迷恋的真情。那么不是变成苦苦追尾的狗,就是如你这般,被充分利用。”
阳天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没有骂出口,他觉得那只会让眼前的恶毒女人更得意,更享受胜利的喜悦。
“夫君,无论你想活命,还是想求个痛快都只有乖乖配合,你绝想不到我这个娇弱的东合王懂得怎样折磨人的手段。妖孽血海往日搜刮的藏宝图如今何处,北撒族抛开边南基业来到这里想必是为挖掘宝藏,已经起出多少财宝,收藏哪里?夫君练的是什么武功剑法,秘笈必然随身携带的,藏在哪里?”
阳天虽然疑惑她口中认定的妖孽血海一事,却决意不与她说话,哪怕一个字。只是呵呵轻笑,最后放肆大笑。东合王静静看他笑了许久,才使心腹拿来刑具,缓缓打开同时,含笑注视他道“夫君总会说的,不过夫君是有骨气的男儿,当然要受过刑罚折磨,不堪忍受时才说。”
阳天刚想咬舌自尽,一根针刺入穴道,让他微张的嘴肌肉僵硬,再不能合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在风雨中飘摇(四)
小楚王宫,席撒取走宝库所藏几样最名贵兵甲,替傀儡王后穿戴,直至全副武装。上水见他竟为自己里两层贴身软磷,外两层全披厚甲,不禁暗觉诧异之余,颇觉触动。‘王虽不喜夏妃容颜,却也因夫妻之恩倍加爱护,真让人意外……’
席撒替她穿戴整齐,转一圈仔细打量,满意点头。“夏妃啊夏妃,本王也算仁至义尽,倘若这般厚甲都不能保你挡刀挡剑之后仍旧活命,只能怪你命苦啊……”上水来不及细思这话含义,忽闻宝库外衣襟拂动作响,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来袭敌人,陷入四面楚歌境地。
“果然来了。”席撒口气轻松,神色却凝重。上水只见他双手各抓起一套全复式厚甲,看似轻松悠闲,实则迅快的移至宝库大门,几乎同时,三寸厚的实木重门被柄大锤砸成粉碎,锤头带着碎屑,堪堪自席撒面前划过。
两条人影自门外左右执剑闪入,不等他们错愕,双双被席撒兜头砸至的重铠撞退,使锤的汉子迅速反应,大喝冲撞,被席撒披风卷上锤柄,不由自主的装在门框,一时间石墙碎飞,烟尘弥漫。
袭击之人不敢冒进,撤手放锤飞退,只闻风声迎面追出,知是大锤,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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