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裂石开碑,丈内可击碎碑石的掌劲,击中九州冥魔却没发生多少功效,仅将九州冥魔的身形,撼动了小幅度斜移些少而已。
激光受到影响,也斜移三寸。
“铮”一声暴响,匕首总算与剑尖接触。
救命的三寸,好险。
如果没斜移三寸,他的匕首不但封不住长驱直入的激光,而且右手小臂必定受到严重的伤害,不断也将鲜血淋漓。
同一瞬间,抢救他的贵宾,被九州冥魔拂出的一掌,震出文外摔倒滚了一匝,爬起如飞而遁。
同一刹那,他的匕首也震得脱手欲飞,浑雄猛烈的震力直撼右半身,气机有爆散现象,“砰”一声大震,他被震得仰面便倒,倒翻一匝头晕目眩。
“还不够好!”九州冥魔怪叫,剑仍化激光,如影附形跟到。
生死关头,他全力卯上了,顾不了头晕目眩,循声将匕首掷出,同时一跃而起。
超人的反应可圈可点,死中求生全凭经验争取生机。
激光不理会掷来的匕首,向下一沉掠过他的腿例。
“哎”一声惊叫,他斜飞下仆,左手一按地面,身形一滚斜窜而出,再一滚便消失在院侧的月洞门内。
四位男女贵宾,已不知逃往何处去了。
抢出的仆人与侍女,看到九州冥魔的魔鬼形象,斗志瞬即沉落,狂叫着重新从原路逃走了。
九州冥魔也失了踪,全宅突然陷入死寂,有些地方的灯光已经熄灭,没有人声,没有人走动,各处门窗先后关闭,应变的防卫措施,可圈可点。
不远处就是府衙,虽则夜间府衙仅有值夜的人,与几个值勤的捕决丁勇,不可能派大批人手前来干预。
但在府衙旁作案,毕竟是犯忌的事,那会激怒官府,大举搜捕麻烦大了,全城戒严,什么事也别想干啦!
田大爷不但有恃无恐,而且有意毙了九州冥魔为世除害,人都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全宅成了处处有不测的巨大牢笼,可能步步杀机,机关埋伏遍布。
鬼怪似的身影,在迷宫似的重门叠户中飘忽移动,无声无息,此隐彼现,一瓢一停,乍进乍退,光影摇曳,倍增恐怖。
一处壁角的暗影中,数星光芒一闪即没,然后传出机簧击打声,和利器贯入墙壁的怪响。
是梅花弯筒中的五枚劲矢,人影随矢扑出。
鬼影一晃,修隐倏现,有飘一步,左掌扔出,电虹破空一闪即没。
扑出的人身形一顿,“咔”一声射出梅花中心最后一支劲矢,贯入上面的承尘,透板四寸左右,劲道极为猛烈,真可杀人于三丈外。
“哎”一声厉叫,“砰”一声大震,这人倒下了,是王贵宾中的一个身材高瘦中年人。
鬼怪九州冥魔幻现在旁,一脚踏住中年人的咽喉,俯身伸手拔出这人赏人右鼠模部的一把六寸长、中型回风柳叶飞刀,在那人身上徐徐拭掉血迹,徐徐插入右小臂的护管插袋内,举动缓慢,若无其事。
鼠暖部有利器贯入四寸,不但腿根的大筋受损,骨盆腔内必定内充血严重,如不及时抢救,老命难保。
如果偏了两寸,命根子也将完了。
鬼影一飘、再飘,隐没在一条走道的暗影里。
“救……我……”这人嘶声求救,痛得嗓音完全走样。
这座客厅非常宽广宏丽,家具豪华有如公侯宅第,蝉纱明灯只点了六盏,光度不佳。
九州冥魔高坐在饰有虎皮的主座大环椅内,双手玩弄着一把制钱,成一串丢过来,再成贯丢过去,全厅响起制钱飞来飞去的叠砌声,清脆悦耳且有节拍。
叩指一弹,飞出一枚洪武制钱。
“啪”一声响,挂在两丈高的一盏蝉纱圆形灯笼,摔落堂下跌破了,幸好烛火一闪即灭,不会引起燃烧。
少了一盏灯,光度又陪了些。
光度愈暗,鬼怪的形象愈恐怖。
“叮”一声脆响,另一枚制钱,击破了漆金雕架上的一只水晶八寸飞鹰。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他的嗓音变了腔,幽幽地、森森地,令人入耳便毛发森立,一点也不像人声。
“啪!”又跌破一只景德御窑出品的中型青花承露盆。
“如果不出来讲因果,明晚我再来放火。宅中陈列有许多足以破家的禁品,顺德的陆知府会笑得牙关也将掉下来。好汉作事好汉当,阁下最好做一个好汉。”
那只青花御窑承露盆,就是可破家的违禁品,只许皇家的宫苑拥有,只能在皇宫或王官陈列。
八寸高的水晶飞鹰,也是百分之百违禁品,只能让官宦人家拥有,被查获可能被枷号示众十天八天。
运气不好碰上一个是嫉恶如仇的酷吏,枷一天就枷死,不会活着卸枷,死活大权全握在执刑人手中。
厢门悠然而启,飘入一朵彩云,幽香人鼻,轻灵地飘呀飘,彩裙也飘飘,脚下无声,像是离地五六寸,就那么悠然飘过来了。
很美很美,而且年轻,瓜子脸蛋透着俏皮机伶,粉脸桃腮眉目如画,曲线玲拢引人遇思,那含蓄的一抹矜持微笑,动人而不动人情欲。
是女贵宾两个中的一个,另一个被打得昏天黑地。
“有讲因果的必要吗?大爷。”女郎在他的左前方丈外侧止步,日不转瞬凝视他的双目,似想捕捉他的眼神变化,也可能想看出他头罩内的双目外貌。
“不能因为田大爷是隐身大盗,就不用说因果呀!”他安坐在大环椅内,等候对方突袭。
“那就更不必说因果了,他本来就是盗呀!”
“那就与我的看法不同啦!”
“爷台的因果怎么讲?”
“得等地来听。”
“爷台认为我不配听?”
“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伸伸懒腰,双手仍分握着制钱:“我只知道一切是非黑白,必须双方当事人当面说清。哦!小姑娘,你认为你配?”
“我叫徐菡英,去年获得前辈赐赠绰号。”
“啃!你多大了?闯了几年道?这么一位香扇坠似的小丫头就获得绰号,可喜可贺。”
“目下名动天下的武林四女杰,并不比我大多少呀!她们只不过闯过早三四年,而且有辉煌的家世荫庇而已。”
徐菡英流露出自负的神情,居然抬手拍拍曲线动人的酥胸:“我的剑术武功,决不比四女杰差。有一天,我会找她们较量较量。”
“武林四女杰早些天在江西同时现踪,大闹情爱纠纷,你去找她们吧!这里的事你别管,除非你与见我生财田大爷有过命的交情。”
“我和田大爷的爱女有交情,今晚来她家见识见识演戏曲的。
为朋友两助插刀,我哪能袖手旁观隔岸观火呀?我神针织女日后还能在江湖充人样?”
“哦!你就是那位被称为江湖新秀,一鸣惊人的神针织女?失敬失敬。”他说话的口气,却毫无敬意。
“我的无影神针百发百中。”
“也许吧!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你这么一位漂亮美丽、年轻灵秀的人见人爱大姑娘,眼高于顶雄心勃勃,怎么就笨得被绰号捆死了?”他坐得更舒坦自在,说的话嘲弄味十足。
“你说什么?”大姑娘听了上半部话,乐得眉开眼笑,听完可就黛眉一挑大发娇嗔啦!
“那种烂绰号,烂得不能再烂了,你居然欢天喜地承受,拿来当活宝洋洋自得,喷喷喷!替你赠绰号的人有意坑你,知道吗?”
“你……你胡说……”大姑娘气得跳脚。
“我问你,如果出了一个以牛郎为绰号的人,就算是仇人吧!一旦碰了头见了面,你们是前生注定,不要错过大好姻缘呢!抑或是欢喜冤家,你杀我的牛,我撕你的布?闹翻消息传出江湖,谁还敢追求你呀?似乎天注定你们牛郎织女该结大好姻缘,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仇敌。大姑娘,笑不出来了吧?”
大姑娘一愣一愣地,半张着可爱的小嘴引人发噱,似在思索地的话意。
“好吧!我有个好主意。”他拍拍膝盖表示高兴,也的确在眼神中流露出热烈神采:“可以说是妙主意。”
“你说什么?”大姑娘傻傻地问,显然只顾思索,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我有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你美得像……像西子王墙……不,美得像织女好了,大方亮丽而且慧黠俏皮,人见人爱,我也不例外。好,我改绰号,改九州牛……不,改四海牛郎好了。对,四海牛郎,牛郎配织女是仙配,你是我的……”
“该死的!你可恶……”大姑娘火冒三千丈,食中二指向前虚空猛点,指劲丝丝锐啸,是可以外发伤人,甚至外发杀人的神奇指力,相距丈外她坦然出指遥攻,可知对自己的修为极具信心。
以大姑娘的年岁估计,从娘胎里练起,也不过练了十五六或十六八年,怎么可能练至内功可外发伤人境界?那是不可能的事。
大姑娘有意卖弄,以神奥轻功步步生莲身法,似是虚空飘浮接近的示威性表现看来,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得下半甲子或者四十年苦功,才能获致的成就。如果天资不足,修一千年也是枉然。
沉重的虎皮交椅,突然拔移侧方近尺,似乎与指劲相配合得恰到好处,指劲破空,交椅斜移,速度相等。
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虎皮交椅是自南越运回的紫檀木所制,重达百斤以上,两个健仆搬动尚可胜任,一个人搬可就大感吃力了。
人坐在椅内,仅双足前伸着地,向后撑挪尚有可能,拔升横移……不可能。
不可能发生的事,正陆续发生。
“打打闹闹别有情趣……我喜欢……”他嬉皮笑脸,幸好恶劣的神态被头罩所掩盖不至于外露。
“我要杀掉你……”大姑娘真气疯了:“给你一针……又两针先是左手一场,晶芒破空。
接着右手伸出袖口急挥,两丝晶芒闪动。
是不需用定向丝穗的飞针,目力超人的高手才能从侧方看到淡淡芒影,在前面,决不可能发现针的形影,所以称为无影神针。
不可能发生的事又发生了。
坐在交椅内挨针,似乎注定了必定遭殃,绝难躲避。
“叮”一声脆响,他置在膝下的手掌向上一拂,斜抛起一枚制钱,奇准地挡住了飞针,针与钱向上一崩,散跌在他的脚下。
“叮叮!”又飞起两枚制钱,同样准确地挡落了另两枚飞针。
所冒的风险太大,他居然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
大手一伸,接住震落的一枚飞针。
大姑娘大吃一惊,三枚飞针竟然被三枚飞钱所挡落,可能吗?
大姑娘对自己飞针的信心大幅滑落。
他将针举至眼前细察,不理会大姑娘的动静。
针长四寸,前端三分之一粗一分,后端粗五厘,束紧部的弧度匀称柔和,可完全克服风阻与回风,打磨之精无与伦比。
“你真大方。”他将针抛回给大姑娘:“每一枚需三两银子订制,比用丝穗定向的针贵三五倍。我猜,你的女工一定不太佳,使用这么粗长的针可想而知。不过,我不介意,我不需你替我缝缝补补……你敢去?”
大姑娘怎敢不走?彩影化虹飞遁。
人坐在交椅内体积庞大,近在丈内全力发射飞针,竟然射不中庞大的目标,而且被抛上的制线奇准地—一击落,修为相差太远了,再不走肯定会遭殃。
他没料到自负的大姑娘会敢于认栽遁走,一眨眼间,大姑娘已经到了厢门口。
他跳起来,已慢了一刹那。
一声剑鸣,他的剑向右下方外垂,整个人像一根斑副的大树桩,斜垂伸出一根光亮的垂枝,妖异的形象低人,难怪绰号称冥魔,所呈现的,确是魔鬼形象。
“一剑一个,决不留情!”他可怕的怪嗓门,说出的每一个字皆有惊心动魄的魔力:“见我生财,这一剑你绝难幸免。”
四面快步出来一二十个人,一个个咬牙切齿,刀举剑扬,很快地便围住堂下三方。
见我生财田大爷,这次换用一把晶光闪烁的松纹精钢宝剑。
一声冷叱,慕地风雷骤发。四支剑似早已取得默契,以半弧形阵势猛然汇聚,也像半弧形剑山间电似的猛压,剑团速度快而幻化为光虹,迸发的剑气如怒涛。
怪异的形影扭曲、幻化、沉落、游走……从四人的中心一掠而过,像是从腿缝中滑窜而出的白花蛇,但见斑纹一动即逝,地面已无蛇踪。
目标消失,四剑走空,立即大回旋各自为战。
“砰匍”两声沉震,中间的两人身形一旋便倒,各有一条小腿的肌肉,被割裂了一条大缝,痛楚把他们的精力勾消了。
怪斑影又闪动了几次。
他手中的划已失去剑的形态,而是一道幻变无常的炫光。
“你……喀……”剩下的两个人,没抓住攻第二剑的机会,连怪影的实体也无法分辨,冷森森的锋利剑尖,已神乎其神地分别在他们的身躯进出。
一个右外胯出现一个血孔,一个左肩尖的健壮三角肌被割裂,人分向两侧摔出、滑倒、滚转。
人影倏止,电光石火似的瞬间接触,为制极暂,似也在同一瞬间结束。
怪斑影重现回到原地,仍像木柱一样屹立,沾有血迹的剑也斜举垂在外侧原部位,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刚才电光石火似的搏斗只是幻象。
“见我生财,你为何不上?可耻!”他那吓人的嗓音更吓人了:“不要叫你的爪牙和朋友送死,这是你我两人的事了。上!”
见我生财田大爷脸都吓白了,竟然没有看清四个朋友是如何中剑的。
众人气势快速沉落,但不得不咬紧牙关向前退进,没有人敢争先,刀剑平举一步步逼近。
后堂门出来两个年近花甲的人,一佩刀一佩剑。
“你们退!群殴反而多死几个人。”佩剑人急步枪近,插入挥手阻止众人逼进,也示意众人后退;另一手徐徐拔剑:“阁下的剑术超凡绝俗,神乎其神。老夫练了半甲子剑,自信颇有成就,一比一老夫就教高明,看是否领悟阁下剑术的神妙机契。老夫慧剑吕明安,请教尊驾高名上姓?”
“九州冥魔,白天不用魔形露面,本冥魔从不通名。吕大剑客,好像你练的剑术叫伏魔慧剑。”
“不错,禅门的主流剑术。”
“狗屁!”他不屑地说。
“什么意思?”慧剑吕明安大为不悦:“你说话怎么如此粗野?哼!”
“本冥魔用的不是剑术。”
“你……”
“你可算一代剑术宗师,误把本冥魔的格斗术称为剑术,无知。”
“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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