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九匹健马来自南面,分两行小驰人林。负责了望的一位太岁颇感讶异,发出一声信号传警。
对方不赶路而策马人林,显然冲他们而来的,对方怎知道他们在林中逗留?可知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举动了。
这些人在林中拴妥坐骑,非常准确地疾趋他们的歇息处,神情显得轻松,毫无敌意流露。
是熟人,难怪没渡露出敌意,领先到达的人,赫然是九州会主。
“你就带了这么小猫小狗三五只,大摇大摆闯来徐州?虽说你有一些眼线在徐州潜伏,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呀!”飞虎从树后踱出现身,忍不住出言讽刺:“要不是你老兄真的武功冠盖天下,就是欺徐州无人。你们在宿州逗留不进,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公孙老大,你不要说话带骨带刺。”九州会主笑容可掬,说的话其实也带骨带刺:“当然有重要的事故耽搁了,有不得不逗留的理由。你们在这里停止北进……”
“我能先到徐州?你们才是主将,开山门是你们的事,与咱们淮河的好汉无关,你老兄希望咱们替你打先锋?想得真妙。”
飞虎打断对方的话:“你们在宿州发生了些什么变故?”
“九州冥魔现身了。”
“什么?他现身了?在宿州?”飞虎大惊小怪。
“不知是真是假。”九州会主有意吊胃口,说话的口气要死不活懒洋洋。
“说来玩的?”
“因为出现了好几个九州冥魔,所以不知是真是假。”
“胡说八道。”飞虎嗤之以鼻。
“我就是假的一个。你和他交过手,打过交道,应该可以分辨真假,所以想请你出面确认一下。”
“跟你回宿州分辨?”
“不,他们就要到了。”
“他们?”飞虎听话倒是相当细心。
“跟来了两个,很可能有一个是真的。公孙老大,咱们到路边去等好不好?”
“可能吗?”飞虎大表怀疑。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走吧!他们快到了。”
“你说得像真的一样。好。看你的。”
两老一少三村夫,坐骑居然相当雄骏,不徐不疾从南面悠闲地问北小驰,仆仆风尘并不急于赶路。宽边遮阳帽戴得低低地,遮住了面孔,可能是避免露出面目。
大官道穿越茂密的榆林,路两旁林内的视野有限,是埋伏的好地方,躲上千人也无法发现。但大白天,不可能有强盗埋伏,大官道不时有车马行人往来,徐州的治安良好,不可能有人劫路。
偏偏就有人拦路,奔出五个大汉一字排开,四剑一刀出鞘拦住去路,刀剑伸出防备健马冲出闯阵逃走。
“哈哈哈哈……”堵在路中间的大汉仰天狂笑,拂动着长剑气势慑人,树林似乎枝叶籁籁而动。
坐骑勒住了,真不便用马冲险。三人扭头回顾,很不妙,后面也有三个人堵住退路,不能回头。
三人不得不下马,脱下遮阳帽挂在鞍上,由小村夫牵了三匹坐骑驱至路旁。
小村夫是李小莹改份的,顺手从马包内抽出连鞘剑插在腰带上。心理上已有准备,露了行藏不可能善了,化装易容术瞒不了行家法眼,出了事,就得有用武力解决的准备,是祸躲不过。
两位老村夫是夜游神和掌里乾坤,各带了一根枣木棍。他们是游戏风尘的老怪杰,不便佩了刀剑在外招摇,棍就是他们的兵刃,非必要不用刀剑招惹是非。
“距徐州不足十里地,居然有大群强梁劫路,罕见罕见。”掌里乾坤笑容可掬上前打交道,说的话有骨有刺,豪笑中中气充沛,声震林野,练气将臻可御音伤人境界:“佩服佩眼。诸位,老夫所带盘缠不多……”
“闭嘴!老鬼,不要在嘴皮子上逞能。”大汉沉喝,怪眼彪闸,“你一代老魔,必须保持尊严。”
“一代凶魔?”掌里乾坤恍然,心中一镇:“好家伙,你们赶到前面来了,人在宿州招摇,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妙计,似乎老夫栽了。呵呵!你们八个人前后一堵,吃定老夫了。”
“咱们还有人,埋葬你绰绰有余。”
一声呼哨,路右八个人穿林而至。
看到领先出林的九州会主,掌里乾坤心中又是一震。
夜游神对飞虎公孙成不算陌生,也脸色一变。
“师兄,咱们真的栽了。”掌里乾坤向夜游神低声说:“明明看到这个会主,在宿州的客店进进出出,毫无动身北上的意思,咱们只好先走。。。。”
“结果,这混蛋却在前面堵住去路。”夜游神接口:“那个社主四海牛郎,把你看成九州冥魔,计设暗度陈仓在这里迎头堵截,咱们确是栽了。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混蛋可能连夜跟在后面来了。”
“可能的,那混蛋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不是九州冥魔,他也要把你埋葬掉。”
九州会主与飞虎七个人,取代了拦路五脚的位置。
“那个红睑的老鬼,就是九州冥魔,真是他。”九州会主得意地说:“凌社主和他交过手,这凶魔如此而已,真才实学不怎么样,难怪他只敢夜间活动撒野。”
飞虎哼了一声,冷冷一笑。
二大岁夺魂一钻沈忠,更是嘿嘿怪笑。
“狗屁!”三太岁雷火星君朱信,收了五雷火筒,表示无意动手。
“你们怎么啦?”九州会主看出有异。
“你说这人是九州冥魔?”飞虎向掌里乾坤一指:“开什么玩笑?哼!”
“咦!你……”九州会主脸色一变。
“你想借刀杀人?”飞虎也脸一沉。
“什么意思?”
“这两个老魔,的确相当可恶讨人嫌,但他们还不配威胁我,我也犯不着与他们这种江湖怪态结怨。哼!你居然说他们是九州冥魔,简直欺人太甚,有意耍我,去你娘的!”飞虎冒火地骂人了。
“公孙老大,他们……”九州会主也气往上冲。
“他们是师兄弟俩。”飞虎不屑地接口。
“咦!你认识他们?”
“我认识。”雷火星君拍拍胸膛:“咱们老大虽然不曾见过他们,但听说过他们的相貌。”
“他们是……”
“你也该听说过。”飞虎大概看出九州会主真的看错人,火气消了一大半:“那红脸老鬼,是大名鼎鼎的掌里乾坤张平。另一个是他的师兄,夜游神李浩。张老鬼已多年没在江湖现世,夜游神仍在行侠仗义,以神明自居。阁下,你愈混愈回去了,把侠义道怪杰看成魔,你配开山门逐鹿江湖?胡搞。”
“真的呀?”九州会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去问问不就明白了?”
“呵呵!”掌里乾坤怪笑:“他还有什么好问的?在颖州宿州,甚至这条南北大官道州县,谁不知道他是即将在徐州,开山门的九州会会主九州冥魔?这时问我是不是九州冥魔,这笑话闹大了。我掌里乾坤。造世养老十几年,但声望犹在,要我老来变性,以九州冥魔面目在江潮现世重新做人,未免太残忍了吧?跳一丈高的围墙,也可能摔断腿。能扮魔吗?”
“呵呵!我液游神可不是偷偷摸摸活动的神,而是名号响亮白天公然游戏风尘,夜间执法的正义神抵,如果扮魔,那算什么呀?”夜游神也大笑:“叫神魔呢!抑或称魔神?江湖朋友认识我夜游神的人多得很,那位玩火的太岁就和老夫两度冲突,他没赢,老夫也没输,所以公孙老大敢于声称,老夫对他们没有威胁。这表示他们重视九州冥魔,那恶魔才对他们构成威胁。但是,你们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呀?”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雷火星君怒叫。
“公孙老大公然到颖州,向九州冥魔寻仇报复,众所周知。
九州会的会主是九州冥魔,也众所周知。”掌里乾坤嗓门提高一倍:“现在,你们两方并肩站,居然遵指老夫是九州冥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九州会主,你能为老夫指示迷津吗?”
“凌社主已从泼妇神针织女处,证实你在顺德府,确以九州冥魔面目,干预他北上京都的事务,你想狡赖?”九州会主挺身而出,因为对方指名答复:“凌社主不久便会赶来,本会主必须留下你和他了断。你们赶来徐州,显然意在襄助笑孟尝,咱们决不许可有人与笑孟尝联手,这也是必须留下你的理由之一。阁下,咱们要勾消你帮助笑益尝的计划,不管你是否愿意。”
“你这混蛋……”
“咱们上!”九州会主怒吼,举剑一挥。
不能再让掌里乾坤再和飞虎打交道,以免引起飞虎更大的疑心,人多势众发动攻击,飞虎的人肯定会被拖入混战恶斗中,脱不了关系。
“入林……哈哈……”夜游神知道人孤势单,不能在宽阔的大官道被众多的高手围攻,断然发令人林,树林中合围的机会不多。
长笑声中,三人向路右卫掠而走。
九州会主速度最快,衔尾狂追,左手已将斑竹萧取出,隐藏在肘后。一面追,一面发出震天长啸。
这不是竹萧,而是铜铸的,班竹纹是漆绘的,不知道他神萧秀士底细的人,如果想削断他的竹萧,铁定会上当丢命。
夜游神在灵壁,冒险抢救孙女小莹,就几乎死在萧内喷出的绝命针下,幸而仅割伤了肌肤。在混战中,绝命针的威力倍增,防不胜防,因此夜游神必须避免陷人混战,人林脱身是唯一的选择。
飞虎七个人确也不便坐视,也随后狂追。
南面两三里,鲜衣怒马的四海牛郎,率领二十余名爪牙,神采飞扬小驰。
啸声传到,一声呛喝,鞭声乍起,二十余区健马放蹄飞驰急进。
后面有零星的旅客北行,有车有马,也有徒步的旅客。前面二十余匹健马飞驰,掀起滚滚黄尘,啸声依然震耳。立即有乘坐骑的旅客追随,也快马加鞭飞赶。
大举北进,是时候了。
北面,碧瑶姑娘四匹马,及时驰抵斗场,只看到散布在路旁与林绿的坐骑,现场不见有人留下。啸声时起时伏,明显地表示人在何处。
“你们回去报信,严加戒备。”
她跳下马,将缰绳交给侍女小秋:“我去看看,我会小心的,走!”
这一带她非常熟悉,也艺高人胆大,小心侦查,她信心十足,所以要独自前往侦们。
至少,她得查出这群人的底细,在此地发生了什么变故,了解敌势才能策定应付的大计。
强敌已到了家门口,她心中难免焦急,对方的三天期限显然是骗人的,幸好被她及时发现敌踪。
二十余匹健马风驰电掣到达现场,二十余名男女骑士怔住了,只看到散落的坐骑,不见人踪。
路右榆林深处,间歇地传来警啸声,听声源,可能已远在两三里外。
“怪事,怎么没留下人?”四海牛郎脸色不悦:“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事?”
“追逐到东面去了,坐骑是东门会主那些人的,错不了,他们碰上了强敌。”据鞍向路右树林眺望的追魂魔剑侯英武,用权威性的口吻说:“追得匆忙,事先并没有留下人准备报讯,东门会主疏忽了。”
“派几个人前往策应。”四海牛郎扭头向同伴叫。
“社主,使不得。”天下三怪的老大毒怪周乾急急大声阻止:“咱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即将到达地头,兵贵神速,务必出其不意,快马加鞭奔袭旭园。少了东门会主这群人,咱们的实力并没减掉多少。在这里逗留,就失去奇袭的大好机会了。”
“这”
“社主,事不宜迟,良机稍纵即逝。”追魂魔剑也催促四海牛郎即下决心:“不要管他们啦!”
二十余名高手突然策马向旭国冲,肯定可以出其不意攻入骤不及防的旭国。
即使不能成功地进占,也将让旭国损失惨重,收到震慑人心的功效,让徐州群雄心胆俱寒,反抗的意志必定瓦解。
四海牛郎知道机不可失,但事实上走好的计划,在这里出了意外,也就无法按计奇袭,人手减少了三分之,难免委决不下。
正在考虑,林内奔出一名浑身大汗的大汉。
“启禀社……主……”大汉上气不接下气,仍然匆匆行礼禀报:“会主与飞虎公……公孙老大,追……追到东……东面去了……”
“追什么人?”四海牛郎急问。
“九……州冥……魔……”
“什么?九州冥魔?”
“是……的……”
“追!”四海牛郎兴奋地大叫,一跃下马。
林中坐骑不便奔驰,枝叶低垂林密草深。
如果九州冥魔在这里拦截。也必定骚扰他们攻袭旭园的行动。再就是四海牛郎恨九州冥魔刺骨,提起九州冥魔便气冲牛斗,大白天在这里碰上了,怎肯放弃搏杀九州冥魔的好机?不管爪牙们是否同意,领先飞奔入林。
“罢了!”毒怪泄气地说,也扳鞍下马。
票报的大汉并没跟人,倚着路旁的行道树喘息,大概精力耗报得差不多了,却又不愿坐下来恢复精力。
南面一匹健马急驰而至,骑上的遮阳帽戴得低低的,剑插在腰带上,青骑装沾满了尘埃。看到散落的坐骑,骑士放松缰绳。
从外表察看,骑士的穿着打扮。与四海牛郎那群人相差不远,只是身材矮小些而已。
“社主与会主,都追九州冥魔去了。”大汉已恢复了几分元气,说话不再气喘吁吁。向东面一指:“如有急传口信,可以追上去。”
“哦!九州冥魔真现身了?”骑上策马徐徐接近,用怪怪的腔调问。
“没错,正是社主所说的红脸老鬼……脑……你……你干什么……呢……”
大汉的心坎,一枚双锋针人体五寸,仅有一寸针见留在衣外。大汉的话突然中止,向下仆倒。
骑土跳下马,驱坐骑入林,一掌拍在浑身抽搐的大汉天灵盖上,拔出双锋针,在大汉衣襟上试掉血迹,向林内飞掠而走,沉着冷静,下手冷酷无情。
第二位旅客到了,勒住坐骑翻动大汉的身躯察看片刻,略探心坎的创口,摇摇头也入林急走。大汉已有气出无气入,不可能门口做了。
榆林占地并不广,由于是公有林,因此无人敢偷伐,生长极为茂盛。春天,连特榆钱的儿童也禁止接近,更不用说招榆根做榆面啦!繁茂的光景可想而知,人往里面躲藏,想搜出来可就难了。
人说多其实不算多,追了百十步便逐渐走散了。九州会主总算很了得,但追了三两百步,便失去掌里乾坤三人的踪迹,因此间歇地发出啸声,引导爪牙们跟随。他身边,真正追随不舍的人,只有三个而已,分校拨草的兴趣愈来愈薄弱,表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