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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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魔踪-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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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间用恐怖手段胁迫蛇鼠土霸,仓卒间便想控制大局任所欲为,即使老天爷保佑幸获成功,也将后患无穷,旋起旋灭。

四海牛郎年轻气盛刚愎自用,所以采取这种急求竟功的发展手段,却又欠缺真正的霸才,因此虽然第一步胁迫蛇鼠的计划获致良好的成效,第二步一举进占的计划便意外地失败了。

失败并非意外,杨明和神针织女一直就盯牢在他们身后。

可以预见的是,行动一发起,杨明便会出面阻扰,阵势一乱,绝无成功的可能。

大规模的行动变数也多,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一个人在后面捣乱,就是无法预控的意外变数。

突袭失败,只好化明为暗,不再明目张胆活动。

所谓黑道,表面的字义就指在黑暗中活动生存。黑暗并非专指夜间,见不得人的犯罪勾当,任何时间都会发生,存在于每一地点角落,没有时空的限制。

笑益尝是有身分有地位的大爷级人物,不可能以自保作藉口,纠众公然大举报复,只能小心戒备严阵以待。

杨明采取的是另一种手段,显得积极活跃。他本钱足,声威早已建立,胆气比采守势的笑孟尝强十倍。

他个人的威望,目前已比笑孟尝高出多多。

健马绕山北向西走,不徐不疾沿小径驰向西山吴家别墅。

他穿了轻紧身,半统快靴,显得雄壮修伟,流露出摄人的剽悍气势。曾经改变外型的双怀杖塞在腰带上,胁下多加了一只百宝囊。

一旦有效控制了城狐社鼠,他的消息极为灵通。

=奇=他不但牢牢地控制了城狐社鼠,而且有城内城外爷字级的人士全力支持。

=书=路右山麓的果林中,驰出一匹马跟上来了。

“你不能跟来。”他勒住坐骑扭头不悦地说:“风声紧急,危机四伏,你怎么敢在外走动?”

碧瑶打扮像小家碧玉,碎彩花衫裤,胸前垂下两根黑油油的大辫,清秀飘逸灵慧脱俗。

可是,鞍袋中有以青巾裹住的剑。

“我……我难耐在家中枯……枯等。”碧瑶低头回避他的目光,怯怯地期期艾艾。

从小他就有意疏远项家的人,长大后依然观念不改,如果在城里偶或碰面,也客客气气冷冷淡淡,打招呼点头示意,有事如果两句话便可交代,绝不说三句话。

倒不是他对项家不满,也非项家的人不好相处。论社会地位,项家是在家地主,他兄弟俩是真正的小农。两者的差别,是在家地主不需亲自下地耕作。

造成有意疏远的原因,该是兄弟俩不希望引人注意。

项家亲友众多,结交天下豪杰,往来的宾客,在一般平民百姓心目中,根本就是非我族类,站在一起,非常的不调和。

没有站在一起的必要,生活圈子各有方向和范围。

项家的人其实也忽略了他兄弟俩,老邻居见面的时候也不多,感情因很少接触而无法建立,久而久之愈来愈疏远,甚至陌生。

笑孟尝的两个儿子家宏家福,结交的朋友以豪少为主,鲜衣怒马,仆人随从前呼后拥,神气得很。

他接触面广,交往的人不登大雅之堂,本城的泼皮地棍和他纠缠不清,名流仕绅甚至也把他看成不安份泼棍,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碧瑶姑娘是项家的长女,不折不扣的锦衣肉食豪门千金。但她从小就对杨明有好感,默默地留意杨明的生活言行,设法争取亲近的机会,感情的发展却成了单行道。

她早已发现杨明有意疏远她,见面时态度冷淡,只作虚伪的应酬,甚至藉口回避。

久而久之,她在心理上产生自卑和畏怯感,觉得双方的距离,愈来愈遥远,见面的次数,也愈来愈稀少。

近年来,见面时她几乎没有勇气和杨明平视,觉得杨明的脸色,冷淡得令她更为畏怯,说起话来,也无法清晰地表达意见。

但她不灰心,相信杨明不会忽视她的存在。同时她早已感觉出,杨明注视她的眼神,所涌现的神采与众不同,会令她产生奇异的震撼,尽管杨明的态度冷淡严肃,让她感到畏怯不安。

她有点醒悟,杨明可能以长辈的态度对待她。

“难耐也得耐呀!”杨明不悦的神情,被她的畏怯神色打消了,口气转柔:“以你老爹的名头身分声望,除了枯等对方挑衅之外,还能有何作为?你项家可不是真正的豪强恶霸。

他们已化明为暗,像伺鼠的猫,等候机会扑上伸爪,你们家任何人在无人处走动都有危险,甚至在街上走动也可能遭殃。”

“你不怕……”

“我如果怕,会把所有的是非一手揽吗?我的地位不同。比方说,我敢公然当街行凶,把城狐社鼠揍得半死,你爹敢吗?所以他们如敢对我不利行凶,我会毫不迟疑给予暴烈报复。听话,好吗?”

接触到杨明关切甚至有点不安的眼神,她的畏怯突然一扫而空,脑海中灵光一闪,勇敢地注视着杨明的面庞。

她突然想起昨天榆林沟的变故,想起杨明出现时她所感到的惊讶。

杨明与任何人打交道,包括所有含有敌意的人,态度轻松气势泼野,豪放不羁收放自如,为何对她总是正经八百不苟言笑?

昨晚李小莹与神针织女,都成为她的闺中密友,很可能她从两女口中,知道杨明与她们交往的经过,在在皆证明杨明不是刻板的人。虽然神针织女所说的人,其实指在顺德现身的杨敏。

“你不要管我好了。”她突然改变态度,任性地丢掉缰绳双手抱胸嘟起小嘴:“每次和你在一起,你总是一句话赶赶赶,赶走了事,眼不见为净,我真有那么可厌吗?当然我什么都不如你……”

“咦!小瑶、你怎么啦?”杨明大感吃惊,粗眉深锁:“不赶你走,出了危险岂不糟了?老天爷!你知道你所要面对的,是些什么人吗?”

“我知道,毒娘子,是你的……你的……”她脸一红,又不敢面对杨明了。

“胡闹。”杨明也脸一红,想起客栈小室与毒娘子缠绵的事,事后才知道碧瑶躲在对面的小房偷窥:“不要管你不懂的事。我这次会见的人有毒娘子在内,但那些人对你没威胁,我担心的是途中可能有高手埋伏……”

“你对付得了,是吗?”

“很难说,埋伏的人用歹毒的陪器袭击,防不胜防,人哪能无时无刻都紧张兮兮,提心吊胆防范意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放心让你涉险,所以……”

“所以要赶我回去,回去该没有凶险……”

“这……你最好不是乌鸦嘴。”杨明脸色一变。

回程谁敢说一定没有埋伏?这里绕山东麓返回旭园,远得很呢!没有十里也有八里,即使快马加鞭策马狂奔,也难保没有凶险。

他在灵璧,就曾经在夜间使用绊马索。

“放心啦!我说福一定灵,说祸就不灵。我爹娘曾经夸奖我是福将,这段时日里托你的福……”

“好啦好啦!你要跟去……”

“谢谢你啦!”碧瑶欣然叫,接着以掌背掩口,眼中有吃惊的神情流露。

难怪她吃惊,这辈子她从没如此自由自在,在杨明面前说这种平凡又自然的话。

即使与朋友聚会,谈话通常文文静静,欢欣快乐时,也保持几分矜持。

在杨明面前,说句话也脸红。

“发现什么了?”杨明一惊,警觉地举目四顾,表错了情:“不要怕,一切有我。”

“好像那边树林里,有怪影闪动。”

她伸手向右面不远处的树林一指,心中得意,知道用心机了,杨明的关切令她心花怒放:“会不会是九州冥魔老前辈?”

“九州冥魔通常不在昼间出现,你怎知道他是老前辈?”杨明仍在用目光搜寻可疑征候。

“是小莹姐说的,在灵壁,我和小莹姐夜间正击,鬼使神差,撞进囚禁神针织女的地方,我给了四海牛郎一剑。危急间,九州冥魔出现……”

她将那晚发生的事故—一详说,显得眉飞色舞。

“你们都在瞎猜,捕风捉影。起初,四海牛郎就把掌里乾坤当为九州冥魔,在灵璧就有好几个九州冥魔出现,但谁也不知道真的九州冥魔是老是少。你走在前面,穿林时要记得缓下坐骑,走!”

炎阳已上三竿,气温逐渐上升,两人都不敢戴遮阳帽。因为小径不时穿林而过,得留意上空是否有人躲在树上偷袭。

吴家别墅位于山脚的小溪旁,四周草木葱笼。

整座云龙山九座顶,浓荫蔽天林深草茂,平时严禁采樵,视野有限。

但一般大户人家的别墅,通常建了楼房,远远地,便可看到树梢的楼房屋顶。

有些房舍悬有风铃铁马,听声也可知道房屋在何处。

杨明和碧瑶是本地人,熟悉当地环境。知道吴家别墅在何处,两匹马小驰直趋木牌坊式的大院门。

站在栅门后的高大壮汉,赫然是阴雷豹张大胜。

透过栅缝看清两人的相貌,吃了一惊。手本能地落在剑把上,却又颓然收手。

以往,杨明在阴雷豹这些人眼中,可说毫无份量,没有人把他看成人物。毒娘子看上他,原因在人才而不在武功名头。

昨天榆林沟的事故,一社一会的可说无人不晓。早些天灵璧所发生的变局,也从爪牙们口中,透露给先来徐州的人,杨明的身价扶摇直上九霄,已非吴下阿蒙。

两人在旁边的大树下系妥坐骑,阴雪豹也极不情愿地拉开大栅门相迎。

强敌找上门来,不开门对方也会打进来的。

“你来干什么?”阴雷豹心虚地问。

“张老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知道我来要干什么。”杨明笑得邪邪地:“你放心,不会是来寻仇见面打破头,昨天你们枯等了一天,不曾向旭园发动攻击,我这人很讲理,没有理由用这件事兴师问罪,那也不关我的事,以后笑孟尝和你们理论,呵呵!卓鸳鸯还好吧?”

“她还好,你找她……”

“找她重续前缘,你反对吗?”

“你……”阴雪豹要冒火了,双方已成了对头,还能重续前缘吗?

“不关你的事,张老兄。不瞒你说,我还有意和她到南京盗宝呢!当然得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情势明朗之后再说啦;不请我进去?”

不管对方请或不请,大踏步往里闭,伸手一拨阴雷豹的左膀,要对方让出去路。

这是相当不礼貌的举动,也表示托大,立即引起阴雷豹的凶性,忘了他是令一社一会众爪牙害怕的人物,怒火一冲,不假思索地伸爪急抓他的左肘。

阴雷豹的爪功,在江湖颇具声威,一抓之下即使不能抓石成粉,抓碎人的手膀绰绰有余,愤怒中奋力一抓,要抓碎他的手肘。

一声长笑,他左掌一勾一沉,反而抓住了阴雷豹的左小臂一扭。

“叭”一声给了阴雷豹一耳光,同时松手将人推出。

“呃……”阴雷豹向后急退,眼冒金星口角溢血。

“别生气,张老兄……”

“我给你拼了!”阴雷豹厉叫,伸手拔剑。

一个高手被人打耳光,真会被激怒得发疯,这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头部怎么可能被一个三流人物击中?

杨明跨一步便贴身了,一掌劈在阴雷豹的右肩尖。左拳“砰”一声捣中小腹,力道如山。

“我自己进去。”杨明拉了碧瑶的手,沿通向院门的花径缓步徐行,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他俩是登门造访的贵宾,而非上门寻仇的恶客。

“呃……”阴雷豹双手抱住小腹,摇摇欲倒,呕了几次,幸好呕不出胃中的早膳食物。

院门开处,抢出十四名男女。

“咦!真……真是你……”毒娘子惊呼,眼神复杂神色百变:“我……我以为那杨明是……是另一个人,你……”

“鸳鸯,难怪你猜错了人,我杨家是大姓散处天下各地,叫杨明的人一定不少。”杨明在众爪牙怒目而视、作势拔兵刃气氛紧张中,泰然自若直向前接近:“本来我腰脊的伤,行家的心目中是好不了的,你不会想到是我。伤好之后我去追你,希望和你前往南京盗宝。途经颖州……我想,以后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九州会的人一定已经告诉你,他们也该知道你和我在徐州的一段情。你投奔振武社我不介意,但四海牛郎要在徐州建立山门,影响我的权益,也损及你我的情谊。”

“因此,你带项小丫头来向我问罪?”毒娘子拂动鸳鸯销魂巾,目光凶狠地盯着碧瑶。

上一次双方打过交道,虽则上次碧瑶打扮像淑女,改了小家碧玉装,依然可以看得出绰约风华。

“怎么会呢?你们杀了笑孟尝不少朋友,笑益尝是有担当的人,千恩万怨一肩挑,不可能派女儿出面撑大旗。项姑娘也不至于狂妄得离家向高手名宿挑战,她项家的亲朋好友,防守已嫌力不从心,是我邀她来的,她想知道我和你见面的结果。”

“你想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你知道,我身不由己。振武社九州会要在徐州建山门,志在必得。”

任何一个黑道组合,只要你有一点本事,有一点亡命气质,想进去并不难,要出来可就不是易事了。

组织愈大,控制愈严,甚至连家属也列为管制,背叛是最严重罪名。

一旦加入,办事必须奋勇争先。

血誓中的天诛地灭,吓不倒心中没有天地鬼神的人;人的制裁,才是冷酷无情、极为残忍的惩罚。一生一世,甚至下一代,与组织共存亡,死而后已。

心中有天地鬼神的人,不会主动参加黑道组合,除非被情势所通,不得不参加。你想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些什么。

黑道组合十之八九是为了争名利,争名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只希望你能跟我走。”杨明态度诚恳,不再嬉皮笑脸:“我喜欢你,那是假不了的。你的处境困难,有我在,困难并非不可克服的,我俩尽力争取必可如愿以偿,没有什么好怕的。鸳鸯,离开这些人,他们靠不住,利用你与天杀星事故作藉口,胁迫笑孟尝替他们建山门,以引诱九州冥魔出面加以铲除报复,目标太多,不会成功的,跟着他们毫无前途。这期间你们死伤惨重,仍不想放弃,天知道还要牺牲多少人?该是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不要蠢了,杨明。”毒娘子用不屑的口吻说:“你自己的安全也保不住,居然妄想可以保护我?凭你控制了城内城外一些地棍,就敢和我们数百位江湖精英对抗?快死了这条心。目下我们正积极准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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