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木头哥,你听我的话没错。”
方木头知道妹妹比自己机灵,聪明多了,一定有用意,便说:“好!我扛他到没人处埋了。”
于是方木头提起何林尸体,远远离开交战的地方,选了一处荆棘丛生的地方,挖了一个浅坑,草草埋葬了何林,在这么个地方,谁也想不到会埋了一个死人的。方木头埋好后说:“妹妹,奇。сom书我们走吧。”
方兰兰凝神打量四周,倾听一会,感到没人盯踪跟来,点点头:“好!我们走。”方木头一边走一边问:“妹妹,那个糟老头子是什么人?”
“金剑无敌独孤魂。”
方木头一怔:“当年威震漠北的金剑无敌独孤魂?”
“哦?!你也听说过他?”
“妹妹,你怎么不早说的。”
“我早说怎么了?”
“早说,我怎么也不会让他逃跑了!”
“为什么?”
“妹妹,你不知道,母亲的家,就是这鹰犬带人来一把为烧了的,外公也死在他们的乱箭之中,母亲发誓要活捉了这老贼,将他的心挖出来,祭奠外公。”
“怎么母亲没对我说的?”
“母亲怎么会想到这老贼跑到广东来了!所以没对你说这伤心事。”
方兰兰跺着脚说:“你也真是,怎么不早点赶来?早点赶来,不就知道了?”
“我早点赶来?”
“这老贼狂得很哩!自报姓名,还问我听没听过哩!哥哥,别担心,这老贼跑不了。”
“妹妹,你可以找到他?”
“不用找,他会自动送上门来。”
“他会来找我们?你告诉我们住的地方了?”
“我没你这般笨,怎会告诉他的?”
“那他怎么会自动送上门?”
“只要我们如期赴约,与独角龙比武,这老贼必然会在附近出现。”
第38章 惠州西湖
方木头问:“这老贼会参加?”
方兰兰说:“哥!你难道还看不出这一场比武含有极大的阴谋?”
方木头一下想起独角龙与山中蛟的对话,说:“对了!妹妹,我所以迟赶来,就是在窃听独角龙在你离开后,你们的谈话。”
“他们说什么了?”
方木头一五一十将听到的话全说了出来。方兰兰点点头:“唔!山中蛟这条毒蛇,不但现是清廷的鹰犬,也是武林中一个可怕的暗藏奸贼,他敢这么对我胡说八道,我叫他以后有好看的。”
“妹妹,看来独角龙、酱色脸全给他欺骗愚弄了。”
“那是他们活该!对了,你惊动了你们没有?”
“我不想打草惊蛇,悄然离开,赶来追上你。”
“唔!你还不算笨。”
方木头笑了笑:“我当然不及妹妹聪明。”
方兰兰也笑起来:“哥!你不恼我?”
“我怎会恼你呵!我是笨嘛!”
“谁知你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的。”
说着,快来到小镇上了,方兰兰一下也想出了一个主意,说:“哥!我们要不要立该赶回去?”
“当然赶回去向爸爸妈妈报告这些情况。”
“不!我想去惠州西湖看看。”
“不赶回去?爸爸妈妈不挂惦?”
“我们可叫甘霖哥先回去呀!”
“这——”
“你不愿意去?好呀!那你和甘霖哥先回去,我一个人去西湖了。”
“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了?”
“我担心甘霖一个人上路有危险。”
“噢!甘霖哥的江湖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妹妹,我担心万一出事,怎么向甘大嫂交代?”
“那我们先送甘霖哥到南昆山下,然后赶去惠州西湖好不好?”
“这样,我们也去得安心。”
他们兄妹两人送甘霖来到南昆山下后,便取路南下惠州府。四天之后,他们便出现在惠州府城郊的西湖畔了。
惠州西湖,与杭州西湖,颖州西湖同誉为神州的三大西湖,这里水天一色,风光如画,有“苎萝西子”的美称,也有“浅抹杭州惠淡妆”之赞。在烟波浩渺的西湖上,堤桥似带,亭、台、楼、宇如仙境。
方兰兰扮成翩翩少年,与方木头立在孤山上,眺望隔湖相望的云妙观,方兰兰暗想:为什么独角龙将比武的地方选在这里的?贪这里风凉水冷,好埋身于此?山中蛟这只清廷走狗,要是单单暗算自己,在他们的蔡家寨不更好?铜鼓嶂地势险峻,山高林密,更是埋伏众多弓箭手最理想之处,何况从北京还来了一些大内侍高手。
方兰兰实在想不明为什么选惠州西湖比武的理由。这时,离比武的日子不近也不远,不但是归善县城(惠州在清朝时称归善县)来了不少武林中人,就是西湖一带,也出现不少的武林人士。
独角龙扬言与岭南一剑木棉花比武,早已传遍武林,惊动江湖了,大家都想目睹神秘的侠女——岭南一剑的风采,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少女,看看那名去动武林的剑法,就是中原武林人士,也有不少名门正派的侠士、武林世家的弟子,也赶来了惠州西湖,还有那么一些自命风流的青年刀客剑手,更想看看岭南一剑的芳姿,希望能交上朋友。这样一来,三山五岳,僧道侠尼,巨商小贩,星相乞丐,都在惠州府出现了,自然,天地会的一些弟兄,也相继在惠州一带出现。他们不单出现在归善城内外的客栈中,也出现在一些道观寺庙中。他们三三两两游西湖风光,也相互交谈独角龙和岭南一剑比武林的事。
方兰兰和方木头化装成一对富家的纨绔子弟,在孤山的泗州塔下,表面上欣赏惠州西湖迷人的风光,实际上暗暗打量、观察各种各样的人物,有时听听他们的交谈。当然,他们有时也引起一些武林人士的注目,但从外表面看,方兰兰和方木头怎么也不像一个武林中人,也不像一个学武之人。一来,他们身上没佩带任何的兵器,方兰兰用的是盘龙剑,平日藏在衣袖中,怎么也看不出来。方木头更是从来不用兵器,只用双掌与人交手。二来,他们的穿着打扮,好像是暴发户的公子哥儿,衣服质料极为上乘,但举止谈吐却又似乡下人一般,没半点文雅。所以一些武林人中打量了他们一下之后,就不屑去理睬他们了。谁又想到这么一对言语粗俗,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儿,竟然是岭南一剑木棉花和武功极为上乘的方木头?
方木头跟着方兰兰来到朝云墓前。朝云,是宋代文学家苏轼的红颜知己,伴随苏轼谪居惠州,不幸早逝,苏轼悲痛不已,葬于孤山。后来苏轼仍不容于朝廷,远谪海南,而留下了这座朝云墓,让众人凭吊。
方兰兰和方木头来到朝云墓时,墓前已有两位文人打扮的中年人在注目凭吊,不胜感叹。一个说:“苏东坡一代诗人,一后颠波流离,连自己相依为命的红颜知己,也不能迁回故乡,而长眠于此。”
方兰兰和方木头一向在深山大岭中生长,一向习武练功,对什么文人诗人,根本就不懂。他们感到奇异,这么一处风光如画的地方,怎么有这么一个墓的?除了这个墓,就再没其他的坟墓了,那不煞风景么?方兰兰略略打量了这两个文人一眼,感到他们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秀才,显然是武林中人士,一个手拿一把纸扇;一个背插一支铜笛。一时不知他们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也可能是官府中的人,便有意生事了!摸清他们是什么来路。
方兰兰向方木头问:“哥!这是什么人的坟的?怎么葬在这个地方了?”
方木头看了看墓碑一眼:“是个叫朝云的女子。”
两个文人听了不由相视一眼,皱皱眉,其中一个问他们:“你们连朝云这奇女子也不知道?”
方兰兰愕异:“奇女子?!我们可没听说过呵!她怎么个奇法?”
另一个文人问:“你们连苏东坡也不知?”
“苏东坡?!苏东坡是什么人?”
“小哥!他是一代大诗人。”
“大死人?!”
文人不禁摇摇头:“你们没读过书?”
方兰兰说:“书?!我们读过呵!”
不错,方兰兰是读过一些书,但那是剑谱、拳经和练内功的一些书,其他什么四书五经就没有碰过,诗词歌赋等文章,更没摸过了。
文人又问:“那你们怎么不知道苏东坡这位有名的大诗人的?”
“你说和怪了!读书就一定知道他么?那么你一定读过很多的书了?”
第39章 孤山叫化
文人说:“在下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略为拜读过一下。”
方兰兰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们?”
“你们?!”
“你们读过书,不知道我们,我们读过书,不知道什么苏东坡、苏西坡的,这又有什么奇怪呢?”
两位文人给方兰兰这么一问,弄得愕然相视,啼笑皆非。对这两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什么文人雅士,红颜知己,风流韵事,不啻如对牛弹琴。他们朝方兰兰一揖说:“高见!高见!”说完,便联袂而去。
“哎!你们两个怎么走了?”
一个说:“有两位在此,兴味索然,不走又如何?”
“你不凭吊什么苏东坡和朝云了么?”
“只好让给你们了。”
“我们与苏东坡、朝云不相识,干吗凭吊的?”
两个文士,哑然而笑,下山往苏堤而去。
方兰兰问方木头:“他们说朝云是位奇女子,你听说过没有?”
方木头摇摇头:“没听说过!大概她做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好事,才有人来凭吊她。”
“那么说,朝云的武功很好了?”
“她武功要是不好,能做惊天动地的好事情么?”
蓦然间,有个人在墓后草丛中大笑起来。方兰兰和方木头一怔,急忙一看,只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叫化,从草丛中爬了起来,满身满头的草碎,一身衣服褴褛,蓬首垢面,但一双深目,却炯炯有神,不由问:“你是什么人?”
叫化说:“我是一个讨吃的叫化而已,又是什么人了?”
方木头问:“你藏在墓后干什么?”
“睡觉呵!我叫化不在坟前墓后睡,能跑去客栈里睡吗?”
方兰兰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了?”
“你想掘朝云的墓。”
“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让官府的人知道了,我叫化还有命吗?就算官府的人不抓我,刚才那两个秀才听到了,也会打得我半死。”
“那两个秀才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
“他们与朝云是深交故友?”
“不可能。”
“不是故友,那他们怎么会打你的?”
老叫化打量着他们一下:“你们不知道朝云是什么人?”
“你知道?”
“我老叫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知道朝云是个什么人。”
“一位奇女子?”
老叫化摇摇头:“什么奇女子!不过是与苏东坡共患难的一个小妾罢了!”
“什么?!苏东坡的小妾?”方兰兰和方木头都惊讶起来。
“是呵!因为苏东坡是位名人,宋代的大文学家,妻随夫贵,妾也因夫而有名。不像一般妇女,死后默默无闻,几百年后,连坟也不知在哪里了。”
方兰兰瞅着叫化问:“看来,你不是一个叫化。”
“我怎么不是叫化了?”
“一个叫化,会知道这么多的事吗?”
“那你们说我是什么人了?”
“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起码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走!跟我们到衙门里去。”
“喂喂!你们别乱来。”
“你不去也行,得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
“我真的是一名叫化。”
“好呀!对不起,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
“衙门呀。”
“我叫化犯了什么罪?”
“想挖掘朝云墓。”
“你有什么证据呢?”
“我的证据可多了!我们还可以告你一状,说你在这里想打劫我们。”
“那我叫化不是死定了?”
“差不多。”
“好好!我叫化跟你们走!我一没在云雾山杀人;二没大闹东安县;三嘛,也没在芙蓉嶂阉了人,我叫化怕什么去的?”
方兰兰和方木头不由吓了一跳,一齐问:“你说什么?”
叫化眨眨眼:“我没说什么呵!”
方兰兰和方木头都警惕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说我是一个叫化么?你们要说我是什么掘墓贼和打劫的强盗,我有什么办法?”
方兰兰说:“你再不说你是什么人,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我说出来,你们就放了我?”
“这就看你是哪一条道上的人哩!不过,我们绝不会要你的命。”
叫化叹了一声说:“看来,我不说不行了不起!”
“这是聪明的办法。”
“我叫化过去是位有钱人家的子弟,可是我好吃懒做,更喜欢赌,一个偌大的家业,不上四、五年,全给我吃、喝、赌光了!没办法,奇QīsuU。сom书只好沦落街头巷尾向人讨吃啦!”
方兰兰侧头扬眉问:“就这么些?”
叫化愕大了眼:“我连家丑都扬了出来,还有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云雾山、东安县、芙蓉嶂这些来的?”
“我?!我叫化是作梦,在说梦话,你们别当真的了。”
方兰兰对方木头说:“木哥!看来他也像你,会作梦哩!”
叫化连忙说:“对对,我叫化就喜欢作梦,白天黑夜都作梦,就是刚才在墓后睡觉,也作了一个大梦。”
“是吗?你梦见什么了?”
“梦见有些人,在这西湖四周到处乱走乱窜。又梦见有人一下掉进湖里去了!所以我叫化才哈哈大笑。”
方兰兰问:“你在墓后睡得舒服吗?”
“舒服,舒服!太舒服了!”
“太阳晒,也舒服么?”
“太阳晒才舒服呵!”
“我年不舒服。”
“不舒服?!要怎么才舒服?”
“要是你爬进朝云墓里,和朝云一块睡,那就舒服多了!以后,就永远不用向人讨吃啦!你说好不好?”
“不行1苏东坡这大胡子知道了,他不砍了我叫化脑袋?这万万干不得。”
“叫化,你别再跟我们打哈哈了!你再不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要来一个就地正法?”
“没办法,这是你自找的。”
“我叫化不就糊涂去见阎王了?”
方兰兰见叫化毫不惊恐,仍在打哈哈。心想:这叫化到底是哪一条道上的人?是不露声色的大内侍高手?还是一位江湖奇人?
第40章 故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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