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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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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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唤山庄弟子进入;在两人搀扶下,缓步出帐而去。
    方才将帅争执,险些便要闹的决裂开战、不可收拾,虽经严奇打圆场而各自下台,得保面仍能共处,但内心之中,芥蒂已深,却着实无可化解。欧阳干将一走,帐中登时又沉寂下来,将帅相顾无言,气氛颇显尴尬。僵寂片刻,袁石勉强装出关心模样,略一询问昨夜出兵诸军伤亡情况,随即便命诸将散去。
    陈敬龙出了帅帐,刚行出不远;严奇从后赶,扯住他手臂,低声道:“随我来;我有话问你”不由分说,将陈敬龙拽往监军大帐。
    进了帐篷,分宾主落座后;陈敬龙好奇问道:“严将军,什么重要事情,让你如此急躁?”
    严奇眉头紧皱,沉声问道:“敬龙,如今虽有几位将军倾向于你,但你实力尚远不足掌控整个白虎军;现在还不是与袁石翻脸,正面冲突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陈敬龙点头应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不敢逼的袁石太狠,才仍肯承认他大帅权威……”
    严奇急道:“既然你都明白,为何要安排欧阳干将激化矛盾,将冲突升级?”
    陈敬龙忙道:“这不是我安排的欧阳干将会突然到来,我本不知;他会当众显露对袁石一派的敌意,更是大出我的意料,我当时也着实吃了一惊呢”
    严奇愕道:“不是你安排的?”稍一思索,脸色微变,沉吟道:“如果今日欧阳干将所作所为,是有意的,那……他可大有问题……”
    陈敬龙一惊,急问道:“什么问题?”
    严奇低声讲道:“今日将帅争执,矛盾虽已挑明,却还没到翻脸动武的地步,就因为欧阳干将突然插入,显露敌意,才使得气氛更为紧张,险些酿成白虎军自相杀伐的大祸我怀疑……欧阳干将是有心要挑起白虎军内战,欲使白虎军分崩离析,他好趁势而起,从中取利”
    陈敬龙寻思片刻,摇头笑道:“不可能若我白虎军内战分崩,无人阻挡暗军,暗军便可长驱直入,占据我白虎领土;到那时,凭欧阳义军微薄力量,亦难逃覆灭之祸欧阳干将若当真有心挑起白虎军内战,那不是要从中取利,却是要自取灭亡了”
    严奇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我对欧阳干将,仍是不很放心……”
    陈敬龙笑道:“严将军多虑了欧阳干将亲临战阵、甘冒奇险,咱们都是知道的;只说昨夜之战,他身带重伤,却不留守自保,仍要赴战拼杀,足见其抗敌之心何等迫切。他若当真心存不轨、怀有私意,又怎肯轻身犯险、怎会如此不惜性命?”
    严奇摇头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说起来,你比他冒险更多、拼命更狠,但你却从不曾自行张扬表功,这才是真正的只为保族、全无私心。他却与你截然相反,做出事来,必要吵的人人皆知才行;就拿昨夜之战来说,他是受你之邀、随你出战,战果如何,只对你一人讲述便可,又何必来讲给白虎军主帅及所有大将知道?再说他斩杀金宫骑士一事;他是义军首领,杀了什么强敌,是他义军威风,与我白虎军有何干系?他巴巴的拿着金宫骑士首级来献,说什么悬挂示众、振我白虎军士气;哼,依我来看,此举不过是想让白虎军将士都知道他的功劳威风罢了,很有沽名钓誉之嫌”
    陈敬龙听严奇这一说,又念起欧阳干将不提左、元二人舍命相拼之事,感觉他如此言行,俨然是把斩杀金宫骑士的功劳威风全然归于他一人之身,确实有些“过分自表、沽名钓誉”的意思;便也不再替他分辩,只是默然点头。
    严奇思索片刻,又皱眉疑道:“既然他极力张扬,那王爷褒奖,给他脸增光,会让他更有张扬的本钱;他却为何要阻止袁石,不要这难得的本钱?他这作法,可当真奇怪”
    陈敬龙沉吟片刻,猜测道:“或许他讲的是实话;只因怕王爷笑他轻浮,所以才阻止,不让王爷知道他立功之事”
    严奇神色微动,喃喃自语道:“不让王爷知道……不让王爷知道……”忽地一拍大腿,叫道:“我明白了他就是怕王爷知道”
    陈敬龙愕道:“怕王爷知道?……什么事情,怕王爷知道?”
    严奇正色道:“你我二人,心机智谋都不如欧阳干将,所以他做事究竟有什么企图,你我很难提前猜测出来但王爷睿智非常,不但远胜你我,更在欧阳干将之;欧阳干将要干什么,只要稍有举动,给王爷知道,王爷便能猜出他最终目的何在。欧阳干将阻止袁石,正是怕王爷知道他在前线的所作所为,正是怕王爷猜出他图谋之事;而如此看来,欧阳干将也确是心存不轨、欲有所图,绝不会错”
    陈敬龙听他这一番话,感觉颇有道理,但却又难以相信“冲锋陷阵、舍命抗敌”的欧阳干将会另有私心;一时猜疑不定,实拿不准这欧阳干将究竟是好是坏;寻思片刻,问道:“严将军,不如……你王爷,将欧阳干将在前线所作所为讲述清楚,请王爷审视定夺,如何?”
    严奇点头应道:“只能如此;不过……信使往来,需些时日,这期间,不知干将心性究竟如何,你可不能再到义军营寨中去”
    陈敬龙虽不确信欧阳干将有所图谋、会不利于自己,但听严奇一劝,想起以前铸剑山庄弟子阻击自己之事,却也不禁生出几分惊忌之心;连忙应道:“我以后尽量不去义军营中,就算有重要事情,不得不去,也绝不会孤身前往;严将军尽管放心”
    严奇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便修,奏王爷”陈敬龙起身应道:“修之事,敬龙帮不忙;若无别事,这便告辞了”
    严奇奇道:“你急着走,莫非还有要事在身?”
    陈敬龙点头应道:“不错”稍一停顿,将声音压的更低,轻轻说道:“如今白虎军内部派系之分已然挑在明处,再无隐晦;我这一派与袁石一派,难以调和,以后必要争竞不休,最终究竟谁能占据风,便要看齐天和一派支持哪一方了。先前在帅帐中时,闻青松已显露结交拉拢之意;打铁趁热,我这便去会会齐、闻、冯三将,探其口风,看能不能将其拉到我这边来”
    严奇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件事十分要紧,不容耽搁你这便快去”稍一沉吟,又道:“行事不可过急,一定要沉住气”
    陈敬龙含笑应道:“不劳严将军叮嘱;齐天和一派实力不弱,不会轻易被人拉拢,敬龙早有准备;我这次去,只是探探他们的心思如何,并不求立即将其说服”言毕,向严奇点头作别,出帐而去。
四百二十节、所求不一
    陈敬龙来到虎猛军营地外,请军士通报,求见大将齐天和。
    不一会儿,齐天和快步迎出;离得老远,便抱拳笑道:“陈将军,自你到前线以来,这可是第一次踏足我虎猛军营;想必此来,定有所图?莫非陈将军有拉拢齐某之意么?”
    陈敬龙见他开门见山直说出来,毫不隐晦,颇有些出乎意料;暗自惦掇:“他如此直言,正是想让我惊讶,试我定力。我若含糊应付,必要给他小瞧了,再也别想令他心服。既然你直言,我也不必客气,咱们便来个以直对直好了”当即含笑应道:“不错;陈某正是看重齐将军实力,存心来说服拉拢;却不知齐将军怕不怕被我说服、敢不敢与我一谈呢?”
    齐天和微微一愣,收起笑容,脸色郑重起来;点头赞叹道:“陈将军果然不是寻常之辈”稍一停顿,侧身让道:“陈将军,请”陈敬龙也不谦让,当先便行,直入虎猛军营中。
    齐天和在旁引领,来到大将军帐。
    二人分宾主落座;陈敬龙也不客套,直奔正题,道:“有劳齐将军派两个人,去把闻、冯二位将军请来;敬龙与三位将军一次谈过,简单明快,省得跑来跑去,麻烦的很”
    齐天和微笑应道:“不必了。闻、冯二位将军,刚从我这里离开不久。我三人料知陈将军必来拉拢,方才已就此事商谈过;他二位都已言明,一切由齐某拿主意便可;陈将军有什么话,只对齐某一个人说就行了,不必再劳动闻、冯二位将军”
    陈敬龙点头笑道:“原来你们这一派,确实是以齐将军为首;看来敬龙直接来找齐将军,是没有找错人了”齐天和苦笑叹道:“齐某向不多言,别人都以为闻将军是我三人之首,只有严监军与齐某来往颇多,知道究竟;方才见陈将军径来寻找齐某说话,我才明白,原来严监军也是陈将军一派的……嘿,陈将军不声不响,居然拉了这许多人手相帮,当真厉害”
    陈敬龙摇头叹道:“肯倾向于我的将领,都是有心为国,却苦受打压、满腔抱负不得施展;敬龙不过是穿针引线,将他们拉到一起而已,并没什么厉害之处如果他们都只顾自保,不顾国家;那……就算陈某有通天之能,也绝没办法短时间内便将他们团结一处”
    齐天和听他这话,颇觉惭愧,慢慢垂下头去。
    陈敬龙寻思一下,正色问道:“齐将军,你与闻、冯二位将军结成一派,只顾自保,不肯出力抗敌;莫非……你们有自立之心,在等待时机么?”
    齐天和大惊,急道:“不,不……这可不敢……”稍定一定神,又苦笑叹道:“我与闻、冯二将,都无成就大事之才;这点儿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又怎敢生出自立之心?就算我们所掌兵马再多十倍,也断不敢动那狂妄心思”
    陈敬龙见他神色不似装假,诧异问道:“你们既无自立之心,为何要结党自保实力?”
    齐天和迟疑半晌,一咬牙,低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有所隐瞒,不妨跟陈将军说实话轩辕族内忧外患,纷乱至此,眼见便是群雄并起的局面;王爷虽英明睿智,可惜身体不牢,也不知能再活几年。王爷在一日,我们忠于王爷一日,一旦王爷不在了,我们何去何从,可不能不提前打算。我与闻、冯二位将军,都没有太大的野心,但我们既然做到大将之位,却也不可能再甘心归于平凡;自立我们是不敢想的,但将来归顺朝廷也好,还是寻得可成大事者投效也罢,我们都希望能得人看重、不至落得个无人理会的凄凉下场;要得人看重,便必须有实力才行,所以我三人才尽量保存实力,不曾全力抗敌;也正是为了保存实力,我三人才结成一派,彼此维护,让袁石有所忌惮,使他不敢强命我等与敌硬碰”
    陈敬龙这才明白他三人结党对抗袁石的因由;沉吟片刻,冷笑质问道:“王爷任用你等,是为了对抗暗族;你们却只顾保存自己兵马,不肯出力抗敌,这便叫效忠于王爷么?”
    齐天和脸一红,黯然叹道:“如果王爷身体强健,能够长统白虎军政,我们没有后顾这忧,当然会全力对抗暗族;可……唉,那袁石嫉贤妒能、私心又重,绝非可成大事之人;一旦王爷不在了,我们便不可能再听命于袁石,必要另寻出路才好;我们……我们总得为将来打算一下;陈将军若说我等不够忠心,我……我也无可辩驳”言毕,面孔紫涨,深深垂下头去,已无颜与陈敬龙相对。
    陈敬龙眉头紧皱,沉吟问道:“另寻出路?……我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很不想归顺朝廷啊”
    齐天和微微抬起头来,苦笑叹道:“我们当然不愿归顺朝廷。朝廷昏庸懦弱,我们这些白虎精兵,若归于朝廷统辖,只能混吃等死、无所事事;我们这些大将,并无施展才干的机会,只能碌碌而终,岂不白白从军一场了么?……我已经说的这样清楚,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将来一旦王爷不在了,我与冯、闻二将,便要投效于可成大事之人,随他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建功立业,搏个留名史册;你懂了没有?”
    陈敬龙缓缓点头,叹息应道:“懂了;你们是想将来追随明主,作一个开国功臣……了不起,当真了不起”一边叹息,一边立起身来,抬步向外便走。
    齐天和忙道:“陈将军,话还没有谈完,为何要走?……你听我说,咱们两派,不如合而为一;如此一来,实力更强,将来更能得人重视……”
    陈敬龙停下脚步,回头叹道:“我要谈的,已经谈完了你们不会倾向袁石一派,帮他打压于我,我已放心;至于两派合一……我这一派诸人,想的是如何打退暗族、保我轩辕,并没想作什么开国功臣,搏什么尊荣富贵咱们所求不一,道不同不相为谋”想了想,又沉声说道:“齐将军,若我轩辕江山被暗族占据,你与冯、闻二将,将不知葬身于何地,更别妄想做什么开国功臣;什么才是当务之急,你应该明白;望你好自为知”言毕,再不停留,抬腿便走,出帐扬长而去。
    齐天和听了他最后这几句话,霍然动容;皱眉思索,呆呆出神,竟连陈敬龙离去,也不知起身相送。
    陈敬龙回归本营;刚到帐前,护帐亲兵前禀道:“将军,雨姑娘方才在此等候多时,欲向将军辞行;见将军久久不归,实在等不得,方才去了。雨姑娘让小的告诉将军:她必不负将军所托,望将军也能善自珍重,莫要让她失望”
    陈敬龙一呆,叹道:“雨梦已经走了?唉,我竟没顾得送她一送,着实……着实太也不该”一时又是失落,又是愧疚;心情颇觉沉重。默立半晌,方挥手命那亲兵退去,自行入帐坐卧休息。
    刚歇不多久,忽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纷乱不堪。
    陈敬龙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起身正要出外询问,却见慕容滨滨闯入帐来,欣喜叫道:“敬龙,你快来看”一语未毕,已近前扯住陈敬龙手臂,拉他便走。
    陈敬龙诧异道:“你不安稳休息养伤,又到处乱走什么?”慕容滨滨满脸喜色,笑道:“我着实太过高兴,已顾不得养不养伤了”二人言语未完,已到帐外;此时许多陈家军士卒都立在各自帐篷外,向大营辕门处观望,兼且指指点点、欢笑议论;纷乱声,正是由此而来。
    陈敬龙亦随众望向辕门处,却见门外黑压压一片,立了许多人,却又都不穿盔甲、不拿兵器,显然不是军人。
    陈敬龙奇道:“那些是什么人?来军营做什么?”慕容滨滨大声笑道:“是什么人、来做什么,你近前看了便知”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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