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去。”雷枫又吩咐说:“再从后院拉个荷官。”
并肩王并不是朱大昌现在的称谓,而是朱大昌家世袭的称谓。圣上从燕王手中接过皇帝宝座,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便给燕王弄个并肩王还世袭的。
燕王死后这名号自然落到朱大昌身上,只是现在还未正式加冕。
小王爷身旁无赖们个个耀武扬威,大场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出现在大员们集会的场所,若不是有小王爷壮胆,估计他们现在腿肚子还打着哆嗦。
雷枫刚走过来,便感觉有人窥视自己。抬眼四顾,却无从觉察。
“王爷,这个就是雷家少爷。”无赖甲趴在朱大昌耳边嘀咕。
朱大昌抬眼望去,恰好与雷枫目光相遇,朱大昌不由眼神凌厉三分,雷枫本想避让,却想起何谨的吩咐,也瞪回去,一时半空骤冷。
稍顷荷官到来,替下桌上呆立的荷官,本想动手摇动骰子,却发现桌面上压的并不是筹码,而是四四方方的一面金牌,上书两个斗大的汉子:免死!
我靠!这个不会是传说中并肩王的免死金牌!新来荷官也呆立。
雷枫见事情如此,便开口问:“阁下所意为何?”
朱大昌懒洋洋的打个酒嗝说:“赌钱啊!你们这里不是说压多少赔多少的吗?”
雷枫好似恍然大悟,拿起免死金牌掂量说:“这块约有五金,上面花纹好生奇特,阁下若是手头不便,在下便做个主,便当五金。”
“大胆!你这个乡野小子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吗?这是当今圣上赐给并肩王的免死金牌,还五金!你赔的起吗?”无赖甲吆五喝六,神气非常。
朱大昌醉眼朦胧说不出的喜怒。
雷枫仔细端详后,猛的拍在桌上:“放肆,既然是御赐之物,为何拿出用于嬉戏?这不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吗?难道并肩王就可以蔑视皇权,拿圣上御赐的东西出来斗闷子?还是你这个狗奴才,拿主子的东西开玩笑!”雷枫一番做派,自然吸引周围大员们围观,京城巴掌大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个个都没言语看这戏如何演下去。
朱大昌依然醉眼朦胧,没多言语。无赖甲想不到雷枫语言如此犀利,登时哑口无言。
场面一时发窘,围观众人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何谨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进人群,拿起桌上的免死金牌翻看后,丢在桌上:“假的!算你五金。给我开!”
无赖甲心惊胆颤连忙把金牌收进怀里,换上五两重的黄金,压在小上。
荷官打开骰盅,吆喝:“一二三小,吃大赔小。”说着把大上面的筹码收回,把小上面赔上。
何谨见风波散去,便招呼说:“都跟我去后院,让咱们爷们今天都开开眼。”说完还意味深长看了眼无赖甲怀里的免死金牌。
众人随何谨走进后院,醉眼朦胧的朱大昌睁开眼睛,从牙缝里逼出九天寒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何谨走向后院。无赖甲打了几个冷颤,不寒而栗。
角斗场早就被下人们收拾停当,圆拱型建筑由石料堆起而成,一排排座椅错落有致,圆形竞技平台上方是巨大燃烧的松脂明火,带来温暖与光明。
雷枫稍稍打量一下,发现这里能够坐下两千余人,看来设计者是个人才。便询问何府管家:“这个是何人设计的?”
管家忙说:“京城工部,章志明。”
雷枫暗自记下这个名字,心中有朦胧的想法。
一众官员各自找座位坐下,瞪着眼睛看何谨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一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一会出场的是歌姬还是舞姬。
章四十 生死斗
章四十生死斗
圆台正中,何府管家拿着一个器物正在奔跑,远看并不觉得场地很大,真走进后才觉得场地宽阔。
何府管家手中的器物口小底大,通体由金属打造,上有半环形木柄,远远看去好似放大的军号。
管家把器物放在嘴边:“各位老爷们,你们好!小的是何府管家何事佬,在这向各位老爷请安。”原来有扩声功能。
一众官员疑惑,怎么不是歌姬、舞姬们表演?何府弄上去个管家是什么意思。
“小的斗胆问老爷们一句,有晕血的没?有见不得杀生的没?”
“费什么话!有什么就亮出来,吊胃口可是窑姐们的招数。”葛宁一直都是这样口无遮拦,周围人立刻发出哄堂大笑。
“既然都是爷们,那咱们就开始!”何事佬话音一落,如雷的鼓点响起,数十名粗壮士卒上肩抬来两个被布幔笼罩四方形物体。摆在何事佬旁后便各自散去。
何事佬站在场地中心,两个笼子之间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好奇我们今天会安排什么助兴节目,那么现在就要揭晓!”何事佬声音忽然拔高亢奋说:“就是,生~死~斗!”
周围的官员立刻愕然,接着眼中发出噬血的光芒来。人类好斗的天性被何事佬撩拨,撩拨中逐步走向亢奋。
何事佬拉开左手上的布幔说:“刑部大牢死囚,河北朔阳人,当街打死西北马商及其五名伙计,被叛斩立决!”
木笼内是名粗壮的汉子,**手臂上肌肉隆起,硕大块头正不安的撞击笼壁,狰狞的面目上双眼满是疯狂,疯狂背后带有一丝绝望,胸堂上下抽搐,鼻子狠狠向外喷着粗气。
何事佬又拉开右手边布幔:“刑部大牢死囚,湖北安阳人,单手持刀杀死城西米铺老板全家,被判腰斩,秋后执行。”
木笼人瘦小的男子,冷眼看着外面的一切,他衣衫破烂,身上满是鞭痕。十指泛起一种惨白,好似用力过度一般,面色如纸,苍白而妖艳,却有种说不出的平静来。仿佛外面的一切疯狂都与他无关,双目满是淡然。
何事佬介绍完双方后便继续渲染说:“他们的生死并不取决与他们,而是在各位老爷手中。”望着疑惑的老爷们:“一会他们将决斗,不死不休。若胜利者没有将失败者处死,那么各位老爷们请伸出你们的手指,大拇指代表失败者能生,小拇指代表失败者必须死。”
一时场内安静,稍顷便发出一阵吸气声。
官老爷的本分就是左右黎民的生死,但没有现在这么的直白。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欢呼声。
“我日!这个点子是谁想出来的!本王爷欣赏他!”并肩王满口赞允。
“这东西绝对比玩女人过瘾!一个女人一辈就能见一次红,下面的男人这一生也就留一次红了。”葛宁嘴角露出邪笑。
“有辱斯文!道德败坏!”清流们一个个嘴上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都瞪老大。
“叔父,看来这些大员们并不反感生死斗!”
“看看再说!”何谨拿起桌上茶盏,颤抖的手把他出卖,何谨内心远没有像表面那么平静。
“为让大家能更好的投入这个游戏,我们赌些彩头,河北朔阳人一赔二,湖北安阳人一赔三,若是打合,一赔十五。”
原本就以已经开始沸腾的情绪,立刻达到鼎沸。
赌场内的下人们立刻上前,给每个大员发放了十个筹码。金黄色的筹码每个代表一金,一出手就是每人十个,一圈下来就散出去四五千两。
何谨虽然在笑,雷枫却嗅到空气中有血腥味,某人的心可正在滴血。
一众官员凑个热闹,纷纷又把手上筹码递回去,各自买下各自心目中的英雄。
何事佬走出圆场之外,一队弓弩手立刻围在圆场周围,手中的利器瞄向场内的两名囚徒。
何事佬冲场内喊:“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谁杀死对方,谁便能自由!”舞动手上的锣锤狠狠向锣上敲去。
哐呛一声后,两只羽箭离弦而出,嗽的一声,顶在笼门之上。箭尾羽翼震颤,白翎耸动,上面挂着一根钥匙。
粗壮的大汉立刻伸手握住箭杆,用力把箭杆掰断,拿出钥匙,开起锁来。
瘦弱汉子伸手抓住箭杆下的钥匙,一用力便把钥匙上系的小绳拉断,拿起钥匙开锁。
壮汉把锁打开后,把锁头下的铁链抽出,缠在手腕上,一脚踹开牢门,双手激打胸堂发出野性咆哮。
周围看好大汉的官员们,立刻发出一阵阵喝彩。
瘦弱汉子打开牢门,双手用力拔出羽箭,掰断箭杆,留下匕首长度的箭尖,小心奕奕向前走去。
何事佬那该死的声音又不恰巧响起:“上去!杀死他!你们两个就只能活一个!”
壮汉怒目圆睁,看着正在接近自己的对手,一个虎扑向前跃去,缠绕铁链的手向对方太阳**砸去。
瘦汉一个矮身躲过壮汉攻击,手上羽箭向前刺去,恰好扎在壮汉胸堂上,红色窟窿向外喷洒着血液。
正当瘦汉还想向前刺时,壮汉抬起脚一脚踢在瘦汉的软肋上。瘦汉拔地而起,好似放飞的风筝向后摔去。
羽箭上有倒刺,被瘦汉牢牢抓在手中,倒刺勾起壮汉胸堂上的血肉,洁白的石板上满是血腥。
受伤壮汉狂性大发,用手掌擦了擦胸前伤口,又伸舌头舔了一舔,而后面目狰狞,舞动手上铁链向瘦汉冲去。
瘦汉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身体抽搐着艰难呼吸。这一脚好似踢断自己两根肋骨,断掉的肋骨应该刺破了肺。瘦汉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铁链带着呼啸狠狠的抽在瘦汉脑袋上,血液四溅,瘦汉也脑袋昏沉起来。壮汉抬起大脚狠狠的踹在瘦汉的小肚子上,瘦汉发出不似人间的惨叫,壮汉又是一脚把瘦汉踢起几个翻滚。
胸口的疼痛让壮男疯狂,粗壮的手臂抖动手上的铁链,在瘦汉的脖子上打个结,而后壮汉双手拉中铁链开始原地旋转,随着壮汉那恐怖的巨力,瘦汉终于腾空而起,铁链被绷紧,瘦汉的脖子越来越小。
随着旋转的开始,场内传来壮汉张扬的笑声,在他晕厥前,双手松开,瘦汉带着惯性向高空飞去。
铁链好似摇曳的尾巴,有种莫名的诡异。
四周都是看台,稀疏坐着大员们。看来瘦汉是死的不能再死,掉在谁身上都是个晦气,好巧不巧,瘦汉正冲何谨飞去。
何谨双目一闪厉色,捧着茶盏的双手,开始用力,上好的青花瓷发出刺耳的破裂声。随侍一旁的护卫,扬起砂锅大的拳头,吐气开声:“你给我回去卟!”拳头打在半空中瘦汉的双脚上。
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在众人耳畔响起,瘦汉带着铁链又向角斗场飞去。
雷枫眼中异彩连闪,不由的赞赏一句:“好!猛士!”
瘦汉带着风声呼啸噗的一声摔进场内,眩晕的壮汉看着何谨身边的护卫,眼中战意昂然。护卫眼中却满是不屑。
“想不到叔父麾下还有如此猛士!”雷枫连忙恭维。
何谨撒手丢弃早就变成片片的茶盏说:“都是废物!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个人飞过来,要是刺客怎么办?”
原来这个老太监,他是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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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一 斗兽
章四十一斗兽
下人们又忙碌起来,把赢的筹码按陪率还回去,输的也就只有郁闷发呆。
何事佬站在场边,冲着大喇叭筒子吼:“刚才的表演大家满意吗?”下面立刻发出起哄的吼叫:“还有更精彩的,要不要看?”
“要!”这次倒是整齐划一。
“老朽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事情!”王尚书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沸腾,好似被这场内气氛感染一般。
雷枫忽然有种超然的感觉,看到了吗?这些当朝大员们都疯狂呐喊,都忘情投入血腥相搏中,雷枫灵魂出窍,遨游当空俯视下面的芸芸众生。这是种感觉,一种超然洒脱,望着别人疯狂中丑态必露,雷枫猛的生出人性本恶的想法。每个人的人性都是丑陋的,只不过平时被遮掩,大家都没有发现,一旦加以引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能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现在你们猜猜河北朔阳人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台下的何事佬又吆喝起来,把气氛在次引沸。
台边的士卒双手较力,把一个大大的包袱抛进场内,场内壮汉打开一看,原来是些兵器甲胄,立刻穿在身上,拿在手里。
生死斗不比斗殴,一个心软将命丧沙场。壮汉武备整齐后,双手拂刀,席地而坐。
山呼海啸中,士卒们关闭角斗场四周的门,只余下一方孔门,布幔围绕的笼子,堵在孔门上。
“有没有知道河北朔阳人的对手是什么的?”何事佬依然卖着关子,众人毫无头绪。
布幔围绕的笼中忽然传出山崩地裂的虎啸!布幔也被扯去。
“河北朔阳人的对手就是华南虎!”何士幄故意一顿,然后接着说:“河北朔阳人一赔三,华南虎一赔二,打合一赔十五!”
下人们又上前收取筹码,很快就汇集出来。
“开笼喽!”两名士兵打开牢笼门,四名士兵用手中的缨枪柄把老虎捅出去。出栏猛虎立刻发出一声长啸,似狂风炸起。
壮汉目瞪口呆,紧了紧身上铠甲,张口说:“看来爷爷这百十来斤是要交待在这里。”不由得阴郁外加憎恨的看了眼台上的大员们,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华南虎非常精神,血红色眼睛瞪着壮汉,瞳孔开始凝光,四肢弯曲,身体与地好似平行,尾巴卷曲后又随意落在地上。
“为增加华南虎的凶性,这只老虎已经饿上三天,现在正是它最饥饿的时刻,也是他最凶残的时刻。”
好似为印证何事佬说法一样,卧地的华南虎嗖一声窜出,大员们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壮汉无奈,后退回避,手上长刀砍向虎首。老虎很是机灵,侧首夺过这一击,四爪落地,拧腰运跨,虎尾如同钢鞭一般,狠狠向壮汉抽去。
壮汉想不到老虎还有如此招数,一时不查,被虎尾抽上,登时铠甲破裂,皮开肉绽。
壮汉强忍剧痛后退两步,扬起手中利刃,双目死死盯着老虎。
空气中血腥味刺激着老虎的味蕾,饥肠辘辘的它已经不能忍受如此美味,回身盘旋,张口发出一声虎啸。
壮汉虽然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悄然后退,向牢笼退去。
老虎双目盯着壮汉,四肢蓄