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往方强碗里看了一眼说:“哟呵,小日子过的不错吗?才刚来两天又是换大盆又是有肉的。”
方强看都不看他一眼说:“你这不废话吗,也不想想你爷爷是谁?”
朱飞一听愣了下,觉得不大对劲,反应过来后对方强狂打眼神示意。他不明白一直冷静聪明的方强会失去理智的说出这种话来。
方强看朱飞一眼说:“怎么,眼睛进饭了?眨的这么厉害。”
指导员听了后也是愣了片刻,估计还没有犯人敢对他这么说话的,便对方强说:“想不到我的监房里倒还真出了位主儿,告诉你小子,别以为这里现在严打不文明行为,你要是犯了事儿我照样可以治你。”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朱飞看指导员离开后对方强说:“你他妈找死啊,连指导员都敢耍。”
方强轻笑一声说:“我故意的。”
朱飞听后吃了一惊:“你故意的?为什么?”
方强一直一顿的说:“这是不能说的秘密。”说完转身对着其他人大声道:“我这里还有两块肉你们谁要?”
“我要我要!”一群人蜂拥而至。
朱飞看着方强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究竟要搞什么非要激怒指导员不可?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说着一脸迷惑的继续低头扒饭。
吃饱喝足后,便到了第二次放风时间。每天都有两次放风时间,一次是8:00至8:40,第二次是12:00至12:40。中间的那段时间犯人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监房内,而且这段时间也不允许看电视。当然这段时间犯人们也不是没事做,可以打打牌,下下棋什么的。方强也趁这个时候继续写色情小说去笼络其他人的心。可以说现在他的地位已经跃然于勇之上了。
来到放风场后方强便被早已守候在一旁的申哥给抓过去了。方强发现,这次申哥旁边还站了位拿着纸和笔的,每当方强下一步棋,他便记录下。看来申哥是想把整盘棋都记录下来然后回去再好好研究。
下棋的时候方强有些心不在焉,一张脸时不时转头往着身后的厕所看。像是在期待什么。最后申哥不耐烦了,说:“你小子怎么老往厕所那边看啊,你就是在看也不会从里面走出女人。”
方强被他一说忙回过头来与他认真对弈。方强打探道:“申哥,你们食堂是怎么工作的啊?”
申哥看着棋盘,头也不抬的说:“食堂啊,有负责烧饭的洗碗的送饭的,分工明确。我就是负责送饭的。”
方强吃掉申哥一只马说:“那你们烧饭时产生的生活垃圾怎么办?”
“我们每周六的时候把垃圾理起来放到一个大桶里,然后运到大门口,然后就会有固定的车辆来帮忙运走。”
“那污水呢?”
“污水我们都排到食堂后面的那个下水道里。”
方强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军!”
四十分钟,对于正沉迷于一件事情的人来说是过的很快的。
回到鸟笼样的监房后,方强发现猴子气呼呼的。这时马屁立马凑上去说:“猴哥,咋了,被欺负了?”
猴子说:“他娘的,老子早上挂外面的内裤不知道被哪个混蛋偷了。”
马屁吃惊道:“什么!居然连猴哥的内裤都有人敢偷,那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猴子说:“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偷的,不然我非剥他的皮不可。”
方强在一旁听的直冒冷汗,忙跑过去洗了把脸做掩饰。
猴子继续说:“老子就两条内裤,现在被偷一条叫我怎么换?马屁,等下把你的内裤给我一条。”
马屁听后吓一跳,找了个借口道:“我的吗?可是我的不能给猴哥。”
猴子听后不高兴道:“怎么不行吗?”然后脱掉衣服展示了下肌肉。
马屁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我感染了梅毒,怕把猴哥给传染了。”说完在心底暗暗佩服自己的智慧。
猴子听后吃惊道:“梅毒?真的?”
马屁点点头。
猴子不可思议道:“想不到这监房内居然有人跟我有同样的病。咱俩真是同难中人啊。记得等下给我一条。”
马屁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
方强听后也愣了下,“梅毒?!”忙拿起香皂往手上抹。
这时指导员又来到门口,他看了眼众人说:“刚才有人报道放风场的厕所堵住了。我们六号房是文明号房,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担当起来的。这样才能给其他房做个榜样。方强,出来!”说着取出钥匙打开铁门。
方强听后身形顿了下。转头看来指导员一眼,发现他一脸得意之色。
朱飞凑过来说:“你完了,惹谁不好非得惹指导员。这回兄弟也帮不了你了。”摇摇头走开了。
方强走出铁栏门,蹲在一旁,将手放在头上。
指导员将门重新锁上,取出链子将方强手脚都铐了起来。押着他进了放风场。
进到厕所,方强看了眼说:“这个在这里疏通不了。要到下面去才行。”
指导员听后点点头。带着方强走出了放风场,走出B区,穿过食堂里的一道门,来到食堂的后面。
方强发现地上有一个圆形的铁盖,那下面应该就是下水道的入口。
指导员指指铁盖说:“把它打开。”
方强依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盖子挪开。一股恶臭一时间喷涌出来。指导员立马捂住鼻子,说:“下去,没把厕所疏通不许上来。”
方强往里面看了一眼说:“你不打算给我点工具吗?”
指导员拿起一边的一个竹竿给方强丢了过去。方强接过竹竿,问指导员:“你不进来吗?”
指导员冷笑道:“这种地方我才不会进去。”
“难道你不怕我逃走吗?”
“这下水道是暗渠式的,你能逃到哪儿去。少废话赶紧给我下去。”
方强点点头,爬进了下水道。指导员没看到,此时方强脸上正挂着笑容,一种得意的笑。
下水道是每个地方都不可少的设施。凡事有厕所就必定有。早上用猴子的内裤将下面堵住,吃饭的时候之所以又故意激怒指导员,其实就是为了确保自己能进到这下水道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方强也不顾下水道里的恶臭,找到地方很快便将厕所疏通了,当然他可不会这么就上去。他继续往里走去,过了许久他便看到下水道的另一个出口。方强将盖子打开一道缝悄悄看了下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小房子,现在里面没人,他索性打开盖子爬了上去。看设施,他可以推断出这里就是医务室。医务室里有两道门,前面那道是通往监区的,后面那道应该就是通往外面医务室的,看来自己推断的没错,这里外两间医务室果然是连在一起的。
正在这个时候,从前面那道门忽然传来钥匙插进钥匙孔所发出的声响,紧接着门的把手转动了下……
第八章 车间
当发现门口有动静时,方强吓了一跳。不管来不来得及,他纵身一越便回了下水道,动若脱兔。当他将铁盖子盖上的时候,门正好打开了。
“你先在那边老实的坐着。”
“是!”这个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但方强还是能听出这是申哥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而另一个声音只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下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第一天送自己来的那位管教。
方强躲在下水道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让他们给发现了。
过了一会,方强听到管教拿起医务室里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陈医生吗……恩,我这里有个犯人不小心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正闹肚子疼,麻烦您过来下吧。……恩恩好的!”说完挂上电话,转身对申哥道:“申涛,叫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偷东西吃。吃到苦头了吧。”
方强这才知道原来申哥名字叫申涛,想想管教的话又觉得好笑,想不到这么大的人嘴还这么馋。
申涛忙道:“不敢了不敢了,哎哟我的肚子……这回我一定吸取教训,下次看看生产日期在考虑偷不偷。”
“说什么?”
“我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乱偷过期的东西吃了。”
“那就好!”很明显管教没抓住申涛话里的重点。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医务室的后门被打开了。接着进来一个女人,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偏胖,她看申涛一眼说:“怎么,闹肚子是吧。”
申涛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掀开肚子,哦不是,掀开衣服让我看看。”
方强听了后想笑不敢笑出来,只能捂着嘴在那里发抖。通过听到的情况现在可以推断出以下几点:
一:这医生是女的(废话)。
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赶过来,说明医生应该离的不远,或许就住在外面的员工宿舍里。
三:如果犯人生病了,那将由管教带着犯人来到医务室,如果医生不在,那就通过医务室里的电话通知。
四:医生手里应该还有医务室后面两道门的钥匙。而前门的或许只有管教才有。
方强掌握到这些情报沉思片刻,忽地眼前一亮,脑海中已经产生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越狱计划了。
此处多留无益,方强回到下水道,继续往深处走去,看看是否会有新的线索。然而一个拐弯,发现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堵墙,下面有几个洞,污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但人要从这里钻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难怪指导员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进来。于是不得不又折回去。
回到地面,发现指导员还在一旁等待着,他有些不耐烦道:“怎么这么久?”
方强说:“那里堵的很死,我搞半天才疏通的。”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下。
指导员厌恶的摆摆手说:“好了好了,赶紧把盖子放回去。”
方强依言盖好盖子,起身一路思忖着回到了自己的监房。有了计划,现在要做的只是将其完善。
此时时间以至一点,方强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正在集合。接下来他们便要去车间工作了,毕竟看守所不会白给你饭吃。
车间有两个,就在食堂的两侧。方强这还是第一次来,一进来便开始左顾右看,跟一个贼在踩点似的。方强发现,这里的面积差不多有两个教室那么大,里面的东西有些杂乱,房间的后面堆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后来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用来造纸的。今天的工作是剥豆子,而且只能蹲着。方强刚开始倒没觉得什么,可过了十分钟后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这工作一直持续到七点,方强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又酸又痛又麻,每走一步都及其困难。
回到监房,其他人打开了电视,方强和朱飞则是一头倒在床上。电视上正放着新闻联播,两人均感浑身酸软疲惫,也没什么心思看。
朱飞骂道:“这不是折磨人吗,连坐都不让坐。”
方强说:“拜托这是看守所,要是那么轻松你还不天天盼着进来啊。”
朱飞说:“你才盼着进来呢?”
方强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发现其他人都在仔细的看着电视,便凑到朱飞耳边说:“不要着急,最多不过5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朱飞惊讶的看着方强说:“可是我们进来才不过两天啊,你真的已经……”
方强微笑着点点头。
朱飞精神大振忙问:“什么计划,说说看。”
方强说:“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你这个口不遮拦的家伙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们就完蛋了。”
“不会的,我保证会保守秘密。”
“不行!”
“拜托了!告诉我嘛~”
“不行!”
“方强哥哥~”
“叫爷爷都不行。”
“出去之后我给你买大白兔!”
“成交!”
“……”
第九章 赖馨
从被关进六号房的那一刻开始,方强与朱飞进入这看守所已经是第五天了。现在他们跟其他老囚犯一样,每天生活在车间,放风场,监房,三点一线,规律的不能越轨分毫。在车间,都是由指导员监视着,在放风场,大家脚上都锁着链子,在监房,门又是被关着。如此对方强的越狱计划便产生了极大的阻碍。
放风时间是所有犯人最喜欢的,因为在这个时候可以进行为数不多的自由活动。打打球,做做运动,玩玩老鹰抓小鸡什么的(当然不会有哪个犯人会这么变态)。
八点一到,所有人都整齐的排好队,依次进入对面的放风场。方强故意留到了最后出去,经过电视机的时候,他忽然将手中杯子里的水倒进电视机里,然后迅速的将杯子扔到一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这次在放风场很意外的没见到申涛,方强估计那家伙肚子还没好,留在监房内休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连两天都不见。
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朱飞问:“你对那个计划有把握吗?”然后指指远处巡逻道上的武警说:“如果我们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方强说:“当然,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朱飞见方强如此有信心,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些说:“那就好。”
方强话锋一转说:“不成功便成仁。要是被发现了不还有你为我挡子弹吗。”
“……”
正说话间,指导员的身影出现在铁栏门之外,他对冲里面叫道:“方强,出来。”
朱飞轻声说:“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他了?”
方强摇摇头,奇怪的走过去问:“什么事?”
指导员说:“有人探监。”
“谁?”
“不知道,一个小女孩。”指导员说着已将门打开,往方强手脚上带上铐子铁链。
方强一听疑惑了,自己被关在这里除了母亲之外谁也没敢告诉,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指导员口子说的是一个小女孩,那会是谁呢?难不成自己母亲返老还童了?方强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她?
方强跟着指导员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房间四面的墙壁雪白,贴着些名人名言。中间一道铁窗又将不大的房间隔成两半。铁窗的另一边站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