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四五步,方才勉强停住。
二人对视。彻洛迪缓缓开口,沉吟叹道:“论武技,不相上下,论斗气,你略逊一筹;打下去,你必败无疑!……武力修为能达到你这般境地,已是我生平所仅遇,属实难得!……罢了,我网开一面;你这便认输,远离此处吧!”
洪断山微一踌躇,拱手谢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随即面容一沉,挺胸喝道:“生死较量;未见生死,便难定输赢!今rì洪某豁出xìng命,不分胜负,誓不罢休!”话音未落,脚步向前,挥刀攻出。
彻洛迪神sè肃然,点头赞道:“好汉子!……唉,可惜……”感叹声中,舞起金矛,招架反击。
“砰砰”闷响声中,二人刀来矛去,复又斗在一处……
……
这一边,两大高手庄庄重重、有礼有序的较量搏战;另一边,秋长天等三人,却全没半点高手姿态,早缠做一团,呼喝乱斗,打了个不可开交……(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三节、意外重伤
() 且说那秋长天,xìng情最是粗豪爽急;迎上“枯瘦野人”皮耶法尔时,也顾不得什么通名报号,只管舞起长鞭,披头盖脸抽将过去就是。
那皮耶法尔却是个心智有异、狂暴难禁的家伙;见有人迎战,亦顾不得理会他究竟是谁,只管抡圆连枷,打砸不休。
商仲霆见他二人动起手来,自也顾不得别事,只能挺剑参战。三人交逢,未有一语,已“砰砰嘭嘭”打了个热火朝天。 。。
交手未久,三人斗气修为之高低强弱,便已清清楚楚显现出来:
那皮耶法尔两柄连枷上,所笼黑雾皆有一尺多厚,浓重如若实质;舞动之际,飞沙走石、猛恶无伦,每一击均重逾千钧,势不可当。
秋长天斗气修为虽较皮耶法尔为逊,却也差不太多;长鞭上所笼蓝黑光晕,厚亦近尺。长鞭飞舞来去,每每与连枷硬撞硬碰;虽每次兵刃交撞,受巨力反震,秋长天都难免身形一僵,但终无大碍,并非全无一拼之力。
至于商仲霆,剑上所附冰雾厚逾半尺,斗气修为亦算得上是江湖少有了;只可惜,与那两位大高手比起来,却着实差的太远。打斗之际,根本不敢硬挡连枷攻势,只能避在战团边缘观望;一见秋长天受震僵滞,便赶紧跃近攻出一剑,逼皮耶法尔中止追击、回护自身,以解秋长天危厄;而扰敌之后,不敢稍停,不等剑招出全。便又立即退跃。远远避开…… 。。
因商仲霆牵制干扰。皮耶法尔不得趁虚紧攻的机会,始终伤不到秋长天。而他连枷舞的如风车一般,不容近身,秋、商二人却也始终伤他不得。三人翻翻滚滚打做一团,一时难分胜负……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三人斗了已不下二三百招。
那皮耶法尔一直不能克敌取胜,渐渐不耐烦起来;忽地口中“嗬嗬”怪吼,连枷紧舞。连出几击,将商、秋二人逼往一旁;脚下猛蹬,连跃两跃,向望楼车靠去。
见他意图有变,不愿再缠斗下去,商、秋二人不禁惊急。秋长天忙奋力挥鞭,抽向他后脑。皮耶法尔耳听破风声响,无可奈何,只得回身招架。趁他这稍一耽搁的工夫,商仲霆全力奔行。绕往他前方拦截。
皮耶法尔挡开长鞭,旋即转身迈步。yù再向望楼车靠近。便在此时,商仲霆已到,拦住他去路;长剑疾起,带着“嗤嗤”破风锐响,刺向他咽喉。
皮耶法尔脚步不停,左手连枷斜挥向上,挑格长剑,右手连枷横扫向前,击向商仲霆腰间。
要阻人前行,便容不得闪身避让。商仲霆眼见连枷击来,无可奈何,只得咬紧牙关,收剑斜落,奋力格挡。
“咔”一声脆响,长剑实打实的与连枷硬碰一记。巨力冲震之下,皮耶法尔身形微滞,正向前迈的脚步登时停顿。商仲霆则长剑脱手,口鼻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他本是江湖一流好手中的佼佼者,虽较顶尖级高手有些差距,却也不至于连一记硬碰也抗不住;眼下之所以如此不堪一击,只因在无极城防守之战时断却一臂,重伤未愈,至今血亏力弱,不比从前。
见商仲霆一击便倒,正急急追来的秋长天颇觉意外,脚步不由一缓。那皮耶法尔则喜不自胜,“嗬”的一声怪笑,本已斜挑高举的左手连枷疾落,直往商仲霆头上砸去。
眼看商仲霆重伤难起,无力躲闪。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人丛中忽地抢出一条冰青倩影,手掌微翻“咯”一声弓弦脆响,一支冰雾氤氲的短箭随声而出,疾奔皮耶法尔心口shè来。着青裙而用掌弓;不需问,自是隐于白虎城中、销声匿迹多rì的雪逸仙,知闻鏖兵消息,赶来参战了。
突生意外之变,皮耶法尔免不得要大吃一惊;暂顾不得去伤商仲霆,落到中途的连枷急急一转,拨向来箭。
连枷钢柄拨中短箭箭头;“咔喇”一声大响,震人耳鼓;冰雾瞬间消散无踪,短箭碎为齑粉;皮耶法尔受此大力冲震,却也免不得全身一颤,略退半步。
正当他受震僵滞、心惊神乱之际,重伤倒地的商仲霆半昏未昏,于迷迷糊糊间又再挥剑,“嚓”一声轻响,正正斩在皮耶法尔左脚足踝上。
这一剑,软弱无力,只斩入数分,伤害有限;但足踝所在,全是骨头,便是被棍棒轻敲一下,亦可痛彻心肺,何况被锋利长剑砍削、斩入数分?
皮耶法尔猛吃剧痛,惊怒莫名,脱口一声怪号;下意识举起右手连枷,便yù砸落。位于他身后丈许处的秋长天,见状不敢怠慢,长鞭疾出,抽向他右肋。皮耶法尔耳听破风声响,右手连枷疾落挥舞,护住肋下;左手连枷却又举起yù砸。
眼看长鞭就要与连枷交撞,秋长天忽地手腕疾转,猛力一抖;随着这一转一抖,长鞭鞭鞘突地下沉尺许,避过连枷前端的狼牙铁球格挡,弯转回绕,与铁球后面所连钢链交缠在一起,松脱不开。
一见鞭链绕实,秋长天立时大吼一声,奋力回扯。皮耶法尔未提防竟会有此变化,不及凝力对抗,立被扯的身形一转,连退两步,险些摔倒。随着他身形移动,下落的左手连枷已够不着商仲霆,登时砸了个空。
便在此时,弓弦再响,雪逸仙第二支短箭已然发出,直奔皮耶法尔头颅shè来。较近处一名观战的长缨会豪杰,眼见皮耶法尔稍退开一些,忙趁机扑上,抱住重伤昏晕的商仲霆,着地翻滚逃开。
皮耶法尔身形扭转、脚步趔趄,虽听得短箭破风之声,却暂无格挡之力;只能勉强侧头闪避。
短箭到处,紧贴皮耶法尔左鬓边划过;冰雾拂掠。立将他半边面孔冻的结起白霜。连左眼也罩上一层薄冰。却是被生生冻瞎了。
遭此重创,又见先前伤己之人被救开,皮耶法尔不由怒发如狂。刚刚稳住脚步,便连声怒吼,奋力猛冲,直向雪逸仙扑去。
被他猛力一带,秋长天立足不定,紧扯长鞭。随之奔出几步。那雪逸仙不擅近战,见皮耶法尔扑来,不敢容他近身,忙连跃几跃,远远避开。
皮耶法尔拖着个秋长天,奔行不够迅速;眼见追不上雪逸仙,忽地“嗬嗬”怪吼,又向望楼车扑去。
秋长天见状大急,忙运足力道,猛然驻足。回扯长鞭。他亦是天赋异禀,神力惊人;此时用尽全力拉扯。皮耶法尔身形一滞,竟再不能前移一步。
暴躁之人,必定执拗。那皮耶法尔被拉扯停步,心中大是不忿;不肯丢弃右手连枷,只是奋力回拉,yù将秋长天扯将过来。两大神力之士分往两头用力,中间的长鞭立时绷的紧紧,不住发出“喀喀”轻响。
眼见二人停滞不移,雪逸仙还有什么客气的?自是连连发箭,向皮耶法尔shè个不休。
皮耶法尔左手连枷舞动如风,将来箭一一挡开。在连挡十余箭后,终于忍无可忍;凝聚全力,右臂猛地向前一挥。
在他这全力一挣之下,秋长天驻足未动,那长鞭却再也支持不住;“啪”一声脆响,从中断裂;前半截随连枷向前,从皮耶法尔头上掠过;后半截则缩弹而回,直抽向秋长天怀里。
异变陡生、鞭回似电,任你本领多高,也休想躲避得及。半截长鞭入怀,秋长天“哇”地喷出一支血箭,仰天摔倒。
那皮耶法尔用力闪空,向前抢出几步;待稳住身形时,眼看距望楼车已不过数丈距离,当即不做它想,迈步冲去。
守在望楼车旁的众长缨会好手,眼见强敌攻至,忙涌上拦截,只可惜,本领差的太远,莫能抵挡连枷一击,更休想阻住皮耶法尔前行。
片刻工夫,皮耶法尔已杀透人丛,来到望楼车旁;立定脚步,左手连枷挥舞格挡周围敌人的攻击,右手连枷横扫而出,砸向支撑望楼的望竿根部。
眼看连枷到处,望竿必断;危机关头,却听一声大叫,旁边一人疾扑上前,奋力挥枪,将连枷挡开。
兵刃交撞,那人抵不得巨力冲震,口鼻中鲜血狂喷,飞跌出丈许之外,再不稍动;竟是被震的内脏碎裂,立时断气了。此人本是秋长天的老部下,二十年前的长缨会香主之一;姓迟,名万里,外号“透心枪”。
皮耶法尔本拟必中的一击,却竟被人挡开,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微收连枷,又再挥出,仍是奔着望竿根部砸去。
不等连枷落实,旁边又一位长缨会豪杰疾扑而上,挥刀挡开;自己在巨力冲震之下,却飞跌开去,喷血而亡。
皮耶法尔连出两击无功,惊怒不己;连枷微收再出,发出第三击。便在此时,只听一人大叫:“不要枉送xìng命;全都让开!”厉吼声中,一条人影踉跄抢出人丛,挥刀将砸向望竿的连枷挡开。
兵刃交撞,那人一口鲜血直喷出来,身形连晃,却并不摔倒;脚步缓移,慢慢走去皮耶法尔身前,背靠望竿而立。此人身形魁伟,满脸疤痕;不是旁人,正便是已受重伤的长缨会缚龙堂堂主,秋长天。
皮耶法尔见他又来碍事,越发焦躁;运足力道,连枷猛挥,又再击出。
秋长天舞刀硬碰,挡开连枷,又是一口鲜血直喷出来;随即直直瞪视皮耶法尔,丑脸扭曲,狰狞笑道:“nǎinǎi的,老子还没死,你便想砸翻望楼么?……嘿,趁早醒醒,别做梦了!”
皮耶法尔怒不可遏;怪吼一声,连枷紧舞,一记紧接一记,狂砸不休。
秋长天背倚望竿,牢牢站定;单刀挥舞,一次次将连枷挡开;虽每挡一次,必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手上却丝毫不缓……
转眼,已挡过二十余次连枷猛击,呕血盈升;但秋长天依然挺立;望竿依然高耸,竿顶望楼伸出的令旗,依然摆动……
突然,一道人影斜跃而起,掠过人丛,直扑向皮耶法尔背后;凌空一声厉吼,如雷霆乍响,震耳yù聋;吼声未绝,手臂前探,一道暗红血光疾斩而出……(未完待续。)
六百五十四节、“驼叔”弥留
() 皮耶法尔听得身后兵刃袭来,风声猛恶,大异寻常,不禁暗暗吃惊;不敢怠慢,急扭身回头,扬起连枷格挡。
暗红血光到处,劈中连枷钢柄;“嘭”“嘭”连续五声闷响,紧密至极,如若一声。
异变突然。皮耶法尔虽天赋异禀,但出手太过仓促,着实来不及运足力气;猛受五重大力连续冲击,登时支持不住;身形一歪,“登登登”接连抢出五六步去,险些摔倒。。 。
那凌空扑至之人,落地站稳,急急问道:“驼叔,你怎么样?”其人体格雄健,神情彪悍,手中提着把暗红如血、非刀非剑的古怪兵刃;不是匆匆赶回的陈敬龙,还能是谁?
周围众长缨会人见他到来,登时欢呼雷动;齐齐退让开去,腾出空间,供他施展。
秋长天看清来者是谁,嘴角微挑,绽出一丝笑容;张口yù言,可还不等吐出一字,已是一大口鲜血直喷出来,随即身形一坠,倚着望竿慢慢滑坐下去。
深山抚育十几年,相依为命;恩重如山,情若父子,岂同寻常?眼见秋长天被伤成如此模样,陈敬龙不禁惊怒yù狂;霎时间,两眼皆红,杀意弥天;脱口一声怒啸,凌厉有如兽嚎;怒啸未绝,已舞起血刃,直扑向皮耶法尔。
皮耶法尔踉跄方止,尚未来得及看清新增之强敌究竟何等模样,已见一道血光又当头劈来;无奈何,只得再举连枷格挡。。 。
虽都是体质特异、膂力超常之士,但一个狂怒出手、不遗余力。一个心惊神乱、仓促招架。这中间的差距。可就大的很了!血刃与连枷交撞;皮耶法尔上身一仰,“登登”又退两步。陈敬龙却毫无停顿,一击方止,猱身又上;血刃高举疾落,毫无花巧变化,仍是当头直劈。
皮耶法尔立足未稳,便是想腾挪闪避,亦无从借力;眼见血光又来。只能硬起头皮,再举连枷格挡。然而,劣势难转、无暇凝神聚力之际,勉强招架硬碰,却焉能碰得过陈敬龙怒极而发的全力刚猛一击?兵刃再次交撞,“咣”一声大响,震人耳鼓;皮耶法尔身形乱晃,如若醉酒,用以格挡的右手连枷,脱手掉落于地。
陈敬龙借血刃弹起之势。将之高举过顶,又yù劈落。可还不等血刃落下。却见那踉跄乱晃的皮耶法尔突地一声惨号,身形疾扭,打着旋翻倒在地;其左肋下,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咕嘟嘟”冒出血来,霎时将地面染红好大一片。
原来,围绕众人退让开去,少了遮挡;那雪逸仙眼见有了施展余地,便又从旁放箭,以助陈敬龙。她这一箭,是从左侧而来。那皮耶法尔一只右眼,只顾盯着身前的陈敬龙,无暇它顾,而其左眼已盲,视角大受局限,恰就看不见左侧事物;且短箭飞来时,恰逢相斗二人兵刃交撞,那飞箭破风之声,尽被兵刃交撞大响压过,无从听闻。于是,短箭一到,立建大功;皮耶法尔毫无预知,猛然便已中招。
眼见打伤驼叔之人重伤倒地,陈敬龙焉能客气?脚步向前一蹿,高举的龙联刃直落而下,“喀嚓”一声,将皮耶法尔麦斗般大小的头颅劈成两半。可叹那皮耶法尔,天生异人,武力超绝,却于突受强袭、劣势难转之际,一身神力未及施展,便已呜呼哀哉……
……
只说陈敬龙,一血刃劈死皮耶法尔,连他尸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