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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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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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中陈敬龙脖子,也势必先被他手中钢刀在胸口开出个大洞来,忙向后一跃,收剑躲开。
    便在此时,另一人纵身举剑,从侧面刺向陈敬龙肩头,剑上红晕笼罩,用的是火系斗气。剑尚未到,一股热风已先扑至,可见其斗气相当不弱。
    陈敬龙见敌人众多,个个本领高强,心知今日难逃一死。他生性悍勇,在山中住得久了,又沾了些野兽的狠劲儿,每逢绝望时刻,不但不惧,反生拼命之心,此时亦然。眼见来剑已到肩头,一咬牙关,不躲不闪,左手疾伸,抓向对方手腕。
    那人一剑刺入陈敬龙肩头,心中大喜,跟着手腕一紧,已被抓住,又复大惊。他本领本来不弱,若当真稳扎稳打,就算与陈敬龙单打独斗,胜负也未可知;但他眼见陈敬龙刀上并没有斗气光晕,不免存有轻敌之心,又万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悍狠,竟会拼着肩头重伤来抓自己手腕,大意之下,登时中招。
    陈敬龙一抓得手,跟着挥刀横斩。那人手腕被抓,无法闪避,一声惨叫,被拦腰挥为两段,鲜血肚肠流了一地。
    陈敬龙运上内力,出刀力量大胜从前,火系斗气的防护能力又大大不如土系斗气,是以他以前在勿用山上无法重伤秦老大,此时却能将这人斩开。
    陈敬龙一击得手,自己受伤也是不轻。创伤深及肩骨,那钢剑兀自颤巍巍插在上面;伤口周围,更是被火系斗气烧的焦黑一片。他运内力在伤口周围急转,灼烧之感立消,见那被腰斩之人一时不死,兀自呻吟,急挥钢刀,将其头颅斩下。
    这却是他在勿用山上猎蟒养成的习惯。蟒蛇生命力异常顽强,身体被拦腰斩断后,仍能许久不死,甚至暴起咬人。陈敬龙每次斩蟒后,总是再将其脑袋斩下,以防反扑,此时见那人不死,便再补上一刀,却没想到人与蟒不同,被腰斩后哪还有力气暴起伤人?
    众神木教众见他一上来就以命搏命,而且出手如此狠辣残忍,不禁都是一呆,一时竟忘记出招攻击。
    陈敬龙转头对商容儿道:“再杀一个,咱们也就够本了。”商容儿笑道:“不错。你放开手干,不必管我。”一手扶住大车,另一手举起剪刀,将尖端抵在自己咽喉处。
    陈敬龙心里一痛,忙转过头盯着众神木教众,伸手将肩头钢剑拔下丢开,厉声喝道:“客气什么?再上啊!”
    众人见他伤处血流如注,兀自出声挑战,无不骇然。
    那麻脸汉子沉声道:“小妞存了寻死之心,先别去惹她。将这男的活捉了来,不怕她不从。”他经验丰富,已经看出二人情意深重,若将陈敬龙杀了,只怕商容儿立即自尽,因此下令捉活的,想以陈敬龙为质,胁迫商容儿从命。
    众人答应一声,正要上前。陈敬龙叫道:“我先寻个垫背的!”一声大吼,冲向那麻脸汉子,挥刀砍出。他知道商容儿死志甚坚,也不必再保护她,便不再驻足不动,主动出手攻敌。
    那麻脸汉子见他刀式迅猛,忙侧身闪避。陈敬龙想出招追击,却被另一人从身侧攻来,只得先挥刀挡开敌招。众神木教人纷纷围上,手中兵刃攻向陈敬龙,他们此时不再心存轻敌之意,攻守之间甚为严谨。
    这些人可不同于酒楼上那些恶少,都有些真实本领,有数人甚至还强过了当日那秦老大。若单打独斗,陈敬龙倒也不惧,只是此时敌人太多,顾此不免失彼,瞬息间便即支持不住,身上连连中招。好在敌人畏惧他招式精妙,不敢过份紧逼,又得头领命令要捉活的,都不伤他要害,因此尚未丧命。
    陈敬龙身上又添数道伤口,心知再斗下去,流血过多,必定会渐渐没有了力气,想到自己还没拉到垫背者,心中焦急,挥刀将身侧攻来的两人逼开,猛一声大吼,全力一刀向一名敌人劈去,对自己身后攻来的三支刀剑却全不理会。
    那被攻之人万没想到他会舍命攻己,慌乱之下忙向后退。陈敬龙脚步前蹿,紧紧跟上,手中钢刀毫不停留,疾劈而下。此时身后那三支兵刃已离身不远,身侧又有一人攻来。
    那被攻者见躲不开,匆忙举剑招架,只是他忙乱中的一挡,哪里抵得住陈敬龙凝聚全部内力的一击?利剑与钢刀一触,向下荡开,钢刀疾下,将这人脑袋劈为两半。幸好这人用的是土系斗气,防护能力不弱,才没将整个身子劈开。
    攻向陈敬龙的几人见又死一个同伴,都是又惊又怒,已经顾不得头领命令,手上加力,要将陈敬龙斩于刃下,为同伴报仇。
    陈敬龙一招得手,精神顿松,心知来不及躲避周围攻击,大叫一声,闭目待死。
    眼看陈敬龙就要在围攻之下死于非命,商容儿轻叹一声,正要用力将剪刀戳进咽喉,忽见陈敬龙身周凭空出现一堵火墙,厚近尺,高过人,电光石火间将其围在中间,挡住周围攻击。
    众攻击者的兵刃击在那火墙上,立刻被弹了开去。一人用力太猛,竟吃不住反弹之力,向后一跤摔倒,跌的灰头土脸,兵刃也撒手丢在一旁。
    那火墙一现即逝,将众人攻击挡开,立刻便又凭空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现出一脸惊愕的陈敬龙,愣愣立在当地,。
    商容儿惊喜交集,大叫:“龙哥哥,你……你没事么?”陈敬龙微一摇头,惊疑未定,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九节、两不相欠
    火墙突现,众神木教人都吃惊不小,愣愣得望着陈敬龙,不知他哪来这样大的本领。23Us.com
    忽听一个尖锐声音叫道:“小朋友,别来无恙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丈外,一名老者正沿着大路自北行来。
    陈敬龙大喜,叫道:“原来是你救了我!”那老者脚步不停,快步走到他面前,严酷的瘦脸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当然是我。上次你救了我,这次该我报恩了。”他眼望陈敬龙,露出亲近之色,对周围那些神木教众竟视而不见,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老者一身黑袍,身形高瘦,面色焦黑,眉目间隐隐拢着一团戾气,手里提着一支血红魔杖。不是别人,正是以凶残狠辣而名闻天下、在在田镇东被陈敬龙救过一次的纣老怪。
    陈敬龙喃喃道:“报恩?”纣老怪尖声笑道:“我有仇必报,有恩自然也是必报。上次我中了暗算,心中惊乱,居然忘记问你名字,实在太过糊涂。这一阵子正愁着无法寻你,竟刚好在这里遇上了,你我当真有缘!”说完连连点头,神情甚是欢悦。
    那麻脸汉子见他二人说话,根本不将己方众人放在眼里,心中大是不忿,喝道:“喂,老头儿,你是什么人?你若帮他,便是和我们神木教过不去,你可想好了!”
    纣老怪眼睛在他身上一扫,淡淡道:“神木教很了不起么?老夫如今已是天下公敌,也不在乎再多你们一家。”那麻脸汉子见他眼中精光闪动,凌厉如刀,心中一惊,忙退了一步,又听他言下之意是帮定了陈敬龙,根本不将天下第一大教当回事儿,心中更是惊惧,想要出言恐吓,却又有些不敢。
    纣老怪不去理他,对陈敬龙道:“小兄弟,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受你大恩,却不知你名字,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陈敬龙赧然道:“前辈,你不要总提恩不恩的,我当时是以条件相要胁,算不得有什么恩惠于你。”
    此时那些神木教众的注意力全在他二人身上,商容儿缓步走到陈敬龙身边,竟然无人阻挡。陈敬龙轻轻一拉她胳膊,说道:“我叫陈敬龙,她叫商容儿,是我的……”不料商容儿站了半天,早已坚持不住,被他一拉之下立足不定,向前扑靠在他身上,顺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陈敬龙脸上一红,下半句话登时说不下去。
    纣老怪微笑点头道:“我明白。”陈、商二人都觉不好意思,一齐低头,又听他说道:“我那时答应你一个小小条件,你却救我一命,两相比较,终是对我有利,这恩情总是有的。”眼睛往被陈敬龙斩为三截的那具尸体上一瞥,皱眉道:“你身上有伤,闲话咱们慢慢再说。这些人你想怎样?是杀掉还是赶走?我看你出手之狠辣也不在我之下,上次又何必要我答应那种条件?”他此时对答应过陈敬龙的条件质疑,自然是动了杀机,想要辣手将周围敌人全部除掉了。
    陈敬龙眼睛从那些神木教众身上缓缓扫过,说道:“前辈,那时我见识太少,只想你少伤些人命,可现在却不那么认为了。今天我放过林通那头肥猪,他却派人来追我们,要赶尽杀绝,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二人此时已经命丧黄泉。可见对待恶人是不能手下留情的,一时之仁,只能换来无穷后患。今天你救了我,与以前我帮你的恩情互抵,各不相欠,我再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以前的约定就此取消,你再也不必遵守,如何?”
    他本来不愿多有杀戮,但想起这些神木教众要将商容儿捉去,献给林通那丑八怪,登时怒火升腾。能忍心将一个如此天真无邪的清纯少女推入火坑,受一个怪物蹂躏折磨,岂是稍有人性之人所能做出之事?对待禽兽不如之人,若还讲仁慈,岂不成了《说仁》中所说的沽名钓誉之辈?若自己饶了这些人,而他们以后再做出恶事来,自己岂不也难脱干系?因此强硬心肠,将满腔不忍收起,说出这些话来,无异是鼓励纣老怪大开杀戒了。
    纣老怪大喜,笑道:“有那约定在,做事总是缚手缚脚,今日取消约定,真是再好也没有了!”陈敬龙又道:“对待恶人,倒不必手软,只盼前辈心存善念,别伤好人。”纣老怪笑道:“你当我善恶不分么?纣老怪凶名满天下,却敢自夸平生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陈敬龙喜道:“那好极了。”
    他二人说话,商容儿插不上口,便在一旁手忙脚乱给陈敬龙伤口敷药,用剪刀从衣裙上剪下布条,给他包扎。
    纣老怪看向那些神木教众,眼睛一瞪,喝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了?是自己了断呢,还是要我动手?”
    那些神木教众听说这瘦老头儿竟然便是天下闻名的纣老怪,想起江湖传闻,这老怪物杀人如麻,出手不留活口,所杀之人必死的惨不堪言,心中无不惊惧惶恐,此时听他喝问,更是全都吓了一大跳。人人心中怵然,只是自知绝跑不过他魔法追击的速度,想要逃走,却又不敢。
    那麻脸汉子定了定神,勉强开口道:“纣老……前辈,我们神木教可没得罪过您。我们看在您老面上,今天放过他们两个也就是了,您又何必非杀我们不可?”
    纣老怪尖声大笑,半晌方歇,厉声道:“纣老怪杀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你们碰上我,只好怨自己命苦,别的根本不必多说!”血红魔杖一举,就要出手。
    那麻脸汉子大叫:“且慢。”纣老怪皱眉道:“有什么遗言,快说。”麻脸汉子嘶声道:“你若杀了我们,神木教必倾全力追杀于你。你……你可不要转错了念头!”纣老怪怒道:“只凭你这恐吓之语,便非死不可!”魔杖一抖,一个拳大火球直奔麻脸汉子脑袋飞去,正是残忍之极的焚颅弹。
    麻脸汉子见那火球飞来,急忙向旁边闪去,口中叫道:“兄弟们,拼……”话尚未完,却见那火球凌空一转,仍是飞奔自己头颅,大惊之下,顾不得把话说完,急将斗气凝聚兵刃之上,一刀劈向火球,想凭借刀上的水系斗气将火球挡开。
    “篷”一声轻响,钢刀与火球相撞。刀上淡蓝色水系斗气瞬间消失无踪,钢刀无声无息断为两截,断口平滑,似被高温熔化。那火球也于一瞬间减小为原来的一半,但去势丝毫不缓,又一声轻响,击在麻脸汉子额上。
    麻脸汉子一声惨呼,整个脑袋腾地燃起熊熊火焰;倒在地上乱翻乱滚,嘶声号叫,断刀撒手,双手在头上乱抓。
    他是此行十余名神木教众的头领,也是其中本领最高之人,却连纣老怪看似寻常的一招也躲不过去。众神木教众见了,无不吓得心胆俱裂,虽明知他方才没说完的半句话是让大家齐心拼命的意思,但却无人敢动,生怕自己强自出头,成为下一颗焚颅弹的攻击目标。
    纣老怪看着麻脸汉子翻滚,尖声道:“凭你那点微弱斗气,也想挡开我的魔法,你当我这是普通魔法师的火球术么?焚颅弹若被你挡开,又凭什么能让天下人闻之而色变?”言辞之间,显是对这焚颅弹十分自傲。
    那麻脸汉子哪有能力应声?翻滚片刻,便即没了声息,只有手脚不时微微抽搐一下;头上火焰渐灭,已被烧成焦黑一团,如同一块木炭相似,再也看不出五官的轮廓。
    商容儿虽然早就听陈敬龙说过焚颅弹的残忍,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此时见那尸体惨状,忍不住惊叫出声,急忙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再看。
    纣老怪见那些神木教众个个面如土色,冷冷说道:“你们不想死的这样难看,就自己了断吧。”众神木教众怔怔发呆,不知所措,忽然几声轻响,却是数人吓的手足酸软,兵刃脱手落在地上。
    纣老怪见众人不动,皱眉道:“同样非死不可,自己动手不好么?何必非要受尽痛苦折磨再死?”说着魔杖平指,眼中凶光闪烁,眼看就要有厉害招式施出。
    陈敬龙见识过他魔法的威力,知道他狠招一出,在场的十余名神木教众必死无疑,心中十分不忍,欲要出言阻止,又想起这些人绝非善类,实在不该相救,微一踌躇,叹了口气,将头转向一旁。
    纣老怪一声冷哼,正要出招,忽听远处马蹄声响,一骑飞奔而来,马上一人大叫:“住手,住手!”
    纣老怪怒声道:“敢出言要我住手,胆子当真不小!”微一沉吟,将魔杖垂下,自语道:“且看看是什么厉害人物。既然要寻死,我便给你个机会。”冷冷注视来人。
    众神木教众死里逃生,都松了一口大气,有两人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旁人想去搀扶,却苦于自己也腿脚酸软,行动不得。
    来骑转眼奔到近前。马上乘者骑术极精,双腿紧夹马腹,猛一拉缰,那马匹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奔势立止。
    众人看去,却见马上乘坐的是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男子,相貌英俊、器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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