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煞沿环山小径西行,沿途浓荫蔽天,游客绝迹,走上两三里也不见人烟。
这期间,云龙山由于有歹徒出没,没有人敢前来游山自找麻烦,游客几乎绝迹。
“三妹,你觉得四海牛郎会接受这种不上道的要求吗?”二女煞向同伴问:“那等于是江山平半分。”
“他会接受的。”三女煞冷冷一笑:“你不要小看了四海牛郎,更不要忽视他的野心和霸才。顺德地遭到九州冥魔干预,又被一个叫杨敏的人击败,虽然获取顺德为立足点的打算失败,也促使他改变扩张大计的思路成熟。这次他使用逐城伸展,以两年时间扩及京都。沿北伸向各埠逐一蚕食的计划,就是有远见的表现。徐州他势在必得,但阻力太大,亟需外力协助。在得手之前,他会答应任何条件,即使条件苛刻得不上道。一旦等到根基稳固,哼!你会看到结果,看到谁是真正的赢家,谁是最后笑的人。”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对我们的所有优惠承诺,都是靠不住的。你可不要像大师姐一样,被他的甜言蜜语迷住了。追魂魔剑侯二爷在光州,就曾经暗示过,要师父不要急于多提条件,条件提多了,日后可能有是非。这表示这位牛郎在权势扩张期间,任何对他有利的条件,他都会答应,等到权力稳固之后,一切承诺他都会否认的。我敢给你打赌,他不但会答应飞虎的条件,而且会主动增加优惠的许诺。因为,徐州他根本不可能独自弄到手。”
“侯二爷不满我们改投牛郎,怀恨于心,所以……”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侯二爷的野心绝不比牛郎小。”三女煞有谋士的才干,比两位师姐精明,急于表达已见:“牛郎从他手中,以重利把我们从他身边夺走。难免心中有所怨恨。但他确是出于好意,要我们不要太贪心,得寸进尺提太多的要求,那会引起牛郎的反感,以后大家相处必定各怀机心。同时,也证明侯二爷与牛郎之间,很可能各有打算,野心太大的人性情难测,翻云落雨令人莫测高深,办事讲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飞虎也是这种人,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看他俩谁是最后的赢家,不关我们的事。”
“对,不关我们的事。那时,我们该已返回四川东山再起了。”
“徐州的事如果不能顺利解决,牛郎哪有金银付给我们?所以今晚一定要潜入旭园,行法把笑孟尝弄出来。资金不足,怎能招兵买马?因此我们必须协助牛郎竟此全功,日后的事与我们风牛马不相及……分!”
身影急动,左右一分面向右面的树下草丛,左手,各有一把小法刀。
前面四五十步是林缘,可看到路左有一家村舍,门外站着气色不错的大女煞,正向这一面眺望。
“我差鬼府神兵把他们赶出来。”二女煞沉声说:“该死的!他们潜伏在我们的住处附近,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快滚出来。”
枝叶急动,跳出碧瑶和李小莹。
两女穿了淡青色村姑装,身上插了一些枝叶、头上套着枝叶编成的头圈,伏在草木中,便与草木混成一体,不易被人发现。
已被发现,用不着伪装啦!两人七手八脚摘掉枝叶,无畏地面对两个妖女备战。
“原来是你两个一而再漏网的小鱼啊?”二女煞娇笑:“真妙,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一个可以退笑益尝就范,一个可以逼杨明低头,你们居然送上门来,真是老天有意成全。过来过来,不要怕……”
一声低叱,碧瑶身剑合一扑上了,速度惊人,剑前伸有如一道激光。
二女煞哪将一个小姑娘放在眼下?懒得拔剑,右掌疾吐阴风乍起,身形右移探进,左手的小法刀准备递出,以为必可得手。
碧瑶的格斗经验愈来愈丰富,剑招下沉流泻,可透肉彻骨的阴厉掌风掠过身侧,剑折向斜拂暴退。
急进中突然移位暴退,说难真难,能突然刹住脚步已经不错了,绝难立即后退。
“叮”一声脆响,二女煞的小法刀,在剑尖前折断,几乎伤手。
“咦!”二女煞惊呼,疾退两步拔剑,左手丢了断法刀,再掏出一把:“难怪九州会主不敢杀人旭园,你们项家的剑术确是神奥难测。这次,你……呕……”
小法刀刚脱手上升,立即失去力源往下掉。
三女煞骇然回顾。剑光暴张,“叮”一声击中一道流光,流光翻腾着没人一株树干,一星异光留在外面。是一枚六寸双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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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出乖露丑
“是你!”三女煞脸色大变:“你的迫蹑术愈来愈高明,一时大意,被你……你死吧!”
蓦地风生八步,一股淡淡青烟涌出、扩散,随风向碧瑶小莹刮去。
数道淡虹,则射向神针织女。
二女煞的左琵琶骨近膏盲穴附近,斜贯着一枚双锋针,幸好是斜贵在肉中,不然将贯入内腑。
这一针虽则仅伤了肌肉,但也影响真力的进发,御发的法刀断绝力源,失去击中碧瑶的机会。
二女煞痛得脸色发青,无法挥剑拼搏了,靠在一株大树上。吃力地伸手到后面拨双锋针。
神针织女袭击三女煞的针被击落,大吃一惊,从背后偷袭应该百发百中,竟然被三女煞用剑击飞,知道不妙,不等反击的数道谈虹射到,伏地斜滚、窜出、贴树干滚滑,藏身在第三株树干下。
有两道淡红折向遭袭,但皆被树干挡落。
碧瑶与小莹也不笨,早知妖女会巫术,看到异象便知不妙,趋吉避凶躲避第一,不等青烟刮到,不约而同飞退三丈,再折向急窜。
三女煞太贪心,分袭左右两侧的人,结果同时落空,枉费心机。
“二姐……”三女煞放弃追袭,扶住了二女煞:“我来取针,不要紧吧?针是斜穿的。”
“不要管我,快捉住她们……”二女煞大叫。
机会稍纵即逝,三女已逃出三四十步外。
远出里外,三人不得不停下来调息,短期间全力飞逃,精力耗损至巨。
“厉害,这些女匪真不易对付。”碧瑶不住喘息,香汗淋漓:“徐姐,谢谢你啦!只有偷袭暗算,才能摆平她们。面对面交手,妖术可怕,我们毫无机会。”
“你们不要乱跑好不好?都是你们误事。”神针织女坐在树下调息:“我好不容易查出她们的藏匿处,想在她们那里等候那个牛郎,被你们一闹,那恶贼不会来了。”
“我们不久前发现这里有人藏匿,不敢太接近侦查,还不知藏匿的是什么人,没料到两个妖女反而盯在后面,真的好险。”小莹余悸犹在,不住拭汗:“徐姐,我们如果待在这里,又聋又瞎岂不任人宰割?偏偏杨二哥馊主意甚多,坚持先稳定他那些城狐社鼠,待在城里等贼上门,自然消息也不灵通。你还不是出来乱跑?我们已经够衰了,不要再埋怨了好不好?你盯住妖女多久了?”
“她们离开这里,我就跟在她们后面,以为她们去见那个恶贼牛郎,却料错了。她们见飞虎那些人,不知有何图谋。飞虎那些人不屑与一社一会的人同行,她们也不与一社一会的人走在一起,没有会面的理由,可惜没能抓住她们问口供。”
“谁也休想抓住她们。”小莹摇头苦笑:“不但她们那一身零碎防不胜防,武功也极为出色。看来,只有杨二哥才能对付她们。不能再逗留了,我们进城去找杨二哥,他恐怕不知道这一带的情势,得提醒他注意。这些人如果向他袭击,片刻便可进城行凶突袭。”
“走吧!去找杨二哥。”碧瑶说:“徐姐,牛郎那些人坐镇上奎村,远得很呢!你在这里找那恶贼,一南一北白费工夫。”
“我总觉得那恶贼,不会在上奎村坐镇,一定自命不凡,在这一带神出鬼没,等候时机向你家的旭园突袭,所以在这一带等他。”神针织女同意进城,领先动身:“那恶贼怕死穿了护身甲,我成功的机会不多。”
“放弃吧!徐姐。”碧瑶诚恳地说:“杨二哥一定可以对付他,不容许他们在徐州建山门,断绝他北进的路,他不可能逐步向北扩张,不可能重临顺德到你家行凶。”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你口口声声说不可能,倒是信心十足,以为杨二哥真能勾销他北进的大计?”神针织女的口气,分明对杨明缺乏信心。
“一定可以。”碧瑶却信心十足。
“你对杨二哥了解多少?”
“这……我感到惭愧。”碧瑶脸一红:“从小我就对他有好感,他有一股特殊的气质吸引着我。如何特殊,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白衣神兵围城,十四岁以上的男丁都编伍出战。他与他大哥表现得最为勇敢出色,夜间出城偷营劫寨更是勇冠三军,是本城大名鼎鼎的勇士。他兄弟俩的弓马出类拔苹,突围贯阵锐不可当。这种兵阵战技,武林人士并不重视,冲锋陷阵兵马如潮,勇气是被逼出来的。所以,我家的人,都不知道他会武林技击术,经过这次灾难,我……我想,我从小喜欢他,终于获得超乎意外的回报,我已了无遗憾。”
“我知道那是一个铁打的人,一个令人莫测高深的怪物。”小莹也发表对杨明的看法:“九州会主唆使双头蛇,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和我爷爷把他救出,以为他无药可救了。他居然轻易放过双眼蛇,也放过女皇蜂。碧瑶妹,如果你喜欢他,最好设法阻止他外出闯道。像他这种爱与恨情绪都不强烈的人,闯不出什么局面来的,而且存活率不高,所以几乎死在双头蛇的地牢内。”
“男儿志在四方。”碧瑶民目中有异样的光采:“我不会劝阻他外出闯过,尽可能设法陪伴他邀游天下,并肩携手历练人生,是否闯出局面并不重要。”
“唷!你可真一厢情愿呢!”神针织女打趣她:“你是他的邻居。他敢带你闯荡四方邀游天下?你老爹肯吗?”
“我爹还鼓励我到天下各地,走走增长见识呢!你神针织女的名头,已经列入江湖新秀之林,甚至已高出四海牛郎了,谁不羡慕你呀?家父为盛名所累,不许女儿在外闯荡,怕有辱门风,我们家这一代,默默无闻没有一个获得绰号,想起来实在不甘心。”
“我的绰号害苦了我,想扔都扔不掉。”神针织女脸上有哭笑不得的神情:“后悔已来不及了。日后你如果取绰号得特别小心,可不要像我一样倒霉。我告诉你们有关霉运开始的经过……”
她择要地将顺德所发生的事故娓娓道来,重点在杨明取笑她牛郎织女天配的经过。
“天下事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偏偏就冒出这个恶贼四海牛郎。”神针织女最后说:“这件事已成了江湖笑柄,很多江湖朋友认为我藉此抬高身价,实在令人气结。所以,我与他之间,必须有一个去见阎王,不死不休。”
“这个牛郎简直狗屎。”小莹不屑地撇撇嘴:“怎能用天配做藉口迫害你?江湖上有不少以凤做绰号的女人,有更多以龙做绰号的男人。龙凤配被当作天配的颂辞。那么,以龙为绰号的男人,见了以凤为绰号的女人就名正言顺,毫无理性地强掳为己有,岂不天下大乱?”
“我如果能宰了这条牛,就改名回家做闺女,不再做江湖女杰梦了,把神针织女的绰号忘掉。哦!小莹姐,你没打算用凤做绰号吧?”
神针织女心情开朗了些,居然有心情打趣小莹。
“怎么会呢?那多俗气。我可不想被以龙作绰号的臭男人缠住,更不想掂着剑去宰掉号称龙的杂碎。”
“嘻嘻!碰上一个癫头龙,不气死你才怪。”碧瑶也加入调侃:“据我所知,淮安的大河好汉中,就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叫秃龙江勇,把他的水寨称为凤巢,抢到取名为凤的女人,就往凤巢送。”
正说得高兴,前面路右的灌木丛枝叶摇摇,接二连三钻出九个劲装男女。
“算定你们会走这条路返城,等个正着。”迎面堵在路中的九州会主,英俊的面庞流露出得意的狞笑:“你们是本会主进入旭园的保证。”
九比三,人多势众。
三女互相一打眼,碧瑶首先撤剑上前。
“你们是开山立门的英雄,想必有英雄气概。”她无畏地用剑向对方一指:“有敢决斗的英雄吗?站出来亮号。如果没有,九州会主,我向你单挑,不要让我这晚辈失望。”
“小女人,你用大嗓门叫没有用,不会有外人替你做见证,活着的人才算英雄。”九州会主嗓门更大,得意极了:“这一带有你们的人活动,不能让他们赶来救你,所以为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把你擒住。重要的是,论身分地位,你根本不配向本会主单挑。我这八个人是十大将的八将,他们如何擒你,那是他们的事,准备吧!小女人。上!”
十大将是振武社四海牛郎的心腹兼保镖,九州会主好像还没公布撑门面的重要爪牙名号。
两名大将往会主身边一靠,表示要和会主对付碧瑶。
另六将左右一分,三比一大踏步上前列阵。
“真无耻。”碧瑶咬牙说,徐徐后退,与后面两女列出三才阵候敌。
三才阵可以协同合击的力量,三比九不一定是输家。
假使被冲散割裂,三比一分而切割,那就输定了,她们宁可协同攻击赌命。
“这可不是英雄决斗,小女人,认命吧!哈哈哈……”
九州会主拔剑出鞘,左手也取出致命的兵刃神箫。
箫内有一枚可杀人于五丈外的绝命针,神箫其实是铜铸的强力弩筒。
三女皆知道情势恶劣,心情沉重不易稳定情绪。
“我有把握在接触的瞬间,杀死他们三个将。”神针织女沉声说:“我主阵。”
双方刚开始布位,碧瑶突然凤目生光,愁容尽消,不安的神情一扫而空。
“九州会主,你真是九州冥魔吗?”她提高嗓门,似乎有意向四野宣布:“九州冥魔是当代怪雄,从不招朋引类欺世盗名。”
“在下当然是九州冥魔,正式结会雄霸江湖,三年来威震天下,气候已成,应该以本来面目逐鹿江湖。小女人,有什么不对吗?”
“你如何证明你是九州冥魔?”
“我的属下弟兄,都知道我是九州冥魔。”
“我要旁证。”
“你可以去找呀!”
“那么,你身后那位怪物又是谁?”
她用左手向九州会主身后一指。
九个人半弧形列阵的,谁也没留意身后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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